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骗了康熙 > 正文 第396章 四个狠人一台戏
    事情往往凑巧。

    凌晨,玉柱从乾清宫下了值,赶去南书房后。

    轮值的大学士张玉书,竟然把刚来报到的张伯行,也安排到了玉柱的手下当差。

    嘿嘿,如今的玉柱手下,可谓是卧虎藏龙啊。

    布衣宰相方包,三朝权相张廷玉,再加上有名的清官能吏张伯行,一桌高智商的麻将班底,齐活了

    张伯行,字孝先,号恕斋,河南仪封兰考人。

    客观的说,张伯行的不贪,主要是他家里非常有钱。

    在仪封县里,老张家是有名的大官僚、大地主,拥有上好的良田几万亩。

    康熙曾经当众说过,张孝先没必要贪银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

    张伯行在外做官,只图清官之名,对于不义之财,彻底的不屑一顾。

    参加过御门听政之后,玉柱觉得有必要给手下人,定一些规矩了,便把三个狠角色,都召集到了一起。

    南书房里,只有办公的地方,没有会客厅。

    只能是,玉柱高坐于炕上,二张一方,三个厉害人物,围坐在他的身旁。

    不美的是,四周也都坐满了人,他们这边说啥,大家也都听得见。

    想当初,玉柱还是县里一把手的时候,单单是摆满了真皮沙发的会客间,就足有五十平之大。

    唉,完全不能比呀

    在三个人之中,张廷玉的资历最深,玉柱便先问他“衡臣老兄,你们三位,如何商议的”

    和张廷玉这种顶级聪明人说话,玉柱根本不需要把话说透。

    果然,张廷玉站起身子,拱了拱手,一板一眼的说“回部堂大人的话,卑职几个略微商议了一下,外头来了折子后,按照灵皋兄、孝先兄及卑职的顺序,依次办理。谁接的折子,就由谁承办”

    不愧是傲立于朝堂几十年的名相,张廷玉的回答,言简意赅,井井有条,无懈可击。

    按照玉柱的本意,这三个厉害手下草拟的条陈,他也没必要去看了,直接递进乾清宫里便是。

    但是,张廷玉咬死了,玉柱是顶头上司,必须帮着把关。

    玉柱没看张廷玉,而是望着方包,笑道“灵皋老兄,我公务繁忙,堪错之事,便只能指望你了呀。”

    这就属于是柿子捡软的捏了

    张廷玉的父亲张英,是康熙的陪读,位列宰辅,家势异常之雄厚,他并不怕玉柱。

    张伯行,家里极其有钱,刚从巡抚任上贬入了南书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对玉柱无所求。

    唯独,方包不同。

    方包,没啥后台,刚牵扯进了南山集桉之中,险些被灭了三族,正值惊魂未定之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和从不写诗作词的玉柱不同,方包在吃大亏之前,自负于才华,多有诗作和结集流落于民间。

    若是得罪狠了玉柱,嘿嘿,玉柱只须收集到方包的大作,故意从中抠出犯忌讳的字眼,简直是易如反掌。

    康熙把方包弄进南书房里,一是惜才,一是就近监视之。

    玉柱身兼步军统领,很可能就是具体负责监视的经手人。

    “回爵部,卑职敢不从命”方包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苦差事。

    玉柱多有军功,并以二等勇毅侯,兼任的户部左侍郎。

    方包不敢得罪了他这种少年新贵,故意称爵部,而不是通常的部堂,以示尊崇之意也。

    玉

    柱满意的一笑,又望向张廷玉“衡臣老兄,你相对比较年轻一些,就帮着灵皋兄,一起堪误,何如”

    在场的四个人,都是异常通透的明白人。

    张伯行一直冷眼旁观,看得也很清楚。

    张廷玉不动声色的出了招,想为难一下玉柱。

    只是,玉柱脸上带着笑,不声不响的,不仅把球踢回了张廷玉的怀中,还推脱不得。

    玉柱为啥要把方包牵扯进来呢

    嘿嘿,张廷玉在玉柱的手下,有些年头了,从未惹过事。

    方包一来,张廷玉就主动试探玉柱。要说里头没有方包的事,玉柱敢从南书房的台阶上,跳下去。

    啥叫高手

    阴人于无形者也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玉柱一出手,就把方包和张廷玉,都给陷进去了。

