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691章 第二百三十一章
    柴玉关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发毛“谁能想到那帮秃驴说的是真的,这世上当真有十八层地狱。早知如此,本王生前一定积德行善,绝不作恶,但本王已经死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处”

    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你好得意吗若论作恶多端,你绝不会输给本王。他们要把本王放进油锅里炸,难道你能落得好吗”

    王云梦双目凝视柴玉关的眼睛,缓缓地道“落得好柴玉关,我遇到你以后,就再没落得过半点好。你现在才知道痛,而我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尝尽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滋味了。油锅算得了什么刀山算得了什么

    你若是曾经像我爱你一样,爱过一个人,又被这人狠狠地抛弃了,那么你也不会害怕这十八层地狱了。柴玉关,能亲眼看见你被杵来舂,被锯来解,被磨来碾,被放进油锅里去炸,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事情了。”

    她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平静,但话语中蕴含的深情和恨意,只要长耳朵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邀月本已化悲痛为力量,专心致志地研究如何挣脱银索,一听此言,不禁停下挣扎,向王云梦望了一眼,只觉王云梦这一番话,字字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她不怕报应,不怕下地狱,但她实在无法忍受,她在上刀山,下油锅,忍受这些折磨的时候,江枫和花月奴这个贱人,却在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她看着王云梦,突然之间,心头浮上了一个受了情伤的女人,对另一个受了情伤的女人的怜悯之意。

    王云梦这一番话,柴玉关却只把“亲眼看见你被杵来舂,被锯来解,被磨来碾,被放进油锅里去炸”这句话听了进去。

    虽知王云梦这句话是化用了孽海记思凡中的“冤家,怎能够成就了姻缘,就死在阎王殿前,由他把那杵来舂,锯来解,把磨来挨,放在油锅里去炸”,地狱中未必真有这些酷刑,即使真有这些酷刑,他也未必都要试上一遍,

    柴玉关仍不禁心中发毛,暗骂道“真是一个狼心狗肺的恶婆娘本王从前又不是没对她好过,现在对她稍有不好,她就诅咒本王遭受这些酷刑。哼,这贱人如此忘恩负义,还有脸责怪本王不爱她”

    适才花月奴和江枫听到柴玉关提到了贾珂和王怜花这两个名字,还说王云梦生的好儿子,自不免疑心王怜花就是贾珂选中的那个男人。夫妻二人走了过去,想向王云梦打听王怜花和贾珂的事,不等开口,忽听得远处一个女子尖声惨叫,在这阴森空旷的地府之中,显得格外凄厉。

    众人吓了一跳,尤其是这些正在排队,等着判官审判的人,听到这一声惨叫,充满着无穷无尽的痛苦,无穷无尽的绝望,疑心这是一个在地狱中受罚的人,不堪忍受折磨,发出的惨叫声,个个吓得噤若寒蝉,面如土色。

    花月奴道“玉郎,这是怎么回”最后一个“事”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得远处又响起一声惨叫。

    江枫叹了口气,说道“前些日子,有位夫人来到地府。她走进天子殿以后,却没有去见判官,而是逃了出来。她说她知道自己是恶人,死后一定会下地狱,但她的情人还没有来,她宁可魂飞魄散,也要见她的情人一面。

    她一个孤魂野鬼,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只能在这附近游荡。每过一个时辰,那些缠在她身上的厉鬼,就会啃食她的肢体,撕扯她的手足。这个行为大约会持续一炷香时分,之后那些厉鬼就会将她放开,趴在她的身上休息,她被那些厉鬼撕成数百块的灵魂,也会重新合到一起。

    一个时辰以后,那些厉鬼又会出来,啃食她的肢体,撕扯她的手足。如此周而复始,除非她自己无法忍受这巨大的痛楚,放弃留在这里等待情人,去找判官认错,不然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停下来。”

    他说话之时,远处又连着响起了好几声凄厉的惨叫,宛若临死的野兽的哀嚎声。惨叫声中,隐隐夹杂着几句“我好痛啊救救我,救救我”“段郎,段郎救救我”“我痛成了这样,你怎能不来看我,却和那些狐狸精在一起”“康敏,秦红棉,阮星竹,甘宝宝,我要你们这些狐狸精和我一样痛好痛啊我好痛啊我要你们和刀白凤一样不得好死”

