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1000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王怜花想起自己睁开双目,就见这人低头亲他,脸上写满了无耻,他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等侮辱,真不想去救这样一个如此侮辱自己的人。他只想把这人扔到地上,在他那几根断了的肋骨上面踩上几脚,到时他剩下那些肋骨一定会在自己脚下纷纷断裂,那声音一定十分悦耳动听。但是不搞清楚这人的来历,他始终不放心。

    王怜花正自犹豫不决,眼角瞥见床前那双粉红色的男靴。这双靴子不仅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也是他喜欢的款式,和他的脚似乎也差不多大,一转念间,大概猜到这是怎么回事。

    想是眼前这人在客店给他下了蒙汗药,将他迷倒以后,带来了这里。这人一定对他觊觎已久,清楚他的喜好和身材,不仅给他准备了身上这条桃花绣粉彩留仙裙,地上这双粉红色缎靴,说不定还有一身粉红色的男装。

    但随即转念,又觉身上有些不同寻常,当下放松身体,只听得喀喇几声轻响,他的手脚迅速伸长,身子迅速变高变宽,缠在胸口下方的绸带紧紧绷住,好险没把他的身子勒断。

    这条桃花绣粉彩留仙裙是贾珂给十六岁的王怜花买的,王怜花那时穿着正合适,但他现在已有十九岁,身材和从前相比,自然有了很大差别。

    适才他为了穿上这条裙子,用缩骨功缩小身形,变回十六岁的模样,现在他放松身体,身材恢复原样,这条裙子再也装不下他,宽松的裙摆还不明显,只是因为他的个子变高,裙角遮不住他的脚背,露出了脚腕和一截小腿,本来凸显身材的上衣,此刻紧紧缠在他的身上,用来系裙子的绣带更是将他的肚子勒得变形。

    贾珂虽知眼前这个王怜花随时可能要自己的性命,现在绝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而且胸口剧痛,当真难熬难当,但他一见到王怜花这副模样,就想起了真空包装的腊肉,因为抽掉了袋中的空气,透明的包装袋紧紧贴在腊肉上,表面凹凸不平,忍不住心下大乐,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牵动伤口,口中喷出鲜血。

    王怜花最是在意自己的形象,他初时瞧见自己放松身体,竟尔变成这副模样,心下便觉难堪,这时见这个被自己打成重伤,奄奄一息的变态,竟然还坐在地上取笑自己,心下更添几分难堪,随即这几分难堪都转为怒火,气势汹汹地向贾珂涌去。

    王怜花随手扯烂身上的裙子,裙子落到地上,裙子上镶嵌的珠玉宝石与地毯相撞,悄然无声。裙子落到地上,露出裙下雪白的身体来。

    王怜花虽然没想到自己竟然没穿里衣,但他是个男人,又天赋异禀,绝对可以傲视群雄,被人看几下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卑的只会是别人,绝不可能是自己。不过他随即转念,想起眼前这人可不是普通男人,而是一个不仅有龙阳之好,女装之癖,最重要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的混蛋。自己给他看了身子,吃亏的人确是自己。

    他本想将这人从地上拎起来,捏捏这人的肋骨,看看他还敢取笑自己么,但发生如此状况,他一时倒也顾不上这人,转身走到衣柜前面,拉开柜门,见衣柜里放着好些粉红色华服,而且大多都是半旧的衣服,不由一怔,然后若无其事地找了一件符合他现在身材的衣服,随意穿在身上。

    他走到贾珂面前,微微笑着,将贾珂拎了起来,放到床上,伸手在他断了的几条肋骨上摸了摸,正了正位,然后道“你运气不错,虽然骨头断了几根,但没有伤到肺叶,不用剖开你的胸膛肚腹,把手伸进你的胸膛里,将你断了的肋骨一一掰正。”

    王怜花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贾珂差点痛昏过去。他知道自己发出痛呼和呻吟,只会让王怜花怡然自得,甚至对自己下更重的手,绝不会换来他的半点怜惜,因此只是咬牙硬撑。但他管得住自己的声音,却管不住自己的冷汗,因为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他身上的冷汗一滴滴地流了下来,很快就将身下的床单打湿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看不出来,你看着粉面油头,性子竟然还算坚毅。现在这种疼痛,你忍得住,不知我把你开膛破肚,那种疼痛,你忍不忍得住”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在贾珂的身上划了一条直线,从锁骨到肚脐,若是他这一条线不是用手指划的,而是用刀子划的,贾珂可真要被他开膛破肚了。

