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933章 第一百零九章
    贾珂看着唐玉,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王语嫣要你来宫里刺杀朕的公主,你就来刺杀公主了你对王语嫣如此言听计从,她可曾对你有过什么表示

    还是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一厢情愿,她只把你当成点头之交,甚至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以为你不过是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普通武人,也没想到你竟然胆大包天,敢来宫里行刺公主,你说的她求你在银川出嫁之前,将银川杀了,其实不过是她随口一句抱怨,你却当真了”

    唐玉道“这当然不是我一厢情愿就算我一见到王姑娘,就跟着了魔似的,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她却始终对我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但是每次她要我为她做事,她都会对我有所表示,不会让我觉得,我只是空欢喜一场。

    这次她找我来兴州城刺杀银川公主,也曾答应过我,倘若我侥幸得手,她她会考虑嫁给我。”说到最后,他脸上竟然微微一红,目光中流露出又欢喜,又哀伤的神色,谁看到他这副模样,会忍心怀疑他对王语嫣的情意,不是出自真心

    贾珂侧头看向那太监,说道“传王语嫣过来。”

    他这句话一出,满堂皆是一惊。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王语嫣前脚指使唐玉来皇宫刺杀银川公主,跟着就亲自来皇宫了。

    李淳满脸怒容,转头看向殿门,似是想要揍王语嫣一顿,给银川公主出气。

    唐玉一怔之下,那双本来很温柔妩媚的眼里,痛苦之色几乎就要满溢出来,低下了头,似乎觉得出卖了王语嫣的自己,根本不配与王语嫣相见。

    那太监向外面大声道“传王语嫣。”

    贾珂向众人一笑,说道“这不巧了么朕先前想着王语嫣自小在卫国长大,银川嫁去卫国以后,姐妹俩都在卫国,也能经常走动,互相有个照应。她们虽然是表姐妹,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等到银川嫁去卫国了,再和她这个表妹见面,就有些迟了,所以前些日子,朕就派人把王语嫣接了过来,让她们姐妹亲近亲近,那时哪里想到还有今日之事”

    李淳拱手道“皇上,我刚刚听唐玉说,他想要刺杀公主,不过没有得手,有人先他一步,重伤了公主。这个重伤公主的恶徒,皇上可找到了”

    贾珂道“廉王怀疑是王语嫣伤的银川”

    李淳道“我不敢断定,一定是王语嫣重伤的公主,但是在公主心里,王语嫣是自己的骨肉至亲,自己和王语嫣无仇无怨,自然不会对王语嫣有所提防。以有心算无心,即使王语嫣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什么武功也不会,想要伤到公主,也并非不可能。”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廉王说的有理。”

    这一等就是一盏茶时分,只听得外面的太监说道“皇上,王语嫣求见。”

    贾珂放下茶杯,说道“让她进来。”

    众人听说王语嫣来了,纷纷转头向殿门瞧去,想要看看这位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的姑娘,究竟是何等模样。

    只听得脚步细碎,环佩叮咚,一个身穿嫩绿绸衫的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但见这少女端丽秀雅,容色照人,好似明珠美玉,又似晓露芙蓉,和西泥国皇帝有五六分相似,众人眼睛都为之一亮,均想“这女子好生美貌,就是心肠太狠辣了”

    又见她容颜略显憔悴,脸色略有苍白,似乎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了,均想“看来她指使唐玉来宫里刺杀表姐,心里也不是不害怕的。”

    王语嫣走到贾珂面前,向贾珂福了一福,说道“舅舅,你有事找我”

    贾珂向跪在地上的唐玉瞥了一眼,问道“语嫣,你可认识这人”

    王语嫣转过身来,向唐玉瞧了一眼,唐玉似有所感,肩膀轻轻发颤,忽然抬起头来,向王语嫣瞧了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唐玉忽然脸上一红,眼光中流露出又愧疚,又痛苦的神色,王语嫣却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很快转回身去,看向贾珂,淡淡地道“舅舅,我从没见过这人。”

