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局势太过混乱,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天启都没能摸清楚到底发生了啥。

    事情的开端是一串不明所以但十足开怀的笑声。

    那是天启在跟着卡车兄弟们一起乐唯一的区别是,他笑出了声。

    在突然安静的战场上,天启的笑传出去了老远。

    顷刻间,所有机子都浑身一凛,干起了架来。

    “天启”霸王的怒吼打断了天启的笑,自从知道天启的真实身份以后,原本温温柔柔的粉色六阶变得越来越凶,这让天启有些犯怵,“别做傻事,快跟我走”

    白色战机抖了抖,不敢再笑,委屈巴巴地缩到了擎天柱身后。

    没等擎天柱作出反应,通天晓已经抬枪冲上前去。

    “吼谁呢你这香肠嘴”白色卡车朝粉色六阶开了两枪,然后变形到载具模式,狠狠撞上霸王,“他要跟也是跟我,你一边凉快去吧”

    天启

    白色战机不满地撅起嘴他想跟的明明是擎天柱

    随着通天晓与霸王交锋,大家试探性的攻击变成了真枪实弹,就连混天豹都被趁机跑过来干架的守护神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枪响和金铁交接声连绵响起,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枪炮弹药,战场上乱成一片,到处都有飞行单位飞上天,然后又被打下来一大片。

    擎天柱趁乱回过身,摸摸天启的脑袋。久违的摸头让白色战机幸福地眯起光学镜。

    “天火,去支援通天晓。”破坏大帝敲了敲自己的外置通讯器,“再划水我就把你的翅膀剁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划水”天火惊讶的声音从擎天柱的通讯器传出来,“我都特地跑到你看不见的地方了”

    “翅膀还要吗”擎天柱威胁地问。

    天火“”

    “啧,我去行了吧”被破坏大帝压迫的可怜运输机第无数次被迫妥协,在面对擎天柱时,他的风度总是维持不了多久,“去跟你的臭弟弟一起挨六阶的打,嘁”

    通讯被挂断了。

    挂擎天柱的电话是天火能做出的唯一反抗。

    “诶挨打”天启不安地看向擎天柱,“我也要去吗如果您要求的话”

    “不,天启。你另有任务。”看着因为任务而突然兴奋起来的白色战机,破坏大帝忍不住又揉了一下他的头雕,“保持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保护好你自己。能做到吗”

    “当然”天启紧张又期待地回答,他的光学镜亮得耀眼,对自己的任务志在必得,“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擎天柱放心找威震天干架去了。

    天启变形飞上天,把自己严格保持在擎天柱的视野中。

    混天豹和霸天虎们见状,立马往白色战机的方向赶去,势要把跑进敌人碗里的小飞机拐回来。

    擎天柱一边跟威震天打架,一边有条不紊地命令汽车人们转移阵地,把霸天虎全都拖在半路。擎天柱深谙与霸天虎作对的技巧。并不是所有汽车人都打得过霸天虎,但只要抓住那么几个人质,讲义气的霸天虎们就会变得束手束脚,再无对策。

    威震天生气地骂他,他欣然接受眼里只有擎天柱的威震天让破坏大帝满意无比。

    打到后来,汽车人终究敌不过战力充沛的霸天虎,他们逐渐陷入了劣势。于是,擎天柱果断下令让千斤顶放出他的实验产物,上百只奇形怪状的巨大机器恐龙吼叫着冲上战场,不分敌我地把两派人马冲得乱七八糟,两派都因此出现了部分伤亡。

    在恐龙群的践踏中,擎天柱带领汽车人们扬长而去。恶棍们笑得肆无忌惮,戏弄霸天虎总是他们最喜欢的环节。

    按照惯例,回到基地以后,汽车人将会举办一个庆功派对。他们会聚在熔炼池边,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虐杀俘虏,以此取乐。

    这些俘虏不会像红蜘蛛那样好运。

    在派对开始前,擎天柱带着天启脱离大部队,回到了他的寝宫。

    “别乱跑,天启,”擎天柱把天启带回了他熟悉的房间里。看着白色战机的光学镜,破坏大帝叮嘱,“我马上就回来。”

    天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避虐杀战俘的环节,但既然是擎天柱的命令

    他不会询问。

    “遵命。”天启犹豫一下,小声补充,“您一定要快点回来哦”

    擎天柱揉了揉小飞机的头雕。

    然后,房门关闭,这儿只剩下天启自己。

    小房间内寂静无声。天启环顾四周,莫名有些难过。

    他在这儿生活过好久了。就是在这房间里,他改造了上千个机子。在那么长的时间内,他从不觉得这儿有哪里不好,他把这里当做了家。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天启现在忍受不了这儿了。

