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真少爷从无限游戏回来了 > 第110章 第 110 章
    对于池深把他丢在学校外面一晚上这件事,钟溢并没有说什么,或者说他很快理解并接受了这件事,毕竟是去查鬼的事情嘛,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都是有可能的,就凭池深和那只鬼的关系,一担心起来,把他忘记了也很正常。

    钟溢一向是个耿直的人,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完全没有发现他说完之后池深脸色有些古怪,并且继续说着希望池深可以早日去看看他爷爷。

    等钟溢走了,池深躺在自家沙发上喃喃自语。

    “我以前确实不会忘记他,司机这么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忘记。”

    “但昨晚我是真的忘记了。”

    “这很不正常。”

    季星沉晾完床单从阳台走进来,就看到了池深皱眉深思的模样。

    经过昨晚,季星沉不仅灵魂被修复了,还鬼力大增,他现在已经可以拿起床单这一类比较轻的东西了,今天早上他把床单丢进了洗衣机,让红衣女鬼看着,就和池深出门上班了,所以是晚上回来晾床单。

    “怎么了”季星沉问池深。

    池深抬头,依旧是皱眉看着季星沉,他说道“你过来。”

    季星沉依言走了过去。

    池深看着季星沉的眼睛,伸手摸上季星沉的脸,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他的手摸到了季星沉的脖子。

    季星沉喉结微微一动,如果他还有温度,他现在一定整个鬼都烧了起来。

    “算了。”池深突然放开了他,仰面躺在了沙发上,自暴自弃一般重复了三遍,“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我只想躺着就好,他可以帮我做很多事情。”

    季星沉望着他,眼神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想杀了我吗”

    池深一脸无语的望着季星沉“我发现你的思想很危险,我为什么要杀你”

    季星沉依旧看着池深。

    池深无奈道“我想把你收起来。”

    这句话季星沉显然无法理解,他表情出现了一丝困惑。

    “收起来,你就安全了。”池深也没打算跟他解释,只是自言自语说道,“但是这样你就没有了人身自由,这样不太好。”

    死亡游戏里,他破解了所谓的道具包,这也是他能把死亡游戏里的东西带出来的原因。

    其实是那些道具都有特殊的独属于每一个道具的烙印,而那个烙印,也存在于鬼魂身上,是他们身上独一无二的灵魂印记。

    而将道具收起来,其实是将烙印收起来,其他的部分,就化为鬼气进入他的身体。

    所以按照理论来说,他也可以把季星沉收起来。

    池深发现他会因为担心季星沉安危,而忽略之前他不会忽略的事情,那转换一下,只要季星沉不遇到危险,那不就行了

    而他的道具包,就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就算他死了,季星沉也不会死,只会被“爆”出来而已。

    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这样也太没有鬼权了,不太好。

    但就在刚才那一刻,他其实十分想将季星沉收起来。

    “我们讨论一点其他的事情吧,比如文钦和你是什么关系。”池深看着季星沉,观察着季星沉的表情,如果他说的话刺激到季星沉,那就早点转移策略。

    同时,他努力把不好的念头从自己脑海中驱赶出去,他告诉自己并没有将季星沉收起来的理由,他可以保护季星沉。

    季星沉的表情并没有太大波动,甚至还没有池深摸到他脸时候的波动大。

    他推推眼镜,语气平静说道“文钦二十多年前做过白家老宅的守门人,推测他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往上,从姓氏来看,他应该和我有亲缘关系,可能是我的长辈,甚至是父亲。”

    “从你不想承认你自己姓文来看,他跟你关系应该很不好。”池深补充道。

    季星沉停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我只有关于我母亲的记忆,我母亲姓季,叫季闲。”

    池深说道“找到这个文钦,说不定就弄清楚你的死亡原因,以及为什么你只有美好的记忆这件事。”

    “按照卫卓的意思,他现在应该就在港城,在白家。”季星沉说道。

    池深却看着季星沉,罕见的露出了些许担忧神情“你找的他,找回的都是痛苦的记忆,你确定还要去找他吗”

    季星沉垂眸看了片刻沙发,他摇了摇头“我不能一直活在虚假的美好里。”

    望着季星沉的神情,池深思索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我直觉这个文钦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或许我在那些厉鬼记忆里看到的人就是他,港城连环杀人案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季星沉也说道“我们不能直接去找他,先了解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所知道的事太少了,暂时只有他是拥有阴阳眼的天才这一条信息,他的为人我们一无所知。”

    池深笑了下“不、不是一无所知,至少从卫卓那里,我们可以得知,是一个脸卫卓都觉得不好相处的伪君子。”

    他们说话间,池深听到楼下传来了哀乐,出于在死亡游戏里养成的条件反射,他往阳台外看了看,在死亡游戏里,如果出现哀乐,那一向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不过看到阳台上趴着的两只鬼,他又放松了下来,如果在现实世界有哀乐,那就只是有人死了而已,并不是有恐怖的厉鬼要出现,不用特别注意。

