娇娇说完,王柳儿面色一僵,赶忙笑道“大部分女子都喜欢穿粉裙,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英娘却是皱眉了。

    若是她没记错,昨日孙婉儿来寻柳儿时,身上就穿着黄纱裙,头上那一朵栩栩如生薄如蝉翼的刺绣蝴蝶簪子,她还多看了一眼。

    柳儿出门时便是穿着粉色的襦裙,虽不曾注意头上戴着什么,可这次出行,女儿的确带来一套粉色的珠钗想到这里,英娘面色升红,心中是又气又恼。

    如若真的是柳儿,那枝花显然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没有再继续揭露,想到这里,英娘觉得十分的没脸。

    自己教养出来的女儿嫌贫爱富,如今连自己的亲婶子都嫌弃,这等品性怎能成事

    “柳儿,娘再给你一次机会,将实话说出。”

    英娘声音虽然听不什么,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看向女儿的目光十分锐利。

    王柳儿指尖蜷了蜷,她不想承认,可是娘这么严肃她害怕。

    “娘,我、我就是没看清。”

    “娘,柳儿表姐假装不认识我们便算了,可她帮着外人一起欺负咱们,我才不要这样的亲戚”二丫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

    她最讨厌这种不诚实的人,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他们当傻子耍。

    刘枝花欲言又止,轻叹了口气。

    王柳儿听二丫这么说,以为她是故意说给娘听捣乱的,便瞪着她反驳道“你当我稀罕和你们做亲戚,安城有多少人讨好着和我们沾亲带故,井底之蛙。”

    “柳儿”英娘语气严厉喝道。

    王柳儿顿时闭上了嘴巴,看向二丫她们的视线带着厌恶和怨恨。

    “枝花,今日对不住了,我去盘盘这丫头。”

    说罢,英娘蹙眉将女儿拉起来,径直往门外走去。

    人离去后,二丫不满的吐了口气,扭头看着娘问道“娘,你先前都相信是柳儿,到后面怎么又变了说法,还不准我说。”

    刘枝花见此叹了口气,摸了摸二丫的脑袋安抚道“唉娘知道是柳儿,可是毕竟有你大伯娘在中间,这到头来是你大伯娘难受。”

    二丫撇嘴,揽着妹妹嘀咕说道“那我还难受呢,你总是先想别人的感受,万一大伯娘怀疑我说假话呢。”

    “你大伯娘倒不是那种人,行了,娘的错,二丫说的在理,娘一会儿带你去银楼打一套首饰,正好将你那梳妆台里的空盒填满。”刘枝花看着二丫说道。

    听闻银首饰,二丫显然有点小小的激动,仰头看着娘问道“真的”

    刘枝花点头笑道“真的,过年就十一岁了,娘给你提前备上,吃完饭咱们便去逛逛。”

    二丫听闻,兴奋的抱起碗吃饭。

    娇娇见此,也笑了笑。

    与此同时,

    赵家。

    赵家前门官差把守的有五六人,街道上行走的百姓时不时的朝这边探望,想要从正门进去太难。

    赵绅趁人不备,避到了后门这里。

    后门把守的两官差瞧着,不奈烦的喊道“什么人这里不准逗留,赶紧离去”

    “我是赵家之人,我想进去瞧瞧。”赵绅抱拳说。

    “不行不准任何人进入。”官差态度坚决。

    赵绅看着熟悉的大门,上面满是封条和白联,门墙还残留着被人们扔的臭鸡蛋和烂菜叶。

    今年年初回来探亲家中还是一片喜庆,短短半年却变得如此萧条没落。

    他蹙眉,赵家的商路都是他提前打点好的,就算被人查到也顶多只是私船拉货超重,并没有其他出格的事情啊。

    “大少爷”

    身后突然响起一老者的声音。

    赵绅回头看去,竟然是管家

    他面露喜色,赶忙走过去带他到一旁,低声寻问道“马伯,赵家到底怎么了,怎么会与贩卖官盐扯上关系”

    马伯看了一眼大爷,摇头叹气说道“大少爷有所不知,今年夏天赵家二夫人便将我辞退了,如今赵家的事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人说府上财库被盗二爷重伤,其他人被关在院子里不准出来,官盐数量巨大,这事衙门不能插手,听说上面有专人来查。”

    赵绅听得眼眸泛沉,不曾想他不在的时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皱眉又问“马伯,你在赵家多年,为何会被辞退”

    马伯面露难色,望着大爷摇了摇头,随口叹道“如今赵家早已不是当初的赵家,我先告辞了。”

    说完,人便背着筐子离开。

    赵绅握紧了拳头,看着赵家的门头,想了想,掏出怀里的文书。

    再次走上前,开口同官差客气说道“我是赵家长子赵绅,如今在县令身旁做事,这是我的文书,进府上只是看望家人,并未有其他念头。”

    说着,赵绅递上文书。

    官差本不想接,可是听闻在县令身旁做事,便接过随手打开瞧了瞧。

    官差怀疑的看了一眼赵绅,将文书还给他,说道“在县令爷身旁做事前程大好,如今院子里都是私贩官盐的同伙,那可是重罪,何苦来沾染这趟浑水。”

    “我并非要如何,只是想与家人再见一面,还请多多体谅。”

    说着,赵绅从腰间摸出一颗金豆子递给他,低声说道“一盏茶的功夫就好,我只想同亲人说说话,我不会拿自己的大好前程开玩笑。”

    官差一愣,看着手心里的金豆子,活了一辈子,也没遇到过这么大方的人,啧啧直接给金子。

    金银都是好东西,他眼疾手快将金子装入兜里,干这个活本根本没什么油水,好不容易撞见这么痛快人,自然是见好就收。

    “咳咳,来吧。”

    官差走去和一旁守门的男子嘀咕了几句,便放赵绅进去了。

    进了院子里,昔日个别熟悉的面孔都带着悲戚和沧桑。

    “都好几天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明明是二爷作恶多端,凭什么要搭上我的命”

    “谁让咱们挣了赵家的这份工钱,不论如何现在只能等,二爷所作所为又不关咱们的事,等官家查清楚,咱们一定就能回家了。”

    说话的人们大多言语间不满,赵绅脚步停下,眉头紧蹙。

    老二到底做了什么事,连家中仆人都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