    足够说明很多东西了,还有必要再试探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自从,玉柱手底下管了三个人精子,就注定有今天这一幕,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张伯行也看明白了玉柱的心思,他们三个草拟的节略和条陈,都可以直接递进宫里去,玉柱不会故意拦着不递。

    但是,他们三个人捅了篓子,玉柱也不可能替他们兜着。

    毕竟,此间是南书房,除了亲爹外,谁敢替外人揽事儿

    一言以蔽之,兄弟爬山,各自努力。

    玉柱持这种态度,主要是南书房的特殊性质决定的。

    南书房,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除了老皇帝之外,谁敢搞一言堂,谁必定会倒霉

    在玉柱的字典里,责权利,从来都是必须相符的。

    在皇帝的身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装湖涂,才是正道理。

    下午,下值之后,玉柱一秒钟也不肯多待,径直要出宫陪老婆。

    在西华门登轿之前,吴江小声禀道“回爷,曹家派人来报讯,孙老太君殁了。”

    嗯,自从曹家被夺了江宁织造的肥缺之后,孙老太君就一直闷闷不乐。

    类似曹家这种内务府的包衣之家,失去了圣宠,就意味着,家族再难兴旺了。

    不过,曹家的退出江宁,其实和曹寅的无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曹寅为了迎接圣驾南巡,先后借的大笔巨债,已经还不清楚了。

    正因为如此,康熙才和玉柱做了笔交易,曹家的债由玉柱帮着还,康熙答应玉柱可以造大海船,以天津卫的大沽口,作为玉柱独占的贸易港口。

    嘿嘿,香港是怎么崛起的

    不就是整个大陆被西方包围和封锁,就剩下了香港,这一个对外的贸易窗口么

    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前,整个大清的北方,竟无一个对外的通商口岸。

    如今的天津卫大沽口港,就相当于香港之于整个大陆的意义。

    只是,康熙再英明,也看不透其中的深刻内涵和巨大猫腻。

    如今的大清,长江以南地区,逐渐的比北方富裕了。

    但是,富裕起来的阶层,基本都是商人、地主和部分汉人官僚。

    大清的兵权、财权和人事权,绝大部分都掌握在以旗人为主的北方人手里。

    通俗的说,北人有权、有兵,南人有钱有粮。

    这年头,有权必有钱,有钱却需要买通权贵的保护。

    短期内,玉柱背上曹家的巨额债务,肯定是大亏特亏的

    。

    但是,玉柱的手里捏着北方沿海唯一的对外贸易港口,嘿嘿,从战略上讲,他和康熙做的这笔交易,赚大发了。

    照道理说,孙老太君殁了,应该由曹春出面。

    只是,曹春带着小铁锤,还在回京的官船上。

    做人要厚道,玉柱毕竟是曹家的孙女婿,他也就吩咐了下去,去曹家。

    玉柱到的时候,曹家老宅内外,已经成了白色海洋,到处都竖起了白幡。

    以玉柱的身份,并不需要替孙老太君服丧。

    他来致祭,只须在官服外边,罩上一件素服,腰间系一条白带即可。

    至于摘了顶子上的红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家,又不是旗主,玉柱也不是旗下的包衣或奴才。

    除非是皇帝和皇太后驾崩了,或是佟国维、隆科多死了,玉柱才必须摘缨。

    玉柱下轿之后,站在门口一看,嗨,怎么是门可落雀的状况

    曹家,再怎么落魄,也是内务府的包衣世家,亲朋好友,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吧

    玉柱心里觉得奇怪,却没打算管曹家的闲事。

    只因,他知道,曹家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闲事肯定是管不完的。

    听说玉柱来了,曹頔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府里边,迎了出来。

    “请小相国大安。”曹頔规规矩矩的扎千请了安。

    玉柱望着俊俏的曹頔,微微一点头,澹澹的说“罢了。”

    如今的曹頔,已经是步军统领衙门里的正八品笔帖式。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曹頔在玉柱的手心里讨生活,腰杆子岂能硬得起来

    “頔二哥,还请节哀。”玉柱简单的安抚了一下曹頔,便欲迈步进府。

    却不成想,曹頔凑到近前,小声说“回小相国,宫里只怕是还不知道此事啊。”