    江枫过来以后,王云梦就一直凝目瞧他,见他脸上神色奇异,一片怜悯和同情之中,夹杂了几分鄙夷之色,绝世英俊之中,更添几分活色生香,不禁心神荡漾,又觉恼怒,在心中暗骂“这银索束手束脚,坏我好事”

    随即转念,又想“如今我被这银索束缚,动弹不得,一时半会儿,是无法与他亲热了。好在他这张脸如此英俊,即使没法用手碰到,看上一眼,也觉欢喜。我先想个办法,与他拉近关系,恢复自由以后,再好好与他亲热。”

    王云梦一心三用,一边面带微笑,欣赏美色,一边听江枫说话,一边听那女人惨叫咒骂。

    待得那女人破口大骂“康敏,秦红棉,阮星竹,甘宝宝,我要你们这些狐狸精和我一样痛”,王云梦知道这几个名字,都是大理国镇南王那几个侧妃的名字,立时心中一动,微微一笑,说道“原来这女人也是段正淳那风流浪子的旧情人。亲家公,你可知道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江枫听到“亲家公”这个称呼,不由一呆,伸手指向自己,问道“王夫人,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王云梦嫣然一笑,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话,是跟谁说话贾珂小的时候,我就和他见过一面,他长大以后,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就求我同意他和花儿成亲,还管我叫岳母。当时我根本没有表态,他就厚着脸皮,说我答应他和花儿成亲了。嗯,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她学着贾珂的声音,说道“多谢岳母把王怜花嫁给小侄,岳母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他,一辈子都爱他敬他的。”

    然后变回自己的声音,说道“王怜花是我儿子,他与贾珂情投意合,为了他,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我这个做母亲的,哪会忍心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只好答应了。后来贾珂为了与花儿成亲,甚至向皇帝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那时他还不到十六岁。如今他和花儿早已成亲,咱们可不就是亲家么。”

    柴玉关向王云梦望了一眼,心想“你这女人可真不要脸。就欺负他们夫妻,一个久居地狱,一个久居西域,消息闭塞,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勾引自己儿子的媳妇的事情”

    正要揭发王云梦,话到嘴边,忽然心中一动,寻思“江枫毕竟在这里待了十八九年,认识的鬼差一定不少,我与他打好关系,说不定他能帮我向鬼差说几句好话,让我在地狱之中,少受一些苦楚,难怪王云梦对他如此热情。”

    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来,本王与贤伉俪也是亲家。王怜花,是本王的亲生儿子。”

    王云梦向柴玉关望了一眼,虽知柴玉关突然说起他和王怜花的关系,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但她到底对柴玉关旧情难忘,而且这十九年来,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听到柴玉关当众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王怜花是他的儿子。

    突然听到柴玉关这么说,王云梦于苦涩中微感欢喜,便没有反驳,转过头去,看向江枫。

    王云梦突然向江枫转述贾珂求婚时说的话,只把江枫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觉欣慰,心想“这孩子真像我。”

    待得听到贾珂向皇帝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江枫毕竟是富商出身,生意想要做好,总得讨好当官的人。一品大员在他心里,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掌握天下大权的皇帝,更是想也不敢想,没想到儿子居然去找皇帝赐婚,而且皇帝还答应了。他惊奇之余,不免大感骄傲。

    正待回答王云梦的问题,就听到柴玉关说,王怜花是他和王云梦的儿子。

    先前柴玉关和王云梦在那里吵架,江枫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虽能看出柴玉关和王云梦关系匪浅,但见柴玉关提起王怜花时,话语之中充满了怨恨之意,料想柴玉关与王怜花是敌非亲,哪里想到王怜花竟然是柴玉关的亲生儿子。

    江枫不由一怔,向王云梦瞧了一眼,见她没有反驳,显然柴玉关所言不假。当下拱手笑道“原来是亲家公和亲家母,这几年来,小儿可多亏两位照顾了。”

    花月奴一来一直不知道贾珂是她的亲生儿子,从未留意过贾珂的事情,二来一直跟在邀月身边,因此没听说过贾珂与柴玉关、王云梦之间的仇怨。

    她心想既然他们的儿子与自己的儿子是真心相爱,他们即使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应该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儿子一定受过他们诸多照顾。于是与江枫一起微笑道谢。

    柴玉关和王云梦皆是神色不变,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江枫道“亲家母,你刚刚问的这位夫人,姓李,名阿萝”

    王云梦脸上神色大变,说道“李阿萝你说她叫李阿萝”

