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寻仙 > 正文 第758章 第 7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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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走就全都是民巷。普通人的居住处所占了青禾镇镇内将近一半的土地。

    她来过这里许多次。买过针线, 被褥,纳好的鞋底。这里这一小段尤其眼熟,她曾经背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从这里走过去过。

    那男孩是险些被拐带去卖了的, 她把他送到他家门口附近,然后就离开了。

    灵庄上许多本地修士的家, 也集中在这里。

    再往前就是镇口, 那里有间名气不显的小酒家, 有人从这个门到镇上,最先看到的就是这酒家杏黄色的幌子。

    她曾经觉得青禾镇很大, 她分不清那些杂乱的巷道与千篇一律的街坊, 但后来走过几次后,熟悉了路径,发现整个镇子,不算边缘和镇郊的成片灵田,确实不能说很大。

    如今回来再看,又觉得这里实在很小,随便逛逛,脑子里胡乱想想, 等回过神来, 小半个镇子已经被人转一遍了。

    离开时, 站在镇口, 沐寒走前又一次回头。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回青禾镇了。

    沐寒想。

    沐寒在青禾镇游弋许久, 消磨了不少时间。

    于是,等她来到东篱镇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正如伯赏所想, 沐寒跳过了不来东篱镇这个选择。

    沐寒在入夜前的冷蓝色暮光中, 随意寻了个客栈做临时落脚的地方。

    “我二叔说过, 人心是会变的。”叶英芝思路好像不是很清晰了,也可能是有意跳过话题。

    “和我爹说的。说过很多次。可后来我爹娘还是死在了这个上头。”

    好吧,不是有意跳过话题。

    “我爹喜欢喝酒,二叔滴酒不沾。不过是喜好的问题,他们总能因为这个,否定对方其他方面的言辞。”

    当一件事令人觉得痛苦,而其中包含的内容又的确很多时,这种前言不搭后语,又是多么地正常。

    只是当这种放在叶英芝身上,这实在不怎么寻常。

    叶英芝现在思路是有些混乱的。

    她也意识到了这点,再次停了下来。

    “也没什么复杂的,就是那些所谓的故交,做了庄上的管事,报灾,倒卖,暗地里侵吞了许多收益。后来瞒不住也堵不上窟窿了,正巧赶上我爹得到重宝有人要对他动手,他们想着已经没法和我爹交代了,一不做二不休,和人串通好,把我爹娘约了过去,事后又伪造书信叫我和我弟去东篱镇”

    “挺险的。”叶英芝匆匆忙忙总结道“我们家现在还活着的这三个,现在回想一下,我们三个都命大得很。”

    “我那时候正对庄上的管事和干活的修士满心满眼的仇恨,迁怒到你身上了,挺对不住的。”

    庄上管事修士侵吞收益,都是常例了,但大多数人都有个谱儿,私藏个一两成就差不多了。叶家老爹没怎么管庄子上的事,管事又是“老熟人”,渐渐心大了,三成五成地截留,最后感觉事情不好,担忧被叶父追究,而这事情又恰巧被上门要挟的叶英芝真正的仇家道破了,索性从了来人做局,来了个恩将仇报。

    究其根底,或许这帮人一开始没这么贪婪,没把自己逼到无法收场的地步,那最终也不至于倒戈协助外人残害东家。

    沐寒闻言,只剩叹息。

    天色已经过午,沐寒没怎么犹豫便打定主意明天再走了。

    然而换了出发的日子,这一路还是不顺利。

    不是路上不顺利,是结果不尽人意。

    潘姐走了。

    沐寒和王管事攀谈一阵,王管事还是那副憨直热情的模样,只是提到江海平时,人显得怅惘而黯然。

    在后面的几年里,无论是江海平还是柳仙,都不曾再出现过。

    王二哥不希望江海平回来。

    他说他能猜到,三子多半杀人了,回来,若有人告发,许要被押去镇卫受审处死的。

    住在这里的少东家杜川楚也离开了。

    王二哥对此是高兴的。

    杜家这个失势的原配独子福缘深厚,被亲外公带去了百味宗,以后前途想必是一片坦荡。

    又说到杜川楚做东西实在没味道,也不知道去百味宗会不会修灵厨道。

    沐寒听着听着,才意外得知,灵庄上的大锅饭,以前竟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杜川楚做的。

