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龙凤大唐 > 第六节 三兄弟 一
    坊州玉华寺

    这里原本是文皇帝的行宫,后来先帝西游,根据先帝的遗愿,这里成为了寺庙。

    玉华寺原本的一些宫人被变成了寺里的尼姑,而在这里还居住着一位尊贵的公主,她就是高阳长公主。

    高阳被先帝幽禁在玉华寺,,虽然新皇曾经派人接她回长安,但是固执的公主却坚持要呆在玉华寺,以致于她甚至拒绝参加先帝的葬礼,如果不是皇帝事先晓以厉害,怕是她不会返回长安。

    高阳长公主在玉华寺并没有潜心修行要成为著名的佛教徒的意思,而是公然招揽一些俊美的男童做沙弥,借口自己的修行需要,把这些沙弥弄在身边服务。当然当地还有一些关于公主的绯闻,一些雄武的男子也常常出入公主休憩的精舍。

    太阳懒懒地照射着大地,一个穿褐衣戴黑色濮头的青年男子从船上跳了下来,顺带着把那顽固的驴子拉了下来,然后骑上驴子,逍遥地延着无定河一边欣赏风光,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远远地看着玉华寺,那男子下了驴,牵着驴一步一步到了庙前,一个尼姑出门稽首:“施主,不知道有何贵干。”

    那年轻人拿出一个锦袋:“请交给长公主,告诉长公主长安故友来访。”

    那年轻的尼姑接过袋子关了门,飞快地跑向长公主的精舍。

    高阳接过了袋子,仔细地看了看,从里面拿出一块玉来,一块相当精美的玉佩。

    高阳看了看找来使女吩咐了几句,那使女急忙出去了。

    长安来人等在了山下的客舍,等待着长公主的接见。

    使女把客人带进一间宽敞的房间,然后有几个尼姑搬来纸糊的屏风把房间一分为二,客人无法清楚地看仔细。

    高阳细声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要做我也无法阻拦,不过那个东西我没带在身上。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您的主人,当今可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软弱。”

    那人眯缝了一下眼睛:“您不会去——”

    高阳冷冷地说道:“你放心吧,不过不要忘记你们对我的承诺。或许永hun宫的某棵树下藏着你们需要的东西。”

    那客人轻轻地抿着嘴,好象高阳能看透屏风一样。

    

    长安昭国坊

    一家深宅内。

    “东西到手了吗?”一个深沉的男声问,屋子里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

    那个站在廊下的人小心地回答:“已经找到了。”

    黑暗里的人不再说话,那个禀告的人也退了出去。

    等着那个仆人退了出去,在屋子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幂离的人。

    “看来大事己经成了一半,下面的事就不知道是否顺利了。”

    

    乾元三年十月均州刺史李欣上表请议濮王李泰返京陛见,上许之。

    皇帝同时敕诏汉王李恪回京。

    同庆殿,满丰阁。

    “二位兄长请起,请起。”皇帝拉起两位王爷,李恪气色还不错,虽然在原州没少吃沙子,但是那桀骜不逊的风气还是没怎么收敛。而李泰则显得垂垂老矣,不像三十像五十,面色苍白憔悴,虽说小九也没亏待他,毕竟当年争储搞得刀光血影,心事非常重。

    “李欣不知好歹竟然昏聩到这样的地步,还请陛下重重惩罚他。”没想到李泰刚一坐下就弹劾起自己的长子来。

    李欣是太宗嫡孙里的长男,不过跟他父亲的性格差别比较大就是了,一直喜欢武事,小的时候还是文德皇后亲自抚养的,所以做事有点豪气,不像自己的父亲那么考虑再三。

    当李泰知道自己的儿子给皇帝叔叔上表,恨地他指着均州大骂:“臭小子恨我不早死!”

