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怀璧 > 正文 第144章 血观音37
    客房中,徐清圆抱膝坐在床褥见,听着屏风外的哗哗水声。

    烛火摇落,她隐约能看到屏风后晏倾洗浴的身影。

    但她此时心思不在那里,心脏的狂跳也不是因为听到水声,想象晏倾的模样。

    徐清圆下巴撑在膝盖上,微有些紧张地盘算着自己和风若的计划:入夜前,她将晏倾骗走,风若留下来布置他们的房间。

    风若说,晏倾长年吃药,吃药久了,他对世间所有药物都有一定的抵抗性,甚至很多简单的药,他闻一下都能判断出药材。鉴于晏倾这样的身体缘故,风若要下药,必须剂量大,同时得分散开,不能让晏倾一闻就闻出来不对劲。

    徐清圆不知道她和晏倾走后,风若在这个房间布置了多少迷药,不过桌上那壶茶水摸着温热,应该是对付晏倾的最重要一剂药。

    只要她能哄晏倾喝下,晏倾就会陷入昏迷,风若就可以将他带走,强迫晏倾回到安全的地方去养病,不要再管这些有可能毁了他的事情。

    徐清圆没有问风若打算带晏倾去哪里,她心中想的是她将观音案破了,找到爹爹,她就去找晏郎君。只要晏郎君活着,时间和距离,对她又有什么难的呢

    这样的计划也许粗糙,也许违背了晏倾本人的意识,可是徐清圆没有别的法子了。

    她只想他活着。

    晏倾从屏风后走出,拢着松垮的衣襟,仍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夜里在客栈外情动之极时亲了徐清圆,心中一直懊恼又窃喜。洗浴时他也不断想着那个吻,在木桶那边拖拖拉拉许久,最终觉得自己实在可笑。

    他为何每次面对徐清圆,都十分赧然呢

    往日就有点这样但是那时候晏倾没有服用第三枚“浮生尽”,他的许多感官都是模糊的,服了药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克制不住这种心间冲动。

    他只是听到她声音,就如同被逼到悬崖边,想跳下又想回头。

    他和韦浮说他分辨不出女子的貌美,但他心中是一直知道徐清圆在他人眼中十分美丽。她在他眼中,也是最为美丽的。

    经历这么多事,他如今健康无病,妻子又回来与他同居这几乎是一定会发生什么的。

    虽不合时宜,但这在晏倾心中,不亚于新婚之夜时的纠结与情动。

    直到晏倾走出屏风,看到床榻上抱膝坐着的女郎中衣单薄,肩头部位被水浸湿,肤色莹莹闪亮。她一只手无意识地绞着她有些潮湿的长发,另一手心不在焉地端着一盏茶,一方雪白长巾丢在褥子上。

    她低垂着眼看那茶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听到脚步声,徐清圆抬起眼睛望过来。

    她眼睛潮润如湖。

    晏倾眼睛避开她颈下被水浸的那点痕迹,无奈:“不是让你擦干长发再上榻吗”

    他走过去坐于她身后,拿起那被她丢开的长巾,轻轻拢住她的一头长发。徐清圆身子一颤,目光落在墙角,看到二人相依偎的身影。

    徐清圆低下眼睛,目光再一次落到茶盏上。她惊怕一样,将茶盏向床尾的小几上推去。晏倾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

    因为他听到徐清圆开口,声音柔而婉:“哥哥,观音案查得如何了”

    晏倾听到她声音,耳根就发红,抚着她长发的手微微僵颤。他压下心猿意马,低头轻声:“怎么问这个”

    他声音微沙哑。

    徐清圆听出来了。

    徐清圆转肩看他:“哥哥嗓子怎么了你得风寒了吗在室内冲热水也会得风寒”

    她玉白的手指碰到他下巴,被他受惊一样地抬手握住。

    四目相对,徐清圆见他脸微微红了,潮润的乌黑眼睛幽幽瞥来一眼,定了半晌。那眼中千言万语,潮波潋滟,春情盈盈,却什么都没说。

    徐清圆心口一烫,如同摔了个跟头。

    他这个眼

    晏倾咳嗽一声:“没事,你坐回去,我帮你擦干头发。”