    李淳冷笑一声,说道“唐玉,这小妞都说她从没见过你了,她既然对你如此无情,那你还跟她讲什么情意本王可不相信,你对她一片痴心,她平时给你写的书信,送的小玩意,你会不收藏起来。你现在不把这些东西通通拿出来,摔在这小妞的脸上,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王语嫣转身看向李淳,满脸怒容,说道“你是什么人这么粗鄙的话,亏你说得出口。”

    李淳道“本王是银川公主的丈夫你对公主心生嫉妒,就指使唐玉刺杀公主,本王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而不是先过去踹你几脚,为公主出气,再来审问你,已经是给皇上面子了,你怎么还敢奢望本王对你这毒妇客客气气的”

    王语嫣听了这话,满脸通红,脸上怒意更甚,突然间转过身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唐玉脸色变来变去,忽然道“王姑娘,你真的从没见过我”

    王语嫣看向了他,脸上余怒未消,说道“你就是那个唐玉说你刺杀银川公主,是受我指使的唐玉他不是说我给你写过书信,送过礼物么,好,你现在就把书信和礼物通通拿出来,我倒要看看,我给你写过什么书信,送过什么礼物。”

    唐玉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王姑娘,你从前给我写的那几封信,我一直带在身上。只是我把你的信带在身上,是为了在想念你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好让我对你的相思之苦,稍稍得到慰藉,没想到今天竟然成了用来指证你的证物了。

    皇上,先前我被宫里的侍卫打伤,又被日月神教的向问天所救,王姑娘给我写的那几封信,也被向问天拿走了,你若想要亲眼看看这几封信,就得去找向问天,要他把信交出来了。”

    那太监说道“皇上,唐玉说的日月神教的向问天,如果奴婢没有记错,昨天他在外面闹事,已经被一品堂的大人打伤手臂,送进大牢里了。”

    唐玉听到这话,心中七上八下,惊惶不定。

    昨天他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到了天牢,只道向问天觉得自己没有用了,就把自己交给了西泥国,想到自己在向问天的步步紧逼下,吐露出的计划,一颗心便不由提了起来。

    后来几次试探狱卒,发现他们似乎不知道自己打算诬陷王语嫣,心神这才稍稍宁定。只是想到自己用来诬陷王语嫣的那几封信,都被向问天拿走了,到时自己想要诬陷王语嫣,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未必能够取信于人,自不免大为遗憾。哪想到向问天自己也被西泥国关进了大牢。

    说不定向问天把自己扔在客栈里,也是当时形势危急,不得已而为之,听那太监所言,向问天似乎想要做什么事,事情还没做成,就被关进大牢,伤势还很严重,谁知他会不会为了自保,就出卖自己呢

    不过向问天现在在大牢里,西泥国皇帝很快就能拿到自己交给他的那几封信,这对自己来说,倒是好事一件。

    李淳道“既然指证这女人的信就在牢房里,皇上快请派人去牢房里,把那几封信送过来吧。倘若这女人真如唐玉所说,因为芝麻大的一点小事,就指使唐玉刺杀自己的表姐,这般蛇蝎心肠,可不能让她再接近公主了。”

    王语嫣微微皱眉,满脸嫌恶之色,说道“你和银川公主还没有成亲呢,就摆起丈夫的架子来了她跟什么人来往,那是她自己的事,你居然连这都想管。”

    李淳脸上的厌恶之色,比王语嫣脸上的嫌恶之色,还要明显几分,冷笑道“本王这话戳到你的痛处了,是不是哼,像你这等蛇蝎妇人,卑鄙无耻,阴狠毒辣,做下了这等丑事,还妄想公主会心无芥蒂地继续把你当成表妹吗

    何况本王都已经到兴州城了,跟公主洞房花烛,也就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你这没人要的丑八怪,在这里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不就是嫉妒公主能嫁给我这个如意郎君,而你这丑八怪能找个有我一半好的郎君,就算是你了不起了么。”

