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995章 第一百六十章
    柳无眉道“新皇登基以后,大赦天下,太平王也被放了出来。皇上在宫里准备酒宴,庆贺新年,太平王喝多了酒,打碎了先皇生前最喜欢的花瓶,就被抓了起来。我听说皇上本来是想将太平王处死,各位王爷一再劝说,好容易说服他对太平王从轻发落,便对太平王施以了宫刑。”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施以宫刑也是从轻发落太平王好歹也是先皇的亲弟弟,怎会连一只花瓶也比不过。那些皇亲国戚对此一点意见也没有吗”

    柳无眉道“说来也奇怪,我听说最初是有几个和太平王感情不错的王爷反对的,但是他们都被其他王爷劝住了。也不知是此事另有隐情,太平王打碎的不是花瓶,而是其他东西,还是他们觉得不值得为了太平王得罪皇上。”

    贾珂道“或许太平王酒后打碎的确实是花瓶,只不过不是在他可以去的地方打碎的,而是在他不应该去的地方打碎的。”

    王怜花眉毛一扬,说道“不应该去的地方你是说妃子的寝宫”

    贾珂道“妃子只怕没这个分量,太平王毕竟是李仁的长辈,有些事情,别人做了是杀头的大罪,他做了可能就只是被李仁勒令回家反省。但若那只花瓶本来是在皇太后的寝宫里,太平王却把那只花瓶打碎了,李仁要砍太平王的脑袋,也算不得过分了。”

    言下之意自是说,李仁可能是先把太平王灌醉了,然后将太平王带去太后的住处,让太平王在太后那里大闹一番,再以冒犯太后的罪名,将太平王抓了起来,如今在京城广为流传的太平王打碎了先皇生前最喜欢的花瓶,所以被皇上治罪的说法,应该只是李仁为了维护皇太后的颜面编出来的谎话。

    当年王云梦冒充甄三姑娘进宫,太后收到石观音的信以后,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便将王云梦的死对头邀月怜星请来京城对付王云梦,王云梦没料到邀月怜星会出现在面前,猝不及防之下,受了重伤,只能狼狈逃出京城。

    王怜花因为这事,一直对太后十分记恨,听说太平王可能是太后亲自设局拿下的,展颜一笑,说道“幸亏太后生了一个好儿子,自己做了吴明的哈巴狗不算,还要拉着老妈做吴明的哈巴狗,否则她已是安享晚年的年纪,又何必重操旧业,做起貂蝉来了。”

    太后本来是长公主家里的歌女,先皇去大长公主家里做客,长公主派太后去先皇身边服侍,先皇食髓知味,便将太后带回皇宫,王怜花说太后重操旧业,“旧业”二字指是便是这件事。

    贾珂伸手搂住王怜花的肩膀,笑道“这件事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日后李仁若是要我参加什么酒宴,我一定滴酒不沾。毕竟他要对付我,可用不着太后亲自出马,随便一个小宫女扑进我怀里,就足以给我扣个淫乱宫闱的罪名了。”

    王怜花伸手去捏贾珂的下颏,微笑道“若是有宫女扑进你的怀里,哪用得着李仁治你的罪,我一定先治你的罪了。就判你大逆不道,欺君犯上好了。”

    贾珂一笑,心想“欺君犯上欺负的欺,侵犯的犯吗这个罪名我倒是挺喜欢的。”然后看向柳无眉,问道“无眉,既然京城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怎么没有留在京城,而是出来了”

    柳无眉道“我是出来找之春姑娘的。”

    贾珂道“辛苦你了。”

    柳无眉微微一笑,说道“辛苦倒不辛苦,毕竟真正受累的人不是我,何况我若不是出来找之春姑娘,也不会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贾珂笑了笑,问道“你现在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柳无眉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说道“我离开京城以后,一共遇到了五个之春姑娘,但她们通通都是假的。”

    王怜花生出几分兴趣,笑道“这是日月神教布置的,还是那个掳走之春的白玉京布置的”

    柳无眉道“说不清。日月神教的教众确实和我一样,将那五个假的之春姑娘挨个找了一遍,但是日月神教有几千弟子,任我行完全可以分出几百人专门在这里故弄玄虚,演戏给我看,我也摸不清这五个假的之春姑娘到底是谁布置的。”

