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989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王怜花听到这话,想到阮星竹那两个女儿,一个自幼做了人家的仆婢,一个自幼到处流浪,整天为了生计发愁,后来还被唐家抓去做杀手,笑道“我认她做妈哈,那我长大后回来找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和段正淳关进煤窑给我挖煤,等到他们在煤窑里累死了,我再从你这里借几滴眼泪表示伤心。”

    说话时语气轻薄,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恨不得现在段正淳和阮星竹已经趴在煤窑里,满脸黑灰,动弹不得,他好过去看他们的笑话。

    贾珂和王怜花离开皇宫的时候,天已大亮。两人先去客栈和燕南天一起吃了早饭,又在外面消磨了一会儿时间,待得收到消息,大理国一行人已经找好客栈,搬了过去,贾珂和王怜花悠悠闲闲地赶到那家客栈,尚未瞧见客栈的匾额,忽听得一个女子叫道“淳哥淳哥,是你吗”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之意,说到最后,声音发颤,略带哭腔,说话之人似乎就要哭了出来。

    贾珂和王怜花大吃一惊,均想“段正淳竟然还活着”

    两人加快脚步,很快来到客栈前面,只见一男一女相拥而立,女子身穿淡青色冬装,打扮得甚是素净,男子一身破破烂烂的华服,身上布满脏污,头发凌乱不堪。

    两人站得虽然很远,但只看那男子的打扮,几乎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了,那女子却像是闻不到一般,伸手抚摸那男子的脸颊和头发,又是亲,又是抱,脸上惊喜交集,爱怜横溢。那女子是段正淳的一个侧妃,而那男子不是段正淳又是谁。

    王怜花瞧见段正淳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立时想起先前中了王云梦的“摄心催梦”的自己。那时他头发打结,满身脏污,怀里还有几根油汪汪的土豆丝,就算是在泥坑里滚了一百八十遍的小猪,也不会如此狼狈。王怜花想到自己当时的模样,霎时间感到浑身都不自在,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心下有些厌恶。

    贾珂本来以为王怜花看到段正淳这副倒霉模样,定会忍不住幸灾乐祸,哪知王怜花非但没有嘲笑段正淳,反而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脸上甚至露出几分嫌恶之色,奇道“身上的衣服不舒服吗”

    王怜花收回了手,摇了摇头。贾珂看着王怜花,忽然间伸手搂住他的肩膀。

    那女子的声音将其他人都吸引过来,这条街道转眼之间成为花的海洋,二十多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将段正淳团团围住,又哭又笑,嘘寒问暖。

    这些女子虽然年龄和打扮各不相同,但是各有各的俏丽,各有各的妩媚,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过往行人瞧见她们,纷纷骨酥腿软,走不动道,心中又惊讶,又艳羡,寻思“这些女人的老公难道是一个人啧啧啧,若是如此,人间的艳福可都让这家伙享尽了我若能有这等艳福,哪怕只有一天,那也值了”

    朱子柳和樵子听到动静,急忙赶了出来。段正淳在男子之中算是长挑身材,如今被众女围在中间,比她们高出不少,朱子柳在人丛中一眼就瞧见了段正淳,见他果然还活着,不由松了口气。一是他奉命来西泥国将段正淳接回大理国,如今段正淳平安无事,他总算能向师父交代了,二是段正淳不在,只能由他们来处理阮星竹,如今段正淳回来了,这个烂摊子就可以交给段正淳了。

    当下满脸喜色,说道“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段正淳听到朱子柳的声音,转头看去,说道“朱先生,我这些天不在,家中女眷,多蒙你们照顾。”

    朱子柳脸上现出羞愧之色,说道“您不在的这些天,宫里发生了许多事情,这句感谢,在下愧不敢当。王爷,外面人多口杂,还是进来说话吧。”

    段正淳见朱子柳如此反应,心下惊疑不定,点了点头,跟着朱子柳走进客栈,众侧妃自然相随左右。

    朱子柳向客栈掌柜又要了一间客房,将段正淳迎了进去,正想给段正淳倒茶,一个侧妃已经将茶壶端了起来,笑吟吟地给两人倒茶。

    段正淳见朱子柳和樵子站在桌旁,说道“两位请坐。”

    先前朱子柳三人和段正淳说话,段正淳都让他们坐下说话,他们客气过两回,便不再推辞,这会儿他们心中有愧,不知应不应该坐下,略一迟疑,还是道“多谢王爷。”

