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一场轩然。
账竟被生生降低了一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也无异于是最大的甜头。
“这一年来也着实辛苦各位了。”
“哪里，哪里，小姐说这话就是客气了，我不管其他人，既然小姐对待我赵刚这么慷慨真心，那我一个大老爷们在跟你个小姑娘耍心机就太不是个东西了，这是我们今年的总账，请您过目。”
对照一个心照不宣的笑，不愧是她花费大片精力拉拢过来的，一唱一和搭的巧妙。
“当然这些利润也不是白赚的，各位现在有两条路。”
“第一，衷心经营者盘口的生意，不要在让我听见什么不好的传言，拿着高利润等着爸爸回来。”
“第二，你现在可以走，不过北京城少了赵家的庇护…想必叔叔们比我更清楚其中利弊，当然如果您要认为您可以撑起一片天，那么长生恭送。”
把颤抖的手藏进袖口，微笑的看着下面一干众人。
良久，就在长生额头开始冒冷汗时，下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叹，顺着望去，是从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的梅叔，“现在我老了，很多事情都看开了，赵丫头年纪轻轻但胆识过人，符合老头子的胃口，这是账本拿去。”
开了一个头，不过几分钟，真正的账本全部呈了上来。
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刘家少爷，长生嘴角勾起，这场战她赢了。
“小长生，刚才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出了竹溪，季夏一边摆弄手机一边邪笑，“我已经给言亚发完消息了，搞定。”
“季夏，黎归，你们俩朝我这边靠点。”
“不是吧，你穿这么多还冷？”尽管嘴里鄙夷，季夏还是老老实实的靠了过去。
感受到两边传来的力量，长生整个人瞬间放松，声音虚弱，“我脚软了，就这么靠着你们，别让别人看笑话。”
“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季夏无奈笑着，“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还没等长生点头，身子一晃，下一秒整个人就被黎归抱在怀里，小声低呼了一声，就听黎语气轻缓，“走吧。”
迷迷糊糊中觉得被人放在了一片柔软之上，长生舒服的翻了个身，陷入昏睡。
“丫头那封信是从哪里得来的，为什么连我都没收到通知？”
“是前些日子李婶给她的，确实是赵叔的亲笔，没看见前两天她都要上天了么。”
“我说她怎么跟打鸡血了一样，这么说发生的事情季叔都知道。”
“大概吧。”
“鸭梨，你知道这件事么？”
“诶诶？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小长生要造反是么？”
“前些日子要告诉你，结果不是你自己没有听么，现在反过来抱怨别人。”
伸了个懒腰，发现她正躺在房间的大床生，一看闹钟，晚上八点多了，她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季夏？黎归？言亚？“
房间里一片漆黑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长生心中一个咯噔，还没等反应过来，灯光突然啪的亮了。
错愕的看着一旁捂嘴偷笑的季夏，和沙发上一脸镇定的黎归言亚，反应了一秒后，毫不客气的抄起手边的苹果正中目标。
“不就是想看看吓唬你一下么？少爷的脸要破相了很多女孩子都会哭死的。”
“那我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白了一眼嘀嘀咕咕的季夏，“今天总算是过去了。”
“听说你做的不错，看来我也可以让你适当的去管理手下的…”
“打住！”往黎归身后躲了躲，“光是今天我就发现我根本不适合做这种领导级别的工作，我呢，就比较适合没事捉捉鬼，净净化之类比较文雅的活动。”
“捉鬼净化文雅么？好吧，文雅文雅，你别瞪我了，一会儿眼睛掉下来了。”
眼瞅新年将即，先是得到了父亲的信，后是理清了目标，长生的心情从未如此轻松过。
给夏芒等人烧了两麻袋纸钱，黑灰色的纸沫混着小雪被刮的漫天都是，长生拢了拢衣襟，抬头看去就像是灰色的纸鸽，两种极致交融在一起，形成浓重的吊唁。
言亚的店铺在一月底关门，陈儿也放了个长假回家过年了。
季夏回西安，初二才回来，最后留在长生身边的只有他，拍了怕手上的纸灰，转头望着身后的人，“黎归，我们回家吧。”
那次去西安并不是巧合，实际上在北京的那些日子，他天天带伤就是因为那么军事基地里面的少将的手已经伸来，准确的是朝她伸了过来。
理由自然不言而喻，她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那天晚上黎归并不是跟她赌气，而是早就决定去查一查，只不过她的情绪太激烈，才让他打消告知她的念头，剩下的就很好理解了，他前脚到西安，后脚长生就因为季夏的事情也过去了。