    “所以,”她嫣然一笑,“我就去黑木崖,将任我行的独生爱女任盈盈绑下了山,下山之前,还给任我行留了一封信,跟他说人家都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却是一眼还两眼,一颗牙还一口牙,若是之春姑娘哪里受了伤,我必定双倍奉还到任盈盈身上。”

    贾珂笑道“我听说任我行对任盈盈还算宠爱,他看过你这封信以后,即便抓住了之春,一定也不敢把之春交给宁国府了。”

    柳无眉道“不止如此,我听说任我行看到信后,便将本来派去找之春姑娘的人手,都调去找任盈盈了。任我行又派人去找东方不败,让他回来帮忙找任盈盈,东方不败回到黑木崖以后,我就联系不上我在黑木崖上的内线了,现在黑木崖上到底是什么情形,我也不清楚。”

    贾珂心中一动,寻思“难道东方不败终于想要篡位做教主了”

    贾珂自小就和东方不败相识,本来以为东方不败会和书里一样,用不了几年,就干掉任我行,自己做日月神教的教主了,谁想东方不败竟然做日月神教的副教主做得心满意足,丝毫不见什么狼子野心。

    贾珂旁敲侧击,方知东方不败也不是没想过篡位的事,只是他从前担心自己篡位失败,任我行清算他的党羽的时候,发现他和殷梨亭的事,殷梨亭受他连累,丢掉性命,非要等到有九成的把握才肯动手。

    而任我行毕竟比东方不败年长几十岁,又因为早早投靠了朝廷,宫中某个高手传授给他一门将各门各派的功力融合为一,以为己用的法门,解决了他所修习的吸星中的重大弊端,不像书里那样整日为了这件事发愁,继而神思不属,无暇顾及教中事务,因此对东方不败的狼子野心毫无察觉。

    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虽然厉害无比,但任我行的吸星就和北冥神功一样,将别人的内功以为己用,并不输给葵花宝典,东方不败自然不像书里那样容易下手。

    后来东方不败练了葵花宝典,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对权势看得极淡,一心只想与殷梨亭厮守在一起,若非殷梨亭天真质朴,毫无心机,一副赤子心性,东方不败无论是修炼葵花宝典之前还是之后,都将殷梨亭爱到了骨子里,发誓要让殷梨亭永远这样无忧无虑,他早就辞去日月神教副教主之职,在武当山上和殷梨亭一心一意地过日子了。

    他平时两地奔波,还要向殷梨亭隐瞒自己和日月神教的关系,已是辛苦之极,自然懒得去打日月神教教主的主意。

    贾珂心想,倘若东方不败当真如自己所想,回黑木崖干掉了任我行,自己做了教主,他是遇到了什么事,竟然又找回从前的雄心壮志了不会是失恋了吧”于是问道“无眉,武当派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柳无眉当然不知道和殷梨亭在一起的藏剑山庄弟子西门常胜就是日月神教副教主东方不败,不过她一直在关注日月神教的动向,对任我行派人去武当派一事有所耳闻,顺带留意过武当派的动向,略一沉吟,说道“武当派最近确实出了一件稀奇事。

    听说不久之前,先是武当七侠中的殷梨亭在前半夜离开了武当山,接着是张松溪和莫声谷在后半夜离开了武当山,然后俞莲舟和俞岱岩也先后离开了武当山,第二天一早,几个在武当山上做饭洗衣的仆妇,也都离开了武当山,最后武当派三代弟子和一些道童也纷纷下山,不过被七侠中的宋远桥追了回来。

    现在江湖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不知武当派如此大动干戈,连洗衣做饭的仆妇都惊动了,是要做什么去。

    贾珂心想“难道是东方不败甩了殷梨亭,殷梨亭拖家带口去黑木崖挽回东方不败了可是我先前在杭州见到他俩,他俩的感情明明很好啊。”随即转念“难道任我行派去找东方不败的人,当着武当派的面叫破了东方不败的身份,东方不败担心殷梨亭无法接受他的身份,所以不等殷梨亭反应过来,就一走了之了