    两人坐到段正淳对面,朱子柳说道“王爷,你这几天是去哪里了我们三人一直到处找您,大街小巷都走遍了,西泥国也派了几百官兵帮我们一起找您,却始终没有打听您的消息。”

    段正淳脸露苦笑,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简略说了。

    原来那日赵钱孙和谭婆带着扮成王语嫣的女囚赶去皇宫,却在途中毒发身亡,把段正淳自己留在地窖里。过了一天,段正淳身上穴道自己解开。他虽然恢复自由,但没有内力,没法将地窖的铁门推开,农舍位于城郊,人烟罕至,又有铁门阻挡,他连声呼叫,始终无人应答。

    眼看自己出不去了,段正淳游目四顾,见地窖之中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四壁又是用泥土垒成,便用这些杂物做了几个简易的铲子,朝着河流的方向挖洞,连着挖了几天,终于挖通河道,逃了出来。

    段正淳感叹道“地窖里放的杂物虽多,却都是一些用不了的破烂物件,还有一些发霉的稻谷。我知发霉的稻谷有毒,不敢用来充饥,幸而有几只田鼠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都成了我的盘中餐。饶是如此,我仍然饿得前胸贴后背,若非后面几天内力渐渐恢复,我哪有力气挖通地道,从地窖中逃出去。”

    他虽然觉得自己被人关在地窖里,最后只能像田鼠一样打洞逃出地窖,实在有损颜面,但又觉得自己身陷如此绝境,还能安然无恙地脱身,真是了不起,因此说到最后,感慨之中又带了三分得意。

    众侧妃听说段正淳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头,皆是心疼不已。有的伸手抓住段正淳,说道“淳哥,上天保佑,你活着回来了。”有的给段正淳捏肩,说道“淳哥,这些天你受苦了,我这就亲自下厨,给你做上一桌你最喜欢的菜肴,好不好”有的见自己挤不到段正淳的身边了,好容易找到空隙,伸手抓住段正淳的一缕头发,说道“淳哥,你这几天一直待在地窖里,身上一定脏得很,我这就去给你准备热水洗澡。”

    众侧妃你一言,我一语,在段正淳身旁说个不听,小小的客房,在这一瞬之间,变得比菜市场还要热闹。朱子柳只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段正淳却像是长了三十双耳朵,二十张嘴一般,不仅在这一片喧哗嘈杂声中毫无异色,而且每个人跟他说话,他都会回答,经常好几个人一起跟他说话,他挨个回答,谁也不会觉得自己受了冷落。

    朱子柳只好轻咳一声,说道“王爷”

    段正淳倒也真有本事,在一众侧妃的嘘寒问暖声中,准确无误地听到了朱子柳这句话,抬起了手,示意众侧妃暂且不要说话,他自己则看向朱子柳,等着朱子柳将后面的话说完。

    朱子柳本来还想问问谭婆和赵钱孙的事,但见这么多双眼睛一齐看向自己,不由心下尴尬,心想“还是等镇南王身边的人不多了,我再来问他这些事情吧。”于是沉声道“王爷,您不在的这几天,康侧妃、秦侧妃和甘侧妃,都已经不幸身亡了。”

    段正淳虽然用情不专,进来这么久了,始终没有察觉康敏、秦红棉、甘宝宝和阮星竹不在眼前,但是他对每一个情人都是一般真诚,听说这三人竟已香消玉殒,不由全身一震,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代替她们去死,加上这几日为了逃出地窖,一直不眠不休地挖洞,早已心力交瘁,筋疲力竭,此刻心情激荡,眼前一黑,竟尔失去了知觉。

    这一下宛如捅了马蜂窝一般,众侧妃有的哭,有的叫,站在段正淳身边的,纷纷伸手抱住他的身子,先前没有抢到段正淳身边位置的,现在又都扑了过去。

    朱子柳在旁边看得心惊不已,一会儿担心哪位侧妃一时不慎,跌倒在地,被其他侧妃踩成肉泥,一会儿担心段正淳被众侧妃挤来挤去,会挤出问题来。幸好没过多久,段正淳便悠悠醒转,想起昏迷前听到的事情,胸口一酸,两道眼泪滚下脸颊,哽咽道“她们死了她们是怎么死的”

