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清穿+聊斋]我有特殊的咸鱼姿势 > 正文 第170章 你不是断袖,我却是百合
    既然是县太爷设宴, 那前来赴宴的人肯定是要有一个身份门槛的。

    虽然县太爷明说了,是全县的青年才俊。

    但什么样的才算是青年才俊呢

    最起码得是秀才,甚至是举人,还不能是一般的秀才举人。

    不到三十岁的秀才, 不到四十岁的举人, 都可以算是青年才俊。

    若是到了四十岁还没有中举, 日后考中进士的希望就十分渺茫了。对于王崇明来说,结交的价值不大。

    毕竟, 他家里的底子不厚, 没有那么多可以供他挥霍的资本。就连结交才俊, 他都要挑拣比较有价值的来。

    若是没有功名在身的,便是文章做得再好, 经营的名声再大到了王崇明这里, 也全都白搭。

    这种性质的宴会,与其说是以文会友, 不如说是提前投资,趁机结交日后在朝堂上的帮手。

    倒是有那天资奇高,学问极好,但科举之途却十分坎坷的。

    对于这种时运不济的人,王崇明心里也同情, 但却不会因为同情就浪费自己手里本就不多的资源。

    人活在世上就是这样, 只有过好了自己的日子, 才有资格同情别人。

    因而, 此次赴宴的人都是襄樊县年纪不大的秀才举人, 大家有很大的可能日后会同朝为官。

    盛着卢氏芯子的秦川就是个秀才,自然也在宴请之列;他曾经的丈夫蔡涉川已经是举人了,谁敢说他不是青年才俊

    没有任何意外, 两人在县衙的后花园里相遇了。

    现实就是这么狗血,越是不想遇见的人,越是容易遇见。

    此时的蔡涉川还不认识秦川,秦川心里却对他十分恼恨。

    所以,是秦川先看见蔡涉川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再见蔡涉川时,会遏制不住怨愤之色。

    但当蔡涉川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了,他才猛然发现原来我是可以这样平静地面对他的,原来他在我心目中的分量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重。

    秦川心里松了口气,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彻底和过去划清界限了。

    他的未来再也不会有蔡涉川这个伪君子,只有温柔娴静又志趣相投的表妹。

    但是,他这种超脱般的心态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就彻底被蔡涉川给破灭掉了。

    他那因自己未来可期的一笑,恰好落入了蔡涉川眼中。

    蔡涉川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虽然整个蔡家都没有人会为难他,蔡太太和如今的蔡少奶奶更是只有哄着他、捧着他的。

    但是,一个曾经的天才一点一点变成愚钝的蠢才,这种转变还让他自己清晰地感受到,就足够令他痛苦了。

    每每捧着书本,往日看两边就能记个七七八八的东西,如今读上十遍还是满心茫然,每一次读都像和书上的内容初相识一般的体验,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脱了水的鱼,无论再怎么努力,都逃脱不了干渴而死的下场。

    他觉得自己的前路一片晦暗,看不见丁点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秦川那充满希望的笑容恰恰闯入了他的眼睑,就像寒冬过后,山野里绽放的第一朵春花一样清新纯美,一下子就破开了让他窒息的硬壳。

    看着秦川的笑容,蔡涉川觉得,自己又重新看见了希望。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一句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秦川本就心里有鬼,听见这话悚然一惊,脸色当时就变了。

    “这位公子说笑了,小生不曾记得有公子这位故人。”

    对,我们不是故人,只是一对怨偶,一对早已结束的怨偶。

    见他忽然变了脸色,蔡涉川回过神来,觉得他是误会了什么,急忙解释道“公子放心,在下并没有断袖之癖,只是觉得公子十分面善,有意结交一番。”

    根本就没有想到断袖这回事的秦川“”

    突然就觉得更危险了。

    他急忙退后了两步,脸上挂着标准的既礼貌又疏离的笑容,“多谢公子抬爱,小生担待不起。”

    比起蔡涉川,他还是觉得自家表妹好。

    蔡涉川有没有断袖之癖他不知道,他却觉得自己大约是多了磨镜之好。

    啊,明明和表妹才分别了三天,他就觉得好像是三年那么久了。

    也不知道表妹如今在干什么呢

    他离家之前淘到的那份残卷,表妹可曾知道了修复的眉目

    如果找到了,那真是再好不过,表妹就是这样聪慧;如果没有找到那也无妨,正好等他回去之后,两人一起找。

    从前在蔡家的时候,她所有的生活都要围着蔡涉川转,根本就没有自我,更别说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如今他不但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件事刚好表妹也喜欢,真是再好不过。

    一定是上天见他前世过得太苦,特意补偿他的。

    想着自己的表妹,秦川逐渐神游物外,彻底把蔡涉川摒弃在外了。

    蔡涉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对他脸上甜腻而幸福的神色似曾相识。

    是的,这一次可不是他方才搭讪时找到话术,他是真的觉得秦川此时的笑容似曾相识。

    只是,在哪来见过呢

    蔡涉川低头思索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作为特邀嘉宾,揆叙是和王崇明一起压轴出场的,去得比较晚。

    在他到达后花园之前,那些秀才举人们早已经交流过一轮了。

    因为秦川和蔡社川这两个人的特殊性,揆叙到场之后,第一时间就把注意力放分到了这两人身上。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分了,因为那蔡涉川竟然一直追在秦川身边。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秦川对他的态度简直是唯恐避之不及。之所以没有直接翻脸,很大可能是碍于蔡家在襄樊县的势力。