    殷梨亭这是去黑木崖找东方不败,告诉他,自己不在乎他一直欺骗自己,也不在乎他的身份,武当派其他人都不放心殷梨亭自己去找东方不败,所以上至俞莲舟,下至洗衣做饭的仆妇,都下山帮殷梨亭出谋划策追老婆了”

    转念又想“黑木崖上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不会是东方不败记恨任我行在武当派面前揭穿了他的伪装,害他没法继续用藏剑山庄小弟子的身份跟殷梨亭谈恋爱了,所以回黑木崖干掉了任我行,以泄心头之恨吧”

    虽然贾珂早就盼着东方不败干掉任我行自己做教主了,毕竟他和东方不败是结义兄弟,两人虽非生死之交,但交情还算不错,东方不败做了日月神教教主,贾珂很好意思厚着脸皮去找他帮忙,但若任我行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东方不败干掉的,贾珂也会忍不住为他掉几滴鳄鱼的眼泪的。

    贾珂在心中默默计算黑木崖与这处小镇相距多远,然后转头看向王怜花,笑道“王公子,咱们现在就去黑木崖上转一转,如何若是任我行还活着,咱们就顺带把他收拾了,若是任我行已经死了,咱们就去踹他的尸体几脚,权当给你出气了。”

    王怜花无情地揭穿了贾珂,说道“你是想去黑木崖上看热闹吧。”

    贾珂一笑,问道“武林至尊,难道你不想去山上看热闹吗”

    王怜花一笑,看向柳无眉,说道“无眉,这里就交给你照看了,你们每天赶上几十里路,便找地方休息,在你们到达京城之前,我们定能赶回来。”

    柳无眉心想“我明明是来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们的,怎么又要帮你们跑腿了”不过贾珂向来不找常理出牌,常常做出大出别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柳无眉跟了贾珂这么多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贾珂和王怜花匆匆吃了晚饭,回到客栈,将柳无眉介绍给燕南天等人,然后牵了几匹快马,轮流替换,疾驰向东。

    如此驰了几日,这日中午,两人来到黑木崖附近的小镇上。他们虽然功力深厚,并不觉得疲惫,但一路尘土飞扬,难免仪容不佳,于是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沐浴更衣,决定先在镇上找家酒楼吃饭,再去黑木崖上转转。

    这座小镇在黑木崖附近,日月神教的人前往黑木崖,大多都会经过这里,小镇虽然占地不大,但是十分热闹,镇上客栈多,饭馆多,赌场多,妓院多。

    贾珂和王怜花随便找了一家还算气派的酒楼,坐到一楼靠窗的位置,叫来店伙,吩咐他送上几样拿手的饭菜。那店小二连声答应,拿着茶壶走了。

    贾珂喝了口茶,向窗外瞧了一眼,突然间“咦”了一声,笑道“他们怎么也来了”

    王怜花顺着贾珂的目光看去,只见街上两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一人身穿青色道袍,容貌俊秀,正是前不久才在兴州城见过的张无忌,另一人身穿宝蓝绸衫,披着一件灰色貂皮披风,身材在男子中算是矮小,又太过消瘦,虽然容貌平平,但皮肤白腻,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令人过目难忘。

    张无忌和那男子并肩走在一起,两人贴着的胳膊自然垂下,时不时牵住对方的手,但又很快放开,每次两只手牵在一起,他们脸上便会同时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虽然这人作男子打扮,容貌从前不曾见过,但是贾珂和王怜花都是易容的老手,看这两人的神态,岂会猜不出这人就是赵敏。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说道“他俩先前在岩雀峰上,不还情意绵绵地定下白首之约,你那大侄子还说要在武当山上等赵敏一辈子么,怎么转眼的功夫,他俩就堂而皇之地走在一起了。现在的年轻男女,果然越来越不把自己说过的话,发过的誓放在心上了。”说罢,摇头叹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贾珂笑盈盈地道“王老前辈说的是,我不用看别人,只看我家王公子,就知道现在年轻人是这样了。”

