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渣了反派蛇蛇后我揣蛋跑了 > 正文 第122章一百二十一二颗蛋
    宛茸茸没想到随疑居然知道自己在这里, 一时有点心虚。

    握紧了手,想着现在是要过去,还是问清楚了再说。

    随疑见她还站在沈灵云的面前, 紧着眉心,快步走过去。

    宛茸茸一时有点进退两难, 她想知道凤翎鸟是如何重造妖骨的。

    她捏着手, 还是问道“要从同灵果中做什么”

    “他应该不太想我告诉你这些。”沈灵云的目光瞥向已经逐步靠近的随疑。

    “我想知道就行。”宛茸茸当然知道随意不想她知道这些, 可是她也想尽自己的能力帮他。

    沈灵云看她,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你快说。”随疑已经要走过来了,她紧张不已。

    “凤翎鸟的尾翎经过同灵果的滋养,化成骨型后将之剥离下来, 就能用。”

    她说完又补了句“你是他的同灵果吧。”

    宛茸茸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是浑身冒着凉意, 眼中半信半疑, 但是心里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随疑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微疼的感觉袭来。

    她恍若如梦初醒,抬头看他,就看到他冷峻的侧脸,看得出他生气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好。

    随疑先居高临下地盯着沈灵云,眼中平静无波,却让整个气氛十分的凝重。

    沈灵云神情重新归于平静, 和他直视“怎么, 你想杀我”

    随疑唇角微微扬起, 身子微倾, 一双赤红的眼眸看她,明明是笑着的,却看不出半点喜意,反而阴恻恻地说“你想我杀你啊但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呢。”

    他说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直起身,拉紧没吭声的宛茸茸径直离开。

    宛茸茸转头看了眼,心里都是刚才她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

    等走出地牢,直射过来的阳光刺疼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眯起眼,侧过头,看到他紧缩的眉心。

    心里涌起不知所措,张了张唇,想说话,但是随疑先说了话“宛茸茸,难道你不知道沈灵云是什么样的的人”

    他语气有些严肃,宛茸茸倒是第一次看他这个神情对自己,还有点不太习惯。

    急忙跟他解释“我知道的,她现在伤的这么严重,我也不会让她伤我的,而且我找她也是因为有正经事。”

    随疑早已经将她和沈灵云的话都听了完全,知道她的正经事是什么,神情更是冷峻“她的话你也敢信”

    宛茸茸一时哑然,沈灵云确实不可信,可是她又该去问谁

    她低下头,没有再说,冰凉的手指握成一团,唇抿成一条线。

    随疑余光看到她头上的发钗,随着她的动作垂下坠珠,在光下荡着亮光。

    心里觉得语气有些重了,但是又怕她听了沈灵云的话,张口想再叮嘱,就看她自己往前走。

    还板着一张脸,看起来也不高兴了。

    随疑知道她的脾气,没有再说。

    两人回到席间,随疑看她还冷着脸,生气的模样,心里无奈失笑,心想,她倒是有脾气。

    本想和她缓声说几句话,但是她偏过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随疑伸手按着她的脑袋,强行让她看自己“你还同我闹脾气”

    “没有。”她趴在桌上闷闷不乐地撅着唇。

    “那为什么跟我摆着脸”随疑捏了捏她的脸颊。

    “因为你讨厌。”她打开他的手,不说话了。

    随疑伸手抚上她后颈,叹了声“行,我讨厌。”

    宛茸茸听他这语气,没有再说话了,手指扣着桌面,心里想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余光看到随疑的衣袖垂落在自己的身旁,更是烦躁。

    她闭上眼,想冷静一下,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睁开眼,发现是跟在宛源芜身边的侍女,急忙问“怎么了”

    “夫人一个人在屋内呆的闷,要你去陪陪。”

    宛茸茸也没多想,应了声好,就起身离开。

    随疑看她离开,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在一旁逗着意意和浓浓的宋轻云看两人这架势,就知道可能是吵架了,凑到随疑身边,欠揍地问“又惹人生气了”

    随疑觑了他一眼“想死”

    “你这人一点也不友好,难怪把小美人给气跑了。”宋轻云嘀嘀咕咕地说着。

    随疑难得没有说话,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酒,心里想着刚才在地牢中宛茸茸坚定的神情。