    江枫一怔,不知这位对自己和妻子始终温柔可亲的亲家母,听到这个名字,为何反应如此剧烈。莫非李阿萝是她的仇人,就像邀月是自己的仇人一样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她就是叫李阿萝。”

    王云梦向李阿萝远远望去,幽暗之中,看不见她的身影,只听得她在地上来回打滚,尖声惨叫,凄声咒骂。

    王云梦听信那白衣人的话,恨李阿萝为了争宠,将自己扔进了太湖,害得自己沦为孤儿,小小年纪就为生计四处奔波,受尽了那些臭男人和恶女人的,这时见她如此痛苦,心下大感复仇快意,心想“这女人害苦了我一生,合该生生世世,都受此折磨。只用耳朵听她痛苦惨叫,哪能消我心头之恨,须得亲眼瞧瞧她的惨状,方能尽兴。”

    当下叹了口气,说道“这人是我的老朋友了。亲家公,等她什么时候不疼了,可否请你过去一趟,就说有一个姓丁的朋友,有几句话想要跟她说。这个朋友现在不能动弹,还请她过来说话。”

    江枫点了点头,微笑道“既然她是你的老朋友,我当然要过去帮你传话。”随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亲家母,既然她是你的老朋友,一会儿她过来了,你不妨劝她几句。她为了与情人见上一面,就留在这里,日日夜夜饱受折磨。虽然她对情人的感情十分可贵,但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王云梦见江枫叹气之时,微微蹙起了眉头,不禁瞧得呆了,真恨不得立时就脱下衣服,坐在江枫的怀里,伸手抚平他的眉毛。心情激荡之下,王云梦完全没有听清江枫说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江枫劝她做什么事,当下微笑点头,说道“我会的。”

    江枫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她。”然后看向花月奴,柔声道“月奴,你和我一起去吧。”

    花月奴微笑点头,说道“我当然和你一起去。”说罢,挽着江枫的手臂,转身而去。

    柴玉关见江枫和花月奴走远,嗤笑一声,说道“王云梦,你刚刚那一番话,说得如此正气凛然,本王还以为,你当真不怕地狱那些酷刑了。原来你也只是虚张声势,随便说几句漂亮话,来哄骗本王啊。”

    王云梦一怔,笑道“我骗你做什么”

    柴玉关冷哼一声,说道“你那些漂亮话,先前可以骗到本王,现在可骗不到本王啦。你与贾珂那小混蛋的父母这般亲热,连亲家公亲家母都叫上了,不就是想要和你的亲家公打好关系,好让他看在那小混蛋的面子上,为你向鬼差美言几句,好让你少吃点苦头吗”

    王云梦这才明白柴玉关为何主动认下王怜花这个儿子,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嘴唇动了几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柴玉关笑道“你这个主意不错,本王也觉得此计可行。王云梦,咱俩做了半辈子的对头,现下双双来到地府,你刚刚跟邀月说的那些话,本王觉得很有道理,既然你能放下和邀月的仇怨,想必也能放下和本王的仇怨吧。

    咱俩生前作恶多端,一会儿肯定会下地狱,你与其跟我明争暗斗,还不如省下力气,和我一起对付地狱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呢。”

    王云梦冷笑一声,说道“你说的容易。我就是相信了你的花言巧语,以为这次你是真心待我,不会害我了,才死在了你的手上。我可没有九条命可以供我挥霍,从今往后,我说什么也不会与你联手了。”

    柴玉关见王云梦如此不知好歹,心中有气,冷冷地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好声好气地跟你商量,你不领情,那本王也不跟你好声好气了。哼,王云梦,你做的那些事情,以为我不知道吗

    在贾珂面前脱光衣服,要贾珂娶你为妻,背着儿子,去爬贾珂的床,甚至想要给贾珂生个孩子,被贾珂严词拒绝以后,就去找人刺杀贾珂,为了让贾珂和儿子分手,甚至找人抱着孩子,冒充是儿子的私生子。

    你现在在你那两个好亲家面前,装的通情达理,温柔可亲,我若是将你做的这些事情说出来,你说你那两个好亲家,还会把你当成好人吗”

    他打算用这件事来威胁王云梦,因此说话时将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他和王云梦能够听见。

    这些事情,有些是王云梦做过的,有些是王云梦没做过的。

    她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心中恨死贾珂了,更恨死柴玉关了,冷冷地道“哼,这些流言蜚语,你也相信”