    王怜花听到贾珂叫他“王老前辈”,正要踹贾珂一脚,随即听到贾珂后面的话,心下登时虚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微笑道“你不是来黑木崖看武当派的热闹的吗如今正主儿都到你面前了,你还不把他叫过来,向他打听打听武当派的近况吗”他说前面几个字的时候还有些尴尬,后面愈发从容,只当贾珂先前根本没有说话。

    贾珂噗嗤一笑,然后站起身来,走出酒楼,来到张无忌和赵敏面前。

    贾珂现在脸上戴着面具,张无忌和赵敏自然认不出他是谁来,见他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他们,显然来意不善,各自警惕心起。

    赵敏拱手笑道“这条道路如此宽敞,兄台不走别处,偏走此处,可是有事找我们”她学的虽是男子腔调,但毕竟没有改变声音的天赋,说起话来尖声尖气,颇为刺耳,只是她笑意盈盈,说不出的可亲,并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贾珂笑道“我倒不是专门来找你们的,只是刚刚点了太多酒菜,我自己吃不完,所以随便在街上抓两个小娃娃,陪我一起吃饭。”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故意压低嗓子,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但并没有改变声音,张无忌和赵敏一下就认出他是谁来。

    张无忌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小叔叔,你怎会在这里”

    赵敏的心思却比张无忌转得快多了,她虽然不知宁国府委托日月神教寻找贾之春,但听说过贾之春疑似被人掳走的事,一惊之下,便即猜到贾珂这当儿出现在黑木崖附近,一定和贾之春脱不了干系。

    她想到自己刚刚的种种女儿情态,都被贾珂看在眼里,不由脸上一阵发热,但神色随即宁定,想到她和贾珂自小认识,又比贾珂大了几岁,贾珂却说她是“小娃娃”,忍不住好笑,笑道“老前辈年事已高,肠胃不好,吃不下饭,那是常有的事。既然老前辈盛情相邀,晚辈自是却之不恭。”

    贾珂见赵敏已经损了自己一通,张无忌还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肚里暗暗好笑,笑道“你们过来吃饭,带着嘴巴和肚子就好,什么小叔叔,小恭恭的,我可不请他们吃饭。”说罢,转身回了酒楼。

    赵敏见贾珂竟然自称是自己的小公公,不由脸上一红,她和张无忌成亲以后,张无忌的父母才算是她的公婆,贾珂这句话显然是在打趣她和张无忌的关系,又仗着自己是张无忌的小叔叔,厚着脸皮要做她的小公公,偏她因为张无忌还不好反驳,只能认下这个哑巴亏了。

    两人跟着贾珂走进酒楼,见贾珂在靠窗的座头上坐下,身旁坐着一个陌生的青衫公子,皮肤雪白,相貌俊俏,正自拿着酒杯,笑吟吟地望着他们,哪还不知这人就是王怜花,只是和贾珂一样,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张无忌和赵敏在桌旁坐下,贾珂向张无忌的脑袋瞧了一眼,然后向赵敏一笑,意思是说“你不是要把我大侄子的头发全都拔光吗怎么他的头发还好端端地在头上长着”

    赵敏看懂了他的意思,不禁满脸红晕,向张无忌瞧了一眼。

    张无忌不知赵敏曾经说过这话,眼看贾珂向赵敏一笑,赵敏立时红晕双颊,看向自己,只道贾珂是在打趣他们两个先前在街上偷偷牵手,也是满脸通红,神态忸怩,说道“小叔叔,小花叔叔,你们怎么来黑木崖了我还以为你们会直接回京城呢。”

    贾珂笑道“我和王公子是来找任我行算账的,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张无忌脸上更红,说道“我离开兴州城,就向武当山赶路,在路上遇到了赵姑娘,听说六叔来黑木崖找六婶了,二伯、三伯、四伯、七叔、宋师哥、孟婶、于婆、辛婶、张婶、白婶都不放心六叔,跟着来了黑木崖,所以我也来黑木崖找他们了。赵姑娘说她左右无事,也想来黑木崖看看热闹,就跟着我一起来了。”

    贾珂心想“左右无事果然是左右无事。”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啊,你们知道他的身份啦”

