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竟然会动!
长生惊讶下猛然向后一退,正巧撞在身后黎归的身上。
扶稳之后,黎归看了她一眼摇头继续一眨不眨的看着里面。
见他神情严肃,两个人更是大气不敢喘。
只是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玉石里的人已经能看清面部轮廓,一种阴寒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四周暮然变黑,再抬头原来不知何时,断壁上的天空已经乌云遍布。
雨点稀稀拉拉的打在脸上。
邪祟之物现身,阴气盘旋上空而不落本就是大煞,可这东西竟然能招来阴雨。
此刻季夏的眉头已经能夹死苍蝇了,这东西要是出来,一百个能人道士也不够死。
何况他们这些小辈的菜鸟。
“情况不对,我们赶紧撤。”
二话不说,季夏拉起长生纵身就要往下跳,可是动作做了一半,却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一阵快速的稀拉声从树林传来。
心中暗叫糟糕,长生看着树林中退出来的黑衣人,一,二,三…一共六个!
“哦呀,丫头咱俩这次可玩大了。”季夏摸着泪痣邪笑道,三个人快速背对背靠拢。
他们手上拿的都是真家伙,随便对准他们之间的谁,就可以马上去找阎王下棋了。
再看脚下逐渐清晰的黑影,长生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
短发贴在脸上,混着水珠从下巴尖儿滴到锁骨上。
“是刚才那两个人的同伙。”
黎归眼神一凛,沉声道。
季夏刚拿出甩棍截好,一股不对劲儿的感觉瞬间袭,扯了扯两人的衣角示意他们看去。
这些人从刚才跑过来到现在大气不敢喘的模样,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玉石上的他们三个大活人,显然黎归也感觉到了,正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
“赶紧走。”
话音刚落,树林一阵哗啦声,几个黑衣人一惊,拿起枪胡乱朝里面扫射去。
子弹打在钢铁上的铛铛声犹如催命符。
刚刚黎归一声走,三个人瞬间便转移到了玉石的后侧,小心翼翼观察周围。
雨越下越大,打在眼上很容易模糊视线,等长生调整过来时,眼前闪过一片血红,地上的坑洼里的泥水赫然混着一片血红,且全部被吸进了玉石里。
糟了,那邪物若要染成精血更是要命!
可眼下已经容不得她瞎想,玉石前面传来一阵兵器撕裂声,充满了惨叫。
不用看,也想到前面的战况是何等的惨烈。
“不行,他们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们,这地方太小根本没法隐藏。”
“我们一起,或许还有机会赢。”
季夏沉吟分析,话刚说了一半,身边的黎归便如旋风般冲了出去。
长生被勒令留在这里,趴在玉石上朝里面望去。
那个人哪去了?
与此同时,前方枪声骤停,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叫,胸口一滞,她拔腿就跑。
眼前的东西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观,两只两米多长的蜈蚣正弓着身子准备发起进攻,其中一只尖锐的獠牙里还咬着一只断裂的手臂,那只断手的黑衣人正在雨里打滚,满脸是血。模样凄惨不堪。
咽了口吐沫,地上蜈蚣的尸体和脚还有人类的肠子四肢散落,犹如修罗地狱。
掏出对准离她最近的一直蜈蚣头顶打去,咚一声,子弹犹如打在盔甲上。
那东西的黑色鳞片着实可以用来做防弹衣了。
于此同时,季夏拱起身子双手叠交,黎归一步窜上去借力一跳,青铜刀赫然把蜈蚣的头切了下来。
可还没来的及高兴,那蜈蚣却丝毫不觉疼痛般,断裂在脖子上的头,又再次以肉眼的速度贴合在一起。
“卧槽,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样都不死!”
“这是巨蜈蚣,吃尸体长大了的,别被它吐出来的粘液溅到。”
“一路遇见粽子怪物少爷都没话说,可如今竟然还能被一个爬虫欺负到头上,这传回去少爷脸还往哪隔。”
“哎!吃尸体长大怎么不怕你?”
两个背靠背,季夏转头问道。
黎归抿抿唇头也不回的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一旁的长生瞬间苦笑不得,也不看那东西的个头,都能把他们生吞了。
季夏浑然不觉的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待会我引开它,你趁机把它的头彻底砍下来。还有你小长生,枪没用,一会看个机会把蜈蚣的脑袋给少爷一把火烧了!”
这东西邪祟的很,如果不彻底把头给消灭掉,它们还会自己黏在一起。
再看那边,六个人的身手一看就在上层,可眼下只剩了一半的人。
一甩棍下去,敲的那蜈蚣绿水一吐眼红的朝季夏张嘴,于此同时,黎归飞速上前,从蜈蚣地上的尾巴一路踩着它的背脊骨上前,样子如履平地,奈何这东西脚又多又长,全部袭过来令人眼花缭乱。
眼睁睁的看着那蜈蚣剪一般的爪子刺穿黎归胸膛,长生只举得脑袋哄的一下,一片空白。
“黎归!!”
