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十文钱的破烂玩意
白麓瞬间扔了手里的铁索。
可怜的前朝玄铁沉闷的砸在湖底的淤泥上,就像她没能赚到钱的心。
小青也松了口气,又有些遗憾,但是他眼神一转
“姐姐,大力伯不是说这个琉璃鱼很贵吗”
灵甲心头一阵不妙。
时阅川时间太紧了时阅川一时还没想出借口
果然,只听白麓惊喜道“小青,还是你会过日子灵甲,你说咱们在这里待一天,先抓个千把斤的琉璃鱼,晒干了再上路怎么样”
灵甲眼前一黑。
倒是小王犹豫道“爹,这个鱼额吃腻了”
它毕竟之前被铁锁绑住了嘴,要说能成精还能说人话,不吃也行。但绑着也是绑着,太无聊了,没事就从牙缝里抽一口气,这细小的鱼就能钻进嘴了。
前朝到如今两三百年了,确实吃腻了。
这么一个好大儿,这说的是人话吗又贵又好吃的东西吃腻了
白麓瞪他一眼“你怎么还挑食呢对了,你叫我爹,你原来的爹呢”
小王委屈道“额爹”
“等会儿”白麓打断他的话“讲官话,不要说方言”
前朝的官话和如今可没什么区别。
小王哼哼哧哧“那个爹额,额,我,我不习惯。”
小青替他着急了“那不行,你得习惯不然以后进了帝都,人家笑话你是乡下蛇,姐姐会很没有面子的”
白麓赶紧强调“不我没有看不起乡下主要是,你讲乡下话,一看就没文化,很容易被骗的”
“比如你,小王,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当初被锁,是因为人家听不懂方言呢”
小王
小王没想过但小王疑邻偷斧,越想越觉得可能
“个仙人板板的”
他生气地扭曲起来,官话说得格外流畅“这群文盲自己听不懂,还来怪我要不是我爹去学人家写诗云游,这群人根本不可能偷袭到我”
哦,一条蛇。
儿子会说官话会说方言还会认爹,蛇爹会写诗会云游搞不好还会科举呢。
时阅川麻木的转完这几个念头,忍不住也眼前一黑。
还没出南洲城的地盘呢,队伍里脑壳有病的,明显又多了起来
世人皆醉我独醒,他一个人,带不动啊
至于说会不会带上小王都喊爹了,白麓还能把这能拉行李的好大儿扔了吗
时大公子不信。
果然。
只听白麓道“小王啊,你以后跟着我,那是要作出贡献的比如这个琉璃鱼,你一顿要吃多少身上能拉动多少行李”
小王撅撅的嘴还没恢复,此刻犹豫道“爹,这个鱼我真不爱吃至于能拉多少行李,那我不知道反正这铁链子我是能行的。”
运载承重挺强啊白麓眼睛亮了。
灵甲实在“白麓姑娘,路上这么大一条白蛇,会吓死人的。”
白麓不赞同“胡说,灵潮都没吓死人一条蛇怎么了看我们小王,眉清目秀的,长得多靓仔。”
灵甲很难从这个蛇头上看出“眉清目秀”,但这不妨碍他拒绝“但是他那么大的个子要赶路,得吃多少你再想想咱的老黄牛,虽然拉的行李不多,但是只用吃草啊。”
白麓沉默了。
看小王的样子,也不像是愿意吃草的。
她犹豫片刻,随即道“小王,是这样的,我们赶路很危险,外面灵潮也很危险你要不留在这里等个亲爹”
小青也赶紧劝道“是啊,爹还是亲的好。”
小王却是大力摇头,晃得湖水水波重重“那不行,我爹要作诗,我也不是没文化的我要写文章,路上不断增长见识,然后一书成名,闻达天下”
“新爹,你放心,我能给你长脸的”
“这些年来,我日夜斟酌,已经想好了题目七旬老汉藏歹心,俊美王郎遭折磨”
白麓
小青
时阅川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灵甲灵甲已经死掉了。
好半响,白麓才搓了搓手“啊这个这个其实我还挺想看的”
大力伯在岸边来回走动,时不时看着湖水,百般犹豫。
远远看去,那个仙人球还屁股朝天的撅在水里是的,根须朝天。
证明底下应该没事吧
可怎么呆了这么久,湖水刚还起大浪呢
湖里到底是不是龙
唉,阿麓瞧上的这位贵人虽然身子确实虚,但好在还有两份担当,凑合吧,也能过日子
他东想西想,借此缓解自己的焦虑之情。
就在这时,只见仙人掌终于艰难翻了个个儿,慢悠悠向湖边荡来。
再一看,白麓等人竟然被一条白蛇抬了出来
大力伯瞬间瞪圆了眼睛
妖怪啊啊啊
差点就白眼一翻撅过去,却见白麓在湖面与他招手“大力伯稍等一会儿,我让河神把水收回来,咱村里就不发大水了”
叫小王未免没啥威信,还是叫河神吧。
低头看看小王撅撅的嘴,白麓辣眼睛的扭回头就这尊容,活似整容没成功,也不好说是龙吧。
河神
垂死病中惊坐起,如听仙乐耳暂明
大力伯瞬间不再害怕“河神不发大水了”
作为一个朴实的庄稼汉,他立刻二话不说,先跪下来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河神大人您是要肉供奉,还是素供奉,还是荤素搭配供奉”
河神却委屈地小声与新爹讲“攒了几百年,野猪把堤冲垮我才找个机会吐水玩,有口水有肚子里的水也有眼泪水如今再吞回去,有点恶心啊爹。”
白麓踩了踩它的头“等我到了帝都,会请人写下你今天的功德爱的供养王郎吞下呕吐物,竟是为了这位阿伯”
“你把琉璃鱼多搞一点来,等我攒了钱,说不得,还能请大儒为你作序”
“一朝成名天下知,搞不好能和你旧爹的诗集刊在一起”
“小王啊,做蛇呢,最重要的是豁得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