    朱子柳道“康侧妃是和西泥国太子在冷宫里幽会,两人可能是发生了争执,太子将康侧妃杀死分尸了,随后太子就被柱子砸死了。”

    段正淳深知康敏性子,她向来看重荣华富贵,自己其他情人可能是看重自己这个人多过自己的身份,康敏却一定是看重自己的身份多过自己这个人,自己始终没有音讯,康敏以为自己死了,于是另攀高枝,此事虽在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只怪那太子太也不解风情,这等如花似玉的美人,他竟也下得去手。想到从前和康敏的温柔旖旎的时光,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朱子柳见段正淳知道康敏的死因以后,不似先前那般伤心欲绝,只是万分的惋惜,心下稍安,又道“秦侧妃则是被甘侧妃杀死的。”

    段正淳“啊”的一声,说道“你说什么红棉是被宝宝杀死的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们师姐妹一向感情很好,即使先前闹了矛盾,也只是口舌之争,宝宝向来温柔可亲,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师姐”

    秦红棉和甘宝宝都是他毕生挚爱,段正淳都曾为她们神魂颠倒,手心手背都是肉,秦红棉死了,他痛彻心扉,甘宝宝死了,他同样心如刀割,他本已决意为她们报仇,朱子柳却说秦红棉死在了甘宝宝的手上,这叫他如何能够接受

    朱子柳道“在下也不愿相信甘侧妃就是杀害秦侧妃的凶手,但是此事确是千真万确。甘侧妃的兄长在宫里做御厨,昨日傍晚,甘侧妃在秦侧妃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到得今日凌晨,甘侧妃及其兄长将秦侧妃搬到了御膳房,将秦侧妃的皮肉剁成了肉馅,骨头剁成了碎块。

    我们离开皇宫之前,西泥国的侍卫就已抓住了甘侧妃的兄长,在御膳房附近找到了秦侧妃的骨头、头发、衣服和首饰。秦侧妃的皮肉已经被他剁成肉馅,和猪肉馅混在一起,实在分辨不出来,哪些是秦侧妃的肉,哪些是猪肉。”

    段正淳脸色微微一变,心想“把人剁成肉馅这不是阿萝喜欢做的事吗宝宝什么时候也有这爱好了”

    当年段正淳听说了刀白凤的死讯,赶到卫国给刀白凤收尸,然后在卫国寻找杀死刀白凤的凶手,趁机将自己从前的情人都接回了王府。

    段正淳认识李阿萝的时候,李阿萝就已成亲,与丈夫住在曼陀山庄上,两人在一起不久,李阿萝的丈夫不幸病故,李阿萝便死皮赖活,定要逼段正淳回家杀了刀白凤,再回来娶她为妻。段正淳不肯答允,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段正淳索性不告而别,自己回了大理。

    刀白凤去世以后,段正淳找了那么多情人重温旧梦,当然不会忘记美艳绝伦的李阿萝,只是他在去苏州的路上,晚上在一户人家借宿,见这家人皆是愁眉苦脸,哭哭啼啼,一问才知,原来主人的儿子两个月前被李阿萝抓去了曼陀山庄,李阿萝定要儿子杀了家里的元配夫人,和他养在外面的小妾成亲,儿子不肯答允,就被李阿萝制成花肥,送回了家。

    段正淳对李阿萝情意真挚,绝不作伪,李阿萝这硬要逼人杀死元配,娶小妾为妻,如果不从,就将人家制成花肥的喜好,也没有让他的情意有丝毫淡了。但他府上还有其他情人,以李阿萝的狠辣手段和火爆脾气,如果跟他回了大理,岂不要把他府上的所有女人都制成花肥

    段正淳爱李阿萝是真,爱其他情人也是一样真诚,为了府上其他人的性命,他只好打道回府,没去曼陀山庄找李阿萝重温旧梦。

    段正淳既然不会因为李阿萝喜欢把人制成花肥而对李阿萝的情意有丝毫淡了,自然也不会因为甘宝宝将秦红棉制成肉馅而对甘宝宝的情意有丝毫淡了,只是想到与自己有过一段刻骨相思的秦红棉,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滩肉馅,禁不住心如刀割。