    贾珂苦笑道“我向来怕疼,开膛破肚,我忍不住的。”他受伤太重,说话断断续续,虚弱无力,不过躺在床上,不用移动身体,无需担心肋骨会戳破肺叶,总算是敢说话了。

    王怜花微笑道“我把你从地上搬到床上,还给你检查了那几条断了的肋骨,对你如此体贴周到,可不是我突然发了什么善心。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贾珂道“我知我现在跟你说咱俩是什么关系,你一定认为我是在胡说八道。这里是咱俩的家,这间房间是咱俩的卧室,屋里到处都是你亲手做的东西。你自己做的东西,你一定不会认错,你看过便知咱俩是什么关系了。”这一番话说到最后,他已累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硬撑着把话说完了。

    王怜花醒来以后,确实没有留意过屋里的摆设,毕竟在他看来,眼前这人就是一个对自己觊觎已久的疯子,自己被疯子抓来这里,已经很倒霉了,何必在意疯子家里的摆设。

    虽然他既不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和这疯子竟然有什么特殊关系,但还是向周围扫了一眼,随即瞧见床边一株含苞待放的莲花。

    这株莲花是以桃红碧玺雕成的雕像,约有西瓜大小,下面是几片翡翠雕成的莲叶,铺在白玉雕成的云朵里,云朵好似随风飘起的绸带,将莲花松松地包裹起来。

    王怜花见这座雕像光彩流转,栩栩如生,一方面觉得这座雕像一定出自自己之手,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有这等鬼斧神工的手艺,雕刻出这样一座雕像,一方面又觉得奇怪,雕刻出这样一座雕像,可要耗费大量心力和时间,倘若这座雕像真的出自自己之手,自己怎么全然记不起来了呢

    王怜花看向贾珂,说道“这株莲花是我雕刻的”

    贾珂道“壶里有水,你把水浇在莲花上。”

    王怜花还没听过如此古怪的要求,心想“莫非这座雕像中暗藏机关,水落在上面,便会触发机关,要我性命”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他初来乍到,还没摸清楚贾珂的底细,不好轻举妄动,自然不想触发机关,自找麻烦,说道“这么麻烦我还是看看别的吧。”

    他站起身来,走到墙壁前面,只见墙上挂着一幅雪中白鹤图,图中雪花纷飞,遍地冰雪,数十只白鹤在雪花中展翅飞翔,他凝目细看,很快发现其中十几只白鹤的背上都有两个人。

    这些人或是坐着,或是躺着,一头雪白的长发,一身雪白羽毛织成的轻柔羽衣。有的伸出了手,有的探出了脚,有的头发垂了下来。还有两个人在随风飞舞的雪花中露出小半张侧脸来。一个躺在一只白鹤的背上,伸手搂住上面的人,一片雪花落到了他的鼻尖上,一个趴在一只白鹤的背上,低头去亲下面的人,一缕头发垂了下来。他二人分别待在不同的白鹤背上,一个目光望向右上方,一个目光望向左下方,既像是看怀里的人,也像是遥遥相望。

    王怜花看得清楚,下面那个躺在白鹤背上的人,分明是自己,而上面那个趴在白鹤背上的人,却是被自己打断肋骨的那个变态。

    他自幼耳濡目染,对男女之事何等了解,岂会看不出白鹤背上这些人在做什么,何况每个人绘画的风格不同,笔法不同,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更不记得自己曾经画过这样一幅画,但这幅画确实是他亲笔所画,如果这世上还有人画画能达到这等出神入化的境地,他情愿这辈子再也不穿粉红色的衣裳了。

    王怜花不由一呆,心想“这幅画确实是我画的,绝不会有错,可是我什么时候画过这幅画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何况我要画这种画,也该画我和几十个漂亮姑娘在天上逍遥快活,怎会画我和男人做这种事,而且我似乎还是下面的”