    意外之余,沐寒又默然当年有很多事情,她至今仍是想不通其间关联。

    那个被江海平拖出去的女修,她当时对谈婉说了什么江海平该只听见了一两句话,怎么一下就翻了脸

    柳仙又是因为什么打了杜川楚呢

    只是当年的事情,当年就已经是胡混着过了,如今大家各自漂泊,就更加不可能有个结果了。

    租书的孔锡震,还有另外两个人,三个现在都是炼气三层,今年想进仙门大选搏一搏前程,王管事怕他们拉着沐寒问东问西,并没有将沐寒来访的消息散给人知道。

    和她同一年去的王承不出意52ggd料地没有回来,沐寒估摸着人是进天泉府了,便如是说与王管事,王管事直说是给了今年几个道友个好彩头。

    潘姐在青禾镇是在等她的丈夫和儿女,两年前她儿子来,带来了她丈夫战死沙场的噩耗,潘姐滞留灵庄十余年,心中早有预感,闻言面上看着并不十分悲痛,在庄上又停留几日,和旧日的熟人话别,然后就由着她儿子将她接走了。

    潘姐出身的国家较靠近蓬煌中心地带,国家里的低阶修士不是很罕见,一旦爆发战争,也往往几方各有一些炼气二三层的修士参战,而炼气一二层的普通修士,并没有胜出凡人很多,和凡人一样躲避战祸的并不在少数。

    潘姐许就是这么来的青禾镇吧。

    暮江和她的弟弟都靠着灵根拜入了造化谷,消息传回来后,在青禾镇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她家的几个凡人兄弟姐妹婚嫁行情瞬间就高了起来。

    沐寒也是现在才知道,暮江的弟弟天赋更好,有一条冰灵根,有最少五十多的点数。

    她和王管事,坐在灵庄大厅外面的柳树阴凉里聊了许久,偶有修士路过,或是不在意或是好奇地随意看她一眼。

    这些人里,有她眼熟的,也有她完全没印象的;但他们的反应无一不是扫一眼就匆匆走过。

    他们已经不认得她了。

    等她辞别了王管事,站在乙陆灵庄门口,看着王管事笑着挥手送她走时,她忽然想到,这灵庄在这里,数不清的修士路过,他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有新的人来。

    像溪流中的水,推动似沉重似灵活的水车,一圈又一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只有王管事,好像一直都在,也好像从没想过离开。

    王管事就像是故纸堆里一枚窄小的书签,颜色鲜亮,却被遗落在了这片沉静的时光里。

    遗落他的人中,亦有他自己。

    沐寒沉默着走在青禾镇里,午后的阳光落在她背上,温暖而安谧,就像很多年以前一样。

    也一如很多年前,让她觉得此间安稳却空旷,心里没有个着落。

    青禾镇这几年并没怎么动土,街巷的分布,还是当年的模样。

    她履着一条熟悉的街道,漫无目的又似有目的地缓慢走着。

    这条路是夜市街,她走过两回,每回回去的时候都很肉疼,回想一下,那种舍不得的感觉依旧很清晰。

    从右手边拐过去,向前,这条路,能走到曾经的叶记铸兵坊,现在那里换了人,还是卖兵器。这家店当年紧急出兑,价钱却不算低,就是因为买家要叶记的这个位置继续做同一门生意。

    这边走就全都是民巷。普通人的居住处所占了青禾镇镇内将近一半的土地。

    她来过这里许多次。买过针线,被褥,纳好的鞋底。这里这一小段尤其眼熟,她曾经背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从这里走过去过。

