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个糟老头子”
“哈哈,熊娃娃呦,你这熊皮不错呀,下酒可香哩。”
老头边吃着熊皮边喝了一口酒。
“啊好吃好吃好次”
七八岁的陈俊燚啃着烤熟的黑熊皮,含糊不清的道。
“哈哈,熊娃娃,你这不是有得吃嘛,干嘛大晚上瘫在这”
“你个糟老头,我不是熊,我叫陈”
“陈一个字”
“对”
“你爹妈可劲懒,一个字,姓和名全占了。”
“啊你才可什么什懒,你呢又叫啥子名字”
“我你叫我爷爷吧。”
“呸你才孙子呢”
“咋滴,我这把老骨头,不是你这娃儿的曾曾曾爷爷”
“呸呸呸曾曾曾孙砸”
“哈哈有意思你这娃儿,倒是挺鬼精灵的,这熊皮,你咋来的”
“我叼的”
“嘿你看你那小牙口,皮烤了都咬半天,你还去叼熊”
“你不信你等我吃饱了,我再去整只老虎给你瞅瞅”
“喝咳咳咳咳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滴舌头”
“你等着”
“你干啥去”
“打老虎”
轰隆隆
吼吼吼吼吼吼
一只如山般的吊睛白额大虫,在山林间肆虐着,树木丛丛倒伏而下,烟尘弥漫。
吼
呜哇呀呀
吼
哈
哼嘭
轰隆隆轰隆隆
吼吼吼吼吼吼
吼声震天响,不过却渐渐微弱了下去。
待烟尘散尽,一个硕大的人影扛着一座小山走出了林子,仔细一看,原来那座小山是一头老虎,很大、很大的一头老虎。
一个孩子连忙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大喊道:
“老头,你这没吹牛啊,果然很行啊”
“叫曾曾曾曾曾曾爷爷”
“略略略略略略,臭老鬼,你这是什么妖法,教给我呗”
“妖法”
“对啊,这老虎这么大只就算了,怎么你也长这么高了”
“无知小儿,此乃道法什么妖法”
“管他什么法,这妖怪害了我全村人,我要杀了它”
“嘿不是熊吗怎么又是这虎啦”
“熊我已经杀了这虎我本来也想杀来着,你这老鬼抢了我的”
“你这娃儿,就是虎虎滴很也熊滴很怪不得跟它们打成一片”
“奶奶个熊爷爷个虎”
“叫曾曾曾疼疼疼疼,别扯,你这娃儿没大没小的,我这胡须都快被你扯完了。”
“你这法儿咋不灵啦”
“什么不灵了虎都死了,我还霸着作甚。”
“那你教教我呗”
“你真要学”
“学学学呀,不学是小狗”
“嘿嘿,熊孩子,你可得做好吃苦头的准备”
“啊那不学了”
“那你是小狗”
“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哈哈是你自己说的啊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那学吧”
“哈哈”
“笑啥怎么学这个”
“哈哈首先你得有一个正经点的名字。”
“我叫陈小熊小虎他们也这么起的名。”
“果然是熊娃子,等你将来名扬天下,跟别人这么说,吾乃神功盖世、威震十方、声扬四海、睥睨八荒的邢永浩的高徒陈小熊是也这你觉得像话吗”
“呸呸呸,邢老鬼,你这瓜不知道保不保熟,竟然还自己臭屁连篇起来”
“哈哈”
“你个糟老头子,别笑了,那给本大王起个威风八面的名头”
“你这娃儿,记好啦,从今往后,你就叫陈俊燚。”
总之,这孽缘就这么结下了。
陈俊燚每每想起,都不由慨叹,尤其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以及那冥冥中注定,却还未见端倪的诡谲之事
江湖本来险恶,只是不得已而身陷其中的每一个人,都需要通过自己的那条必经的历练之路。
以武入道,以医入世,以术伴身或者以丹为痴、以阵通玄,甚至不惜以坠入魔道为代价,而求全自己的那一份“身不由己”、“情仇爱恨”、乃至于人人称羡的“王图霸业”、“唯我独尊”者,古往今来,比比皆是。
“天下第一”这个名头,为它而引起的武林腥风、江湖血雨,有史载以来,那真是连篇累牍洋洋洒洒、汗牛充栋浩如烟海更还有甚矣,罄竹难书、天藏地掩之事,也即那些明里史上记载不全,或干脆不敢做记载,而私下里却成为人们口耳相传、捕风捉影、道听途说却也并非空穴来风的江湖轶事
言而总之,初入江湖者,若无显赫家世、绝高神技,或者天赋奇遇,那就是犹如一条条过江之鲫,也许指不定哪天流入了沧海横流,成为了一条越过龙门的锦鲤而乘造化,化龙成蛟,自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翱翔九天俯视芸芸众生,世人皆赞叹艳羡不已的天之骄子、绝世神女
但,大多数还是成为了一条大大老老咸咸的鱼
咸鱼之生,呜呼哀哉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一言难尽
啪嗒
啪嗒
旭阳城,护城河岸边,似乎有一条咸鱼翻身了,但是似乎也就是翻了一下身,后续没有发生什么。
哦,仔细看去,那不是一条鱼。
陈俊燚试着翻了一下身体,感觉自己躺的很平,顿觉格外舒坦,眼看天色已晚,似是想就地安歇。
晚风习习,炊烟袅袅,杨柳岸,城池畔,一幅画一般情景,让人心生惬意。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是深有同感之人,值此美景难得,将要吟诗几首
不过细细听来,却是个公鸭嗓,声音有些嘶哑,乃至凄厉。
唉呀妈呀不对不对
陈俊燚一个鲤鱼打挺,翻了咸鱼之身,没站起来,只好以手扶地,用一般的方法轻轻松松就站了起来。
他往河对岸张望了一阵,确定远处那片林子里,确实还有些鬼气森森的感觉,想来妖人、杀神之间对战还在继续。
惹不起躲得起。
他瞅准一个方向,几下蜻蜓点水,踏着早已设置好的浮木暗桩,跨过河渠,往另一边林子里绕去。
去鹿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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