    李峙挥手一笑:“不是做弟弟的我说你,四哥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你身体不好,欣儿上表告诉我是应该的。在外人面前我们是君臣,但是关起门来还是自家弟兄。便如三哥在原州大破杂胡贼兵甚,我非常欣慰呢。”

    李恪脸上微露出一丝得意,不过还是谦虚地说:“那群胡儿全不晓得礼仪,冒犯行宫,我怎么容得他们。”那年头,中国人打杀外国人随便得很,不像后世把外国大鼻子当祖宗供奉,谁叫大唐是世界第一帝国呢。

    “这些色目杂胡真是不好歹勒。”李峙冷笑一声,“那处月部朱邪氏,我多次饶恕,他们居然不思考悔改,投效了吐蕃唐牦如本尚察金,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多是欺我年轻,不能任事吧。”

    “陛下聪敏机感,先帝屡次称颂,这些胡儿本就无仁无恩,不识我家威仪,陛下何必与他们见识。”李恪说道,“只要陛下任命良将,便是吐蕃有十个处月又如何。”

    “三哥所言最善。”李峙笑道,拍了拍手,却有一个宫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出了来,弄起一玉萧,环佩丁当,披帛垂地,走动起来自有一段风liu,却是吹奏关中歌调《黄麂》,真个婉转动听。

    歌罢,李峙指李恪说:“莫才人,还不见过你的救命恩人。”

    莫仪这才敢抬头一看,却是当日救自己的恩人,慌忙下摆。

    “这如何使得!”李恪急忙虚扶一把。

    “这!”李泰心里老大一个疑问,不明白怎么皇帝身边的才人和汉王扯到一起。

    李峙哈哈一笑:“莫才人,你且与濮王说说。”

    莫仪点了点头叙述起那场改变她命运的经历来。

    尽管后人把那段岁月称为“贞观盛世”或者“永徽盛世”,但是盛世并非就是真正没事,实际上唐朝的管理体制还没有后世那么严密,自隋末以后的打砸抢虽然不严重,但是并非没遗毒。

    这个莫才人本是环州一富户子,那时候都信佛的人多,这莫才人去一处兰若上香,却被两个和尚打扮的强盗给劫持了。

    唐朝的和尚戒不戒色不好说,不过百丈禅师还没出现,和尚的规矩遵守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而且还是和尚装扮的强盗。两个家伙把美人藏在一个大柜子里,然后把柜子放到草丛里藏起来(唐朝的生态环境还是保护得很好的,黄土高原的植被大多长到深没人身的程度)。

    李恪爱好打猎,这天就恰好到了这个地方,发现了这个大柜子,打开柜子一看是个娇滴滴的美女,梨花带雨,起了怜悯之心,把她解救了。这个女子就是莫才人了。

    李峙哈哈大笑:“三哥最绝的倒不是如何行善,而是如何惩奸。”

    李恪一笑:“我也是一时间性起,便把那捉住的黑熊塞了进去。那两个蠢贼,真是色迷心窍,居然一点不怀疑,抬去受用去了。”

    李峙哈哈大笑:“我那日检看奏章,环州上了道奏章,说一个店家报告说客栈里死了两个和尚。这两个和尚却死得蹊跷得很。”便抄手拿出一本奏章来,那个是伏波字写成的奏章。在唐朝为了防止有人伪造官方文件,三省各自发出的文字都有专用的字体,唐朝科举考“六书”之艺也是为了这一点。

    李泰拿了看了看才知道始末。

    原来这店早上来了两个和尚,出手大方,给了一万钱做定钱,要在店里做场法事,并且要求店主人无论听到什么也不得来打扰。到了晚上,这两个和尚抬了大柜子进了房间,就把房间锁死,后来人们听到房间里乱糟糟地响动声和闹嚷声,但因为有约在先,大家也不好去打扰。

    等到了第二天,店主看见房间还没开,又安静地出奇,生怕有什么大问题,就和几个伙计客人一起去看,刚一开门,一头熊冲了出来,把这许多人吓个半死。等大家平服心态再进房间一看,只剩下两个和尚被啃得稀烂的尸体了。

    “呵呵,如此果报,真个是报应不爽啊!”李泰嘿嘿一笑。

    “三哥做得好!”李峙说道,“这些淫亵之人就应该如此惩罚。”

    李恪谦虚一了下。

    “莫才人,你在宫里也是寂寞,便跟着汉王回府去吧。”李峙说道。

    莫才人一听大惊:“妾莫不是忤逆陛下,陛下何故嫌弃?”

