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923章 第九十九章
    王怜花进这条地道之前,就拿石观音来打比方,说这条地道里囚禁的可能是李秋水睡而不得的男人。石观音有两个爱好,一个是遇到自己看上的男人,就要千方百计把他弄到自己床上,若是没有得手,便要将对方活活折磨死,一个是遇到比自己好看的女人,就给她两个选择,要么自杀,要么毁掉容貌。这时听贾珂如此说,王怜花自是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石观音的所作所为。

    王怜花又想起了白飞飞。

    白飞飞在绝情谷抓住他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戳瞎他的双眼,捏碎他的四肢,后来想到可以利用他来对付贾珂,他的双眼才得以保全。即便如此,白飞飞仍是将他扔进情花丛中,让他沾了一身情花花刺,然后拖着他走了一路,让他脸上磕得鼻青脸肿,头上身上都是泥土。

    后来在岩雀峰下,白飞飞又一次抓住了他,把他交给大欢喜女菩萨,也是跟大欢喜女菩萨说,她可以尽情蹂躏他,弄断他的手脚也没关系,只要不杀死他就行了。

    王怜花这辈子遇见的人里,就数柴玉关、白飞飞和王云梦这三个骨肉至亲,对他最是狠毒无情,连白萍萍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就给他倒了一杯毒酒,劝他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跟她喝上一杯。他的至亲都如此待他,他岂能不信,李秋水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王怜花沉默片刻,耸了耸肩,似乎满不在乎,说道“我从前总是忍不住想,我妈为什么不能和别的妈妈一样,对自己的孩子十分疼爱,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这也不能怪她,谁叫她的身体里流着和李秋水一样的毒血呢。”

    他说到最后,又有些沮丧,虽然听贾珂说过,他梦里见到的那两个小姑娘,他们的小姑娘,很喜欢他这个父亲,却还是忍不住想“还好我和贾珂不会有孩子,不然身体里同时流着柴家和李家的毒血的我,一定是这世上最糟糕的父亲。”

    贾珂见王怜花垂头丧气,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安慰他。

    两人在这两间石室中转了几圈,都没找到别的入口,只好原路返回,一走出石室,就见斜前方的石壁上,竟尔透出一丝光亮来,凝目细看,原来是一道石门。

    这道石门十分隐蔽,他们过来的时候,始终没有发现,非得站在石门的斜后方,才能看见门后自缝隙中透出的光亮来。

    两人走到石门前面,贾珂见门上没锁,便伸手推门。未曾想这道石门十分沉重,贾珂本来用了一两成的力气,竟然没有推开石门,用了九成力气,才终于将石门推开。

    贾珂虽没料到这道石门如此沉重,却也不觉奇怪,这道石门的重量,便是一个天然的锁,须得武功练到一定境界,才能将石门推开。李桑楚生前想必武功平平,没法推开这道石门,因此他们一路上遇到的铁门石门,门上都有锁,这道石门离着李桑楚所住的石室最近,门上反而没有锁。

    王怜花在旁看着,说道“她这法子倒有趣,等咱们回家了,不如也在家里安几道这样的门。”

    贾珂笑道“若是这几道门只有你现在的武功才能推开,那才真是万无一失呢。就是这么重的石头,只怕不好找。”

    王怜花笑道“要是只有我才能把门推开,我不在家,你岂不就进不去了”

    贾珂向王怜花做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道“是啊,进不去好可怜的。王公子若能可怜可怜我,往后不要留我一个人在家,那真再好不过了。”

    王怜花一笑,并不回答,拉着贾珂走了进去,心想“再也不会了。”

    这道石门后面,又是一条地道,地道曲曲折折,时上时下,十分难走,道路尽头,是一间石室。

    只见这石室约莫两丈见方,四周墙壁尽是石块,每面石壁上都嵌着几块圆形铜片,约有拳头大小,好似一块块铜镜。

    王怜花脸上忽然露出奇异之色,像是听到了十分稀奇的事情,握着贾珂的手抬了起来,指向右前方的一块铜片,然后拉着贾珂走到那块铜片之前,手指轻轻拂拭铜片周围,很快找到石壁上的机括,向下一扳,铜片缓缓移动,露出后面的石壁来。