    张无忌早就在镇上见到了武当群侠,自然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贾珂虽然没有明说是谁,但张无忌岂会猜不到贾珂说的是东方不败,点了点头,说道“小叔叔,你瞒得真够紧的。”

    贾珂尴尬一笑,说道“其实我从前就劝过他好几次,他和你六叔如此要好,有什么事情不能跟你六叔说,但他就是不肯把这件事告诉你六叔。我看他也不是喜欢看你六叔上他的当,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是很喜欢藏剑山庄弟子这个身份,觉得用这个身份跟你六叔来往很有意思。”轻轻咳嗽一声,又道“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身份的”

    张无忌道“那天日月神教派人到武当山上送信,说这封信是给他们副教主东方不败的。大家都很奇怪,说道他怕是走错地方了,武当派和日月神教素无来往,东方不败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大家虽然有所耳闻,但从来没和他打过交道,这封信既然是给东方不败的,为何要送到武当山上。

    当时六叔和六婶出去散步,那信使上山的时候,他们不在山上,后来那信使准备走了,六叔和六婶正好回来,那信使见到六婶,连忙向他行礼,还说什么教主说您如今在武当山上,武当山上这帮牛鼻子还说从来没有见过您,是属下找错地方了。副教主,教主有急事找您,命您立刻赶回黑木崖,您快收拾行李,跟属下回去吧。”

    贾珂听到这里,忍不住干笑一声,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东方不败当时是什么模样,但能猜到他一定脸色铁青,恨不得把这个没有眼力的信使生吞活剥了。

    张无忌续道“当时六叔和六婶手挽着手站在一起,六叔见那信使行礼,还以为是把他错认成了日月神教的副教主,十分纳闷地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姓殷,叫作梨亭,不是你们日月神教的副教主。

    那信使说道殷六侠,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副教主,你和副教主长得又不像,我怎会把你错认成副教主。这才是我们副教主啊。他说了这话,看向六婶。

    六叔满脸惊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六婶脸沉如水,一言不发,这会儿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却一眼也不看他,只是看着那信使,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我听四叔说,六婶的脸色说话的时候,脸色十分可怕,好似黑云压城,又似风雨欲摧,他们明明个个身经百战,从前面对多么强横狠辣的敌人,心中都不曾生出怯意,但是瞧见六婶那副模样,却不禁为他的威势所慑,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些年纪小的弟子,直接吓得双腿打颤,冷汗直流,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六叔平时胆子不大,那时却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丝毫感觉不到六婶的可怖,只是问六婶西门,你不是藏剑山庄的弟子吗这位小兄弟怎么说你是日月神教的副教主声音中还充满了迷茫不解,四叔都害怕六婶会把六叔宰了。

    六婶听到六叔的话,叹了口气,仍然不看六叔,说道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东方不败,藏剑山庄弟子西门常胜,不过是我随口捏造出来的身份罢了。是我骗了你,如今你已知道自己上了我的当,我可骗不到你了。说完这话,突然间点住六叔穴道,然后飘然而去。

    六婶的武功当真厉害,点穴手法也十分奇特,即使是太师父都解不开六叔的穴道,六叔倒是知道怎么解穴,但他穴道被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然没法将这解穴之法告诉大家。

    到了晚上,六叔身上的穴道自己解开,他随便吃了几个馒头,连行李也不收拾,立时便要下山去找六婶,好容易给大伯、二伯和四伯劝住了,让六叔先收拾好行李,在山上过一夜,明天一早,大家一起陪他去黑木崖找六婶。

    但是六叔回了房间,在床上睡不着觉,留了一封书信,就自己下山去找六婶了。四伯是第一个发现六叔不在房里的,进去一看,找到了六叔留下的书信,四伯不放心六叔自己出门,就要下山去找六叔,回去拿行李的时候,吵醒了七叔,七叔就跟四伯一起下山去追六叔了。

    没多久三伯发现六叔、七叔、四伯都还不见了,看过他们留下的书信以后,就也留下书信,然后和二伯一起去追他们了。第二天一早,大伯发现二伯、三伯、四伯、六叔、七叔都不见了,找到了他们的书信,知道他们是下山去追六婶了,大伯自己要留在山上照顾太师父,料理各种事务,就让宋师哥代他来黑木崖劝六婶和六叔和好。