    他回忆着往日旖旎的时光,想起自己和秦红棉第一次亲热,他亲了秦红棉的粉颊,挨了秦红棉一巴掌,然后凑到秦红棉的耳边,说道“修罗刀下死,做鬼也风流。”秦红棉听了自己的话,立时身子一软,靠在自己怀里的可爱模样,不由满脸黯然,泪如雨下,喃喃道“红棉,红棉,你活着的时候,我总是让你生气,如今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事事都让着你,你回来吧”随即转念,想起和甘宝宝昔日的情意,忍不住叹道“宝宝,宝宝,你这是何苦来着”

    朱子柳实在受不了段正淳情意绵绵地同时叫着秦红棉和杀害秦红棉的凶手的名字了,打断段正淳的话,说道“王爷,甘侧妃是被阮侧妃杀死的。”

    段正淳正自沉浸于秦红棉被甘宝宝杀死了,甘宝宝也死了的悲伤之中,全没顾上去想甘宝宝是怎么死的,听到这话,心头大震,哽咽道“竹妹和宝宝向来情同姐妹,她怎会伤害宝宝”同时四下张望,终于发现阮星竹不在这里,问道“朱先生,竹妹现在在哪呢难道难道她也遭遇不测了”

    朱子柳见段正淳如此反应,心想“幸好先前我逼阮侧妃悬梁自尽被西泥国六皇子打断了,否则镇南王知道我逼死了阮侧妃,还不得跟我拼命”说道“王爷放心,阮侧妃平安无事,如今也在这家客栈,我师兄正在旁边看着她。”

    段正淳霍地起身,说道“我去看看她。”

    朱子柳和樵子对望一眼,均想镇南王适才听说甘侧妃的死讯,兀自伤心得不能自已,现在想起了阮侧妃,就完全不关心甘侧妃是怎么死的了。若说阮侧妃是镇南王心中挚爱,比其他侧妃都重要,但若不是朱子柳提起阮侧妃来,镇南王只怕根本不会发现,阮侧妃不在这里,可见阮侧妃也没有那么与众不同。镇南王的心思可真是太难猜了。

    甘宝宝三人都已经死了,无论段正淳如何为她们伤心,为她们感慨,众侧妃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阮星竹尚在人世,段正淳接连失去三个情人,心情激荡之下,说不定阮星竹在他面前落下几滴眼泪,他就原谅阮星竹了。

    众侧妃自然不会给阮星竹这个补救的机会,拉住段正淳的衣服,让他坐回椅上,便有侧妃说道“淳哥,亏你刚刚还因为甘姐姐的死伤心落泪,如今朱先生要跟你说甘姐姐是怎么死的,你却不想知道。”

    段正淳甚是愧疚,说道“不错,我竟然忘记这件事了。朱先生,宝宝是怎么死的”

    贾珂和王怜花离开以后,朱子柳就问过阮星竹,甘宝宝是怎么给她杀害的,阮星竹见事情已经败露,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朱子柳。

    原来甘奇奇和甘宝宝在御膳房处理秦红棉的尸体的时候,阮星竹在旁边偷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想起自己找回来的一部分行李,其中就有一件水靠,于是回到房间,穿上水靠,然后潜入池塘之中,静静等着甘宝宝过来。

    之后便如王怜花所料,甘宝宝和甘奇奇来到池畔,甘奇奇点住甘宝宝的穴道,倘若御前侍卫赶在他之前来到御花园,甘宝宝站在池畔,穴道被点,足以证明秦红棉在此之前就对甘宝宝出手了。

    待得甘奇奇离开,阮星竹确定周围没人,便从水中钻出,用鱼线捆住甘宝宝的脚腕,将甘宝宝向后一拽,同时自己从水中跃出,将甘宝宝抱进水里。

    阮星竹虽然武功平平,但是水性极佳,即使抱着一个人跳进水里,仍是水花不起,入水无声。甘宝宝怀里放着她用来栽赃秦红棉的毒箭,阮星竹将甘宝宝拖进水里以后,伸手到她怀中,找到这支毒箭,刺入甘宝宝的胸口,毒箭上涂着见血封喉的毒药,侵入心脏,甘宝宝立时毙命。