    “你不要想差了。”李峙说道。

    李峙:“不是如此说,这宫里人员多多,我自来还不曾全都认识。深宫多怨,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准备把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宫女放出去,使父女母子可以团聚。汉王,我的兄长,仁厚英武,与你有救命的恩德。君子成人之美,你也没有所出,相信汉王也会好好对待你。”

    莫才人见皇帝如此说,也不再推辞,她原是中意的,只不过怕皇帝试探。

    “多谢陛下!”李恪说道。

    “四哥你身体不好,就在京城里好好修养吧,闲的时候看看书,有空了就来宫里坐坐。母后去世得早,我们兄弟更应该亲近些,莫再像伯父和父亲他们那样了。每次先帝说起这些骨肉相残,都唏嘘不已啊。”

    二王连忙磕头接受。

    赵国公别院。

    要说长安谁的产业最大,除了皇帝就算长孙家的身家最厚了,前后两朝天子看重,庄园、田地百来个,在凤翔府也还有庄子等等。

    长孙无忌现在很少去办公了,基本上事情都交给了原来东宫那些藩邸旧人去打理,他自己则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掌武!”远远地有人叫道。

    长孙无忌从胡床上坐了起来,示意女仆不要打扇了。

    那人却是四十来岁,皮肤黝黑,三缕胡子煞是好看,却是大理寺丞袁通。

    “袁司丞!”长孙无忌爵在一品,权柄二省,又是皇帝舅舅,文皇帝顾命大臣,一般的臣子他以长辈对晚辈的礼节来对待。

    袁通深鞠一躬。

    “袁司丞少见啊,如何有空到老朽这寒舍来啊?”长孙无忌叫人搬过一半倚子,又叫人抬了张卓子来,一副平民生活的样子。

    “上公好雅兴啊,”袁通原来是长孙无忌的令史(工作人员,专门负责首长生活),后来攀附长孙家才做到了这个位置,一直对长孙家的厉害格外关心。袁通只敢半个屁股坐在倚子上,一脸焦急:“某特来为公说说西京见闻。”

    “哦?”长孙无忌一捋胡子,他的胡子很长,专门用青纱做了个袋子,用来保护胡子。唐朝评价美男子,这个胡子很重要,你要没胡子都不能算是男银。

    “汉、濮二王入京了。”袁通说道。

    长孙无忌没做声,一招手,仆人提过一个桶,里面是浆水粥,长孙无忌拿出几个木头碗,拿长勺盛着那白色的浆水。

    袁通知道长孙无忌的习惯,看上去他是在盛粥,其实他在思考问题,也不敢打扰,接过粥,喝了起来。

    长孙无忌说:“这个事情陛下昨天就叫人来告诉我了,李欣的表我也是看了的,濮王病重,汉王又是文皇帝的长子,陛下的兄长,常年在边,招回来也好。免得外头说写闲话,把皇家说得多恶,没了缝却看他们怎么下蛆。”

    “不过上公不知道,陛下已经册封汉王为司空,检校民部尚书事了。”袁通小声说。

    长孙无忌一听,手轻微抖了一下,点了点头:“陛下真的已经是陛下了。”

    袁通听地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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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肚子拉了一周,爽啊,飞一般的感觉!不知道是否触怒了李二同志的在天之灵,老帽叩拜再三,烧香祈祷请罪。

    坊州,后改为延州,就是今天的革命圣地延安附近。

    推荐一本写五代的,个人感觉真是不错,那就是阳东大大的《荣耀大唐》了,五代乱啊,写的人也多,但是真没看到几个写好的。要么是当翻版三国志游戏,要么不知道在说什么,或着成为超级种马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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