    孟婶、于婆、辛婶、张婶、白婶都是看着六叔长大的,昨天六婶抛下六叔,自己离开了,六叔那副又伤心、又焦急的模样,她们都看在眼里,实在放心不下,又觉得她们是过来人了,有她们在旁边出谋划策,六叔必能哄得六婶回心转意,跟他重归于好,于是一齐向大伯请假,跟着宋师哥来黑木崖找六婶了。”

    贾珂虽然已经听柳无眉说过武当七侠是一批批离开的武当山,这时听到这件事的详细经过,还是险些笑破了肚子,问道“你们武当派来这里几天了上过黑木崖了没有”

    张无忌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也是昨天刚到,现在大家正在争论六叔应该怎么给六婶赔罪呢。大家还没想好六叔应该怎么向六婶赔罪,又担心六叔好容易上到黑木崖,见到六婶,又被六婶点住了穴道,所以不敢让六叔直接上山。”

    王怜花奇道“殷梨亭做错什么了他为什么要给东方不败赔罪”

    张无忌道“六叔说六婶肯定是因为他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了,他竟然始终没有察觉六婶不是藏剑山庄的弟子,而是日月神教的副教主,才生他的气的。

    四伯他们也自责得不行,说他们从前看六婶出手,见六婶的武功出神入化,世所罕见,其实就怀疑过六婶不是藏剑山庄的弟子,但是根本没往日月神教这边想,又见六婶对六叔确是一心一意,一往情深,就没有细想六婶的种种不同寻常之处,倘若他们从前多留几个心眼,说不定早就猜到六婶的真实身份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贾珂见殷梨亭一把将过错揽到自己头上,他这些师兄弟也都觉得确是殷梨亭做错了事,才惹得东方不败如此生气,登时恍然“东方不败这是早就摸清楚了武当群侠的脾气,担心他们会因为他是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不仅作恶多端,杀人无数,而且一直向他们隐瞒自己的身份,而与他生下嫌隙,所以先发制人,不等殷梨亭问他,就跑回了黑木崖。

    这样武当群侠看见殷梨亭伤心焦急的模样,只会去想如何帮殷梨亭把东方不败哄回来,哪还有功夫去想东方不败一直向他们隐瞒他的真实身份,实在太过分了。”

    再去看赵敏,见她笑吟吟地听着张无忌说话,目光中颇有审视之意,便知她也猜到了东方不败此举的用意,甚至从中得到启发,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效仿东方不败来这么一出,让武当群侠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

    贾珂也不点破,笑道“这个好办。我和王公子打算吃过饭后,就去黑木崖转上一圈,若是见到了我大哥,一定帮你六叔说几句好话,看看我大哥有没有消气。”

    张无忌喜道“小叔叔,你肯帮六叔说话,那再好没有。六婶见到我们,定会因为我们是六叔这边的人,不愿搭理我们,心里有什么事,也不肯跟我们说。小叔叔,你是六婶的结义兄弟,六婶见到你,心里有什么事,肯定会跟你说,你说的话,六婶也一定听得进去。”

    贾珂笑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商量太久了。倘若我好容易劝得大哥愿意见你六叔一面了,你六叔却因为没想好如何向大哥道歉,迟迟没有上山,大哥肯定又要生你大哥的气了。”

    张无忌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其实四伯也这么跟六叔说的,六叔只是太担心六婶不肯原谅他了,觉得这些赔罪的办法都不够好,都不能将他对六婶的歉意,如实传达给六婶,所以迟迟做不了决定。你放心,今天晚上之前,六叔肯定会做出决定的。”

    饭后贾珂向张无忌问清楚他们住的客栈,便和王怜花向黑木崖进发。他们离开小镇不久,便见一片长滩,殷红如血,水流甚是湍急,再向北行,两边石壁高高耸立,犹如城墙一般,石壁之间有道缝隙,一条宽约五尺的石道通过石缝向前延伸。