    徐清圆默默应一声。

    都是夫妻了,有过好几次了她纵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却也意识到他有些情动。

    她很稀奇:清雨哥哥,也有这种时候他想和她那样吗

    她摸摸脸,想到了客栈门口的那个克制而强忍的亲昵。

    女郎尴尬又羞窘地琢磨这些时,背后的晏倾大约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徐徐开口,与她说他从陈光那里得到的讯息。徐清圆连忙收敛心神,听他在说什么。

    徐清圆:“所以说,我们现在应该找李将军聊一聊,找一找当年的战报,看乔应风到底有没有死。我倾向于他没有死因为那个圣母观音像,虽然不知道与王灵若女郎像几分,但是与我是有几分像的。

    “只有乔应风有可能认识我娘亲,从我娘亲口中听过我,无意识地记住了我。”

    徐清圆懊恼:“可惜娘亲失忆,她没法告诉我,她有没有到处拿着我的画像,跟军营里的人炫耀她有个女儿。”

    身后郎君没有吭气。

    徐清圆:“哥哥,你说说话呀”

    晏倾声音便有些心不在焉:“依卫将军的脾性,大约会跟人炫耀的。”

    徐清圆叹气,忍笑:“是啊,我娘真的有可能无意识和乔应风见过面,让乔应风间接认识了我。”

    她托腮:“不知道公主殿下和云延王子那边进展如何了。”

    她拉拉扯扯,和晏倾说许多话,都是为了让这个房间中的药性发散发散。她心如鼓擂,绞尽脑汁和身后郎君分析案情,却觉得晏倾心思不在这里。

    她盯着墙角,心突然疾跳一下,失口:“清雨哥哥”

    她看到墙头上的二人影子,晏倾托着她的长发,低头,脸与长发的影子融合了一下。那个动作有点亲吻的模样。

    风若下的什么药

    不是说类似迷药的东西吗,她怎么觉得这有点像那种催情的

    而且、而且这也会影响到她吧

    糊涂风若

    徐清圆心跳快跳出嗓子眼,面红耳赤,她感觉到晏倾的呼吸时而拂到她耳畔。她轻轻一躲,他便扣住,低声:“有水,给你擦干净。”

    她红玉一样的耳珠,被他微烫的手指捻住。他的目光凑过来,盯着细看,还拿着那巾子轻轻擦拭。

    他那动作,太像撩拨了。

    徐清圆面红如血,忍耐地咬唇。

    她听晏倾问:“为什么问案子的事”

    她心思全在他几乎抵上她耳尖的呼吸上,她声音颤巍巍地绷着:“因、因为你不是让我代你写折子,向中枢汇报案情吗莫不是你反悔了,现在我不用替你写了”

    晏倾思考一下,道:“妹妹还是继续写吧。”

    徐清圆松口气。

    他的手一手贴着她长颈,一手用巾子拢着她长发。他擦了许久,只看到徐清圆正襟危坐,一点反应都没有。晏倾一顿,迷惘许久,又生挫败。

    他至此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这位露珠妹妹懂他的心思。

    徐清圆还轻声问:“你擦完没有啊”

    晏倾:“唔。”

    徐清圆松口气,微笑:“那我们快些安置吧。”

    她受不了这种古怪的气氛,更怕和晏倾聊到地老天荒、计划却实行不了。他终于磨磨蹭蹭地擦完长发,她上半身抬起,便要去够床帏外小几上那盏快凉了的茶。

    只要让晏倾喝了,这种欺骗就可以结束了。

    却不想她上半身起来,晏倾伸手,从后搂住她肩。他将她抱入怀中,脸埋在她颈间,灼而浅的呼吸,清溪一样,羽毛一样,潺潺地擦着、拂着。

    晏倾:“你做什么去”

    徐清圆不缺机智:“去放下床帐。”

    晏倾便不问了,他侧过脸,唇亲上她已经红透的腮畔,重复她的话:“我们安置吧。”