    石壁上有两个小孔,约有小手指尖一般粗细,高度与两人的胸口平齐。

    这两个小孔一露出来,贾珂便听到呜呜咽咽一阵低泣,自孔中传了出来。这是女子的声音,虽然是在哭泣,听起来也腻中带涩,软洋洋的,令人忍不住对她心生怜惜。

    贾珂凑眼到一个小孔之上,将另一个小孔留给王怜花,向里张去,只见段正淳穿着一身不太干净的旧衣服,盘膝坐在干草上,怀里搂着一个妇人。

    那妇人将脸蛋埋在段正淳的肩头,呜呜咽咽地啜泣着,贾珂看不见那妇人的脸,只见她皮肤白腻,身形苗条,同样穿着一身不太干净的旧衣服,一头乌发披在身后,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前面的头发,哭泣的时候,身子不住颤抖,背上的乌发也如水波般不住颤动。

    他二人所处之地,是一间小小的囚室,三面都是石壁,一面是铁门,连床铺都没有,只有一堆干稻草。

    那扇铁门正对着贾珂二人,贾珂透过小孔,向那扇铁门瞧了一眼,只见那扇铁门有些地方已经生锈,显然上了年头,应该是李秋水建的,真不知她在这里建了这些牢房,是用来关押什么人的。

    铁门左右两边,各有两道铁栅,透过铁栅之间的空隙,隐约能看见一条过道,过道后面,就是粗糙不平的石壁。

    只听段正淳柔声道“小康,你且收住眼泪,歇一歇吧。你哭了这么久,明天眼睛一定肿了,眼睛肿起来,可就不漂亮了。”

    贾珂听到“小康”二字,心中一凛,暗道“是康敏”想到最后,不由有些兴奋。他知道康敏天性冷漠,性格强硬,绝不会轻易掉眼泪,她在段正淳怀里哭得如此伤心,一定另有所图,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康敏直起身来,白嫩的脸颊上满是泪水,伸手在段正淳的胸膛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段正淳纹丝不动,反而伸手将康敏重新抱住,笑道“生气啦”

    康敏一双美目含嗔带怨,说道“谅儿为了救咱们出来,落入他们手中,生死未卜,我怎会在意自己的容貌。你这没良心的冤家,现在还来跟我开玩笑。”

    段正淳道“好小康,是我不好,我说错了话,惹你生气了。小康,我怎会不关心谅儿呢,只是咱们一家人如今被他们囚禁于此,是生是死,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你便是掉再多眼泪,也没法把谅儿救出去。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得冷静下来,保存体力,不然有人过来营救咱们,咱们都哭得眼睛肿胀,手脚发软,看不清路,走不动道,如何跟他们离开这里,你说是不是”

    康敏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说道“淳哥,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我一想到谅儿,便心里发慌,一点主意都没有了。当年我爹发现我有了身孕,天天骂我不要脸,还动手打我,我在家里实在过不下去,只好逃了出来,见识了世间险恶,几次险些丢掉性命,才知道家里的好。

    后来我把孩子生下来,回了家,我爹就把孩子送给了别人,回头却跟我说,孩子已经被狼叼走了。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孩子已经死了,从前没跟你住在一起的时候,我日也想你,夜也想你,你狠下心肠,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我又不像其他姐姐一样,身边有个你的孩子,每天想念你了,就看看咱俩的孩子,心里也能得到些许安慰。你肯定想象不出,那些年我是怎么熬下去的。

    后来好不容易等到你来找我,我跟着你回了王府,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欢喜,每天早上醒过来,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不敢相信老天竟会待我这么好。可我实在贪心,从前见不到你,就天天盼着和你相见,哪怕只是见你一面,看看你好不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天天都能见到你了,我见其他姐姐都有你的儿女,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就难过的什么似的,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个你的孩子啊。

    前天谅儿出现在我面前,管我叫妈,我差点哭了出来,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也能和其他姐姐一样,听到自己的孩子叫自己妈妈。何况谅儿这么孝顺,明明我一天都没养过他,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还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救咱们出去。淳哥,我真恨不得用我自己的性命,来换得谅儿平安无恙。”

    段正淳叹了口气,说道“小康,我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若能换得谅儿平安,要我死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但他们把咱们抓到这里,每天给咱们送来饭菜,不让咱们饿死,显然咱们的性命,对他们还有用。他们又怎会让你我如愿以偿呢”

    康敏听到最后,又将脸埋进段正淳怀里,低低啜泣了一会儿,说道“好淳哥,你刚刚说,若能换得谅儿平安,要你死在这里,你也心甘情愿,这是真的吗”