    这里不算狭窄,却空无一人。房门没锁,天启随时可以出去玩,可是他不能出去。这房间的照明不算强,但对天启来说还是有些亮了,这让他没有安全感。

    他怀念天空,怀念自由。

    天启知道,在基地的另一边,汽车人们正在熔炼池边狂欢。

    可是他在这里。

    白色战机茫然地思索。

    他好像被全世界遗忘了。

    擎天柱并未参与整场派对。观看俘虏的垂死挣扎固然有趣,但他不打算在这儿耗上太久。

    破坏大帝耐着性子待了半小时,然后起身离开。汽车人们津津有味地观看绝望挣扎的俘虏,没人敢阻拦擎天柱。

    派对上的一众汽车人中,只有通天晓瞪了擎天柱一眼。

    在擎天柱摘下领导模块以后,通天晓对他倒是没那么警惕了。

    破坏大帝尽快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他打开天启的房门,只见里边一片黑,照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闭了。

    擎天柱

    难道天启自己跑出去玩了

    破坏大帝走进黑洞洞的房间,在墙壁上摸索一下,打开灯,终于看清里边的景象。

    还好,飞机还在,没跑。

    在房间的角落里,白色战机坐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他的脸埋在膝盖里,擎天柱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哎,好好的充电床不用,非得在地上。

    擎天柱有些无奈。他到天启面前蹲下,想把这个大宝宝拉起来。

    “你必须明白,天启,在地上休息并不是一个好习”说到一半,擎天柱忽地止住了话头。

    在他面前,白色战机从膝盖里抬起头。他满脸都是清洗液,看上去伤心又绝望。

    “天启”擎天柱试探地呼唤。

    他才离开半小时,难道天启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在看清面前的机子后,白色战机猛地扑进了擎天柱怀里。

    “不要丢下我”天启带着哭腔哀求,擎天柱能感受到他机体的颤抖,“呜呜只、只是请别留我一个”

    这什么

    擎天柱愣了好一会儿。天启不再压抑,他在擎天柱怀里大声哭了出来,委屈极了。

    等到天启哭够了,破坏大帝才回过神,启动了自己的发声器。

    “想起什么了吗”擎天柱以为自己会警惕或者愤怒,但实际上,他松了一口气。破坏大帝不太熟练地轻拍天启的背,试图安抚小飞机,“不要害怕,天启。”

    “没我没有想起来”天启思索一下,摇了摇头,他依旧赖在擎天柱怀里不愿意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您不会回来,我害怕我等不到您”

    擎天柱对这个有些头绪。

    他偶尔会想起自己佩戴领导模块时的记忆。在把天灾关起来时,他自己似乎一直在强调不会有霸天虎来救天灾。年龄上亿的老怪物能轻易欺骗年轻的油罐车,那家伙曾把天灾逼上绝路,让那骄傲的孩子只能一心求死。

    即便经历了格式化,这些过于深刻的情绪还是影响到了现在的天启。它们让自由快乐的小飞机陷入了绝望。

    擎天柱深深置换一口气体,压下心底的愤怒。

    “我很抱歉。”擎天柱不记得自己上次道歉是什么时候,他这辈子似乎从没道过歉,“我不会离开你了,天启。我保证。”

    天启在擎天柱怀里抬起头,小飞机依旧眼泪汪汪,但擎天柱能感觉到,他没在发抖了。

    白色战机噘着嘴,一个劲儿盯着擎天柱看。比起放松,他看上去似乎在掂量擎天柱的斤两,以此来确定这句话的可信度。

    过了一会儿,天启抖抖机翼,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

    “我、我不信”白色战机大声说,擎天柱莫名觉得他在撒娇,“除非您证明给我看”

    擎天柱“”

    “怎么证明”破坏大帝耐心询问。

    突然,天启毫无征兆地扑上来,凭借自身重量,“咣”地把擎天柱压倒在地。

    擎天柱

    在他身上,白色战机终于破涕为笑。

    唯一的问题是,他笑得太过放肆,就跟之前拆家时一个样儿。

    擎天柱芯里有些发虚。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有能力成为您的近卫我能保护您”天启志得意满地说,“我知道您肯定不信,所以”

    白色战机骑在擎天柱身上,对着尚未经过修理的、破破烂烂的汽车人领袖抡起了拳头。

    双手握拳的那种。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准备给对手最后一击的角斗士。

    擎天柱“”

    那一刻,擎天柱久违地,慌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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