    心里清楚,她真的想帮他寻到重造妖骨的办法。

    宋轻云还是头次看他这带着愁绪的神情,有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难得有人能治得了你。”

    “这样挺好。”

    “好什么”宋轻云不解地看他。

    “你孤家寡人,不懂。”

    宋轻云怒“你确实讨厌,还秀恩爱活该”

    随疑冷冷地瞥他一眼“帮我照顾好意意和浓浓,我去看看随千流。”

    “去吧去吧,我会看好我的干儿子和干女儿。”宋轻云自从知道随疑这人闷不吭声地搞出两个孩子,就开始自己给自己按上干爹的名头,每天干儿子,干女儿地喊着。

    随疑走向正在强打起精神,应付客人的随千流,淡漠地站在他的身边,高大的身躯和消瘦许多的随千流相比,更加挺拔。

    他没有跟随千流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像是在防备着他随时随地就会倒地。

    随千流也没有说,任他跟在一旁。

    一场喜宴倒也平稳而热闹地继续下去。

    安静的喜房内只有宛茸茸和宛源芜在,她心不在焉地陪着宛源芜吃点东西。

    也没顾着宛源芜给她倒的是酒,就喝了几口。

    喜酒本就醇厚,还带着回甘,味道不错。

    “有心事吗”宛源芜看出了她闷闷不乐的。

    宛茸茸点了点头“是关于凤翎鸟尾翎的事。”

    宛源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这件事还跟随疑有关是不是”

    “嗯。”她乖顺地点头,看着自己娘亲,伸手抓着她的手,“娘,你还记得你自己和沈灵云做的交易吗”

    宛源芜其实昨天听到她问乌生那些话时,就已经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记得,我得到了沈灵云给我的同灵果,将你救活。沈灵云有没有用你的尾翎造成妖骨,我不清楚。”

    “她应该没有成功。”宛茸茸还记得沈灵云说的方法,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做,那她肯定没有成功。

    “也不一定,她那么厉害。”宛源芜知道沈灵云的本事。

    “但是她告诉我,需要用同灵果才能养出妖骨。”

    宛源芜思索了片刻又道“至少在我死前我没听闻过这件事。”

    她说完想到当初看到宛茸茸的原形,只有一根尾翎,担心地问道“茸茸,你身上为什么只剩下一根尾翎了”

    “我在仙门长大,小时候显露出原形了,师尊为了惩罚我,就拔了一根。”

    “那他将你的尾翎毁了吗”宛源芜眉心紧锁。

    宛茸茸摇头“我不知道。”

    当时宛无源怎么处理她的尾翎,她没敢问,那个时候的她胆子小。

    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了,如果宛无源没有将她的尾翎毁掉,那她可能会得到两根尾翎的下落。

    这样就算一次不成功,随疑还有第二次机会。

    只是宛无源现在死了,留给她的只有一把芜生剑。

    越想越泄气,宛茸茸低垂着眉眼,抿着杯中的酒。

    宛源芜看她沮丧的模样,轻叹了口气“没事,茸茸,你受的这些伤倒是我的失职。”

    “娘,今天你和爹爹大婚,我们说点高兴的事情嘛,不说这些。”宛茸茸给她夹了些菜,笑着说,“你和爹爹现在圆满了,多好的事啊。”

    宛源芜笑着点头,尽管她知道这里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也觉得值了。

    “你和随疑是不是也要离开这个幻境了”

    宛茸茸摇头“不太清楚,现在幻境没有任何变化,不出去也没事嘛,可以陪着爹爹和娘亲。”

    “胡说,你们有自己的生活,是我把你们拉到这里来的。我以为我的执念完成了,你们就能离开了,看来这个幻境不单单是因为我所成的。”

    宛茸茸将酒杯里的酒喝干净,就感觉酒有点上头了,听着她的话,脑袋完全晕晕乎乎的,手撑着下巴,莫名想到在地牢里的沈灵云,心想,或许还有沈灵云的份。

    “什么”宛源芜见她小声地说了什么,但是没听清楚,想凑近听清,就看到她突然趴在桌上,手里还捏着酒杯,脸泛着红,一副醉酒的模样,软软地说,“娘,我想睡觉了。”