    这一番话只把王语嫣气得涨红了粉脸,眼中泪水盈盈,身子不住发抖。

    她搜肠刮肚,想出了一些骂人的话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讲不出口,可是什么也不说,心中不免觉得委屈,最后恨恨地道“倘若我是银川公主,那我宁可从青鸾山的山顶跳下去,摔成十七八块,也不会嫁给你这等粗鄙无礼之人”

    李淳无所谓地一笑,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倘若你这蛇蝎妒妇,无盐恶女看上了本王,本王才要找人用柳枝拍打身子,再跨个火盆,去去晦气呢。”

    唐玉忽然道“王爷何必把话说的如此难听。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心里,王姑娘端丽秀雅,无双无对,我是真心想要娶王姑娘为妻的。”

    李淳哈哈一笑,说道“本王当然知道你想娶这丑八怪当老婆,否则怎会对她如此言听计从。唐玉,你出身名门,武功又高,在朝上还有本王、贾珂这些兄弟照拂,本来有着大好的前途,如今却因为这蛇蝎毒妇,不仅青云之途尽毁,连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若不是她,你怎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而她甚至都不肯承认,她认识你,你到现在都在维护她,说你想要娶她,你心里竟然一点悔意都没有吗”

    唐玉见李淳在这里假惺惺地问自己,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心里一点悔意都没有么,虽知李淳这么做,是为了撇清关系,仍然感到好生讽刺。

    若不是李淳,他怎会来西泥国刺杀银川公主若不是李淳,他怎会失手被擒,从此前途尽毁,性命难保,为了保全家族,现在还得在这里配合李淳演戏,任由李淳对自己冷嘲热讽,连辱带骂,还要听李淳假惺惺地劝说不要被美色迷惑明明李淳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凭什么自己身陷囹圄,他却能够从容脱身

    唐玉越想越不甘心,但是他若指证李淳,势必会牵扯出唐家来,到时李淳贵为王爷,或许还有命在,唐家只怕就要步明教的后尘,从此绝于江湖了。

    他思来想去,始终想不到两全之策,看了李淳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为了唐门,只好便宜你这小子了。”

    过了一会,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三卷白色纸笺,跪在地上磕了头,然后道“皇上,这是卑职刚刚从向问天身上搜来的三封信,每封信的落款都是嫣字,应该就是唐玉说的信了。”

    贾珂道“嗯,拿去给唐玉看看,这是不是王语嫣给他写的信。”

    那侍卫拿着那三封信,走到唐玉面前,唐玉看了一眼,脸上神色落寞,缓缓点头,说道“这确实是王姑娘给我写的信,她在末尾只写一个嫣字,是因为我喜欢叫她嫣妹,她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允许我这样叫她。”

    贾珂让那侍卫把那三封信拿给自己,挨个读了一遍,然后向那侍卫道“把这三封信拿给王语嫣,让她看看这是不是她写给唐玉的。”

    那侍卫将那三封信递给王语嫣,王语嫣读得十分认真,脸上不住冷笑。

    等到王语嫣把信读完了,贾珂问道“这三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王语嫣道“不是。”

    贾珂看向唐玉,问道“这三封信是不是她写给你的”

    唐玉点了点头,说道“是她给我写的。我能理解她为什么不愿承认,这三封信是她写的,但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肯承认。”

    贾珂看向王语嫣,问道“你凭什么说这三封信不是你写的”

    王语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看向唐玉,忽然一笑,说道“因为我不是王语嫣。”

    她此言一出,卫国众人都“啊”的一声,相顾哗然。再去看唐玉,只见他脸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贾珂微笑道“你不是王语嫣,那你是谁”

    “王语嫣”微笑道“我是银川公主。”然后看向门口,说道“她才是王语嫣。”

    众人听到这话,一齐转头向殿门瞧去,只见一个美貌少女在一个宫女的搀扶下,娉娉婷婷,缓步走了进来。

    这少女一进大殿,登时满堂生辉。但见她云鬓如雾,肌肤胜雪,容色照人,端丽得不可方物,虽然脸色苍白,略有病容,但丝毫不减丽色。

    银川公主和西泥国皇帝已经颇为相似,但眼前这少女和西泥国皇帝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年纪比皇帝轻,又是女子,轮廓比皇帝柔和,宛然便是一个不同性别的年轻皇帝,正是王语嫣。