    这本就是徐清圆的意思。

    然而这一次还不待她点头,落在腮上的唇,便贴上她的唇。她一颤之下,脑中混沌地想到客栈前,防风灯笼叮咣摇晃着,二人压抑着的呼吸

    徐清圆被抱入了晏倾怀中,短暂地回过神来,她已经躺于厚重绵暖的褥子间,与晏倾唇齿相依,百般缠绵。

    她的手搂着他颈,他身上玉莹莹,薄雪一样,月光一样,长发散下,与她的纠缠着。她只看一眼,便受不了地闭上眼,酸痒感袭遍半边身。

    讨厌的风若

    那药肯定有问题

    徐清圆扭头躲避晏倾的亲昵:“等、等等”

    密密如雨的触觉让她浑身泛懒泛软,她努力抵抗:“你、你别急”

    晏倾喘口气,低声:“我不急。”

    可他满眼都是如花似月的美人,都是活色生香的艳光。他生怕唐突她,本就拼力抑着,她这样露出惶惑的表情,他便只克制着,在她脸上亲了又亲,盼她不要怕他。

    他搂着她腰肢,将她完全窝于自己怀抱中。他闭上眼,银色的水雾光泽在睫毛上微微颤抖,他模糊地想到徐清圆给他的画册

    晏倾犹豫着,心想他们要试一试吗

    还没等他犹豫好,怀里的女郎只拼命向外躲,腿轻轻踢他。他心生焦躁,不得不放手。

    徐清圆对上他目光,红着脸支吾:“烛火、烛火没熄灭,我去吹灭。”

    晏倾:“必须熄灭吗”

    徐清圆瞠目。

    晏倾别过脸,道:“本想好好与你说说话,看一看你。不过妹妹既然害怕,熄灭便熄灭吧。”

    徐清圆:“你、你是我的清雨哥哥吗你平时那么害羞,你怎会如此”

    晏倾低笑一声:“我只是病久了罢了病久了,会生出很多执拗与荒唐来。妹妹见谅。”

    他平静无比地说这些,垂着目,面容温和,只微微撩起的目,生出几分渴盼,与极其细微的灼热温度。那微弱的情愫被他一贯藏得深,他压抑着多年苦病不去麻烦他人,但是疾病确实会让一个人偏激

    晏倾心知肚明。

    他是大理寺少卿,他对这些,看得太多了。

    徐清圆心里一酸,她上一刻还绞尽脑汁想骗他,下一刻就被他这样温良又沉静的模样打动,心生万般怜爱。她忘了要躲避晏倾,在他微微后退时,她倾身揽住他脖颈,主动亲他。

    她侧头,小小咬了一口。

    晏倾仰颈,微微发颤。因为清瘦,他的喉结分外明显,抬起颈时,帐外昏昏烛火照来,配着他阖目浅吟的模样、鬓间的汗渍

    徐清圆将晏倾扑倒了,坐下俯身,拥着他亲了又亲。

    在床榻间,晏倾几乎是不拒绝她的亲近的。

    徐清圆的气息落到他心口,他呼吸已经乱到极致。一手握拳,一手轻轻地搂住她纤腰,微微推了推。他越是这样温和,徐清圆便越想亲近他。

    她真是受了蛊惑。

    他终于忍不住了,他侧过脸,汗湿的发贴着面颊,胸襟微起伏。他苦笑:“妹妹放过我吧。”

    徐清圆回神,她恍恍惚惚的,看起来有些傻,似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会这样。晏倾抬目望来一眼,她便情不自禁与他抱于一处。

    她浑浑噩噩间,勉强保持一线清明。她与他贴着唇,模模糊糊地说话:“吃过茶、吃过茶再睡。”

    晏倾喉间哼了一声:“嗯”

    徐清圆勉强离开他,在他抬手拉她手臂时躲开,香汗淋漓地趴在床头,将那盏半凉的茶水捧到了手间。她回头时,见晏倾已经坐了起来,依偎过来。

    艳鬼呀。

    她心慌地向他递茶,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徐清圆撒谎:“我、我让大夫给你熬的药,据说特别灵验,要睡之前记得喝。哥哥,你”

    她的谎话还没编圆,晏倾便非常随意地从她手中接过了那盏茶。手里落空,徐清圆呆呆地看着晏倾。他竟丝毫不怀疑她,丝毫不提防她,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他只想喝完茶,顺她的意。

