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无宇居坛兮庙堂,孝悌真义兮虔诚。清明观丘,荒骨寒受欤!忍不见,清明莺啼兮序,冷凄凄,孤楚楚,荒丘丘,坟旧旧,清念昔羁而新畴。哀哉!尚飨!”
“彼彼汝坟,弃我遐幽。虽则如此,殁面无瞅。彼彼汝丘,未见故旧,素其几几,旧念新头。彼彼汝碑,终惠尧亩,莫往莫来,先德我俦。清明切兮观丘,荒骨寒受!吾父兮帝王,吾母兮楚孤。非胞而兄父,非娘而舅抚。十里贤加,齿德俱尊兮父雨。慈训孟秋,耄荒仪坤兮母英。若镜究富,资政才儒兮舅茂。勤善凝腊,惠泽子孙兮母娇。纸烟般仪兮伤唤,紫云翱翔兮柴望,懿德纂诉兮铭在。凝乎觌,昭乎宣,诗乎揉。文来凭引,於德追风,我氏辈嗣,凭吊命灵。纵然矣春guang姣媚,度清明兮心碎。纵然矣丽日沃朗,寒食节兮一远。追怀宗祖,追怀教只,追怀纪符。死生契阔,骇心兮谒拜!”
“呜呼!清明沅伦,春柯竞流。祭表先德,仪奠脉遒。愁绪深锁,风月透弄,不忍脉情轻落。认依稀,泪诉如洗,伤极心叩,乌衣巷口荒束路。叹人世,离痕染鲛,断魂尔昨,草木落黄,嗟我悲哦。丁尚止泣何时候。泣沉沉,眸勾勾,声摇动兮心头重。夜漫漫,寂空空,上遗德兮醒世风。友亦曰;“清明果是揉肠剐肝之时,怨不得年年憎恨。”若尔望极兮沈沈坟上,难寻兮约约渡遥。丘里欲还往,断岸不约旧。谁家亲无祭,何只独尔诉?谁宗祖无祭,何以朝尔暮?潮歌底曲,洒归西浦。彼苍者天,曷其有极!祭茫茫,何苍苍,虽寄世俗,予家祭殊乎!”。
“呜呼!情浓凝眸,语诉眶流。姑洗香惆,灵英挽瞅。夕舞霞与,山城梦眸。深院休空,红颜羞舟。零落蕊菊,倚塞清喉。孤影摇曳,涯天远头。孝眷寒食女,双眼红桃锈。坟前谁唱,孤只人瘦。扯袖吟泣,海棠羞后。离恨天涯,远天夜钩。无奈云散,黄昏庭浮。彷徨泪眼,为谁愁稠。阴阳序常,愁移泥寿。颜皱心瘦,青沉面陋。韵撼三遒,词余缠扣。世世世,悠悠悠。冥冥冥,丘丘丘!“(注,这是选编自张友茂先生的《祭母文》)
我在梓宫前声泪而下朗诵着这篇文章,回忆了皇后光辉的一生,皇帝和长孙无忌等人真是哭得厉害。而我的两位亲哥哥,太子大哥双目无神,李泰是光嚎不哭,兕子则抱着新城哭得死去活来,好几个人搀扶着她。
我的这篇祭文这次可成了亮点,虽然大臣功力比我高的大把大把,但是身份在那里,我这可是亲生儿子啊,所以相当抒情。
“雉奴甚贤孝!”从来不哭的铁血男人李世民,也终于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故去的时候流泪了。右仆射高士廉是皇后的舅舅,由他主持葬礼,白发人送黑发人,看到自己外甥女去世,老高血压升高,差点就倒了,好在我一直就防着这点,一见不对也不顾礼仪,上去扶着他,别再挂一个大臣那可就更不好了。
“陛下,老臣眼看也要跟着皇后娘娘去了。”高士廉拉着我说,“老臣希望看着殿下完成大婚,也安慰娘娘在天之灵啊!”
李世民可能有他做为帝王冷酷的一面,但是说到底他更有常人重感情的一面。
“宋王的确也不小了。”长孙无忌说道,“有人管束,他也能收收性子,更沉稳一点。”拜托,大舅,偶才素还没到青春期滴纯真少年耶!早婚要降低人的寿命耶!你几不几道耶!
皇帝老爹怎么不知道两位老舅的意思,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除衰后就给雉奴定婚吧。”和订婚不同,这次是要诏告天下明确滴表示我的媳妇是谁谁谁。
百日斩衰后,虽然我多方推辞,但是皇帝还是下了诏书,让王氏的父亲,我的老岳父陈州刺史王仁祐回京,并行了聘礼。等待我满十六岁,女孩满十七的时候就成亲。
“殿下请起。”老岳父急忙把我扶了起来,然后拉着老岳母给我磕头。呵呵,这皇帝儿子娶老婆不吃亏,我当然不能受全礼,只能受半礼,把两位拉了起来。
长孙无忌代表我父母和王家交谈起来。
“雉奴,你过来一下。”长孙无忌趁大家酒都喝高了,拉我去更衣。
“国公。”一个比长孙无忌稍矮些的胖子站在廊下,依稀可以看到他穿的是绿衣,急忙迎了上来。
“登善,你怎地亲自来。”长孙无忌问道。
原来这个胖子是褚遂良同志,现任起居郎,他的父亲是老中书褚亮,乃是南朝衣冠旧族,中国第一位垂帘听政的皇后就是他们家的褚太后褚蒜子。
起居郎的品级实在不太高,但是这个位子很重要,乃是内朝中的一个要职,有什么工作能比在皇帝身边服务更好捏。
“殿下!”褚遂良见我也来了,作揖道。
长孙无忌问道:“陛下那里如何说法?”