    那男孩是险些被拐带去卖了的,她把他送到他家门口附近,然后就离开了。

    灵庄上许多本地修士的家,也集中在这里。

    再往前就是镇口,那里有间名气不显的小酒家,有人从这个门到镇上,最先看到的就是这酒家杏黄色的幌子。

    她曾经觉得青禾镇很大,她分不清那些杂乱的巷道与千篇一律的街坊,但后来走过几次后,熟悉了路径,发现整个镇子,不算边缘和镇郊的成片灵田,确实不能说很大。

    如今回来再看,又觉得这里实在很小,随便逛逛,脑子里胡乱想想,等回过神来,小半个镇子已经被人转一遍了。

    离开时,站在镇口,沐寒走前又一次回头。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回青禾镇了。

    沐寒想。

    沐寒在青禾镇游弋许久,消磨了不少时间。

    于是,等她来到东篱镇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正如伯赏所想,沐寒跳过了不来东篱镇这个选择。

    沐寒在入夜前的冷蓝色暮光中,随意寻了个客栈做临时落脚的地方。

    东篱镇比青禾镇要富裕繁华一些,但本质上也还是一座经营灵材种植、以农事为首的的镇子。

    沐寒问了伯赏,安晚荷在何处是哪家的庄子

    她知道若安晚荷是嫁了庄子的管事或者东主,那必然是不会有人叫她丈夫的名字的,

    况且那男人的名字,她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总归都是不认识。

    “镇西,东家姓宋,宋家安康灵庄。”伯赏回复道。

    沐寒点点头,起初没什么反应,过了片刻,她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像是极度诧异的神情。

    她挑挑眉,又想了一下,才问“苍歌,晚荷那边,你找到她后,有一直注意吗”

    她又在心里算了一会儿时间。

    “嗯。”伯赏简短地接了一声。

    “那你,有看见英芝他们,在那个庄子或者附近吗”沐寒刚刚突然意识到,庄子的主人和宋裕同姓。

    叶英芝还说过去宋裕堂哥那里借住了。

    宋姓其实很常见。

    只是沐寒瞬间涌上来的感觉,觉得这其中似有联系。

    “没有。”伯赏否认了,但没等沐寒再表示什么,他又道“但安康灵庄昨天半夜确实招待过少爷的亲戚。”这是伯赏找到安晚荷后,灵庄上的仆役说的话。

    “而那个少爷也确实没和亲戚见面。”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为了防止沐寒事后万一发现灵庄主人和宋裕真的沾亲带故,伯赏还是细细地讲出来了。

    多半就是了。

    沐寒头大。

    宋裕的亲戚啊。

    “如果最后真的只能强行把人带走的话,”沐寒道“我得躲严实了。”

    所以她现在依旧在想着最坏的可能。

    所以伯赏说沐寒自寻烦恼是一点没错。

    有的事情明明已经打定主意要付诸行动了,却还在想最糟糕的事情走向会带来什么样的麻烦。看着像在犹豫,像在进行最后的权衡利弊,但其实只是给自己添堵。

    沐寒觉得蓝琴思的那个大号篦子,自己真的也该来上一个。

    宋裕和这个堂哥,关系几乎不可能会很平淡。

    “她丈夫是怎么回事我是说那男人身体”闹心一会儿,沐寒又换了个问题。

    “看着是体修,让人暗算了,现在身体里全是毒素,灵根也伤了,不好治。治不好的话,”伯赏停顿一下,突出结论“也就是十年不到的事。”

    言下之意是顶多还有十年能活。

    “这么严重”

    “这人明明是个体修,而且现在还有四层以上的修为在,却是一天能坐起来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几乎不能下地走路。”

    “你能看出来,他这样已经多久了吗”又隔了很久,沐寒才问了新的问题。,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