    突然间想起那些早已被他丢到九霄云外,只盼这辈子都不会记起来的噩梦,心想“难道我现在又在做梦可是他们不是说他们是上面的吗看来我现在做的又是另一种噩梦了。”想到此处,将手伸进衣袖之中,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但就在同时,他没有碰到的眼睛也是一阵剧痛,跟着泪水喷涌而出。

    王怜花心道不好,知道自己虽然处处小心,到底还是着了这人的道。他快步走到床前,伸手去抓贾珂的衣领,但是不等碰到贾珂,便已手足酸麻,倒地不起了。

    贾珂见“悲酥清风”终于起效,禁不住松了口气。他受伤以后,一直运转神照功给自己疗伤。王怜花这一招“紫煞手”着实厉害,虽然没有用尽全力,但还是险些将他的五脏六腑震碎。

    他胸口受了重伤,内息流转,一到胸口便即堵塞,好在他的任督二脉已通,练的又是疗伤极具奇效的神照功,内息在他体内运行了数百周天,胸口传来的剧痛渐渐减轻,身上也能提起几分力气了,只是断了肋骨,不敢移动,只好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这时见王怜花倒地不起,贾珂挣扎着坐了起来,打开床上的暗格,取出里面的“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握在手里,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叫道“来人。”

    不过片刻,便有人走到外面,敲门说道“爷,您刚刚叫人了吗”是丫鬟嫣桃。

    贾珂刚刚用的力气太大,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喘不上气,缓了一缓,尽量用平时的语气说道“去无眉家,叫她过来,我有事找她。”顿了一顿,又道“燕大伯呢”

    嫣桃说道“燕老爷出去散步了。”

    贾珂先前突逢巨变,将燕南天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盘算身边有什么可用之人,突然间想起了燕南天。他和王怜花的卧室虽然隔音效果极佳,但他刚刚撞在墙上,动静着实不小,以燕南天的武功,绝不会听不见这动静,除非他根本不在家。这时听说燕南天出去散步了,贾珂虽然不觉意外,但还是忍不住苦笑,说道“好,你去吧。”

    嫣桃听贾珂声音不对,说道“爷,您没事吧。我听您的声音,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贾珂道“没事。你去找无眉吧。”

    嫣桃虽然还是觉得怪怪的,但是贾珂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说道“好,我这就去。”说罢,转身便去。

    贾珂见嫣桃走了,自己不用硬撑着跟她说话了,忍不住松了口气,但知他和王怜花现在一个身受重伤,不敢移动身子,一个身中奇毒,没法移动身子,连普通人都不如,倘若这时有人闯进屋里,他们就只能倚仗在屋里四处弥漫的“悲酥清风”和他手里这管“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来保命了,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贾珂缓了一缓,又恢复几分力气,见王怜花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得让人害怕,偏生王怜花躺在地上,他根本看不见王怜花,只好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没人回答他,屋里静悄悄的,这时便是一根绣花针落到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贾珂心里着急,担心王怜花倒在地上的时候,伤到了哪里。他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一面镜子,幸好先前王怜花只是将他的衣服扯开,看他胸口上的伤势,并没有将他的衣服扒下来,否则这面镜子只怕早就掉在地上了。

    他拿着镜子,伸出了手,用镜子去照地上的王怜花,只见王怜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面无表情地望着上方,一双眼睛闪动着锐利而贪婪的光芒,便似山猫躲在草丛之中,窥视着前方的猎物,只要猎物稍一靠近,便要将他一口吞下一般。

    贾珂瞧见王怜花这副模样,不由得心中一凛,暗道“他知道我坐在床上看不见他,就故意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引得我下床看他。只要我靠近了他,他便会想办法制住我,逼我交出解药来。”

    这时王怜花也已看见贾珂手里的镜子,知道自己的计划已被识破,便不再装下去,微微笑道“你这面镜子很好看啊。”

    贾珂苦笑了笑,说道“这面镜子后面的装饰,是你亲自设计的,上面这些宝石,都是我亲手镶上去的。你不记得了”

    王怜花不置可否地一笑。

    贾珂又道“你看过那幅画了。那是不是你亲手画的”

    王怜花道“确实像是我亲手画的,毕竟除了我之外,这世上再也没人能画出这样的画来,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完全不记得这是我什么时候画的了。”

