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我的马甲是大叔 > 第61章 第 61 章
    鳞泷的木屋里虽没空调风扇之类的电器,通风却做得不错,晚上也不觉闷热。

    夏油杰吹灭蜡烛后便安分地躺在竹席上发呆,木屋隔板的隔音效果不算好,闭上眼仿佛置身于夏夜的草地,咒术师的五感又往往比普通人还敏锐一些,隔着木板,咒灵操使能听到不知名的虫子低声鸣叫,混杂风吹动植物枝叶的沙沙声响,抚平了一身训练半天的疲惫。

    在这样的静谧中,少年呼吸放缓,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清爽的风送来不知名花朵的香气蔓延,当夏油杰回过神,已再次站在梦中的木屋前。

    熟悉的框架、古朴的摆设,以及稍微胸闷和呼吸不畅的体验,让已经经历过一次类似梦境的咒灵操使迅速反应出自己的处境。

    结合上次梦里内容和近来对鳞泷的观察,思维活跃的夏油杰自然想起那些至今或许也未曾和鳞泷有过一次联系的弟子,再加上睡前鳞泷所提及的那个“相似之人”的真相实在隐晦,便决定主动迈开步子,探索起这片不知名的梦境。

    前进的脚步被限制在门口围栏处,梦境的尽头是通往不知名地点的小路,整体范围似乎只涵盖了小院之内的范围。

    夏油杰仔细观察着鳞泷过去住所的每一处细节,发现不光是大体结构的类同,这间住所与鳞泷现在的住处连一草一木的摆放都一模一样再念旧的人也不会把新家布置得和旧住址别无二致,鳞泷这么做显然有自己的原因。

    等咒灵操使折返回屋,准备推门看看那拐角处的细纹,少年少女们交谈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一次,夏油杰的存在仍旧仿佛来自另个世界,突然出现的弟子们比比划划,口中嚷嚷着“可恶,又输了”、“你的动作好快”、“鳞泷先生教授的步法好难”之类的交流,簇拥着那两名叫“锖兔”和“真菰”的孩子走到院内。

    从谈话的内容来看,他们的日常生活已被训练填满。

    这个年纪的同龄人总有一丝玩闹的兴致,正处于“无论什么都能掰扯开说一说”的时候,这点夏油杰在学校和同学交流时就感受得到,大家的课余生活各有各的新鲜,每日碰在一起便会谈上几句。

    可这群孩子的生活重心仿佛只有“变强”这件事,他们的交流内容里没有父母也没有游戏娱乐,除去被挂在嘴边的“鳞泷老师”和彼此的姓名之外仿佛再不认识其他人,身上的装束也相对一致,有些孩子的衣服针脚都一模一样,由同一人缝补。

    等等

    认真观察中的夏油杰眯起眼将那些孩子的人数数了一遍。

    他清楚地记得上一次梦中有个主动谈起“锖兔好厉害啊”的孩子,身上穿着淡青色的粗布和服,暖金色的头发刚过肩膀,音色温和得很,那个少年没有出现在今天的梦里。

    不、不只是他,还有大约两三个人的身影从梦里消失,他们的同伴却对此无所察觉,依旧专注于自己的生活,眼里满满的生机活力。

    很显然,那几个消失的少年少女不属于“学有所成就此毕业”的范畴,毕竟人群里拥有最强战力的锖兔和真菰还在可他们大概也不属于“因为成绩过差被辞退”、“半途而废”的“差生”,至少夏油杰个人感觉那几个孩子的态度都很认真,鳞泷左近次又不是因为弟子成绩过差就随意辞退对方的性格。

    联想起鳞泷口中的“异类”,咒灵操使的心底浮现出一个猜测。

    那些孩子,该不会已经在与“异类”搏杀的过程中死去了吧

    从红色人形咒灵的危机中存活、体会到怪物与人类之间压倒性实力差距的夏油杰对死亡尤其敏感,几乎是瞬息就将那些孩子消失的原因猜得不离十。

    他知道作为老师的鳞泷看不到自己眼中的怪物,这说明对方只是个普通人,那么既然做老师的都被圈定在“普通人”的极限里,还未掌握完整剑技、战斗技巧生疏的学生在面对那些危险的紧要关头又是何等的无力

    这一瞬,夏油杰只觉得胸口发闷。

    对普通人格外宽和、心存大义的少年攥紧拳头,一边不断安慰自己这只是猜测、另一边思维又不受控制地向最差的结果靠拢,他眉头紧锁,一步步向人群靠近,试图从这群同龄人脸上的表情中读取到有用的信息,比如对同伴逝去的哀悼、悲痛、愤怒和恐惧,拥有咒术师天赋的杰对此理应尤为敏感。

