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这个书生有点凶 > 正文 第十七章 索银(上)
    出手的自然是躲在暗处的陈安晏。

    喜儿也被他吓了一跳,趁着这个功夫,连忙退开了两步。

    那男子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又瞪了她一眼说道“我过两天再来拿银子,你给我老实点”

    没走两步又回头说道“下次给我准备一只烧鸡,几个下酒菜让我带走”

    说罢又四处张望了下,便急忙走了。

    喜儿将自己的泪痕擦了擦,又在门口站了片刻,默默便转身回屋去了。

    陈安晏看着喜儿回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道“这喜儿也是个可怜人”

    虽说这毕竟是喜儿的家务事,但她怎么说也在太白居两年多了,大家待她就跟自己人一样。

    而且那个男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太白居,陈安晏身为太白居大公子,自然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

    原本他想先去找喜儿问个明白,毕竟就凭这两人的对话,也不能确定自己所猜测的是否正确。

    但是后来一想,喜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没有跟老爷夫人说,想必是不愿提及此事,若是自己去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反而让她更加难堪。

    犹豫了一番后陈安晏便打定主意,去找那个中年男子问个明白,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边出手教训他一顿,省的他再来找喜儿的麻烦

    其实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一个人出门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陈安晏自己清楚的知道,白天他在外一次能活动将近一个时辰,但是到了晚上,却只能活动半个时辰。

    主要还是因为晚上偏冷,陈安晏本身又有体寒之症。

    时间一长,便开始脱力。

    特别是入冬之后,晚上在外面待上一盏茶的功夫恐怕都吃不消。

    不过所幸那长乐坊离太白居并不算远,就算不坐马车,凭陈安晏的身手,一个来回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教训那男子一顿绰绰有余。

    思定之后,回屋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衣服,蒙上了脸,悄悄从院墙翻了出去。

    倒不是说他不想穿夜行衣,而是丁坚不愿给他去裁剪

    因为丁坚知道,陈安晏年纪虽小,却素来都有哦打抱不平之心。所以以他的性格,若是有了夜行衣,晚上必定会偷偷溜出去。

    眼见丁坚不同意,他便去找老爷夫人,但是没有丁坚的点头,陈文锦也不敢自作主张给他去裁剪。

    虽说他见过丁坚那边有夜行衣,只是尺寸太大,若是他穿了,反而是个累赘。

    如今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件颜色较深的衣服。

    这时候已经过了戌正时辰,街上的店铺除了酒楼、客栈、妓院和赌坊之外,其他的几乎都已经打烊了。

    而且也就是像太白居这样的酒楼还有客人,其他那些小酒楼大多都在戌时便打烊了。

    所以这一路上根本就没什么人,而陈安晏也很快便在去长乐坊的路上见到了冯笔书。

    这冯笔书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刚才陈安晏那一下虽说没有用上十分的劲道,却也让他的手腕暂时使不上劲。

    不过他又摸了摸怀里的银子,便觉得这手腕的疼痛倒也算不上什么了。

    一路哼着小曲,再穿过一条巷子,便到那长乐坊了。

    一想到那里的筛子、牌九,冯笔书的脚步都更加轻快了些。

    只是他却没有发现,身后的陈安晏已经摸了上来。

    就在他进入那条巷子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好像多了一个脑袋

    他立刻定在了那里,有些颤颤巍巍的朝着自己的脑袋摸去。

    可还没摸到,却发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冯笔书大骇之下发觉下身一暖,刚想大喊,却发觉嘴被捂住了,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耳边只听到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你若是敢发出声音,我便将你的脖子拧下来”

    冯笔书听了连连点头。

    陈安晏将他稍稍松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冯笔书立刻虚拱双手回道“在下冯笔书,不知这位英雄拦住在下所为何事”

    陈安晏走到他身前,伸出一只手,冷声说道“将你刚才拿到的银子给我”

    冯笔书看陈安晏身高不过六尺出头,而他自己身高七尺有余,瞬间便没有那么害怕了。

    听到陈安晏想要自己的银子,下意识的又将喜儿那一袋碎银望怀里藏了藏。

    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将银子交出来,白天将银子输光之后,正想靠着这袋碎银翻本

    讪笑着摇头说道“我没有银子,我哪来的银子”

    陈安晏指着他怀里怒道“可敢让我一搜”

