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姜芝注意到了瑟琳娜的不对劲。
“整个时管局有权限给新人配备b级系统的，只有五个人。即使是我，也只有c级权限。”
瑟琳娜看向姜芝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探究之色。
系统对于工作人员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因此除非是系统部门的管理人员，否则不会有人知道其他人的具体系统编号。
她对于主神要求监视姜芝一事本就感到不可思议，现在和姜芝的一番谈话下来，更加加深了她心中的猜测。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女。
她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精致，是个标准的大美人。但时管局从来不缺美人，倒是她身上那股浓郁的生命力，在时管局中真的很少见
“好了，今天的闲谈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要忙，你从任务世界回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瑟琳娜笑着下了逐客令。
姜芝本想再多问些什么，见状也不好再逗留，礼貌道别后转身离开。
她今天受到的冲击有点多，得好好缓缓。
姜芝前脚刚走，瑟琳娜后脚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转身离开。
在一扇机械门前，她对着电子屏验证信息。
“我是一处瑟琳娜，有要事需要上报主神大人。”
“请稍候。”机械的电子音回复她。
几秒后，电子音再度响起
“抱歉，先生正在会客，请稍候再来。如果您需要，我会为您饮品”
瑟琳娜蹙眉，打断它“不用了。”
电子音戛然而止。
她刹羽而归，脸上却带着几分惊疑不定之色。
主神大人作为总系统的主脑，只要在时管局覆盖范围内，他随时都可以出现，即使在与客人会谈，也能同时分出意念去完成其他的事情。
他就像个无所不能的神明，能够轻易感受到时管局的风吹草动。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衣大人为一件事情绊住脚步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客人，值得他用这样郑重的态度去对待呢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不好。”衣像个慈悲的教父，半悬浮在空中，笑容中多了几分别样的神色。
男子同样是站着，身形甚至有几分虚幻，但闻言只是睨了他一眼，唇角带着讽意
“你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衣的笑容加深，眼中的笑意却消失了
“你说话还是那么不讨人喜欢啊，还好你快消失了，不然我会很头疼。”
男子没有理会他这番话，视线不经意般从中央的悬浮水晶上掠过，随后淡淡地说道
“你在利用她对付我。”
“一个小小的阳谋，我想你应该很喜欢吧毕竟当初好了，不说了，再说下去你该生气了。”
衣的笑容真实了几分，回忆起往事，就像是老友寒暄，语气熟稔。
男子眼神微闪，语气低沉，不辨喜怒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自然你放心，我既然要了你的命，就不会动她我做事一向有分寸。”
听到这话，男子转过身，显然没了想要和他再聊下去的兴致。
就在此时，衣突然出声，成功地让他停下了脚步
“储先生，你的记忆，真的都恢复了吗”
男子顿了几秒，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警告
“不要做没有意义的试探，扈衣。”
衣的身形剧烈波动了一瞬，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才收回视线。
眼中，是难掩的惊惧之色。
半晌，他低低地笑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喟叹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看来要更努力一点，才能让你尽早消失掉啊。”
陛下，您刚刚说的那些d30觉得自己好像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但是这瓜不保熟，吃得半透不透，难受得紧。
您跟主神大人见储籍不理它，它不死心地又刷了一次存在感。
不认识。储籍甩下三个字。
啊可是你们聊得明明火药味十足啊，而且陛下还隐隐占据着主导权，怎么看也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啊。
在系统们的心里，主神就是创世神一般的存在啊，今天这一幕，让它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蒙他的。
啊这也行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他刚刚那番话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倒是从主神那里套出了不少东西。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啊
储籍嫌它吵，屏蔽了它。
他的确不认识这个主神，但仅仅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中就能得出很多信息。
那个家伙不仅认识他，还对他有着深深的忌惮，那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态度，让他不由得怀疑起来
他真的只是所谓的一串数据吗
他不相信。
没有人能将他编写出来。
如果他被创造，那一定是神迹而非人力。
所谓“主神”，不过是脱离了躯壳的人类罢了。
每一次感受到时管局对他施加的压力，他的脑海中就会多出一些什么。
那些东西来得太多、太急，又消失得太快。
但他还是记住了，一个很久远的名字，仿佛埋在记忆深处。
“扈衣”。
那个卑劣地妄图比肩神明的“主神”。
储籍的身体虚化得更厉害了，但他却丝毫不慌张，甚至眼底隐隐跃动着几分期待与兴奋的光。
没有什么，比亲手挖掘真相更有意思了。
这才刚开始。
姜芝回到员工宿舍，发现自己和储籍的联系只剩下了微弱的一丝。
在她的系统空间中，只有一道几近透明的虚影。
他正在被格式化，时管局通过对数据的更正查杀，正一点点剥离他的记忆。
她有点难过。
已经习惯了有他陪伴的日子，但他的离去还是会让她鼻子发酸，好像心口失去了一块一样。
变得不完整了。
虽然她知道，这一切他都有所准备，并且下个世界就会好起来，但情绪这种东西，怎么忍得住呢
“你在为他难过啊”一道清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诧异，好像她会感到难过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姜芝感觉到是“她”。她没有说话。
“他有野心、有欲望，是个很危险的家伙啊你怎么知道他真的爱你呢毕竟他连心都没有啊。”她的声音中带着蛊惑的味道。
姜芝蹙眉，依旧没搭理她。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在利用你呢利用你逃离副本，利用你接近时空管理局，把你当作接触外面世界的媒介我要提醒你哦，他可没那么简单。”
姜芝目光平静，声音淡漠
“这是我的事。”
“也是我的事啊要管好自己的心哦，姜芝。”
“大人，我和她聊的就这些了。”瑟琳娜恭敬地说道。
衣眼中闪过诧异的光芒
“真是个敏锐的孩子呢不用瞒着她，看看她能发现多少吧。”
瑟琳娜应声。
等瑟琳娜离开之后，望着偌大的数据库，他的眼中情绪莫测。
“居然还能在撑也对，如果这么轻易就被我消灭了，才是有阴谋呢。”
“那就看看，你能走多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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