“殿下恐怕要外放一州郡了。”褚遂良那是太宗皇帝的生活秘书,他的话可信度很高的。
长孙无忌上了头:“我去和陛下说。”想给外甥讨个说法,妹妹尸骨未寒,你就要把她儿子给弄外地去,怎么这么现实啊,这一翻脸就要打击长孙家的人啦?
“赵公,您这一去只怕更是火上添油。”褚遂良拉着他的袖子。
“舅舅,你息怒!”我也拉着长孙无忌,虽然我知道他是权谋大师,这么冲动未必就没其他的想法。
长孙无忌果然在作秀,一听也就不发火了。
“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长孙无忌说道,“我的外甥外放,别人的儿子难道还能在京城吗?”这家伙够狠的。
“陛下要把我放到那里?”我拉着舅舅问,其实是问老褚。
褚遂良说道:“听陛下的口风或者蒲州、潞州。”
“这两个地方都是要津啊。”长孙无忌一拈胡子。
褚遂良说道:“蒲州刺史温彦均乃是大临公的弟弟,年纪也是不小了,早该调入枢府了。那风吹雨打的甚是辛苦。”
长孙无忌说道:“这潞州是知节都督着,也没什么妨害。”
褚遂良说:“再怎么说殿下是皇后亲子。”说着抹了下眼睛,“外放的地方嘛在河南、河北两道总还是能接受的。”
“其实扬州也不错。”我小声说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殿下您就不知道了,这扬州虽然繁华,但是离京畿实在是太远了,实在是不适合啊。”褚遂良说道,这家伙耳朵真够好的。褚遂良后半句没说出来,当然我也清楚,我可是帝国的第四继承人啊。谁知道最后谁能坐上去啊,所以长孙无忌绝对不希望长孙一系离开京城太远。等你追赶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不过这些东西都是犯忌讳的,像褚遂良这样的“飞鸟投怀”善于察言观色的“老”泥鳅,万万不会犯这类低级错误。
长孙无忌多精明啊,当年也有人提出让李世民回洛阳老根据地去,长孙无忌却反对,因为会失机,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万一李建成把潼关一关,自己坐稳当了皇帝再以老皇帝的名义下诏书赐你秦王自绝于人民,那就相当不好办了。所以李世民死乞白列的要在龙潭虎穴的长安呆下去。
“殿下放心,有老臣在,不能让殿下受半点辛苦。”长孙无忌信心很足。以前有皇后妹妹在,所以他要避嫌,要缩头,现在估摸着太宗就要起用他了,有了他在朝廷的势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
“老舅啊,你是看好我是仁主吧。”我心里好笑,看来为了将来的富贵,长孙无忌在即将出山的时候开始在布置一盘大棋。保持足够的板凳厚度这是长孙老头所必须的。他也看到了太子和魏王这么斗下去,只怕都没好结果,那么剩下的皇子里长孙无忌只能推我啊,所以在局势很微妙的时候,他不愿意任何一个“棋子”不到位。
宁可算而无用,不可用而不算。
富贵如饮海水,何况长孙无忌这样长期被搁浅的大鱼,重新回到海里他还舍得再被搁浅被人宰割吗?
“武才人如何了?”我问于舍人道。
于舍人说道:“殿下真是个有情谊的人,武才人已经被放逐去给皇后守陵。殿下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去见她啊。”
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N双眼睛盯着我呐。
还是长孙无忌说得好,这个诬告案表面说是泄露机密凶险无比,但是其实最狠的是“私通天子侍婢”这条。虽然我这个时候才十二岁,虽然好色不是罪过,但是看你动谁了,你去调戏长安大街上的妇女,最多被皇帝骂。但是调戏皇帝的女人,即使是皇帝的儿子,那也是不行的。尽管武姐姐才十五岁,但是她也是皇帝的女人。哪个男人喜欢谁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一旦没有“私通”,那么所谓“泄密”也就无从谈起。所以这里面最重要的是我和武姐姐的关系,而这个东西又是皇帝不能明说出来的。皇帝不可能下个书:“你敢动你爸爸的女人,小子,你欠揍是吧?”那不惹天下人笑话吗?
“哎,这次她实在是冤枉。”我说道,“这个李泰难道做得一点都没痕迹吗?”
于舍人说道:“魏王做事的确有一套,如果他心术正直,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我冷笑道:“这样的人坐了天下,只怕比太子那个穷凶极恶还厉害。”不怕流氓没文化,就怕文化人耍流氓。
我问道:“你认为老四在我离开后会不会放弃进谗言啊?”
于舍人摇头,他可没把握。
我下了决心:“所以为了防止这条毒蛇咬人,我们要先发制人,先打他一下。”
“殿下,快来接旨。”中使来了。
决议下来了,我既然被封了宋王,那么就去之汴州吧,另外任命郭孝恪为相、汴、陈州折冲府都尉,其实就是领军监视我。
灞桥
唐朝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折柳表示送别。
我正在和几位叔叔、弟弟告别,只听到一声喊,来了一骑,一个人下了马跑了过来。我探头一看,却原来是他。顿时无名业火起,抄手就拿鞭子。
“殿下,殿下,不要啊!”于舍人来拉我,却没拉住。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劈手给了那人一鞭子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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