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姜女贵不可言 > 第205章 没缘由的
    钟媄面对萧元度总共也就胆壮过一回,还是为了维护姜佛桑。

    那次是气血上头,正常情况下还是有些惧他的,被他眼风一扫,腿肚子就忍不住抽筋。

    下意识往姜佛桑身边挨了挨,“我、我是来看五表嫂的”

    言外之意,与他无关。

    姜佛桑接过她的话“叔郎也来了,夫主也该见到了。”

    萧元度当然见到了,包括那个冯颢,他也见到了。

    冷瞥了姜女一眼,转身进了偏室。

    钟媄抚着心口,“难为你,要与他朝夕相对。”

    这幸好是分室而居,若是同寝共居,钟媄简直要为她掬一捧泪。

    既有客至,庖室早早就备上了,专等萧元度下衙。萧元度心情再不好,亲弟弟来,接风总是要的。

    宴设在花厅,不是一人一案,而是围桌而食。

    冯颢碍于身份,并不肯同桌,行礼后就要退下。

    姜佛桑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钟媄开了口,“冯部曲,这次多亏有你,一路上你帮了我和小六不少忙,实在不必见外。”

    主位的萧元度阴声开口,“你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钟媄一囧,才意识道自己这个客确实越俎代庖了。

    姜佛桑看了钟媄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向冯颢,“你先下去罢。”

    “诺。”

    休屠跟他勾肩搭背走了,说要找他喝酒。

    坐上就剩下四人。萧元奚基本无话,姜佛桑话不多,钟媄是碍于萧元度不敢多说。

    萧元度呢,不知谁又惹了他,沉着脸也不说话,一樽酒接着一樽酒往下灌。

    姜佛桑今日难得好脾气,牵袖为他布菜,“夫主别光顾着喝酒,用些饭食垫垫,免得伤了肠胃。”

    萧元度嗤了一声,自顾自喝自己的,根本不看她,也不碰她夹的饭食。

    “可是衙署又有烦心事”姜佛桑不气也不恼,话里透着关心。

    萧元度仍是置若罔闻。

    钟媄死死攥着木箸,发觉自己火气又要上来了。

    五表嫂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委曲求全、忍辱负重萧霸王不止眼瞎,心也瞎

    不行,这次回棘原,定要想法子把表嫂留下,让萧霸王自个在这破地方待着吧最好待到地老天荒。

    萧元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决定埋头数米。

    一顿饭别别扭扭吃完,钟媄和萧元奚都长出了一口气。

    菖蒲那边勉强收拾出两个客院,钟媄脚伤不便,姜佛桑亲自送他过去。

    “条件简陋,只能暂且委屈你了。”

    钟媄倒不在意“你都能住得,我怎就住不得”

    停了停,似乎突然想起一般,“那个冯部曲”

    “部曲有专门的院落。”

    钟媄点点头,转头品起了茶,一时安静下来。

    姜佛桑也没急着走,“倒忘了问你,你这脚到底如何伤着的”

    反正她也知道了,钟媄也就没甚么好瞒的了。

    “我嫌乘车烦闷,一路多是骑马,那日一小童斜刺里冲出,马受惊之下发了疯,几个从人都制它不住,多亏那个冯部曲,他出手将我从马上解救下来,还制住了疯马。”

    “原来如此。”姜佛桑微点头,若有所思。

    钟媄看她一眼,“他,是你随嫁部曲”

    姜佛桑颔首应是。

    “哦。”钟媄便不说话了,一径捧着茶啜饮,似乎今夜这盏茶格外好喝。

    姜佛桑想说些什么,犹豫片刻,终究未能出口。

    花厅内,萧元奚僵坐于位上,还未走。

    自斟自饮的萧元度抬眼看了看他,“还要我送你。”

    “不,我,我自己就行。”

    过了片刻,再次鼓起勇气开口,“阿兄,你不该如此待兄嫂,她”

    “够了”萧元度将酒樽重重往桌上一搁,脸色十分难看。

    其实这些天,除了姜六娘来信那几日,他与姜女相处都还算平和。

    其实他对那个冯颢也还算欣赏。

    其实今日晨起他心情还不错

    可现在,没缘由的,他就是气闷。

    脑里一团麻,心中一把火,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的事你无需多问,自去歇着罢。”

    萧元奚哦了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姜佛桑回到内院,问了侍女,得知萧元度已回偏室。

    “婢子瞧着五公子似有些醉了。”菖蒲提醒。

    萧元度平素不喜人进出他寝居,尤其他在的时候,因而也无人敢进去伺候。

    姜佛桑心知此时不找他谈,明日轻易又见不着人影,没多做犹豫,直接进了便室。

    满室酒气,萧元度横躺在榻上,衣袍未脱,左臂打横遮在眼睛上方,似乎睡着了。

    姜佛桑却清楚,他没那么早歇,也没那么易醉。

    “夫主”走到榻边,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

    姜佛桑回头,让侍女打了盆水来。

    侍女将葛巾投进去浸湿后拧干,要递给姜佛桑。

    姜佛桑却没有伸手的意思。

    侍女愣了愣,只好亲自跪在塌边,欲要给五公子擦脸。

    “滚出去”本该沉睡的人突然出声。

    侍女吓得一哆嗦。

    姜佛桑见状,接过葛巾,“出去吧。”

    “诺。”侍女疾步出了偏室。

    姜佛桑看了看手中的葛布,又看了看榻上重新归于安静的人,“夫主起来擦把脸罢。”

    榻上人动也未动。

    姜佛桑将葛巾丢回盆里,也不再绕圈子,“彰堂弟大婚在即,大人公和阿家让夫主务必出席,夫主以为如何”

    “夫主”总是得不到回应,她俯身,试图推他一下。

    不料才触到人,手腕就被擒住,紧跟着一个翻转。

    回过神来,姜佛桑躺在榻上,而萧元度,撑在她的上方。

    萧元度果然饮了不少酒,眼底一片暗红,紧紧咬着牙关,双眼死死盯着姜佛桑。

    姜佛桑还算镇静,挣了挣被他攥住的那只手腕,又叫了声夫主。声音轻而柔,凤目在灯下竟有几分潋滟之色。

    萧元度急促地喘息了两声,眉头深纠到一起,胸膛不断起伏,似乎有满腹怒火,还有满腹的疑惑。

    “你也出去。”他突然松开,翻身坐在塌边,双手捂着脸揉搓着,后半句说得十分含糊,“我今日不想谈此事。”

    姜佛桑缓慢起身,整了整衣襟,“那夫主早些歇息。”

    才出偏室,就听砰地一声响,似乎是拳头擂在墙壁上的声音。

    菖蒲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女君”

    姜佛桑脸如夜色“明日再说。”

    织锦会就定在下月,不管萧元度答不答应,棘原她必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