    可是,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梦境影响,也有可能同伴离世的猜测完全错误,夏油杰没能从这些幻影中找到任何负面情绪。

    正当他忽略掉心中隐约的怀疑松了口气时,炭治郎充满活力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自昨天在梦里见到那位身上有着危险味道的少年后,炭治郎就在思考该如何把自己察觉到的事详细地告诉对方,一脸烦恼的他自然引起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的注意。

    两个人在听过“该怎么和梦里的朋友联系”的问题后,一个哇哇大叫“呜啊啊啊啊你这个作弊鬼竟然背着我们去梦里和女孩子约会了吗”,另一个则气势汹汹地抽刀戒备“这是山中妖魔的惩罚吧炭九治”,然后吵嚷成一团。

    “”炭治郎觉得,这种事还得找专业人士。

    结果把身边的人问了个遍,也只得到了个“思维意识可以左右梦境”这种模糊的回应,该答案来自脸色平静、一看就非常有可靠的水柱富冈义勇。

    义勇曾不止一次梦到过年少时的同伴,而即便在个人主观意识强烈的梦里,锖兔也从来没有因自己的死亡对义勇说过一次重话。

    不过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经历说出口,单点点头简明扼要抛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收到来自炭治郎的一个崇拜的眼神。

    于是专注于岩柱的特训,竭力不以个人情绪阻碍进度的炭治郎白天全力以赴,等累到意识模糊又强打起精神默念着夏油杰的名字,并如愿见到了昨天在梦里看到的咒灵操使。

    夏油杰和炭治郎的“昨天”相比变化很大。

    单薄瘦弱的身体仍挺得笔直,臂膀和腰腹处似乎格外锻炼过所以看起来会壮一些,身上穿着熟悉制式的衣服,仔细去闻还能闻到特属于“鳞泷左近次”的那股温和的味道。

    嗯感觉时间的流速出现了问题。

    耸动着鼻尖凑过去,嗅觉灵敏的鬼杀队少年把距离拉到一个不会让夏油杰厌烦不适又足够显得亲密的位置,玫红的双瞳盛满欣慰柔和的笑意,令夏油杰想起自己的父亲或者说,他遇到过的某些长辈。

    “好久不见,杰。”战斗意识极佳的长男没过多纠结时间和变化的问题挥挥手打招呼道,态度熟稔得像与夏油杰是多年的好友。

    夏油杰看到了对方那双布满厚茧、完全不属于一个少年的手。

    “好久不见。”夏油杰说,见到与去年一般无二的炭治郎,他顺势想起上次自己清醒前听到的话,没等问出口就收到了对方一个几乎脑袋碰到膝盖的鞠躬。

    炭治郎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气势很足“非常抱歉”

    夏油杰嗯

    炭治郎“我不该对你大叫上一次没能忍住喊出声是因为情况危急,没有同理心充满恶意这些词语句子都不该对初次见面的你直接以叫喊的方式告诫,请原谅我的冒犯”

    没错,确认夏油杰身体无碍后的好孩子炭治郎第一时间想到上次最后关头喊出的话,耳根有点发红不该用恶意揣测别人,如果当时我可以说得委婉又理智一些就好了,他如此想到。

    “那个。”睡醒后努力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咒灵操使举起手“我其实都忘光了。”

    “不能这么说,我知道杰你想原谅我,但我确实很冒犯。”炭治郎郑重道。

    夏油杰“啊,不是,我真的忘光了。”

    炭治郎“不就算忘光了我也要道歉,这是理解问题”

    “”

    这家伙怎么这么倔啊

    夏油杰只觉得额角微跳,不论未来还是现在,咒灵操使都不太擅长接这种善意满满的“直球”,遇上这种情况也只能保持惯常平和的表情,点头应下炭治郎的道歉。

    了却一桩心事的炭治郎长舒一口气。

    随即,直起身的他将目光投向那些孩子的幻影,眼神尤其往锖兔和真菰的方向停驻几息,以上细节全被夏油杰看在眼里,心中坐实了炭治郎与这群孩子相识,并可能同样师出于鳞泷的可能。

    “说起来。”夏油杰沉吟着开口,他要在自己清醒前解决心中的疑惑。

    “我一直很想问,这里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相遇,以及你是谁、他们又是谁”平静地看向炭治郎,未来特级的眼神与其直视,半晌又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你知道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