    王语嫣缓步来到贾珂面前,正要行礼,贾珂道“你身上有伤,不必拘礼。”

    王语嫣听了,站着说道“是,民女王语嫣参见皇上。”

    银川公主的声音已经十分娇柔婉转,但是和王语嫣那比洞箫还要柔和的声音一比,还是显得有些粗哑。她二人虽然是表姐妹,而且长相都随李秋水,但是差别着实不小,尤其此刻站在一起,差别更加明显。

    卫国众人心中都是一沉,均想“倘若唐玉真的见过王语嫣,那他绝不可能把银川公主认成王语嫣,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他这么做,是为了帮真正的主谋脱罪啊。”想到最后,偷偷向李淳瞧了一眼,都觉得李淳的嫌疑是最大的。

    但见李淳板着一张脸,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但是仔细一看,就能看见他眼中闪过的惊慌之色,十根手指不知不觉间绞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用力。

    卫国众人瞧见李淳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心下登时一片冰凉,暗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贾珂微笑道“给公主和王姑娘赐座。”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内侍搬来桌椅,请李清露和王语嫣坐下。

    贾珂看向唐玉,微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唐玉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黯然道“现在我已经认输了。”

    贾珂道“你若是真的认输了,那你就老实回答朕的问题。是谁指使你来兴州城刺杀朕的公主的”

    唐玉道“是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

    贾珂没想到唐玉竟会把这件事栽赃到任我行头上,微微一怔,便即猜到唐玉的打算,正好他也要找任我行算账,唐玉这么做,倒是帮了他的忙。

    当下微微皱眉,问道“任我行这日月神教不过一个江湖帮派,他一个江湖草莽,怎敢指使你进宫行刺何况银川出事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唐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贾珂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却为任我行卖命你为什么对任我行这么好你对任我行也一见钟情了”

    唐玉神色凄然,苦笑道“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任我行逼我吃了三尸脑神丹。这三尸脑神丹中藏有尸虫,平时不会发作,但若到了每年端午节的午时,不服用克制尸虫的药物,这尸虫便会脱伏而出,潜入人脑,吸食脑浆,先是神智全无,宛如疯狗一般见人就咬,家人朋友也会抓来吃了,不久脑壳被尸虫吃空了,人也就死了。

    炼制这三尸脑神丹的方子和炼制克制三尸脑神丹的药物的方子,世间只有任我行一人知道。我既服了他的三尸脑神丹,便沦为他的傀儡,从此只能对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

    我吃了三尸脑神丹以后,也不是没有想过一死了之,可是任我行跟我说,倘若我死了,他就再抓一个唐门子弟,给他喂下这三尸脑神丹,反正他看上了唐门,唐门就休想从他的魔爪中逃脱。

    我听他如此威胁,自然不敢自杀了,他要我来兴州城刺杀银川公主,我也只能照办。那三封信,也是日月神教伪造的,向问天还没来得及给我,所以信放在了他身上,而不在我这里。”

    贾珂见唐玉轻轻松松就将唐家做的事情,都推到了日月神教头上,不由暗暗好笑。

    按说日月神教人多势众,高手如云,唐门万万不是对手,唐玉这一番话传将出去,日月神教肯定不会放过唐门,唐玉妙就妙在提到了“三尸脑神丹”。

    没有一个皇帝,会允许“三尸脑神丹”这种可以用来控制别人的毒药存在于世。在许多年前,卫国某任皇帝就因为“三尸脑神丹”,发兵围剿过黑木崖,偌大的日月神教,最后只剩百人,“三尸脑神丹”的方子,也从此失传了。

    唐玉现在提到“三尸脑神丹”,西泥国皇帝必会和卫国皇帝联手围剿黑木崖,到时任我行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对付唐门,唐门反而可以跟着朝廷一起对付日月神教,趁乱捞些好处,让日月神教再也无力与唐门抗衡。