    朱子柳检查了甘宝宝的尸体,确定阮星竹说的不假,这时段正淳问起甘宝宝是怎么死的,他便将事情的经过向段正淳转述了一遍。

    段正淳连连叹气,心想“这件事不能全怪竹妹,也不能全怪宝宝,还要怪我。倘若我早一天回来,宝宝势必不会伤害红棉,竹妹当然也不会伤害宝宝。”随即转念,又想“虽然红棉是被宝宝杀死的,但如今宝宝已经死了,这件事便算是两清了。宝宝是被竹妹杀死的,我已经失去了红棉、宝宝和小康,若是再失去竹妹,我必会耿耿于怀,痛不欲生,但若原谅竹妹,岂不是对不起宝宝”

    段正淳思潮起伏,不知如何是好,站起身来,说道“朱先生,竹妹现在在哪我有几句话要当面问她。”

    朱子柳站起身来,说道“王爷请跟我来。”说着推开房门,走出客房,领着段正淳来到一间客房前面。

    段正淳推开房门,只见阮星竹坐在桌旁,一手托腮,本来妩媚灵动的眼睛之中流露出忧郁和恐惧之色,渔隐站在旁边,低头看书,听到开门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

    阮星竹见来人是段正淳,登时一跃而起,扑进段正淳怀中,然后抬起头来,脸上惊喜交集,说道“淳哥,我是在做梦吗你回来了你来接我了淳哥,我要跟你走往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她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抚摸段正淳的脸颊,嘴角露出笑容,珠泪滚滚如下,顷刻间哭湿了衣衫。

    段正淳抱着阮星竹温软娇小的身子,听着她情意绵绵的话语,感到她温热的泪珠一滴滴落到自己身上,想起从前与她相会的中中旖旎情景,心想“宝宝被竹妹拖进水中杀死,自是十分可怜,但竹妹杀死宝宝,是出自对我的一番情意,何况竹妹杀死宝宝,内心的惶恐不安,忍受的痛苦折磨,只怕也不比宝宝所受的少。倘若连我也因为竹妹杀死宝宝而责怪她,这世上还有谁来怜她爱她”想到此处,低头在阮星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阮星竹又惊又喜,满脸泪水地道“淳哥,你还要我,是不是”

    段正淳满脸温柔,柔声道“竹妹,我当然要你。”

    阮星竹啜泣一声,将脸埋在段正淳的胸口,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段正淳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心中满是爱怜之意。

    朱子柳忍不住道“王爷,阮侧妃是在宫里杀害的甘侧妃,此事已经闹到了西泥国皇帝面前,咱们若是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怕有些不妥。”

    阮星竹听到这话,停下啜泣,抬头去看段正淳,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看上去楚楚可怜。

    段正淳却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说道“朱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竹妹做下这样的事,自然不能继续做侧妃了。不过她还和从前一样,留在我的身边,我也和从前一样待她。”

    朱子柳见段正淳丝毫不在意阮星竹杀死了甘宝宝,心想“我本来以为刘贵妃做了对不起师父的事,害得师父禅位出家,师父却始终对刘贵妃不能忘怀,甚至因为她郁郁寡欢,已是天下奇闻,离谱之极,想不到世上还有比师父和刘贵妃更离谱的事。”随即发现自己竟然在心里诋毁师父,不由得又惭愧,又歉疚,心想“我竟然敢偷偷说师父坏话,我也够离谱的。”

    朱子柳在这里觉得不敢置信,待在旁边一间客房偷听他们说话的贾珂和王怜花,同样觉得不敢置信。

    王怜花见段正淳和阮星竹已经说起情话来了,将松子扔到桌上,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贾珂剥了两个松子,递到王怜花的嘴边。王怜花将松子吃了,忽然一笑,说道“贾珂,咱们晚上若是扮成甘宝宝去找段正淳,你说他见到咱们,会不会吓得把阮星竹掐死”

    贾珂笑道“肯定不会。我猜他会立马伸臂将咱俩抱住,然后说诸如宝宝,亲亲宝宝,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的情话。”一边说话,一手去搂王怜花的身子,一手去呵王怜花的痒,同时去亲王怜花的耳朵。

    王怜花咯咯直笑,伸手推开贾珂,然后义正言辞地道“下次你再一边叫别人的名字,一边来亲老子,老子就在自己的脸上涂满苦瓜汁,看你还敢来亲么。”

    贾珂笑嘻嘻地道“你敢涂,我就敢亲,反正我亲完你的脸,就来亲你的嘴,你在脸上涂了苦瓜汁,大不了咱俩一起苦一回。”在王怜花的嘴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笑道“走吧”