    宛源芜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失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我要随疑带你回去睡”

    “不要,不要。”她伸手一把搂住宛源芜的腰,跟小孩一样,把脑袋埋在她的身上,“不要他。”

    “吵架了吗”

    宛茸茸轻轻地摇头,扁着唇,委屈巴巴地说“他好像一点也不懂,我是想帮他。”

    宛源芜看她委屈的模样,心都要软化了“别难过,娘亲等会说他好不好”

    “不行。”她急忙拒绝,“别说他,我说就好了。”

    “醉了也护着呢”宛源芜觉得自己女儿真的可爱的。

    宛茸茸乖乖地点头,手摸到心口“他会难受的。”

    “好,不说他。”宛源芜看她眼睛都要闭上了,这样睡着不是一回事。

    朝侍女使了个眼神,侍女立刻就应下离开。

    随疑正在应付着宾客看到之前来找宛茸茸的侍女,又回来,心里猜到可能是找他的,便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姐喝醉了。”侍女刚说完,抬头就没看到随疑的身影。

    随疑来到宛源芜和乌生的婚房门前,才觉得不合适,刚才担心宛茸茸喝醉了,也没想太多。

    他转回去,打算找乌生来,把宛茸茸给带回去。

    就看到房间的窗户被推开,宛茸茸上半身趴在窗户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高树,两颊泛红,眼眸像是蒙着一层迷醉的水雾般,看来是真的醉了。

    随疑也不知为何,站在外面没敢走进去,静静地望着她。

    宛茸茸迟钝的脑袋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就看到随疑。

    她也没有偏开头,只是安静地望着他,眉心还紧着,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犯愁。

    “来。”随疑朝她招了招手,要她自己过来,然后就看到她直接变成了一只小肥啾,扇动着小翅膀从窗户边摇摇晃晃地飞过来。

    他以为宛茸茸要飞到自己身上,但是只见她慢腾腾地扇动着小翅膀,越过他,飞到别处去了。

    “去哪里”他大步迈着跟在她身后,伸手想将她捞到怀里来,但是她醉是醉了,却灵活的很,躲开了他的手,继续摇摆地往前飞。

    随疑觉得她是要带自己去哪里,也没抓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

    直到她停在一棵大树前,随疑抬头看着愈发高耸入云的凤缘树,不清楚她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好奇地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然后就看到她在四周飞来飞去,也不知道找什么,随疑坐在树下,看她一旁瞎飞,倒也不觉得无聊。

    等了会,就看到她抓着许多树枝回来,丢在他的面前,然后停在他的对面,用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瞧他。

    随疑看向那些长短,粗细都不一样的树枝,有些不明白“想我做什么”

    小肥啾可能醉的可能觉得自己还不会说话,于是假装睡觉的样子,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然后睁眼看他,似乎在问他有没有懂。

    随疑懂了,她要他给她做个小窝,有些忍俊不禁,这笨鸟,喝醉了就爱指使人给她做小鸟窝。

    “懂了,过来躺在我身边,我看看要做多大的。”

    小肥啾这才乖乖地挪到他的身边,躺下缩成一小团,还瞪着两只黑亮亮的眼睛,懵懂又可爱。

    随疑看她这样子,开始后悔之前那么凶跟她说话,这么小的一只,被吓到了也只会乖乖的缩成一团。

    把她捞到自己的掌心,看着她的眼睛,低头轻轻地亲了她一下“小笨鸟,就会装可怜。”

    然后他的头发就被她的小爪子抓掉了好几根。

    随疑看她这脾气,伸手将那些树枝拿到手里,熟练地给她编小窝。

    小肥啾可能看他干活了,就趾高气昂地蹲在他的膝盖上,应该是醉的晕晕乎乎的,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不断地往下栽。

