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柳千璃又给李德书打了一针。
他的眼神不如之前那般呆滞了。
说话虽然颠三倒四，但好歹知道能回答问题。
宁修寒找柳千璃换完药，便坐在一旁看她审问李德书。
“你可还记得柳娇儿？”柳千璃低声问道。
李德书脑子一懵，挠了挠脸，摇摇头后又赶忙点头。
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着什么。
宁修寒皱紧眉头，怒喝一声，“没听见吗？别装傻充愣！”
“王爷！”柳千璃瞪了他一眼，表情一言难尽。
这个狗王爷，一定要坏她好事吗？
李德书才打了两针，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绝不能继续刺激他。
“大、大小姐，是娇儿、娇儿大小姐！~”李德书喃喃道。
他脑海中的记忆在慢慢重聚。
很多狰狞恐怖的画面也随之而来。
东窗事发后，是大小姐给他灌了药。
被残忍地扔出侯府，让他自生自灭。
柳千璃眼睛一亮，身子前倾，“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柳娇儿买凶害人的过程！~”
研究室的特效药果然非同凡响。
她本以为十天后再审问他，没想到李德书这么快就恢复记忆了。
“不、不记得了，呜呜，害怕，大小姐
灌药，害怕！~”
李德书抱头啜泣，样子十分痛苦。
人往往在回忆一些不好的遭遇时，总是剜心戳肺般苦楚和难受。
柳千璃食指敲了敲桌案，吩咐宇樊，“把杜老三带来！”
“是！”
片刻后，杜老三被押了进来。
自从经历了‘蛤蟆事件’后，他就变得格外乖顺。
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问啥说啥！
“寒王妃，您这次想问什么？”杜老三笑呵呵道。
柳千璃抬起下巴，努了努李德书，“认识吧？”
杜老三刚刚进屋就见到他了。
哪怕化成灰他都得认得。
“是李德书！”
柳千璃‘嗯’了一声，看向李德书，“你可认识他？”
李德书战战兢兢地瞄了他一眼，随后像见了鬼似的后退。
“他、他害公主，是、是大小姐，让他、让他害公主！”
李德书满脸惊骇，眼神震颤。
他绝不会记错，就是大小姐花钱雇的杜老三，还有很多街头地痞。
让他们潜入侯府，构害香寒公主。
柳千璃勾了勾唇角，“李德书，你不要血口喷人，柳娇儿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怎会买凶害人呢？”
“我劝你想好了再说，不然，本王妃可要生气了！~”
宁修寒：“。。”
柳小娥：“。。”
好家伙，论一个演员的素养和尿性，他们只佩服柳千璃。
李德书情绪逐渐暴躁，脑子像灌了浆糊一般浑浊紊乱。
但这件事他记得格外清楚。
正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柳娇儿才让他服毒，然后扔出定安侯府。
“不会、不会错的，就是大小姐干的，我、我发誓！~”
李德书瞪大眼睛，极其严肃地看着柳千璃。
“若有半句谎话，就、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此毒誓，一般人可不敢随便说出口。
可见李德书没有说谎。
柳千璃似笑非笑，“这可是你说的，届时到了公主面前，你也要交代清楚。”
“若敢说半句谎话，我就把你交给柳娇儿，让她处置你！”
一听到‘柳娇儿’这三个字，李德书吓得直哆嗦。
他重重点头，磕磕巴巴道：“我、我一定会交代清楚。”
他现在没有理由去维护柳娇儿了。
那等毒妇，只会变本加厉地迫害他。
柳千璃摆了摆手，让宇樊带他们下去。
“王、爷？”
她本打算让狗王爷叫香寒公主进府一趟。
可扭头一看，就见宁修寒眉心紧锁，脸色黑如锅底。
原来、
原来娇儿是这样的女人。
他曾经那么相信她、爱护她、心慕她。
到头来，她却做出这等无耻下作之事。
长姐自从毁了容，性格就变得愈发内向，几乎很少出宫。
她之前是那么开朗随和的人。
一朝之间就变得寡言少语、暴躁自卑。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柳娇儿。
“柳千璃！”
宁修寒眸光沉了沉，看向柳千璃，“本王之前冤枉你了，对、对不起！”
他从小到大，从未给人道过歉。
这是他第一次向女人低头。
“本王不该憎恨你，谩骂你，新婚之夜时，也不该、也不该给你灌毒药！”
说完，他慢慢垂下头去，一脸沮丧。
柳千璃眨了眨眼，颇感意外。
狗王爷竟然服软了。
真不易啊！
他能悔过自新，就说明原主没有白死。
至少不会被那个小绿茶蒙骗一辈子。
“王爷要是觉得心中有愧，那不妨再把公主约到府上，让她见一见两位证人！~”
明日就是宫中晚宴。
柳千璃希望在宴会之前，公主能知道此事。
宁修寒冷哼一声，“柳千璃，你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长姐深居简出，没有特殊情况，即便是他，也不好约长姐出
来。
上次还是宁修寒写信，死皮赖脸求来的呢。
“王爷误会我这么久，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吗？好伤心！”
柳千璃捂着胸口，心碎了。
宁修寒站起身，“在本王面前，不用演戏！”
说完，他甩了甩一宿，朝门外走去。
柳千璃问，“王爷去哪儿？”
宁修寒走出屋子，才冷冷地回了一句，“去请长姐！”
死丫头，真会使唤人。
他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还得为她跑腿。
想把公主叫出来，必须他本人去才行。
写信已经不能够了。
柳千璃长舒一口气，打算去眯一觉。
谁知刚走进卧房，宁修寒又折回来了。
“柳千璃，本王想换一根拐杖，金丝楠木的就不错！”
宁修寒一本正经道。
他见禹王拄的两根拐杖，就是用金丝楠木做的。
表面打磨的细腻光滑，精致如玉。
他一眼就相中了。
柳千璃抽了抽嘴角，“王爷，不过是根拐杖而已，有必要挑挑拣拣的吗？”
狗王爷，就是想变相地管她要银子罢了。
真以为自己是他的钱袋子啊！
宁修寒撩起衣摆，大大方方地坐在床上。
“不给买是吗？那本王不进宫了！”
死丫头，你自己想办法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