    王怜花点了点头,正待起来,忽然想起一事,说道“贾珂,咱们是不是忘了个人”

    贾珂听王怜花语气有异,微微一怔,随即道“是了,怎么把她给忘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这两天正好过年,宫里事务繁多,黄蓉又是刚刚接手假扮李讹庞的重任,很多事情都不了解,须得贾珂和王怜花在旁边指点。因此这两天他俩只是早晚各去客栈转一趟,免得燕南天奇怪他俩整天不见人影,是去做什么了,其他时候都在宫里待着。除了燕南天这些关系亲近的人之外,他们还没和其他人见过面,一些不重要的人,自然就被他们忘在脑后了。

    两人当即赶到客栈,把祖千秋叫了过来。祖千秋来到兴州城后,只是听说贾珂和王怜花已经到兴州城了,但是一直不曾见面,这会儿见到贾王二人,笑道“王公子,贾公子,你们二位舟车劳顿,却丝毫不见憔悴,风采反而更胜往昔了。”

    王怜花笑道“我看你精神也好得很,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祖千秋笑道“公子说笑了,在下哪有什么喜事,烦心事倒是有一件。”

    王怜花见祖千秋话里有话,微笑道“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祖千秋虽知王怜花这么说,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在他面前卖关子,还是忍不住哭笑不得,随即咳嗽一声,说道“其实这件烦心事不是我的,是老头子的。公子有所不知,老头子有个女儿,叫作老不死。”

    王怜花仔细看了祖千秋一眼,见他不是在骂人,也不是在开玩笑,微笑道“老头子给女儿取的名字,还挺别出心裁的。”

    祖千秋不好意思地道“老头子本来也没想取这个名字,他的姓虽然不好取名,但是取个中规中矩的名字,倒也不难。只是他老婆怀着不死侄女的时候,有一次两人意见不合,动起手啦,老头子打了他老婆的肚子一拳,不死侄女生下来以后就病恹恹的,下床走上几步,就累得不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四十五天病得起不来床。老头子害怕不死侄女一命呜呼,所以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先前我和老头子托了朋友,去京城找杀人名医平一指看病,谁想平一指不在京城,后来再想找平一指看病,听说他得罪了宫里的人,畏罪潜逃了。我和老头子又去洛阳找阎王敌薛慕华看病,谁想又扑了个空,薛慕华的家人说薛慕华去探望他师父了,他们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更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

    我和老头子只好带着不死侄女去找梅二先生看病。但是梅二先生也不在家。为了说服梅大先生告诉我们梅二先生的下落,我还去把品香公子的海岛佚史偷了出来,当作问路钱给梅大先生送了过去。”

    王怜花猝不及防,蓦地里听到自己的大作,差点被唾沫呛到,轻轻咳嗽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品香公子的海岛佚史我记得这是一套龙阳图吧。梅大先生好这一口”

    祖千秋道“梅大先生向来喜欢字画,只要给他一幅他喜欢的字画,无论这人有何事相求,他都会答应。不过我和老头子去找他的时候,他整天不是唉声叹气,就是跑到别人家里混吃混喝,完全没有心思搭理我们,更不用说告诉我们他弟弟的下落了。

    我们问了他家里的家丁,方知他前些时候在别人家里看到了品香公子的海岛佚史,他虽然没有龙阳之好,却也不禁为品香公子那精妙绝伦的画技所倾倒,还说什么常言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要我说啊,品香归来,也不必再看画了。

    他的家丁还跟我们说,梅大先生现在为品香公子的海岛佚史神魂颠倒,心里眼里只有海岛佚史,再没有别的东西,就算我们把王羲之的真迹找来,他也未必会告诉我们,梅二先生现在在哪里。”

    王怜花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则想“没想到这老头模样长得不行,眼光还真不错。”随即转念,又想“我总算知道海岛佚史的下落了,等回了卫国,就找个机会把海岛佚史抢过来。”

    祖千秋道“我和老头子一合计,既然梅大先生对这海岛佚史如此着迷,我们又急着找他打听梅二先生的下落,好给不死侄女看病,自然要想方设法,将这海岛佚史偷过来送给梅大先生了。”

    王怜花道“你们投其所好,将海岛佚史送了过去,他一定立马将梅二的下落告诉你们了吧。”

