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返虚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还有谁?
    缇红不敢回答,但她的反应已经表明了一切。

    时至今日,她才清楚小姐当日遭遇了什么而今,过的又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所谓仇人,遍寻千山万水,谁也不知道原来恶魔就藏在自己身体里。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初次见素鹤,他的反应和现在的截然不同。

    因为,他早就知道有问题。

    浥轻尘眼底有些一丝丝戏虐,然深处则是令人窒息的伤痛。但深处痛越浓烈,她就越欢喜。

    说到底,她终于发现了留着缇红小命的好处。

    那就是,可以不停的去刺激一个人。看她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只能一遍遍痛苦,一遍遍挣扎。

    这世间,有什么能比这更让自己开心的

    如果有,那一定他的臣服。

    可惜他不愿意,那自己就只能在一个人身上找快乐。

    没办法,这是素鹤欠自己的。

    也是有人,自找的。

    天下男人千千万,哪个不好爱偏偏,要看上自己的。

    思及此,她更是回眸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嘴角的温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不待缇红回神,便卷了人离开。

    至于去向,一时竟不得而知。

    倒是她们走后,来了一小队巡逻的。算起来,这些都归周乙管辖。虽然这对王城安慰起不了什么用途,但该做的总是要有人。

    你不做我不做,难道要真的性命交关才想起反抗

    他们自认不想做亡国奴,故明知可能是个死。却还是想为王城做点什么,怎么着也对得起世上走一遭。

    很快有人发现了巷子里的尸体,向四周打探有无目击者,发现户户皆空,全跑去围杀素鹤。

    一人对着尸体蹙眉不已,道“现在怎么办殿下那边离不开,周大人也过不来。”

    另一个让同伴将尸体带上,道“去找月殿下,如今朝堂由他做主。

    这两人身上的伤口,俱是悯殊剑所留,已不是你我能做主。”

    “说的也是。”

    说罢,扫了眼地上的血迹,随后一行人返回王宫。

    受箕鴀、少真族老哭诉,装病的弦不樾成功得知少真无一已经遇害的消息,再由弦歌月口中得到证实,这回直接倒地不起。

    随侍御医,吓得肝胆俱裂。

    本想说不关自己医术的事,却被弦歌月一道眼神吓得噤若寒蝉,没奈何继续伸出颤颤巍巍的大手给弦不越把脉,这一把,把的他心肝狂跳,冷汗涔涔。

    殿殿、殿下

    弦歌月正眼懒抬,只一只脚吊儿郎当的踩在椅子上,意兴阑珊道“照实说,少一个字你就去和他们做伴。”

    御医立马扑通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臣臣领命。”

    说完起身到外间,灵婺园等候许久的人也好似看到了曙光。

    忙挤上前询问“情况怎么样,天主醒了吗

    我们家主的事儿,可算落定了”

    说话的自是箕鴀带来的族老,别以为他们有多热心。拿不到掌家令牌,拿到天主的口头承认也不错。

    如此,吴患子他们就是翅膀再硬,也扑不出什么浪花。

    “是啊,是啊,你看我们等也等了近一个时辰。主上醒不醒,给我们个话儿,总这么杵在这里,他也不是个事儿啊。”

    “可不是,你就快点说吧。”

    御医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帮瘪犊子跑过来报丧,天主还好好的。

    这帮龟孙玩意儿一来,好嘛,假的成真的。没病成有病,到头来还是自己去面对屋里的煞星。

    早前有两官员过来求见,执意要亲眼看到卧床的天主才肯相信,昏迷不醒是真。宫女视为阻拦不住,他一个医者不想多管闲事。

    正踌躇间,月殿下来了。

    二话不说,直接让秦漠把人拉下去砍了。

    理由是,大敌当前不思攘内,专思挑拨。如此是非之人留之何用,浪费天地灵气嘛

    遂怒上眉山,喝退几人“吵什么吵有本事,你们自己进去医。

    别拖着在下,我吃的天家饭不是你们少真府。”

    几个族老顿时面红耳赤,活到现在,几时吃过这样的亏

    一时支支吾吾,半晌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本想把气撒在箕鴀头上,可现在是在灵婺园,当收敛则收敛。

    天主金口玉言没拿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这可把他们一个个憋的险些内伤,箕鴀见状亦没有上前解围的意思。他毕竟新上任,第一次入宫,失了礼数并不可笑。

    可笑的是某些作威作福,好日子过惯了就哪里都是他们跟班,逮谁都是盛气凌人。

    反到一旁敬候的菰晚风站出来解围,道“好了好了,都是主上的臣子,莫要为了小事伤了和气。

    里面情况如何,还请告知一二。

    若可以,我等想见一见天主。无论如何,文宰也是有功欲海天。虽不知他为何托位箕家主,但他如今不在,理应为其筹备,好叫文宰去的风光。”

    箕鴀闻言,忙拱手作礼,点头哈腰道“是啊,表哥骤去,我亦痛心。

    然眼下少真府人心浮动,还需主上做主。”