    贾珂心下满意,暗道“这个罪名好。三尸脑神丹这种害人的东西,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任我行手上有这东西,不知要残害多少武林同道,我的武林至尊自当亲自出马,惩恶扬善,救苦解难,从此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贾珂心里虽是这样想的,脸上却露出几分怀疑之色,说道“三尸脑神丹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

    站在他身后的锦衣护卫,也就是王怜花,说道“皇上,世上确实有过三尸脑神丹,不过卑职听说早在百余年前,就被卫国朝廷销毁了,炼制三尸脑神丹的毒药和解药的方子也都被销毁了,这毒药从此失传,再没有人用过。”

    唐玉苦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任我行的,向问天听了我的话,就在旁边嘲笑我,说是朝廷算什么,他们日月神教,从来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哪天任教主心情好了,说不定直接闯入皇宫,把皇帝抓来给他研墨,把太子抓来给他捶腿,把公主抓来给他跳舞了。

    当年卫队虽然把三尸脑神丹及其方子都销毁了,但是等到卫队离开以后,就有从前看过三尸脑神丹的方子的人,把方子默写下来,交给了当时的教主。只是有这前车之鉴在,日月神教不敢再像从前一样大张旗鼓地给别人喂这三尸脑神丹罢了。”

    众皇子和李清露听了唐玉转述的向问天的话,无不勃然大怒,好几个气得脸都红了。有个皇子年纪太轻,沉不住气,不等唐玉的话说完,就叫道“父皇,这厮竟敢如此狂妄,咱们可得好好教训他”

    贾珂听得只想笑,心想唐玉可真是一个人才,为了鼓动西泥国围剿日月神教,连这种话都编得出来。不过李讹庞的儿女都是满脸怒容,李淳也是双眉一竖,贾珂现在是皇帝,任我行指定要他给自己磨墨的,当然不能对这话无动于衷。

    当下双眉一竖,说道“倘若唐玉所言是真,任我行做下的胆大包天的事,可不止这一件,朕自然要跟他好好算账。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先调查清楚,任我行为什么要刺杀朕的公主。廉王,任我行这么做,不会和你有关吧”

    李淳听到这话,额上冷汗滚滚而下,突然间一扬手,只听得一阵细微的铮铮之声,数十枚金针都向唐玉打去,同时腰间喷出滚滚浓烟,顷刻间就将他周围二十余人罩住。

    仓促之间,奇变横生,倘若唐玉武功还在,这数十枚暗器一齐向他射来,他自能将这些暗器通通接住,但他如今身受重伤,武功尽失,如何能够避开。

    这数十枚金针,有三十余枚金针都钉在唐玉身上,余下的二十几枚金针钉在地上,霎时间就将唐玉变成了一个刺猬。这些金针上涂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唐玉的眼皮微微一跳,便即重重地倒在地上,脸色灰败,已然毙命。

    以贾珂的武功,在这三十余枚金针射中唐玉之前,将唐玉救下来,其实一点也不难。

    只是从唐玉决定将刺杀银川公主的罪名,加在王语嫣的头上,完全不在乎贾珂会受到牵连的那一刻起,贾珂就没有救唐玉的理由了。

    贾珂坐在御座上,看着唐玉倒在地上,一头乌发在地上散开,面容娇媚一如往昔,但是脸色灰败,绝不是活人能有的脸色,忍不住想起自己和唐玉第一次见面,就是唐玉扮成王怜花,把下了毒的早点递给自己,而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就是唐玉告诉自己,金灵芝曾经买过两千条毒蛇,自己顺着这条线索一路查下去,帮姬悲情除掉了一个竞争对手,然后就被姬悲情养的毒蛇咬了。

    贾珂想到最后,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他对于唐玉印象最深的几件事,竟然都和毒物有关,唐玉那么擅长使用暗器和毒药,最后却死在了涂着见血封喉的剧毒的金针之下。饶是他早就想过唐玉这次可能会死,此刻真的看见了唐玉的尸体,心中也难免有些感伤。