    段正淳道“这自然是我的真心话。谅儿是你的儿子,不也是我的儿子吗我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会不疼他”

    康敏抿着嘴一笑,脸颊上兀自挂着几滴亮晶晶的泪珠,伸手去摸段正淳的脸颊,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的淳哥是个好父亲,只是你是大理国的皇太弟,日后要做大理国的皇帝的,谅儿又是儿子,和女儿不一样。

    淳哥,我还以为你为了誉哥儿,一定不会认下谅儿,不过谅儿为了把咱们救出去,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想来也不会在乎这些虚名,你便是不认他这个儿子,他自己心里难过一阵,一定也就想开了。这也只能怪他自己,谁叫他没有托生在王妃的肚子里呢。”语音又哀怨,又凄苦,自怨自艾之情见于脸色。

    段正淳压根没有想过这个儿子会对段誉有什么影响,当年刀白凤因为喝秦红棉的醋,独自离开大理,没过多久,便死在卫国,段正淳心里不是不愧疚。他早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倍对段誉好。何况这些年来,段誉一直是他唯一的儿子,大理国的文武百官,谁不认为段誉终有一日,会登基做皇帝。段誉在大理国的威望,又岂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儿子所能相比的

    段正淳听康敏如此说,心中好生愧疚,对康敏又添几分怜爱,说道“小康,我的亲亲小康,凤凰儿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更加是我的心肝宝贝,咱俩的儿子,我怎能舍得不认他”

    王怜花听段正淳的话越说越肉麻,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指,在贾珂的肩膀上戳了一下,等到贾珂转头看他,便向贾珂龇牙咧嘴,表示自己已经被段正淳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

    贾珂心中好笑,将嘴唇凑到王怜花耳边,轻轻地道“我的亲亲怜花。”

    王怜花刚刚听段正淳叫康敏“我的亲亲小康”,只觉世上最肉麻不堪的话莫过于此,这时听到贾珂如此称呼他,却觉得这个称呼甚是动听反正总比贾珂从前给他起的那些名字好听多了,于是转过头去,亲了贾珂一口。

    贾珂心里好笑,拉过来王怜花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写道“康敏只怕和姬苦情是一伙的。”

    王怜花眉毛一扬,在贾珂的手心上写道“你怎么知道”

    贾珂在王怜花的手背上写道“我也只是猜测。一来康敏在书里没有孩子;二来这地方如此隐蔽,除非那个谅儿有通天本事,否则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可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哪个名字里有谅这个字;三来你不觉得康敏这一套说辞,听起来十分耳熟吗先前江玉郎不就是打算冒充段正淳的儿子,用救命之恩,让段正淳顺理成章地认下他这个儿子吗”

    王怜花听贾珂说得有理,点了点头,但很快微微皱眉,在贾珂的手心上写道“康敏能被姬苦情收买,想必是姬苦情向她许诺,给她弄一个假儿子,只要她能哄得段正淳认下这个假儿子,日后这个假儿子登基做了皇帝,她就是太后。

    可是姬苦情的计划若是进展顺利,十二月二十七日那天,段正淳一家老小,可是要在拍卖会上露面的。段正明只要还有点脑子,就会收回段正淳皇太弟的身份,另找一个人继承皇位,即使段正明没有脑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坚持让段正淳继续做皇太弟,大理国那些文武百官只怕也不会答应,最后段正明十有八九还是会另找一个人继承皇位。

    段正淳做不成大理国的皇帝,他的假儿子当然也就做不成储君,段正淳死了以后,他的假儿子也做不成皇帝。康敏的性命在姬苦情的掌握之中,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帮姬苦情欺骗段正淳,这倒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姬苦情明知段正淳的假儿子不可能当上大理国的皇帝,为什么还要安排这样一个假儿子”

    贾珂在王怜花的手背上写道“无论段正淳会不会被姬苦情送去拍卖,他都是大理国当今皇帝唯一的弟弟。即使段正淳做不成皇帝了,段正明也不可能亏待段正淳的,更不可能亏待了段正淳的儿子,起码也得封他们大官做做。姬苦情只需要给段正淳安排一个假儿子,就能得到这些好处,这笔买卖稳赚不赔,你若是他,你做不做”

    王怜花眼光太高,根本看不上大理国的王爷,更不用说大理国的官员了,听了贾珂的话,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岔了,于是在贾珂的手心上写道“我现在可是西泥国的皇帝了,段正明便是让我做大理国的宰相,还送给我一个便宜儿子,我也不要。”