    御医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是看不上箕鴀。但人家现在是家主,地位比自己高。他犯不着明面去得罪,且有菰晚风帮忙说项,说不得往后宝德殿局势是另一番景象。

    如此,卖个人情也无妨。

    敛了敛心中不快,睇眼身后,道“实不相瞒,天主今日情况原有好转,无奈听闻文宰噩耗,目下已人事不知。

    短期内,恐怕很难苏醒。”

    族老们大急,这可如何是好之前大张旗鼓招摇过市,无非就是笃定弦不樾昏迷是假的。

    他与少真无一素来密切,而少真无一智计百出,怎会在自己走之前没算道他们会动手又怎会不给弦不越铺好后路

    突如其来告诉他们,弦不樾倒了,还倒的很彻底。那早晨种种,岂不成了笑话回到府上,吴患子为首的必要趁机发难。

    届时,他们当如何以对

    菰晚风道“如此说,主上此回病的委实凶险。但不知,现在宫中都是谁做主”

    “月殿下。”煞星一个,你们想见就见,不怕自己命短就好。

    他那个直白的眼神,几人想看不见都难。于是几人抱团,开始商议要不要考虑考虑。

    虽说弦歌月更难缠,可有个做主的好过没个话事的。万一他不按常理办事,同意了呢

    正说着,杨允急急忙忙穿过众人,径直去了里头。

    登时一帮人干瞪眼,这唱的哪一出

    菰晚风递了一个眼色给御医,示意其上前看看。

    御医不想掺和,然想着往后还要共事。说不定哪天就要求到对方,路堵死了也不好。便点头勉为其难进去看看,一去就感受到森森寒气。

    顿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悄悄抬眸张望,果然源头是从这个煞星身上冒出来的。

    也不知杨允说了什么,反正煞星是煞神附体,看样子想吃、人。

    弦歌月打量一眼床上的人,嘱咐秦漠留下看守。经过御医时,赏了一道致命的眼神,害的他直接瘫坐在地。

    还是秦漠过来扶,才后知后觉找回自己意识。

    等他回过神,弦歌直接把箕鴀、菰晚风等人全都带走,杨允随侍左右。

    左张右望,探了几许脖子,道“秦大人,可知发生何事”

    怎会无端端的,走的一个不剩

    秦漠把他摁在弦不樾床前,笑道“林御医快看看,天主现在可有好些”

    御医讪讪一笑,尴尬道“好,好呀。”

    果然煞星不好惹,煞星的人个顶个儿精。

    “好好做好份内事,自然不会亏待。”说罢,径自站到门口守候。

    灵婺园是难得平静,放眼天际,天高云涌,一派沁人心脾的美。

    而离之不远的宝德殿,可谓是一片血雨腥风。

    不外乎别的,概因听说弦歌月斩杀了两个臣子,俱来哭诉此举是邪魔行径,非正道仙者所为。

    此举,无疑寒了诸位臣子的心。

    更有甚者,翻出魔后说事。

    直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声的儿子会打洞。

    言外之意,就差没指着弦歌月额头骂魔就是魔,纵然有天主血脉调和,依旧难以剔除骨子里的魔性。

    弦歌月笑了,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谁规定的

    规定了,就要去遵守吗

    凭什么

    就凭一张嘴上下开合就得听

    朝杨允道“都记好是那些人了吗”

    杨允睇眼旁边记事小吏,作礼道“记好了。”

    “拖下去,都砍了。”

    这下子大臣们慌了,本以为大家一起进言,弦歌月如何都得忌惮三分。所以一个个才敢仗义执言,据理力争。

    大有死谏之势,然弦歌月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顿时个个奋力挣脱,有那胆小的已吓得当场失禁,还有吓瘫的。

    不怪他们如此,但凡修行一途能可精进,谁会托身王庭,做那口中经世之人。

    奈何天绝其道,不绝其长生。

    活的太久,亦是一种惩罚。

    有人不甘心就死,挣脱了侍卫,扑到菰晚风脚下求救,急道“菰家主,救救我等。

    您救了我们,当牛做马我等也愿意。”

    弦歌月听罢,笑的愈发轻蔑。这样贪生怕死之辈,如何撑得起人臣二字,如何守得住欲海天

    菰晚风俯身将那人扶起,替他掸去尘埃,肃整衣冠,道“大人说笑,菰某如何救的诸位”

    “菰家主”

    “你为人臣,菰某亦同。

    四殿下如今既摄天主之责,等同主上亲临。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有臣子逆主的道理”说罢,同侍卫道“还不带下去”

    侍卫连声赔罪,把那还在梦中的臣子连拉带拽拖出宝德殿。

    顷刻,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方得消停。

    满殿大臣,十之去七。

    剩下的都抖的惊魂未定,难得是一向敢言敢说的左直谏没来,说是听了好友的劝谏。两家早在数日前,连夜带着妻儿老小跑了。

    弦歌月斜倚王座,冷眼扫过诸臣。

    “还有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