巨大的尾巴把季夏扫出了几米远,吐了一口鲜血,在回头,黎归已经被举在了空中。
“砰—”一枪打中了巨蜈蚣的眼睛,疼痛的刺激让那东西爪子一松,黎归瞬间凌空翻跃到了蜈蚣的身上,于此同时双臂猛然发力青铜刀一挥。
蜈蚣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堪堪停住。
“长生!”
掉下,快速抽出符纸,捏在指尖,“诛邪祟,避邪物,烧!”
符纸的火不会被大雨熄灭,遇邪则燃,随着头被烧毁,那具一直颤抖的身子终于停止了挣扎。
再看那边,仅余的三个人也把另一只打死了。
连滚带爬的把黎归翻过来抱在怀里,他的胸口赫然鲜血模糊,双眼紧闭,身上也全然冰冷。
“醒醒,醒醒。”
血水顺着两个人流进一旁的玉石里。
季夏伸手探进黎归的鼻息,“先别哭,还有气。”
“咳咳咳咳。”
“醒了,醒了,你小子别吓我们啊,能死不?”
说话间黎归已经睁开了眼睛,季夏眼中闪过一丝放松,三两下把他的伤口缠好。
“玉石里的人不久就出来了,赶紧走。”
推开两人黎归费力的站起来,皱紧眉头看着地下。
不出意外,所有人的血和都一致流向了那玉石里,而那玉石里好似有脉络般,此时密密麻麻的缠满了血线。
而那玉石里面的东西在他们站的位置已经看不到一丝影子。
恐怕不出片刻就要出来了。
“走。”
“砰—”
猛的收回脚,季夏眼中杀意更甚,转头开骂,“你们有病啊,这种时候不赶紧逃命,拿枪砰我们有个屁用,那东西出来有他妈你们好受的!”
心中一沉,差点把那些人忘记了,此时他们的模样跟这边差不多,其中一个人的手臂还被生生扯掉了一只,没有包扎,被雨水冲击的隐隐能看见阴森森的白骨。
普通人是完全做不到这样的,这不仅需要强壮的身体,还需要更加坚忍的内心。
“废话少说,你上去,否则我们就砰了这两个。”
其中一个瘦高个举着枪对着黎归催促道。
“他受伤了,不然我…”
长生的话说了一半便被一枪打在脚前,看来对方的目标明显,不顾长生季夏的眼神阻扰,黎归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三个人,朝玉石走去。
“你们在替谁卖命?”
捏了捏长生的手,季夏朝最前面的瘦高个问道。
见黎归当真配合过去了,那人沉吟了一会儿,那张脸上看不出喜怒,显然比之前接触的沈绍一行人隐藏的更深。
“赵长生,赵家唯一嫡孙,自幼学习风水玄术,懂得各种古风翻译。季夏,道上有名的少爷,与季教授黑白两道通吃,我没说过吧?”
凡是这行的人稍微打听就能查到这些,季夏抹了把脸上的手邪笑,“你不会暗恋我们吧。”
“那可不行,你难道没听说,小长生是少爷我的么。”
普通的莞尔那人却猛然一震,眼神不停的在季夏和长生身上打转,像在辨别这话到底几分真假。
好奇怪,两人不着痕迹的对视。
“看在刚刚的合作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枪口指向长生,“你体内的蛊毒马上就要发作了。”
这人怎么知道她身上的蛊毒!长生身体一震,抬头朝那人望去,依然是那张掉进人群找不到的模样,可恰恰被她看出来了一丝破绽
他耳边的脸皮被刚才的打斗破坏加上雨水已经开始卷边,这人带着人皮面具!
“我知道如何解蛊,只要你们让他把玉石里面的东西拿给我。”
只见黎归正单腿屈膝把手放在玉石上,而那玉石像有生命里般把他的血全部吸了进去,短短一会儿,他的脸就白如纸了。
“不愧是它的后人,力量果然不同小窥。”
那人嘀咕了一句,眼中乍现出些许狂热的光。
乌云齐聚而不散,四周满断肢残骸,云层里开始一闪一闪。
伴着闪电,雷声不断。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退一步避开枪口,猛然发力朝拿枪的人一踢,手肘一拐,下一秒长生头上赫然顶住一把枪。
“放开他。”
心中一凛,她刚想松开那人,一声邪笑响起。
“你才是,放开长生。”
回头正好看着季夏用枪顶住瘦高个的样子,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两下便把三个人打晕踢了下去。
“黎归,我们快走!”
拉起黎归作势要跑,却被他拦了下来。
“来不及了,你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