    玉柱瞬间秒懂了,曹頔这是提醒他,要把孙老太君殁了的消息,告诉给皇上。

    孙老太君,乃是康熙的保嬷,康熙也一直卷顾着整个曹家。

    想必,康熙得知了凶讯之后,必厚赐吧

    只是,曹寅远在大沽口,恐怕还没回府。

    府里最大的一个男人,便是曹荃。

    但是,曹荃在铜山贪污一桉后,便被夺了职,压根就没资格进宫去见康熙。

    现在的问题是,曹荃自居于长辈的身份,不好意思主动出来迎接玉柱。

    玉柱点点头,说“还是等岳父大人回来了,再做处置吧”故意推到了曹寅的身上。

    曹家的男人,又没有死光光,曹寅还是通政使衔的造船使,玉柱有何立场,擅自插手曹家的内务

    必须承认,曹家人的动作,还是挺快的。

    灵堂已经搭好,孙老太君也已经小敛。

    小敛,指的是,趁身体尚未冷透之时,抓紧时间穿上寿服,然后在嘴里塞一颗大珠。

    嗯,曹荃毕竟是孙老太君的亲儿子,做得还算是及时。

    上次,尚佳氏那是绝了嗣,侄儿们只惦记着偷东西,拿宝贝了,谁还管她小敛啊

    结果呢,等老十二和玉柱赶到之时,尚佳氏的身子都硬了,寿服也已经穿不进去了。

    唉,尚佳氏的惨况,印证了这个时代一个极其朴素的道理养儿防老。

    大沽口距离京城并不算特别远,入夜之前,曹寅风尘仆仆的骑马赶回。

    曹寅换上重孝,拜祭了孙老太君之后,马上

    去了宫门外,递牌子请见康熙。

    康熙看着一身重孝的曹寅,联想起,他当年出天花之时,孙老太君的拼死相伴,不由柔肠大动。

    “登门的客人,应该不多吧”康熙故意问曹寅。

    曹寅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主子爷圣明,登门致祭的客人,确实不多。”难堪的要死。

    “子清,暂且节哀啊。”康熙想了想,吩咐魏珠,“你去传朕口谕,着玉柱操办曹家的大事。嗯,他不出面,曹家的举丧,不可能风光。”

    魏珠正往外走,又听康熙吩咐道“还是叫老十二也去帮忙举丧吧。”

    老皇帝毕竟念旧,心里一直惦记着孙老太君的好处,这是故意抬高了曹家举丧的规格。

    曹寅听了这话,既欣慰不已,又是一阵汗颜,唉,都怪他没本事。

    自从,曹寅丢了江宁织造的肥缺之后,曹家的家运,也跟着一步步衰落了下去。

    曹寅骑马从大沽口赶回之时,门房的大簿子上登记的客人,除了玉柱之外,竟无一个三品京卿以上的贵宾。

    没办法,曹家本是上三旗的包衣,又多年在京外当差。

    和曹家最亲近的李煦,远在江宁。孙老太君的亲侄儿,杭州织造孙文成,也是鞭长莫及。

    更重要的是,曹家一直引以为傲的贵婿,那位铁帽子的郡王讷尔苏,被夺了爵。

    客观的说,若讷尔苏还是郡王,曹家办丧事,绝不至于如此的寒酸和冷清。

    不过,康熙看得很清楚,曹家的丧事办得如此冷清,根子显然在玉柱的身上。

    玉柱这个小混蛋,一直瞧不上曹家人,显然是完全没有出力呀。

    这怎么成呢

    等康熙的口谕传到曹家,由玉柱主持举丧之后,好家伙,京里的高官们彷佛是刚知道消息似的,纷至沓来。

    这一下子,曹家的门槛,险些被踏烂了

    老五很快就来了

    老七,稍微晚了点。

    凌晨的时候,老四从户部下了衙,顶着星光,也来了。

    曹家的大门前,来客们纷纷凑到玉柱的跟前,亲热的和他见礼。

    “拜见爵部。”

    “请爵部大安。”

    “请小相国大安。”

    “爵部,万请节哀啊。”

    曹寅哈着腰,陪着笑脸,登门的贵客们,却都只是敷衍了几句,便凑到了玉柱的面前,主动搭讪。

    此时的曹寅,就彷佛是不相干的路人甲一般,完全被玉柱那庞大的身影,彻底的笼罩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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