    贾珂一笑,伸手捏了王怜花的脸颊一把,忽听康敏又是一阵啜泣,忙向王怜花使了个眼色,然后贴在石壁上,张眼往外望去。

    只见段正淳笑道“正说着高兴的事呢,你怎么又掉眼泪了快向我笑一笑,让我看看你哭了这么久,还能不能笑了。”

    康敏听了这话,向段正淳一笑,说道“谁稀罕你看啦我心里高兴,掉的眼泪,那也是甜的,你若不信,你就过来尝尝。”

    段正淳笑道“你这甜滋滋的眼泪,我从前就尝过一次,那是我去信阳找你的时候,你听说我要带你回大理,流下来的眼泪。”

    康敏笑道“你还记得我那时候掉的眼泪,是什么滋味啊。我只记得你来找我,说你要带我走,马大元听了你的话,冲上来要和你拼命。你对他百般忍让,始终不肯跟他说一句难听的话,更不用说跟他动手了,后来我说我要跟你走,马大元过来打我,你才不忍气吞声了。好淳哥,你为了我跟别的男人打架,我心里有多么欢喜,你知不知道”

    段正淳叹了口气,说道“马副帮主是丐帮中大有身份的英雄好汉,我明知你早就跟他成了亲,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来信阳找你,还要把你带走,委实对他不起,又怎好意思跟他动手

    倘若他那一巴掌,是要落在我的脸上,我一定不闪不避,任他狠狠在我脸上扇上几巴掌,好让他出出心中的恶气,这样我带你回大理,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愧疚了。偏偏他那一巴掌,是要落在你的脸上,你的脸颊又薄又嫩,他那一巴掌若是真的落上去了,你非破相不可,我怎能坐视不救只好出手阻拦,现在想起这件事,我还是觉得对他不起。”

    虽然段正淳去信阳找康敏的时候,贾珂并不在场,但这时听了段正淳和康敏的话,发现他二人话语中的漏洞,不由心下冷笑,暗道“马大元听说你要把他老婆带走,就冲上来跟你拼命,他既要跟你拼命,肯定少不了跟你动手动脚,你若是真肯乖乖让他打你,多少巴掌挨不了。

    分明就是马大元打你的时候,你一味闪躲,虽然没有还手,却也没有任由马大元打你,后来马大元去打康敏,你就说倘若马大元这一记耳光,是要扇在你的脸上,你一定乖乖任由他扇了,你这一番话说得也太冠名堂皇了吧”

    康敏幽幽地道“我嫁给马大元,不过是生计所迫,那些年来,虽然人在信阳,但这一颗心,哪一刻不在你的身上淳哥,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得到快乐,待在马大元身边,我只会郁郁寡欢。难道我在心里,竟然还不如马大元重要吗”

    段正淳笑着去亲康敏,说道“小康,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便是一万个马副帮主,也不如你在我心里重要。”

    康敏眼中流下泪来,说道“淳哥,有你这句话,我便是现在死了,那也能瞑目了。”

    段正淳眉头微皱,说道“咱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焉知不能活着出去小康,你何必说这种丧气话。”

    康敏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淳哥,你就当我爱胡思乱想吧,自从见到谅儿以后,我就总是心神不宁,我总有种预感,也许我没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如今谅儿落在他们手里,也不知是死是活,如果我和他都死在这里了,你也别太伤心,那是我们娘俩福薄,不像其他姐姐,能一直和你在一起。淳哥,我只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现在就认下谅儿,这样一来,即使即使谅儿真的死在这里了,他也不会是个孤魂野鬼,他有姓,他姓段。”

    段正淳苦笑道“小康,我早就已经认下谅儿了。只是如今咱们身陷囹圄,我再在心里认定谅儿是我的儿子,又有什么用只有等咱们回到大理,我将谅儿的身份禀告皇兄,谅儿才能真正的认祖归宗。不然不然一切只是空谈罢了。”

    康敏道“淳哥,你能不能写一封信,告诉别人,谅儿是你的儿子”

    段正淳叹了口气,说道“小康,你怎么说起糊涂话来了难道这间牢房里有纸笔吗还是你认为那些看守咱们的人,听说我要认谅儿做儿子,就会给咱们拿来纸笔,好让我写下这封信来他们若是如此好说话,咱们也就不会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谅儿是死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