点点头，黎归一向没有长人的喜怒哀乐，赌气这种事用鼻子想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两个人就这么平静的待了四五天，其中也发生了一件差点另长生生吞下一颗鸡蛋的事情，这事还得回到几天前。
她正清理房间，突然找到了以前不用刷卡器，把刷卡器查到手机上刷卡就能查寻账户余额，大学时候非常方便。
兴冲冲的跟黎归原始人介绍了功能之后，黎归原始人突然表示他有一张卡但是一直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于是长生便自告奋勇。
卡刷出来之后长生的世界观都要崩溃了，“黎归，你知道你这张卡里面多少个零么？”
“七位数！”
从那以后长生断定，黎归其实就是个隐形的。
过年这天一大早，长生就把黎归从被窝里拖了出来，见他一副没睡醒的呆萌样，上去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揩了几把油之后，开始了两个人的新年。
“以前都不知道你的字这么好。”
惊讶的看着红色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字迹，墨迹未干，一副对联已然呵成。
“很简单。”
对联对话，长生完败。
四合院里堆了一层薄薄的雪，从厅里望去水天一色，放着央视的文艺节目，倒数着新年到来，两个人在地毯上搭了一个小腿方桌，围在一起包着四不像饺子。
见黎归那双修长的手指撇脚的赶着饺皮儿长生就忍不住发笑，他穿着一个白色的v领毛衣，深灰色的裤子愣是被穿成了九分，低头专注的做着手里的事情，刘海的垂下挡住了额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高挺的鼻子和嘴角那抹微小的弧度。
电视里传来春晚计时的倒数，岁月安稳又静好。
“颜如君子温润如玉”形容的大概就是这样吧，长生晃神儿。
天色渐晚，城市才刚刚热闹起来。
“黎归，准备好了么？一，二，三，点火！”
一声划破天空的声音，烟花在头顶炸响，金色的光圈在空中腕了个花。
“新的一年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明明灭灭的光打在长生的脸上，使得整个面容都犹如在梦里般，黎归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脸。
“会好的。”
愣愣的望着眼前盛满了星辉的黑眸，长生一时间竟不知做什么反应了。
脑中突然浮现出在雪峰山的那个雪夜，心中像有什正破土而出，“黎归，其…”
“有什么声音？”
到嘴边的话被打断，长生反射性的啊了一声，两秒过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厨房跑去。
一锅饺子成功的成了面糊，两个人坐在地桌上大眼瞪小眼。
“绿色的菜叶配上白色的面皮儿，看着还挺有食欲啊。”
说完抬头去看黎归的脸，发现彼此忍俊不禁的表情时，长生终于爆发了出来。
“哈哈哈哈。”
擦掉笑出来的眼泪，长生干脆整个躺在地毯上，转头望着身边黎归，“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笑。”
“恩，很久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短发。
“从来也没听过你讲过你的事情？”爬起来盛着四不像的饺子粥。
“你想知道？”没料到黎归会反问，她楞了楞低头认真的想了一会点头。
“等事情都结束了之后，我再告诉你，全部。”
“好，说定了。”
清晨第一缕光透进来，长生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四周，她怎么会睡在客厅的地毯上。
记得昨晚她和黎归在一起看春晚，大厅空间太大，长生干脆找来了一床被子来围着，后来看着看着，越来越困。
不是吧！
小心翼翼的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迷糊的眼睛，见到长生楞了几秒。
就在她以为会被黎归拎出去的时候，他却一把把她捞进了怀里，闭着眼睛轻车熟路的把周围的被子掖好，下巴顶着她的头发没了动静。
身子被他禁锢着，尝试挣扎了几下发现是徒劳后，长生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脸紧贴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呼吸的起伏和身上的金纺味道，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咚咚跳个不停。
在心中默念静心咒的后果就是，再醒来的时候，黎归已经人去被窝空。
凌乱了一秒，长生爬去卫生间，出来之后就见黎归一脸淡定的冲她点点头。
她刚才在洗手间里还在想，以黎归的性格，万一想不开直接跟她来句，“我会负责”她应该怎么反应，还好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
不就是一个被窝睡了一觉，又不会怀孕，况且又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