    此刻天色已晚,鬼脸和红衣女鬼都趴在阳台的栏杆上,鬼脸苦口婆心的和红衣女鬼说道“要少喝酒,懂吗”

    红衣女鬼懵懵懂懂点头,随后又反驳“我不喝酒”

    “我只是这么给你讲一下,提前预防着,”鬼脸继续说道,“看到楼下那户人家没,男的大半夜在外面喝酒,回来找不到自己屋在那儿,大冬天睡在外面,被冻死了,他家上有老下有小,都靠他养着,还不知道以后咋办。”

    红衣女鬼听不太明白,不过还是说道“好惨哦。”

    鬼脸也道“好惨啊。”

    黄玲玲则是奇怪的望着楼下那户人,困惑道“现在都没下雪,可以冻死人吗”

    听到他们的对话,池深收回了视线,他说道“或许可以问问卫卓。”

    池深给卫卓去了电话,当晚就到了卫卓家。

    卫卓已经完成了池深提出的要求,所以池深也会完成和卫卓的交易。

    虽然他一开始只想利用卫卓,并没有想到底要不要帮卫卓一把,但后来他改变了主意。

    这次卫卓依旧没有进自己家,只是在他冷硬的脸上,出现了期望的表情,他似乎并不完全信任池深,甚至不认为池深真的能帮他拔除诅咒,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去做池深要求的事。

    他已经没有了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会抓住,即使是明知道很可能被欺骗。

    这次应池深要求,季星沉也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楼道上,等着池深出来。

    看到季星沉从池深的影子里出来,卫卓非但没有害怕,甚至露出了几分希翼,池深也不知道他这突然而起的希翼从何而来,他也没有问,毕竟他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查户口的。

    池深在卫卓妻子期待的目光中进了房间,妻子也望向了卫卓。

    卫卓没有同她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关上了自己家的大门。

    看着紧闭的大门,季星沉开口道“你可以进去,他在,不会有事。”

    卫卓摇了摇头“以防万一。”

    很快走廊上就安静下来,卫卓看了会儿自己家大门,又将视线落在了季星沉身上,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你和池深是什么关系”

    季星沉本来也在看着房门,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吗”卫卓又道。

    季星沉这时看了卫卓一眼,发现他看起来十分紧张,那里面毕竟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他虽然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来,但关心却遮掩不住。

    有些人紧张起来就会话多,卫卓很明显就是这一类人。

    “只是朋友,”季星沉冷静回答,“我不适合发展其他关系。”

    “我以为你们不是在意人鬼之别这种事情。”卫卓说道。

    季星沉停顿了片刻,最后给出回答“不是人鬼之别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池深出来得很快,他们只聊了几句话,卫卓突然皱起了眉头,捂住了自己心口,在他看不见的视角里,他的心口绽开了一朵黑色的大花,季星沉看着他,并没有上前,甚至也没有露出同情关心之类的眼神,他甚至看了一眼,就转头看向了大门。

    果不其然,大门很快就打开了,池深站在门内,用电视剧里主刀医生完成一台重大手术的语气说道“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卫卓立刻冲了进去,快得池深的衣摆都荡了起来。

    池深看着卫卓的背影,喃喃自语“他好像忘记之前说过什么话了,算了,没事,我也假装忘记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季星沉“你跟他聊了什么,气氛这么欢乐”

    季星沉平静道“我劝他多陪陪家人。”

    池深点点头“我们等一会儿,等他看完了女儿再说。”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其间卫卓的妻子给他们准备了宵夜,池深也愉快的吃完了。

    好一会儿之后,卫卓才从房间里走出来,池深看到他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哭过,出来的时候却是在笑着,池深并没有先问文钦的事情,而是提醒道“现在你女儿和妻子身上的诅咒被隔离,她们在诅咒看起来,和你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你女儿虽然醒了,但是生机被吸取太多,还有睡久了,需要休养,应该一两个星期就可以下床,你们记得让她多动动。而你一个人承受已经爆发的诅咒,可能不到一个月,你就会死去,如果你行善积德,还可以活得久一点。”

    在池深的视线里,扎根在卫卓心脏的诅咒盘根错节,虽然只是零星开出了一两朵黑色的大花,但那诅咒已经深入了他的身体,不多时他的身体就会被黑色的诅咒之花吞没。

    卫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或许并不好受,却笑着说道“让我现在去死也可以。”

    他的妻子在旁边说了他两句,让他不要说这样的话,卫卓只是傻哈哈笑着,并没有反驳。

    接着,卫卓的妻子又询问池深怎么可以让卫卓活得久一点,行善积德具体是做什么事,他们把家里的所有钱捐出去可不可以

    池深摇了摇头“他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才会被诅咒,如果他去帮助别人,或许可以让这个诅咒变得弱一点,短暂压制,具体怎么做我不太清楚,我不擅长因果的事情,倒是有一个人擅长,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说道这里,池深笑了一下“不过你这个情况,她肯定会说,救不了,等死吧,她叫张杳,如果你们找到了她,并且说动了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卫卓的妻子点点头,询问了池深提到的这个人的具体情况,并且记了下来。