    但蔡涉川就像是瞎了一样,借着一见如故的借口对秦川亦步亦趋。秦川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秦川和别人说话,说不了几句他就要插嘴。

    这种奇景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这个时两人四周的氛围已经趋于古怪了。

    秦川被蔡涉川搅和的根本就无法与其他学子交流,只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生闷气。

    那蔡涉川就坐在他身边,不时与他说几句话。秦川脸上挂着干巴巴的笑容,勉强敷衍他几句。

    同在花园里的其他人看起来是在愉快地相互交流,却都分了几分余光在这个角落里。

    很明显,这一群都是看热闹的。

    王崇明这个东道主一来,所有学子都向他身边围拢而去,花样百出地推销自己,自然也就顾不上他们俩的官司了。

    秦川暗暗松了口气,急忙顺着人流挤到县令身边,趁机把蔡涉川甩到了后头。

    接下来就是标准流程。

    身为东道主的王崇明说了几句场面话,众人一起举杯共敬了三杯,王崇明就随手指着花园里一株几尽凋颓的菊花,命众人以此残菊为题,无论作文也好,作画也好,填诗作赋也罢。

    放到现代的卷子上,就是题材不限的命题作文。

    王崇明话里话外都是让众人不必紧张,权当是是席间作乐。

    但面对一县父母官,这些虽有功名却无官身的学子们哪能不紧张

    不过,众人来之前就早有准备。

    文人聚会嘛,吟诗作对都是少不了的。为了不在宴会上出丑,少不得提前准备几篇景的诗赋。

    此时此刻,有那画技出众的万分欣喜地选择了作画,少数几个有急智的开始当场构思诗赋。

    没有急智的也早有准备,此时都装作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暗暗观察着周围的人,忖度着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诗赋默写出来才合适。

    秦川就属于没有急智却早有准备的一员。

    卢氏本就是一个谨慎又有成算的人,如今变成了秦川,这些优点也不会离他而去。

    于是,他假装冥思苦想,实则暗暗观察。

    蔡涉川虽然恃才傲物,却不是个缺心眼儿。最近他的学问退步了许多,以往的急智也在逐渐离他而去。

    为了不在县令的宴会上丢脸,他也提前有了准备。而且好巧不巧,他准备的其中一首五言律诗正是写残菊的。

    这下好了,连修改的功夫都省了。

    于是,他再次凑到了秦川身边,不遗余力地骚扰秦川。

    “秦公子,我已经得了一首,不知秦公子可曾有了”

    秦川瞥了他一眼,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小生不比蔡公子灵秀,尚在构思之中。”

    这个音量虽然不大,却正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蔡涉川就算有再多的热情,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扰秦川,只能讪讪地退到了一旁。

    其实他也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的热闹,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亲近这位秦公子。

    唉都怪他刚见到秦公子时太过激动,言行有失,秦公子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才会对他的亲近很是抗拒。

    秦川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蔡涉川,趁着他发愣的机会,立刻悄悄走远,到了另一张人多的书案前。

    这时候,已经有七八个人陆陆续续写出了自己的诗赋,还有个作画的早就开始挥毫泼墨。

    秦川觉得,这个时候把提前准备好的四言绝句写出来,不早也不晚。既不会落后于人,让县令大人注意不到自己;也不会过于出风头,惹小人记恨。

    于是,等蔡涉川回过神来,秦川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找到秦川时,人家早已写完了诗,开始和身边的学子商业互吹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蔡少川再次凑了过来,秦川嘴角一抽,扭头就走。

    方才与他交谈的学子对他颇为欣赏,不着痕迹地帮他挡了蔡涉川片刻。

    从这些人的视角来看,秦川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长的好看是秦兄的错吗分明是那蔡公子荤素不忌。

    秦川的转机就是在这一瞬间出现的。

    就在揆叙看不下去,欲要出面替秦川解围的时候,一个身着黄衫,头戴福字瓜皮帽的学子笑着凑了过去,朗声笑道“秦兄,真是好久不见了。”

    看见这黄衫公子的一瞬间,揆叙愕然了一瞬,立刻就扭头观察四周人的反应。

    因为他在这黄衫公子身上感受到了极其浓重的违和感,更让他觉得违和的是,周围人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就好像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和大家一起来的。

    如果不是揆叙对于自己的记性和判断力十分自信,见了周围人的反应,怕不是要怀疑是自己记忆混乱了。

    秦川听见黄山公子的声音,立刻松了口气,并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原来是黄兄。黄兄,一别多日,你可还好”

    “我好得很,不知秦兄近日可无恙否伯母可好表妹可好”

    “多谢黄兄记挂,家中一切安稳,前日家母还曾问起过你。”

    那黄公子立刻就紧张了起来,满脸歉意和愧疚地说“让老人家如此挂心,是小生的不是。待此宴结束以后,小生定要和秦兄一起回去,向伯母请安谢罪。”

    “黄兄总是如此客气,倒是让我心生不安。”

    两人有说有笑,显然是关系极其亲密的旧识。

    可既然两人是旧识,关系还很好,先前蔡涉川一再骚扰秦川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出来解围

    揆叙微微眯了眯眼,决定继续观察。

    王崇明看了他一眼,转头就继续寻找可以结交的人才了。

    揆叙此来究竟带着什么任务,他一点都不想管,还是先顾好自己的事吧。

    唔,这阙卜算子填得真好,分明是写残菊,却写出了几分悲壮之意。

    这幅画也不错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