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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冬生陷入了沉思，东方云图财抢劫琼邦芒布杰这个可能不大，东方云若是缺钱，卖一幅字就足够舒舒服服的过几年的，但孙尊宝这条线确实有些可疑，孙尊宝卖东方云的字，确实可以说明孙尊宝跟东方云有些关系，但办案老道的吴冬生马上想到另一个问题“孙尊宝卖过东方云的字，你是怎么查到的”ata
这一句可把卢照容问住了，他本来就是在污蔑东方云，孙尊宝卖东方云字的事是他凭空编造的，纯属子虚乌有，没想到吴冬生如此严谨，竟然直接追问起线索来源，提前没准备的卢照容嗯啊了半天，也没想出该如何回答。ata
其实吴冬生这么问，还真不是出于谨慎的办案态度，而是另有所想。ata
吴冬生不仅怀疑过东方云，而且他还跟房遗直讨论过东方云身上的疑点，在用兵方略被盗一案中，东方云在很多事情上都可疑，房遗直当时提到，尉迟宏曾跟房遗直提出过一连串对东方云的质疑，而且尉迟宏还进行过调查，只不过后来调查因为种种原因不了了之，房遗直被罢官后，整个凌云台都在动荡，针对东方云的调查更是没了下文。后来房遗直暗中复职，请尉迟宏在明面上主事凌云台期间，尉迟宏又查过东方云，而且还是跟雪燕联手查的，结果尉迟宏不仅吃了大亏，被人关在京兆府吃了好几天牢饭，出来后没几天，就在面见天子时对答失误，彻底丢了官职。ata
吴冬生也曾有过暗中调查东方云的念头，但是一来这几个月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用兵方略还没完结，紧接着又是洪州的案子、齐州的案子，中间夹杂着房遗直被罢官，凌云台内由房遗直提拔几个的亲信都被继任主官杜荷排挤，一度赋闲在家，前途未卜。那段日子整个凌云台都是人心浮动，没人真正办事查案。ata
房遗直官复原职后，他这个房氏亲信虽然重新被启用，可差事却比原来更多更累了，查陈有方的案子，然后又被秘密派往洪州，结果在洪州还中了人家的计，致使魏太师写给皇帝的密信被人掉了包，一连串的事，让吴冬生根本无暇考虑东方云的事，如今卢照容主动提及东方云，吴冬生才得以重新审视东方云身上的谜团。ata
但是经过这一年的历练，吴冬生比之前更加老练，想问题更加全面，也更成熟，仔细推敲后，吴冬生认为，如果想查清楚东方云，要面临两个十分棘手的难题，一是用兵方略的案子早已完结，而且那案子事涉太子和魏王的党争，如今太子谋反的事是朝野关注的焦点，如果再鼓弄出来用兵方略被盗的案子，恐怕又会横生枝节，皇子间党争夺嫡的事不能轻易掺和的，自己的老上级房遗直不就是因为被卷进去而被罢官的吗，如今吴冬生可不想在这种事上再摔个跟头，要知道，自己若是在刑部摔了跟头，可就没有老长官出来保护自己了。所以就算要查，也绝不能从用兵方略的案子上切入，东方云在用兵方略的案子里就算有一万个疑点也不能用，必须另辟途径。ata
另一个难点就是东方云如今已是朝廷的六品秘书郎，比他吴冬生的品轶还高，更别说东方云如今还是皇帝和晋王眼前的红人，听说跟江夏郡王李道宗之女来往密切，说不定将来还会成为李道宗的东床快婿，郡王的女婿，又有晋王作靠山，这样的身份可不比当初在鸿宾楼的时候，那时候东方云不过是布衣白丁，那时候看着有嫌疑就能抓起来审问也不会有人管。现在别说审他了，就算暗中查他，若是查的不够机密，万一被人知道了，搞不好也会惹火上身。ata
此刻见卢照容面露难色，吴冬生还以为卢照容不愿意泄露消息来源，便安慰似的解释了一句“你不要多想，我不是有意为难你，而是我想到一个办案的思路，从孙尊宝调查突破。既然你说孙尊宝卖过东方云的字，就从东方云的字入手，虽然卖字的人已经死了，但我们可以从买字的人入手，孙尊宝卖东方云的字，你是听朋友说的吗他在哪里卖的东方云的字，卖给谁了”ata
卢照容这才稍稍放下心，原来吴冬生不是看穿了自己的谎言，而是在寻找查案的突破口，但他关于孙尊宝卖字的话是凭空捏造的，此前又没想到吴冬生会在这个点上深究，一时之间谎言根本圆不上，心里着急，面露难色。ata
不过卢照容反应不慢，他突然想到，据传东方云常去平康坊，而且听说也是红遍长安的花魁紫霞仙子的裙下客，对，就这么干，这真是好计呀，卢照容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感叹。ata
不过打定了主意的卢照容并没有直说，而是故意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显得扭扭捏捏的，他认为这种事越是直接说，对方越是不信。ata
吴冬生见卢照容扭捏，开始起疑，便试探着问道“怎么，卢兄，有什么难处吗”ata
故意犹豫了片刻后，卢照容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在平康坊听到的。”ata
吴冬生恍然大悟，这卢照容是高门子弟，害怕别人知道他去了平康坊，所以扭捏着不肯说，倒也正常“在平康坊哪里听到的”吴冬生怕卢照容为难不肯说，赶紧出言安慰“卢兄是读书人，有些个风流雅事也是寻常，在下不关心风月细节，卢兄只需告知在下是谁说的就成。”ata
卢照容吞吞吐吐的说“有一晚，我在紫霞仙子处，听一个咳咳一个客人说的，那人当时喝了酒了，说了一大堆京里的新鲜事，我还记得那人，三十岁上下年纪，衣着华丽，很有气度，但有了醉意了，我不认得那人，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不过，我若是再见一次，一定能认出他，一定能。”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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