    王怜花看着唐玉的尸体,微微一笑,心想“死得这么容易,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其实王怜花在看到李淳将那数十枚金针射向唐玉的时候,犹豫过要不要出手救下唐玉,毕竟他听了唐玉打算如何杀死贾珂和他以后,就已经想好怎么折磨唐玉了,他可不想让唐玉死得太容易了。

    不过王怜花目光下移,见贾珂目不转睛地望着唐玉,便知贾珂和唐玉认识这么多年,对唐玉是有故人之情的。他若是将唐玉折磨的太狠了,贾珂心里只怕会不舒服,还不如让唐玉就这样死了。

    因此他一动也没动,站在贾珂身后,和贾珂一起看着那数十枚金针射中唐玉,唐玉毒发身亡,倒在地上。

    贾珂和王怜花一坐一站,不动如山,其他人可不像他们这般镇定,见李淳突然行凶杀人,随即被浓烟笼罩,浓烟中根本看不见人影,都吓了一跳。

    众侍卫连忙扑上前去,有的冲进浓烟中,因为不能视物,因此抓到了谁,就把谁从烟中拽了出来,有的站在旁边,用衣服去扇浓烟,还有的从外面拿来扇子,拼命扇扇子,将浓烟吹开。

    被浓烟罩住的卫国众人,反应过来以后,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大步奔向浓烟外面。

    便在此时,忽听得几个侍卫惊呼一声,说道“死人了”

    这几个侍卫是在浓烟中说的这句话,话一说完,浓烟就顺着他们的喉咙钻了进去,把他们呛得差点晕倒在地,一边拼命咳嗽,一边将那具尸体抬了出来,放在地上。

    众人凝目看去,只见那尸体约莫十六岁,模样俊美,脸色惨白,穿着一件宝蓝锦袍,脖子上一道细细窄窄的血痕,不是李淳又是谁。

    许多人一看清那具尸体的模样,都不禁惊呼出声,这股浓烟明明是李淳放出来的,怎的他反而死在浓烟里了

    贾珂和王怜花对望一眼,走到李淳身边,数名侍卫护在贾珂左右,免得贾珂遭到袭击。

    贾珂低头向李淳的脖子看了一眼,说道“朕看他脖子上的血痕,像是长剑留下来的。”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目光都落在了西门吹雪的身上。他的腰间别着一柄黑剑,样式古朴,剑身狭长,一身白衣衬得腰间黑剑更显漆黑。

    刚刚冲进浓烟中的侍卫,腰间挎的都是长刀,李淳带来的两个护卫,一个腰间缠着一条长鞭,一个身上什么武器也无,众使臣都是文官,当然不会带兵刃,他们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没碰过兵刃。当时坐在李淳身边,被浓烟罩住的人中,身上带着剑的,就只有西门吹雪一人。

    西门吹雪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脸上一冷,冷冷地道“你们认为,是我杀的他”

    贾珂道“朕听说你是剑术大家,你要杀死廉王,应该很容易吧。”

    西门吹雪冷冷地道“确实很容易。但是我杀他很容易,不代表我会杀他。”

    贾珂道“但你不能否认,你有这个嫌疑。”

    西门吹雪听到这话,竟然笑了笑,笑容中颇有嘲讽之意,说道“任何人死了,我都有嫌疑。因为我有这个能力杀死他们。”

    贾珂一笑,说道“你是的。”

    然后转过身,向御座走去,说道“既然你有杀死廉王的嫌疑,朕不能让你就这样走了。陆小凤昨天帮了朕一个忙,朕很承他的情,朕知道你是他的朋友,如果可以,朕不想对你动粗。朕可以让陆小凤来调查廉王是怎么死的,也希望你在这件案子查得水落石出之前,能够待在天牢里不要出去。”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说道“如果皇上让我和陆小凤见上一面。”

    贾琏这次跟着李淳来兴州城,是以御者的身份来的,御者相当于后世的伴郎,当然不在皇帝的邀请之列。

    自从贾珠去世以后,贾珂就向王怜花要了几门武功心法,教给了宁荣二府这些亲戚,督促他们勤加练习,免得日后像贾珠一样被人抓住,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宛如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贾琏性格懒散,喜欢玩闹,最怕吃苦,练武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三年过去,总算练出了一点微薄的内力,全凭这点内力,他在路上染了风寒,才没有和另外几人一样,严重的起不来床,只是有些咳嗽。