    卫卓则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情况,现在只剩下傻笑。

    池深看着卫卓一脸傻笑的模样,还认真思考了一下,现在问卫卓文钦的事情,是不是得不到有用的答案,但是他也不想浪费时间跑两趟,还是问了。

    说到文钦,卫卓的神色终于严肃了一点,他沉思片刻说道“我和他并不熟,只是见过几面。”

    说着,卫卓的视线落在了季星沉的脸上。

    “他和文钦长得很像,今天我甚至以为是文钦来了,但我很快就明白他不是。”

    卫卓其实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季星沉的长相,但是那时候他并不关心除他家人之外的事情,此时家人无忧,他才开始困惑其他的事情。

    卫卓继续说道“他和文钦差别很大,虽然他俩侧脸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他身上有着文钦没有的沉静气质,文钦总是看起来儒雅温和,仿佛一个处处为人好的老好人,但是他和白家的大多数人一样,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季星沉抬头看着卫卓,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不过并没有打断卫卓的叙述,让他继续说了下去。

    “我第一次见文钦,还是小时候,他比我年长几岁,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当时的长辈让我向他学习,他那个时候,也才十几岁,已经跟着大人们处理白家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他是下一代守门人的人选。那个时候他还不太会伪装,看人的眼神总是冷冷的,我不知道是因为他眼瞳天生和我们不一样的原因,还是其他的,我总觉得,他们看我们的样子,像是在看不同世界的人,那时候我很害怕。”

    卫卓回忆着往事,他接过妻子泡的茶喝了一口,继续思索。

    “后来遇到他是在一次任务中,我只是一个打杂的小弟,那个厉鬼十分厉害,我差点死在那次任务里,是文钦救了我不,或许不能算是救了我,他只是恰好在我没死的时候赶到,我甚至差点死在他的手里,还好我跑得快。那时候他已经和现在差不多了,说话的语气总是很温和,看人的样子也让人觉得很平易近人,但是他当时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到了现在。”

    卫卓抬起头来,看着池深和季星沉“他说,你看起来没有用。”

    季星沉一脸沉默,池深则是挑起嘴角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句话有点意思。

    卫卓的妻子则是说道“你很有用,不要听他的话。”

    妻子的话让卫卓很受用,他喜笑颜开了半晌,甚至差点忘记自己还要讲什么话,不过好歹他还是想起来自己在说什么事情,接着说了下去“这个你没有用,并不是指我很弱,虽然和他比起来,我确实很弱,但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认为,他那句话的意思是我看起来没有可以使用的地方。”

    池深笑道“一个没有用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没有用的人”

    卫卓点了点头。

    池深则是评价道“这文钦也不喜欢说人话啊。”

    季星沉并没有说话,池深却感觉到了他的鬼气波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涌动的鬼气很快就平息下来,季星沉侧头看了一眼池深,继续听卫卓说下去。

    “后来见他的机会就少了,只在白家集会上见过几次,他已经变得和现在一样,也不会再说你看起来没有用这种话,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不知道的,还认为他很好说话,”卫卓说道,“他去了白家老宅,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资格进去拿东西或者放东西,后来不过半年,我就听说他从老宅离开,还在为白家做事,但是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听别人说,他其实很少参与白家的事情了,但白家也不敢得罪他,甚至还想拉着他给白家镇场,所以一直好好供着他。”

    “我曾经都以为他已经改变了,变成了一个与人为善的人,虽然称不上好人,但至少是个人,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彻底改变了看法。”

    说道这里,卫卓沉默了,他看了看自己妻子。

    妻子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女儿。”

    很快妻子离开了,池深看着卫卓,知道他不是要说什么隐秘事件,他想说的事情不想让妻子听到,并不是因为妻子不能听,而是他不想给妻子留下自己不好的印象。

    果不其然,看到女儿的卧室门关上,卫卓转过头来开口说道“我当时的任务,是去杀一个人。”

    池深并不意外,看着他让他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特安局刚刚成立,白家还在观望,没有随意出动鬼怪,而是让我去做。那是一个工厂的老板,他不肯给白家交钱,并且言辞激烈,他还有一些护身的手段,所以白家的普通鬼怪也没有吓到他。”

    “我那天做了很多准备,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商人的房间,做好了完全的计划,但是我去的时候,那个老板已经死了。”

    “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他看着我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抢了你的任务目标,但是他真的很有意思,我忍不住。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抢你功劳,你放心,这个人是你杀的,你就当我没有来过,我相信,你也不会将遇到我这件事说出去的,对吧”

    “那个老板倒在自己的床上,表情甚至很安详,像是睡着做了一场美梦,死在了梦中。”

    “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个老板做了什么美梦,他又是如何在睡梦中挣扎,却又死在了睡梦中。”

    “那个站在卧室里的男人,就是文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