    徐清圆怔怔地看着他:在被她欺骗过出京后,他不是已经对她有几分提防了吗,为什么现在又没有了因为他自信两人情意笃,她和其他伤害他的人不一样,她不会害他吗

    他非常信任她。

    或者说他心甘情愿承受信任的后果,情愿为自己的信任付出代价。

    可是徐清圆在做什么

    她总是自作主张,总是不信他,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欺骗他,哄他,害他伤心,害他一次次为她收拾烂摊子。她断定他会在观音案中受伤,危及性命,便想让风若带他离开

    但是如此,可曾尊重过晏倾

    可曾在意过晏倾自己的选择,决策

    他不是蠢笨之人,他高贵劲节,拥有世间最慈悲最高尚的灵魂,他行走在荆棘遍地的黑暗泥沼中。他从来没有后退,他从来没有畏惧过命运。

    他的从容,温柔。这样的力量,难道不能让徐清圆明白什么吗

    茶水递到晏倾唇边,晏倾正要一饮而尽,徐清圆突得伸手,从他手中抢过那盏茶。在晏倾诧异的目光下,她转身将茶向床榻外一泼。

    杯盏中没有一滴水了,徐清圆才回头面对晏倾。

    徐清圆:“对不起,清雨哥哥,我刚才又在骗你。但我决定从此时不再骗你了,我想保护你,想救你,但我应该先敬重你。”

    她抬起湿润眼睛,鼓起勇气面对他。无论他露出什么样的神色。

    晏倾漆黑的眼睛盯着她,他渐渐醒神,从意乱情迷中醒了过来。他望她半晌,问:“下毒吗”

    徐清圆摇头:“是想让你昏迷、将你带走的药因为我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氛围了,我不想你继续这样下去。可我突然想,我无权替你做决定。是我对不起你。”

    她羞愧于心,无言面对他,说完话就下床,拢好衣襟找衣服,想离开这里。

    身后没有声音,她走到屏风的时候,又忍不住转身,看到晏倾披衣坐于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徐清圆盯他片刻。

    她忽然道:“我最讨厌你这种成竹在胸、什么都明白、又什么都不说的样子了。”

    晏倾静黑的眼睛看着她而不语。

    徐清圆眼圈泛红,强忍着情绪,但是她憋的时间太久了。从离开长安到现在,几个月了,她纵是性情再好,也忍不住了。

    索性今夜她已经向太子羡道过歉。

    她不在意再和晏清雨说清楚了。

    徐清圆语气急促:“我是擅做主张,但你又何尝不是你觉得自己在做对的事,你也不考虑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能说你错了吗你服用了第三枚浮生尽你不必否认你瞒得住其他人,怎可能骗过我

    “你现在的情绪和模样,与服药前分明不同。你是为了救我才服药,若是我不知感恩,我便太对不起你可我不想感恩,我只是痛心,伤心,委屈,生气。

    “清雨哥哥,我希望你长命百岁可是我从来都不敢说,只怕说了你做不到,还要让你伤心。我知道我们成婚前一切都说好了,你确实是世间最好的情郎,夫君,你把什么都和我说清楚了要怪就怪我贪心。”

    晏倾怔忡看她,问:“我伤害到你了吗”

    徐清圆泪光落在睫毛上,她低头:“你听我说完。”

    她恍惚着:

    “怪我贪心,怪我虽然知道你有很多秘密,很多身不由己,却还是希望我们夫妻生活可以长久。我以前觉得,人相处着相处着,就会渐渐走散如同我父母一样。所以我虽然很喜爱你,却不想强迫你。我希望我们连分开都是相爱的

    “可是清雨哥哥,成亲后我才发现一切都不一样。我特别喜欢你,越来越喜欢你,越是和你相处,我越喜欢你于是我就怕那命运,怕你不在了。你有时候对我太好,我真的格外委屈。我想珍惜你。

    “到甘州后,你时不时与我开玩笑,与我谈论生死。那时候我不敢回应你你试探地告诉我,你不能长寿。看我情绪不对,你便会避开话题,然后下一次再试探我全都知道,所以我会恨你这种冷漠,这种残忍。为什么要不停地提醒我怕我贪梦,怕我接受不了你的离开

    “你以为,你以为你不断地提醒,我就会忘了你,就会不再喜欢你了吗”