    吃过饭后,贾琏就在流杯园中散步,见园中白雪皑皑,花木森茂,清溪潺潺,景色如画,不禁大为赞叹。

    他沿着一条溪流盘旋而上,来到一座假山上面。山顶上有一座亭子,溪水从亭子两侧流过,两旁种着无数桃树,到得春日桃花盛开,山顶上一片锦绣,芳香馥郁,真不知会是何等美景。

    贾琏走进亭子坐下,探出头,低头一看,只见溪水碧绿如玉,溪中有几尾红色锦鲤,在水中浮浮沉沉。

    贾琏心下吃惊,暗道“这几条鲤鱼在山顶上待着有什么好玩的,为何不游到山下去玩”再一细看,才发现这几尾红色锦鲤,其实都是用带红的玉石雕刻而成,身上系着一条肉眼几不可见的细绳,连着亭子,所以山上的水流虽然颇为湍急,但这几尾锦鲤一直待在这里,不曾顺着溪水流到下面。

    贾琏心想“俗话说玉石挂红,价值连城。这带红的玉石何等昂贵,西泥国皇帝竟然把这些玉石放在溪水里,装饰这山顶的景色。别人从前说我们四家是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若是论起生活奢靡,又哪里比得上皇家呢”

    贾琏从前在京城,可从没进过皇宫半步,如今却在这皇家园林里散步。他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走出亭子,正待下山,突然间眼前一花,自己已经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被人提在空中。

    眼前的景物迅速变换,冷风如同利刃一般,打在贾琏的脸上耳上颈上,打得他浑身都疼,顷刻之间,他便已离开流杯园,不知去往何处。

    过了盏茶时分,腰间的束缚突然消失,贾琏只觉自己向下坠去,咕咚一声,摔在地上。

    贾琏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只觉浑身都要散架了。他素来娇生惯养,从没吃过什么苦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疼,一时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直叫“好疼”。

    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冷哼,然后一人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连这点疼都受不了你的腿又没有摔断,还不起来”这道声音听上去颇为苍老尖锐,又像是捏着嗓子说话,显得假揉造作,听上去很不舒服。

    贾琏听这声音十分陌生,不由一怔,心想“我从前肯定没有见过这人,又是刚来兴州城,我连流杯园都没有离开过,便是想要得罪人,也没机会得罪啊。这人干吗把我抓来这里,还把我摔在地上,差点把我骨头都摔散架了。”

    贾琏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从地上翻了个身,坐起身来,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小小的庭院里,不远处有几块石头,一个白衣人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冷冷地看着自己。

    贾琏一看清楚这白衣人的长相,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只见他的左半张脸上缠着一圈圈绷带,连眼睛都被绷带遮住了,只是绷带缠的虽然很厚,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绷带下面的皮肤凹凸不平,不断有黄色液体,从绷带下面渗了出来。但他的右半张脸洁白俊美,年纪虽大,却也没什么皱纹。

    他身上穿着几件白衣,外面披着一件白色披风,左手臂藏在披风下面,隐约能看见手臂上缠着的绷带。脖子上有一道极为狰狞的伤口,贾琏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但见这道伤痕宛如一条项链一般,横贯了他的脖子,几乎将他的脖子切断,心想这道伤肯定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贾琏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拱手说道“这位前辈,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是得道高人,我是无名小卒,您武功高强,我就不会武功,您跟我过不去,岂不是堕了您的威风求您放我回去吧。”

    那白衣人道“迟了。我已经把你带到这里来了,若是送你回去,再抓一个过来,这一来一回,要耽误多少时间。你既然和我无冤无仇,又何必怕我怕成这样

    我把你带到这里,其实是有事要找你帮忙,只要你帮我把事情办成了,我不仅保你平平安安回到卫国,你要什么东西,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也都可以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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