    柴玉关笑道“这不都是贾珂说的吗贾珂能说,本王为什么不能信就算本王不信,你说你那两个好亲家,会不会相信”

    王云梦对江枫的身子十分垂涎,她现在被索链束缚,不得自由,没法霸王硬上弓,只能施展柔情攻势。她心里清楚,柴玉关若是将这一番话说给江枫和花月奴听了,江枫定会对她避而远之,再也不会将俊脸伸到她面前,给她解馋了。

    王云梦权衡轻重,还是觉得江枫的身子更为重要,冷笑道“柴玉关,你真有出息,用这种事来威胁我。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你刚刚说王怜花是你的儿子,我不是没有反驳你吗”

    柴玉关笑道“我也不用你额外做什么事情,只是希望你以后也不会反驳这件事。王云梦,我刚刚就跟你说,我觉得咱俩应该放下仇怨,一起对付地狱里的恶鬼。我是诚心诚意,想要跟你尽释前嫌,重归于好的,又怎会提出什么刁钻古怪的法子,来为难你呢”

    王云梦一双妙目凝望着柴玉关,心想“我怎会反驳这件事他千真万确,是你的亲生儿子啊。”过得片刻,叹了口气,轻轻地道“我就知道你永远都不肯相信,王怜花是你的亲生儿子。”这一句话说的十分凄苦。

    王云梦虽然风流放荡,处处留情,但她和柴玉关在一起的那几年,始终为柴玉关守身如玉,心里眼里,都只有柴玉关一个人。她是那么的爱柴玉关,柴玉关却懒得去想,她有没有爱过他。

    他这般漫不经心,不以为意,当真比什么都要伤人。

    柴玉关笑道“我怎会不相信王怜花是我的儿子他可是我的好儿子,贾珂也是我的好儿媳。”

    王云梦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他,第一万零一次地在心中质问自己“天下好男人这么多,我怎就爱上这个混蛋了呢”可是爱上就爱上了,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过了好一会儿,李阿萝那凄厉的惨叫声渐渐停了下来。

    王云梦睁开双眼,向江枫和花月奴去的方向望去,又过一会儿,就见江枫和花语奴并肩而来,身后跟着一个女子。

    王云梦仔细打量,就见这女子四十岁不到的年纪,与她模样相仿,但五官不如她美艳,而且脸上颇有岁月的痕迹,显然不如自己她有术。

    王云梦对自己暗暗点头,心想“我俩虽然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但我可比她好看多了”

    李阿萝听江枫说有个姓丁的老朋友要见自己,心想自己生前认识的姓丁的人,只有爹爹一人,难道是爹爹来找自己了她自幼跟着丁春秋生活,虽然不等她长大成人,丁春秋就去西域星宿海了,但在她的心里,她的父亲只有一个人,就是丁春秋。

    李阿萝乍闻丁春秋的死讯,心中又欢喜,又悲伤,不用江枫多费口舌,等到那些怨灵放开了她,就跟着江枫过来找丁春秋。这时来到队伍旁边,她凝目看去,没看见丁春秋的身影,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你不是说,我爹来了吗我爹呢我怎么看不见他”

    王云梦见李阿萝听说有个姓丁的老朋友想要见她,就以为是丁春秋,不由得恼怒,微笑道“李阿萝,你自己有爹,却管别人的爹叫爹,不觉得害臊吗”

    李阿萝向王云梦瞧了一眼,冷冷地道“难道那个姓丁的老朋友,指的是你”

    王云梦微笑点头,说道“不错,就是我。”

    李阿萝眼中充满敌意,冷冷地道“我又不是认识你,你找我做什么”

    突然想到什么,柳眉倒竖,满脸醋意,喝道“啊,我知道了你是段正淳身边的狐狸精,听说我在这里等他,就叫我过来,向我炫耀刀白凤死了以后,他是如何迫切地把你带回王府,这两年你们是如何风流快活的,是不是你这贱人,真不要脸,难怪死相这么丑陋。哼,真该让段正淳过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看他还亲的下去你这狐狸精嘛”

    王云梦一生之中,不知被多少女人骂过她抢了她们的男人,但从未如此刻一般莫名其妙。

    她怔了一怔,冷笑道“你放心好了。你把那风流浪子当成宝贝,我可看不上他。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和我生前的模样很不一样。只是你看不出我的五官从前是什么模样,你看我的身形,看我的皮肤,听我的声音,难道你还认不出来,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