    贾珂和王怜花都没来过黑木崖,不过贾珂记得书里描写的上山的途径,他们过来之前,又向上过黑木崖的柳无眉打听过上山的途径,虽是第一次来黑木崖,但上山道路已是了然于胸

    一路上随处可见日月神教教众严密把守,要想攀上崖顶,须得先乘船过江,再顺着山道攀爬,最后还要坐进竹篓,被人用绞索绞盘绞上去。不过这是寻常人上山的办法,以贾珂和王怜花现在的武功,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自然不用走日月神教修好的山道。

    两人专挑没有山道的地方走,轻轻松松向上攀爬,但觉一片片轻云从眼前飘过,身边的人被云雾挡住,看不真切,只是两人的手始终紧紧相握,眼睛能否看见对方,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一会到得崖顶,太阳稍稍偏西,阳光照在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上,牌楼上贴着“日月神教”这四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贾珂和王怜花听到有人过来,闪身躲开。只见两个弟子从东边走了过来,一个身材高瘦,皮肤白净,约莫三十岁年纪,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怀里都抱着一堆账簿。

    那身材魁梧的弟子说道“上官大哥,昨天你跟教主说武当派那帮道士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咱们山下,教主是怎么说的”他虽然长得十分雄健威武,脸上又满是胡子,声音却十分悦耳动听。

    那姓上官的弟子说道“教主说不管他们。”顿了一顿,笑道“杨老弟,你刚来神教不久,不知教主和武当派的渊源,难怪你会觉得武当派是来找事的。”

    贾珂和王怜花听到这里,均想“日月神教的教主果然换人做了,就是不知任我行如今是死是活,若是东方不败已经把他杀死了,那可太便宜他了。”

    那姓杨的弟子道“教主和武当派有什么渊源还望大哥赐教。”

    那姓上官的弟子压低声音,说道“教主早在许多年前,就和武当七侠的殷梨亭在一起了,教主虽然一直把这件事瞒着武当派,但是好几年前就不瞒着咱们了。中原武林这么多门派,咱们唯独对武当派格外客气,就是这个缘故。”

    那姓杨的弟子脸上现出惊讶之色,说道“上官大哥,我虽然没有见过武当派的殷梨亭,但也知武当派从来只收男弟子,不收女弟子。殷梨亭是个男人吧教主怎会放着那么多漂亮姑娘不要,却看上了一个男人”

    那姓上官的弟子说道“教主的心思,岂是咱们这些做属下的能够猜到的。反正你知道教主和武当派渊源极深,武当派来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就是了。你若是在山下遇到了武当派的人,记得对他们客气一点。”

    那姓杨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大哥提醒。”

    两人说话之间,走进了牌楼。贾珂和王怜花跟在后面,但见牌楼后面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通往一座大殿。

    那姓上官的弟子走到大殿前面,突然间捂住肚子,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压低声音,说道“杨老弟,你帮我个忙,帮我把这些账簿一起交给教主。我肚子疼得厉害,实在撑不住了。”

    那姓杨的弟子接过那姓上官的弟子手里的账簿,说道“大哥只管去茅厕,小弟又不是抱不动这些账簿,自会将它们平平安安地送到教主手里。”

    那姓上官的弟子点了点头,捂着肚子,匆匆跑了出去。

    那姓杨的弟子目送那姓上官的弟子远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脸上若有所思,然后走进前厅。

    贾珂和王怜花跟了进去,站在门前,远远瞧见东方不败身穿一件黑色绸衫,头发用黑色发冠笼住,坐在桌前处理教中事务,脸上面无表情,显得颇为严肃,令人不敢逼视,但贾珂对他十分熟悉,一眼就瞧出他的心不在焉来。

    自从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有所小成,迷恋上各种颜色鲜艳,花纹繁复的衣裳以后,贾珂已经好几年没见东方不败这副模样,心中竟然生出几分怀念。

    心念一转,已然明白东方不败为何要打扮得如此庄严肃穆,不仅一身黑衣,而且衣服上一点花纹都没有,不由暗暗好笑,心想“殷梨亭若是看到东方不败这副模样,定会以为东方不败决心放下情爱,和他一刀两断,继而更加诚惶诚恐,低声下气地赔不是,生怕东方不败真的不要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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