    她的泪落在腮上,鼻尖通红,激动而委屈,抽泣哽咽。

    她伤心地侧过脸,双肩颤抖,声音因压抑而沉闷。

    徐清圆颤抖:“我真是受够了和你猜谜受够了和你互相试探,受够了那种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感觉,受够了你说什么我立刻就知道你在暗示什么

    “到现在,乔应风这个人出现了,叶诗回来了,云延要查南蛮和南国开战的秘密我意识到这整桩事,会把你架在火上烤。你什么都不说,你为了真相愿意查下去。

    “好吧,我陪你查,因为我也想念爹,我也想知道真相,我希望我爹能回来。可这一切一切的前提我都不希望你变回他,不希望伤害到你。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晏倾站起来。

    他披着宽松外袍,青色衣带拂着他,劲拔修长,气度华美。

    他一步步走向她,盯着她脸上的泪、眼中的水,他问:“我变回谁”

    他盯着她,衣袍飞扬:“说出来。”

    晏倾一字一句:“说出来,结束这种心照不宣。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徐清圆步步后退。

    她身子撞上身后的木架屏风,冰凉的屏风磕着她后背。她仰着脸,和这样的晏倾对视。

    犹豫踟蹰的神色在眼中流动。

    他越是逼迫,她越是咬牙不说。

    徐清圆别过脸,不肯跨过那条线。她知道跨过后,就是生离,就是死别,而她珍惜的人,她绝不轻易放手。她紧绷着:“你是谁并不重要,你选择怎样的路我也无权置喙,我只是不会再忍你了。

    “晏清雨,我与你说实话千年万年,我都要你长命。你若不活了,我不会独活,我会跟随你。”

    晏倾厉声:“荒唐”

    他情绪激动之下,声如裂火厉雷,炸在她耳边。

    他手臂撑在屏风上,冰雪一样的目光紧盯着她,微怒:“你可还记得你为什么去长安,可还记得你爹如何教你。好不容易你娘回来了,你不要你爹了吗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你却轻易和我说这样的话

    “徐清圆,你愧对你受到的教诲吗”

    徐清圆:“愧对又如何你知道什么晏清雨,你爱我吗”

    他看着她,只喘气,却不说话。

    她微笑:“我就知道你说不出口。你所有的顾忌都是为了谁,我全都明白。你不负这个,不负那个,你要为我做最好的安排谁稀罕

    “我就是讨厌这样,我就是不顺着你。我这样任性,也怪你平日对我太好,这是你自己养出来的,你要承担后果。

    “清雨哥哥,你若是死,我便殉你。这世上若没有人真正爱你,我就是那个人。”

    晏倾被气到了:“荒唐”

    她上前,眼中的光柔亮,水渍微微弱弱。她上前抱住他腰身,他欲推开她转身走,他态度强硬,她只拽住他手,要将所有话说清楚。

    她闪着泪的眼睛凝望着他:“晏清雨,这世上没有一件事让你流连,没有一个人让你喜爱吗你就这么不眷恋人生,这么不在意生死吗你每一天都活得很痛苦,每一时每一刻都觉得人生没意思,想要求死吗

    “真的没有一个人让你喜欢,人生没有一个答案对你是正确的吗

    “你本可以拥有那么美好的人生”

    晏倾:“够了”

    他反手握住她手,他将她推在屏风上。此时此刻,与她气息寸步不让的郎君,光鲜却落魄,污浊却高洁。

    他目光冰冷,审判,迷惘,伤怀,怜惜最终融为她看不透的清光。

    他清澈的眼睛低俯,问她:“难道不拥有美好人生的晏清雨,就不值得了吗

    “我从未说过我人生中所有答案都是错的起码有一个答案,我至今不觉得错了。

    “你不知道吗徐家妹妹,露珠儿,露珠妹妹,你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吗你要与我说清楚,却跳过最关键的问题,想问我人生是不是每一天都痛苦。

    “是我每一天都不开心我活着就是为了别人我经常想若是有来世,我不想再当一个人了,或者我根本不想要有来世。这样你是否”

    徐清圆倾身抱住他腰身,温温柔柔,可怜可亲,泪水流入他颈间:“既然你为别人而活,那个别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晏清雨,你为我而活,好不好”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