    他怕她摔下去,将她往里拢了拢,又被她一爪子抓开。

    看得出,醉了也记仇。

    随疑只能任劳任怨在她的注视下,将一个小鸟窝做好了,还将被她拔下的几根头发缠在其中,好留下些她的罪证。

    但是宛茸茸一看自己的小窝做好了,扑闪着小翅膀,两只小爪子抓着小鸟窝,努力地往树上飞。

    活生生一副得到了他做的鸟窝,就对他始乱终弃的模样。

    随疑哭笑不得,站起身,看她把小鸟窝放到树杈间,就窝进去了,还用小翅膀卷了一片叶子盖在身上,一副要准备睡觉的模样。

    他飞身上去,坐在她的小窝,看她乖乖地缩在小窝里,闭着眼睛,浑身一团白随着呼吸微微伏动,若不是近看,就像是一团白云不小心掉进了鸟窝里。

    随疑指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怕她醒了脑袋疼,就用灵力帮她去去酒意。

    但是喝醉的小鸟,却觉得更难受,冒出几句囫囵的话“不要,难受。”

    “喝醉了,肯定难受。”他回着她的话。

    “嗯。”宛茸茸还应和地点头,“不喝。”

    “知道就好。”他每次看宛茸茸的原形,心里就硬不起来,甚至比看着两个小孩还让他怜爱。

    宛茸茸嘟囔完这几句,就彻底没有声音。

    随疑垂眸看了她许久,想到地牢之中,沈灵云说用同灵果养妖骨的方法,他心里知道她的说法应该是对的,要不然凤翎鸟的尾翎就算变成妖骨,没办法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清楚宛茸茸也知道是真的,她不顾一切的性子,可能已经在想怎么去做成这件事。

    起初他心中恼怒她又靠近沈灵云,便语气重了几分,希望她不要信沈灵云的话。

    但是现在看来,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还是要跟她好好商量商量,不要让她一个人孤注一掷。

    正想着就看到乌生正过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洞房花烛,或者是和宾客喝酒,现在到这里来,随疑急忙飞身下去,担心地问“是出什么事了”

    乌生摇头“没什么事,就是看茸茸是不是跟你走了。”

    “嗯,在睡觉了。”

    乌生这才放心下来“跟你走了就好,阿芜担心,我就来看看。”

    “无事。”随疑看向高树之上唯一的小鸟窝,“之前怕她做傻事,语气重了几分,惹的她心里不悦。”

    “茸茸年纪尚幼,思考问题不会跟你一样全面,你们两多聊聊。”乌生语重心长地说,“我也知你和茸茸一样,心里都在意对方,才会关心则乱,她像她母亲敏感柔软,又比她母亲多了几分果敢,所以你可能有的头疼。”

    “她其实很少惹祸,稳稳当当,也知轻重,反倒是我,总是让她觉得头疼。”随疑知道自己的性子,大概也只有宛茸茸能忍受。

    乌生听他维护宛茸茸的话,失笑“你倒是容不得别人说她不好。”

    随疑没有否认“她哪里都好。”

    “你喜欢就行。”乌生觉得年轻人的感情总是热烈直白的,心里欣慰,“你照顾好她,我便走了。”

    乌生说完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朝他说“随疑你若是想带茸茸出这个幻境,可能还要从千流和沈灵云那里入手。”

    今天婚宴的顺利的完成,随疑就已经想到,这个幻境可能还有沈灵云的影响。

    尤其是他想到沈灵云之前把他封印在无妄山时,身上还有伤,当时他亲手杀死沈灵云还觉得天助他。

    现在他细究这些往事,觉得她应该是事先到了百鬼谷,更改了这个幻境,导致身体被反噬,从而留下重伤。

    “我知道的。”随疑简单地应下,乌生便没有再说,径直离开。

    他重新回到树上,靠坐在一旁,看日光缓缓地从树枝挪过来,落在睡的正香的宛茸茸身上,斑驳着温暖的痕迹。

    她在小鸟窝里缩了缩,隐约可见的眉心紧蹙着,也不知是热了还是冷了。

    随疑怕她生病,将她连窝带鸟都带走,带回屋内,两个小孩都被宋轻云带走了,屋内十分静谧。

    他把缩在鸟窝里的小鸟捞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自己躺在一侧,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

    “唔。”应该是被压着,她艰难地动了动身体,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就看到随疑的面容。

    还晕晕乎乎的,直接变回了人形就钻他怀里,带着酒香的气息撒在他滚动的喉结上,似梦语般睡意沉沉地喊道“随疑。”

    “嗯”他抱着她,给她盖好被子,等她说话。

    “你凶的我耳朵疼。”她脑袋顶着他的脖子,一副耍赖的架势。

    随疑听她这话,没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现在还疼吗”