    贾珂道“那年冬天,咱们去山上看雪。咱们在山上住了十几天,有天上午,雪下得很大,咱们出去散步,正好遇到了一群白鹤从面前飞过,有几片羽毛掉在了咱们的身上。我看见你身上粘着羽毛的样子,觉得好看得很,回来以后,就找人给你做了一件白色羽衣。这件羽衣如今还在衣柜里放着。你穿上这件羽衣以后,觉得很有意思,就画下了这幅画来。你也不记得了”

    王怜花可不觉得自己穿白色羽衣这种一看就是优伶穿的衣服有什么好看的当然了,如果是粉色羽衣,他还是很有兴趣穿在身上的,说道“这件白色羽衣就和我刚刚穿的那条粉红裙子一样,都是你强迫我穿在身上的吧。”

    贾珂道“我强迫你穿,你就会穿吗你何时变得如此乖巧听话了老实跟你说,你身上那条桃花绣粉彩留仙裙,是你自己穿在身上的,你穿着那条裙子,躲在衣柜里,想要给我惊喜,我根本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穿那条裙子。那条裙子是咱们三年前买的,你那时穿着合身,现在穿着小了,只能用缩骨功缩小身体,然后把裙子穿在身上。

    你仔细想想,如果真是我强迫你穿那条裙子,你其实根本不乐意穿那条裙子,你怎会使出这缩骨功来难道我还能通过外力,把你的身体缩小吗”

    王怜花沉默片刻,不知如何回答贾珂的话,突然间意识到什么,脸上闪过惊诧之色,说道“你身上的伤恢复的好快。刚刚还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会气绝身亡,这才过去多久,你竟然就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句话了。”

    王怜花是真的喜欢医术,他医术有所小成以后,给很多人治过病,这绝不是因为他有一副悬壶济世的慈悲心肠,他不过是喜欢研究各种疑难杂症罢了,所以越是稀奇古怪的病症伤情,他越是欣喜,若是司空见惯的病症伤情,或是他从前治过的病症伤情,他反而没了兴趣。

    这时见贾珂伤势好转的速度之快,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可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王怜花登时对贾珂生出几分兴趣,想要研究贾珂身上的伤势为什么这么快就好了。

    王怜花想要站起身来,给贾珂搭脉,再剖开贾珂的胸膛,看看他身体内部的情况,但是苦于中了“悲酥清风”,手足酸软无力,根本没法移动,更不可能去检查贾珂的伤势,只好感慨了这么一句,只盼贾珂听了他这句感慨,就把他伤势恢复如此迅速的秘密跟他说了。

    贾珂道“这重要吗”

    王怜花心想“这可比你跟我说什么裙子,什么羽衣,重要多了。”微笑道“这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

    贾珂沉默片刻,又道“你始终没问我的名字。”

    王怜花轻描淡写地道“是吗”

    贾珂道“难道你还记得我是谁”

    王怜花心想“一个逼迫我穿裙子的变态”

    他从前在梦里被迫听那些王怜花说他们和贾珂的事情,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了。虽然他对那些王怜花十分不屑,觉得他们同为王怜花,却对一个男人如此痴迷,真给自己丢脸,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耳濡目染之下,也对贾珂生出了兴趣,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让那么多个自己神魂颠倒。

    但是今日见到贾珂,他看到的只是一个逼迫自己穿裙子的变态什么贾珂被他打成重伤,还能让他中招,让他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什么贾珂见他一声不吭,没有直接过来察看情况,而是用镜子照他,让他的诡计没能得逞,因为这几件事都昭示着他的失败,就都被他扔到九霄云外,这辈子都不打算想起了,所以贾珂在他的心里,就只是一个逼迫他穿裙子的变态。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王怜花难免有些失望,说道“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贾珂见王怜花回答得如此奇怪,不由一怔,将他这句话在心里再三琢磨,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说道“你认得我你知道我是贾珂”

    王怜花笑道“你从何得知”

    贾珂回忆王怜花先前的举动,说道“你本来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后来你看了墙上那幅画,你就猜到我是谁了。”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笑道“是这样吗”

    贾珂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明朗,说道“你你是王怜花,是我的王怜花在梦里见到的那些王怜花中的一个你在梦里听到过我的王怜花说我的事情,所以你看到那幅画,明白我和我的王怜花的关系,就知道我是谁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王怜花,问道“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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