    祖千秋摇头道“我和老头子本来是这样以为的,没想到梅大先生一见到海岛佚史,就气得让家丁送客,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虽然喜欢海岛佚史喜欢得要命,恨不得用自己所有收藏来交换这本海岛佚史,但是他绝不要偷来的东西。

    我和老头子只好把海岛佚史还了回去,又凑钱买了一幅苏东坡的字,给梅大先生送了过去。梅大先生本来不肯见我们,后来听说我们找梅二先生,是要给不死侄女看病,他大概也觉得不死侄女太可怜了,终于把梅二先生的下落告诉了我们。

    梅二先生给不死侄女搭过脉以后,说她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病,老头子那一拳伤到了她的根基,根本无法可救,最多再拖得两年,便要一命呜呼了。

    我和老头子本来都不抱任何希望了,后来在西域亲眼见识了公子的医术是何等的高妙,绝不是薛二先生所能相比的,我们就忍不住想,如果能请公子给不死侄女看看,不死侄女说不定能多活个十年八载。就是不知如何才能说服公子施以妙手,救不死侄女一命。”

    王怜花看着祖千秋,问道“生病的是老头子的女儿,为何老头子不自己过来求我,却要你过来求我”

    祖千秋道“老头子本来是想自己来求公子的,只是我担心他太过着急,适得其反,所以就自告奋勇,帮他来找公子求情。”

    祖千秋深知王怜花喜怒无常,而且和“杀人名医”平一指医一人,杀一人,“见死不救”胡青牛只要病人不是明教弟子,无论得多么重的病,受多么重的伤,哪怕死在他的门前,他也不会出手医治,“阎王敌”薛慕华要想找他治病,必须用一门新奇武功来交换,否则不给治病一样,都和“医者仁心”这四个字没有半点关系。

    王怜花若是心情好了,哪怕病人是路边乞丐,他一样给治,若是心情不好,哪怕病人是天王老子,他也只会让对方滚开。

    老头子因为女儿大限将至,心里着急,恳求王怜花给老不死治病的时候,若是王怜花不肯答应,老头子苦求不得,极有可能出言不逊,惹恼了王怜花,到时不仅老不死再也没可能找王怜花治病,老头子自己只怕也性命难保,因此祖千秋考虑再三,决定帮老头子跟王怜花说这件事。

    王怜花哪知自己在祖千秋的眼里是这样的洪水猛兽,心想“我若是立刻答应给老不死看病,别人岂不要以为,祖千秋在我这里面子很大,无论他求我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他不让老头子自己过来求我,而是帮老头子向我求情,就是为了给别人留下这中印象吧好小子,竟然算计到我头上了”

    王怜花淡淡地道“这世上有些事情,是别人能帮忙的,有些事情,却是别人代替不了的,求医问药便是后者。老头子若是想要我帮他的女儿治病,就自己来跟我说。”跟着又道“木婉清呢她还活着吧”

    祖千秋见王怜花语气很不和善,心下惴惴不安,暗道“王公子这是不满我帮老头子向他求情,还是不愿意给不死侄女治病”偷偷看了贾珂一眼,见贾珂向他一笑,笑容甚是和善,登时犹如吃了一枚定心丸一般,虽然贾珂什么也没有说,但他就是觉得,贾珂会帮他们说服王怜花,王怜花最后一定会给不死侄女看病。

    祖千秋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说道“公子放心,木婉清还活着呢。”顿了一顿,又道“她身体好了以后,知道公子没有死,就一直哭着闹着要见公子,后来知道公子已经和贾公子离开了,终于不再闹腾了。

    大家伙知道咱们先前被江玉郎那帮人抓住,都是木婉清害得以后,就不愿搭理她了,只有只有快活王那些小妾,平时会找她说话。

    我听过几回她们说话,发现快活王那些小妾,都在向木婉清打听公子的事情。我也不知木婉清有没有察觉到她们的意图,可能是因为除了快活王那些小妾之外,再没有人愿意搭理她了,也可能是因为她也喜欢说公子的事情,所以和她们很聊得来,她们整天都凑在一起谈论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就。我看倚天的时候最震惊的一句话

    张无忌手扶墙壁,思潮起伏“表妹给芷若投入大海淹死,固然命苦,但芷若内心深受折磨,所受痛苦,未必比表妹更少。”

    我估计书里段正淳对他的情人们不是自相残杀,就是来刺杀他老婆,就是这种想法,所以从来没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