    “疼,好疼。”她大概真的是酒意散了些,醉的没那么死,开始折腾起人来了。

    随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没有跟你好好商量,就说了重话。”

    这个答案她似乎很满意,才唔了声,没囔耳朵疼了。

    随疑捏着她的小耳朵“现在还疼吗”

    他没听到她的回答,却等到她的手抓着他的手,按在她的心口,抿着红唇说“现在这里疼。”

    “很疼吗”随疑担心她身子怎么了,急忙去摸他的脉搏,但是一切都正常。

    她点点头,随疑更是担忧“我叫人给你看看。”

    心口的病不是小毛病。

    他想起身,但是被她紧紧地抱着 ,低头困惑地看她,就见她眼眶都憋着发红,她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却明亮的似乎会说话般。

    随疑迟钝地从她眼中读懂了千言万语。

    她是在说,她心疼了,是心疼他的那些往事。

    昨天嘴硬,一个心疼都没说出来的人,现在却在生他气的时候,红着眼眶,说心疼他。

    “你倒是会拿捏我。”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块至宝。

    她伸手碰上他的唇角,往上扯出弧度“不凶了。”

    “没想凶你,怕你做傻事而已。”

    “不做。”她重重地点头,恨不得将头点掉,看起来清醒,但是眼中还有些醉意的娇憨。

    他在她眼皮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望着她的眼睛,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说“茸茸,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寻到沈灵云手中的凤翎鸟尾翎,最后才是重造妖骨。”

    宛茸茸没应,随疑以为她又睡着了,就见她竖起两根手指。

    “二”

    “两根。”她完又跟没骨头一样缠在他身上,拱来拱去像是拱白菜的小猪。

    这倒是提醒随疑了,宛无源那也有她的尾翎,只是他会藏在哪里

    他思索着,任由怀里的人乱动,等她不动了,稍稍低头,就看到她眼睛合上,呼吸轻缓,手还碰着他的腰侧。

    这模样是又睡过去了,难为她睡到一半还能醒来,要跟他解决矛盾。

    他也没有打扰她,安静都陪着她睡觉,一直到深夜,宋轻云将睡着的意意和浓浓送回来,他才起身,把两个孩子放到小床上。

    自己走出去,朝宋轻云说“轻云,你今晚多带些人盯着妖界的动静。”

    “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以防万一。”随疑简单地说完,其实他觉得沈灵云被关两天,沈宵还没动静十分反常。

    “好。”宋轻云得了命令就应下,说完还伸长脖子往屋内看,“哄好了没”

    随疑看他这八卦的模样“快去干活。”

    “随疑我跟你说,你这样的人都有媳妇真的是天理难容 ”宋轻云骂骂咧咧。

    随疑懒得理他酸里酸气的话“滚。”

    他说完把门关上,设了个结界,便只身离开。

    宋轻云看他比还先行一步,急忙问“你去哪里”

    随疑没搭理他,直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神神秘秘,肯定是去干见不得人的事。”宋轻云不满地哼哼道,就任劳任怨地去干正事。

    随千流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明月,清冷又寒冷。

    他拉紧了身上的披风,捂着唇咳了好几声,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流出,滴落在地。

    眼前晃过一片漆黑,他身子微晃一时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全身袭来锥心刺骨的痛意,他手紧紧地握着,伸手捂着心口,喘息沉重,大颗的冷汗浸透了他的全身。

    随疑一踏进随千流的住处,神情一凝,快步走到门口,直接推开门,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急忙过去,伸手按在他的心口,单手从身上掏出药给他喂下。

    “随千流。”他喊了他一声。

    随千流昏沉的意识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眼眸艰难地睁开,一片模糊的虚影晃过,他的眼眸才聚焦,看到了随疑的脸,虚弱地喊了声“随疑。”

    随疑看他有意识了,伸手将他扶坐起,面对面而坐,手压在他的心口,冷声说道“你凝神,我帮你压下你身体内的绝情蛊。”

    随千流涣散的眼眸努力地聚焦在他脸上,咳了几声,猩红的血就从唇边流下,他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我要死了。”

    “我知道你想死。”随疑咬着牙,努力用自己的力量压住他身体紊乱妖力,“但是你死之前,我还有事问你。”