    冯笔书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这这是我女儿给我的养老钱你不能拿走”

    此刻的冯笔书将陈安晏当成了打劫的,虽说还是有些忐忑,不过已经没有像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此处离外面的大街不远,过了戌时之后会有巡夜的兵丁,他料想此人也没有胆子在这里杀人劫财

    此刻城门已封,杀人之后根本逃不出去

    陈安晏不过十二岁,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但是他又不能明说自己的身份,说已经亲耳听到他们的对话。

    心中怒极,伸手一挥,将冯笔书的长衫划出了一道口子

    “你若再不老实,我便叫你我便叫你血溅当场”

    陈安晏毕竟未曾涉足江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怎么去威胁冯笔书,一气之下便出手了。

    只是他还算克制,仅仅是用匕首划破了冯笔书的衣服。

    冯笔书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只是他实在不舍得这几两银子,紧紧的用手捂着。

    陈安晏见状冷哼一声,右手一抬,一道寒光飞过,冯笔书立刻将袋子抛了过来,随即撒腿就跑。

    相比银子来说,他还是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陈安晏正要追上去,毕竟他还有许多事想问,只是这时候,突然有一对巡夜兵丁经过。

    他不愿与官府打交道,更何况此事自己蒙着面,若是被发现的话,解释起来总归是件麻烦事。

    就这样让冯笔书溜了,陈安晏心中也略有不快。

    他将那袋银子收起,准备回去。

    可他仔细一想,这冯笔书的银子被他夺来了,那他势必还会再去找喜儿。

    自己又不太方便直接将这银子交还给喜儿,一时之间有些两难。

    正在他犹豫之际,却想到了巷口那边的长乐坊,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这长乐坊的郑老板平日里很少过来,这里养着不少护卫,而且跟官府的人素有来往,所以根本不怕有人来捣乱。

    今日却是发觉最近的生意有些下滑,特意前来看看。

    在前厅之中看了一会,又回到了账房翻了翻账簿。

    只是他出身绿林,以往也只懂打打杀杀,根本看不明白这账本,只不过装模作样而已,为的不过是震慑一下这里的管事。

    “最近这生意怎么越来越少月初每日还能有百两进账,怎么这几天都只有五六十两”

    郑老板的样子看起来颇为不满。

    几个管事一听明显有些紧张,这郑老板的过去他们也有所耳闻,若是将他惹恼了,就怕自己在苏州府都生存不下去。

    只是不论他们如何解释,不外乎就是时运。

    郑老板其实心里也明白,做买卖不可能永远都能赚,而对他来说也仅仅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对他来说他需要做的,就是时不时的来敲打一番,这些手下才不会懂其他的脑筋。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一阵嘈杂。

    没多久就听到几人的呻吟之声,可奇怪的是,郑老板并未听到有打斗的声音。

    屋内的几个管事和护院正准备出去查看,门却被从外面推开了。

    走进来的正是刚才在巷子里取了冯笔书银两的陈安晏。

    他看出了冯笔书嗜赌,所以知道今日就算他取走了冯笔书的银子,冯笔书势必还会想办法去骚扰喜儿。

    于是便想着找长乐坊想办法让他们不接待冯笔书,这样一来,冯笔书想赌钱也没地方去,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而且以如今长乐坊在苏州城的地位,只要它发话,下面的那些小赌坊必然也不会接待冯笔书,如此一来,一劳永逸。

    郑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到陈安晏闯入并没有慌乱,而是淡淡笑道“不知这位英雄来我长乐坊有何贵干,若是想要玩上两把,还请去前厅”

    陈安晏却是大剌剌的找了个椅子坐下,环视了一遍屋内的人,微微笑道“你们长乐坊想不想再换一块招牌了”

    虽然嘴上说的唬人,但他心里其实想的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他可没有丁坚的本事能以一敌众。

    到现在陈安晏已经出来快一炷香的功夫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却不知郑老板心里更是震惊至极

    知道自己更换长乐坊招牌真正原因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都是长乐坊的管事和护院,这些人如今还在长乐坊做事,在他的掌控之下,那几个人根本没有胆量将这件事说出去。

    除此之外便只有那个神秘人知道

    但是那个神秘人自从那天夜里拆了招牌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此他也渐渐将这件事淡忘了。

    却没有想到今日会有人再提起,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