    “你想问我什么我好想也没有什么值得你问的。”随千流说一句话便会咳几声,“我刚才眼前都晃过了自己这一生的虚影,好像真的有点荒唐,没能成为一个好丈夫咳咳也没能成为咳一个好父亲。”

    他说道这里心口一颤,绞痛袭来,他脸色都苍白如纸“你恨我是应该的。”

    随疑咬着后牙,能感受到他身体内的真气真的要消失殆尽了。

    随千流要撑不住了。

    他眼睛看着他灰白的脸色,还有要失了光彩的眼睛,直接手滑过自己和随千流的手臂。

    随疑神情冷峻,手指引着自己的血到随千流划破的地方。

    只看到半空两道血流像是两条小溪流,相互交换着血流。

    随疑的脸色瞬间就煞白,能感受到身体被什么啃食般。

    随千流看他的行为,拼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指引的两道血流截断,他一字一句艰涩地说“随疑,我活不了,你也想死吗”

    “不过是换个血,承担你身上一半的痛而已,又不是蛊虫到我身上。”随疑眉目都是不在意的冷漠。

    但是他手臂滴下的血却是温热的。

    随千流轻叹“没必要。”

    “你以为我是想救你的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想你现在死是因为这里是一个幻境,你若是死了,我和宛茸茸就会永远困在这里。”

    随千流缓慢地抬头看他,唇边扬起一点笑“幻境”

    他眼睛垂下,感叹不已“难怪这么好。”

    沈灵云会那么卑微地伏在他的脚下,随疑会主动救他。

    随疑看他没有惊讶的神情“你知道”

    随千流摇头“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好的不正常,她从不会用那种悔恨的眼神看人。”

    他知道,随千流口中的她是沈灵云。

    随千流似乎缓过了一口气“我会帮你们离开的。”

    随疑“你知道怎么离开”

    “我只能说,我有办法。”随千流像是寻到苟活的理由,他本来已经灰败的神情,显露出几分生意。

    他满是血的手摊开,一把银白的灵剑出现。

    随疑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就看到他将手中的剑直刺入他的心口,一道光闪过,剑不见了踪影,只看到他心口汩汩的鲜血留下,染红了地面。

    “你用自己的心献祭灵剑”随疑觉得他疯了。

    灵剑本来和主人是一体的,剑主若是在生命垂危之时,可以靠灵剑为身体的一部分,支撑下去。

    只是随千流现在的身体真气几乎耗尽,没办法控制灵剑了。

    所以他用了最极端的办法,他把自己的心献祭给自己的灵剑,这样剑得到他的心,灵剑会更强大,但是剑主就会失去那一部分。

    “唯一的办法了,随疑。”随千流像是回光返照,他苍白的脸色红润了几分,连唇色都染了红,晃着身子站起来,消瘦的身体连衣服都要罩不住,看起来空荡的厉害。

    随疑仰头看着他“你这样我也不会感谢你。”

    “算是弥补。”随千流伸出手。

    随疑看着他枯槁的手,知道他要拉自己起来,却忽视而过,自己站起来,冷冰冰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随千流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房门,走到了院外。

    “你跟我做什么”随疑听到了跟在后面的脚步声。

    “随疑,我好像没陪你走过一段路,今夜陪你走一段。”随千流说完,便快步前了一步。

    随疑落在后面,看他的背影,说道“太迟了,也不需要。”

    他说完就直接飞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随千流一个人缓慢地往前走。

    随疑其实也没有离远,孤身一人站在屋顶上,看随千流踏着夜色往前走。

    随千流的愧疚和弥补都来的太晚了。

    曾经他心里满是怨恨的时候,随疑的弥补可能会让他兴奋不已。

    但是现在,他所有的憾事和怨恨都被宛茸茸填补完,这些似乎已经成了他最不在意的东西。

    他一个人站了许久,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往回飞去。

    今晚他就是想跟随千流说离开幻境的事,他知道对付沈灵云只能是随千流。

    他回到自己的屋内,坐在床边,伸手拍了宛茸茸踢被子的脚,又把她裹进被子里。

    正想躺下休息,等明天看随千流对付沈灵云的结果,先收到了宋轻云的消息“随疑,快来,地牢出事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