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尊面色略有些苦楚,道“琪儿她,大概不知道”
钟爻抬头仰望着玄天,幽幽道“看来,他真的最终允了她”
钟爻的眼神里,略带一丝苦楚,忧伤的面庞上,尽是些秋华坠落的死寂之色。
“前辈前辈”于尊站在一边,幽幽地望着钟爻,些许到了嘴边的话,也被一丝彷徨与恍惚拦住了。
一滴清泪,顺着女子的面庞上,滚落下来,她呆呆地望着玄天,幽幽道“少君,为什么为什么”
一阵萧索的冷风拂来,她的裙摆随着长风上下的飘摇,犹如结了冷霜的双颊,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就那般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微弱的跫音。
女子的面色有些恍惚,但方一刻,她便恢复如常,道“少君,我定会帮你将她救活的”
于尊脸上登时浮现出一丝喜色,道“姑姑,当真如此当真如此吗”
女子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我何时骗过你了”,只是此刻,她的神色望着,却依旧含着几分忧伤几分悲郁。
于尊一脸喜色地望着仙弦、方成、孤渐与文珊儿,道“琪儿她有救了,她有救了”
孤渐笑吟吟,道“那我等必然要感谢这位前辈了”
钟爻扫了扫衣袂,道“倒也无需些礼数,我救雪琪儿乃是我分内之事,与尔等无关”
于尊怔怔地望着钟爻,心道“好一位侠义的女子”
钟爻眸光渐寒,她幽幽地望着秋璇山,道“看来要变天了”
于尊怔怔地望着秋璇山,亦叹了口气,道“前辈所述不假”
几人呆呆地望着站在前方的两人,却不知两人道些甚么。
轰
一声春雷,在天穹的尽头炸响,好一副精彩十分的画幕。
噼里啪啦的雨点,随之将这安静的白昼点燃,白灿灿的华光,从天穹上滚落下来,倒与这雨声极为不贴切。
众人的衣袂被那雨水打得湿漉漉,仙弦皱了皱眉,道“于大哥,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罢”
而这时,于尊和钟爻,却依旧目中无物的望向远方,道“看来这场大战躲避不了了,姑姑”
钟爻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待会儿,你定要随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
“可是,姑姑,我们当真要对前辈下手吗”于尊面色极为苦楚,因为心底过于忧伤,一行泪滴,顺着双颊滑落了下来。
“不对她下手,我们会死”钟爻面色苦楚的望着远方,幽幽道“我早就知晓,他们没有什么活路的”
“被囚皇狱锁起来的众人,皆无些路数活命的”钟爻嗤笑,道。
于尊忽的想起在那银塔林里遇到的地下人间,幽幽道“难道从那时起,便注定了各自的人生”
钟爻揉了揉红肿的双眸,道“侄儿,你便在这等我罢,你勿要上战场了,以免想起故时的画面”
于尊面色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要,我要随姑姑一同前往”
钟爻见他一脸悲郁,知道拗不过他,只好叹了口气,道“那便随我来罢”
秋璇山上,到处是些草木在角力,郁郁葱葱的绿植,将那古老沉荒的秋门大院,掩在了山的尽头。
钟爻大喝一声“破”,那些草木便尽皆枯萎了些,于尊手持着圆月弯刀,四处劈砍着,眼中却不知何时蒙上了几片血丝。
一道古老沧桑的大门,展现在二人尽头,那被荒古的岁月雕蚀的木门,显得沧桑而厚重,只是那一片片被些虫儿鸟儿刻画的虫眼,又阐述了这岁月的忧心忡忡。
推开那扇古旧的大门,有几人手舞着长剑,在彼此对抗着,然而那几人闻到众人启开了木门,却依旧无有察觉般,静心修炼着。
这时,钟爻皱了皱眉,道“尔等,定勿要碰触到她们,他们乃是万余年前留存在此地的虚像,若是碰触了,定会招致大祸”
方成一惊,一脸惊惧,道“我我方才触到他们了”
钟爻面色一冷,叹道“你怎生不听我讲明白,就”
一曲呜咽的笛声,静静地将这片安静的山峦点燃,一声接一声笛瑟,好似这方世界,要举办一场戏曲晚会。
却见那站在院落里的青年,舞枪弄棒竟舞了起来,他们咿咿呀呀,不知在唱些甚么,只是这乐曲此刻听来,确是那般的沉闷,绕耳不觉。
钟爻大喝了一声,道“破”。
那笛瑟的呜咽之声,倒是平寂了些许,只是过了一瞬,呜咽之声犹如孩童的咿咿呀呀,略微带点哭腔,却煞是令人感到心悸。
钟爻暗道“不好,看来定要祭出它了”
她素手在半空画圆,片刻后,一片编钟出现在众人眼前,于尊愣了愣,道“前辈,可是要演奏”。
钟爻点了点头,道“自是要压他下去,才可”
于尊哈哈一声朗笑,道“既如此,于尊可否与前辈合奏一曲”
钟爻愣了愣,脸上顿时多了些许喜色,道“你当真会演奏些曲乐”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自是可矣”
“前辈,不知晚辈可否加入进来”此刻,仙弦抱着一把铁琵琶,走上前来。
钟爻面色一喜,道“自是可矣,自是可矣”
三人各自演奏着各自的器乐,不觉一刻,那玄天上的呜咽笛声便被压制了下去,而那舞着刀枪棍棒的武者,也不再咿咿呀呀的喊着些台词围绕着众人转圈。
“倒是看出妄门的不凡之处了,若非钟爻前辈与于师哥,我等定要死在这方世界了”方成掏了掏耳朵,却尽皆是些血水。
“姑姑,雨筱妹妹,可是在这方世界”于尊望着渐暗的天色,略有些踟躇,道。
钟爻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庙堂,道“你来之便知晓了”
于尊愣了愣,自忖道“前辈究竟买些什么关子,竟然不允告知于我”
这院落倒也是宏伟,建在半山头上,却有吟泉叮咚,古木沧桑,那古朴沧桑的院落里头,竟还有一片澄净的湖泊,一些俊秀的假山,一些特意栽种的草木,倒是各自安分守己的很,丝毫看不出此院落已被人弃之万年之久。
而若不是钟爻告知,究竟有多少人不知,这院落乃是数十万年前兴盛的妄门所遗宗门的枝杈。
钟爻推开一扇朽烂的木门,幽幽道“你等先行在此歇息一番,切待我去唤出那方世界的大门”。
众人愣了愣,道“前辈所指的世界”
“必然就是墟”此刻的方成,倒是狡黠的很,但很大一部分则是因他过于激动的原因,因而才脱口而出,再观众人,脸上却略有一丝忐忑不安,一丝踟躇怅惘。
“嗯,确是墟待会儿我打开墟的大门,你等且虽我进去一观”钟爻倒也不是位啰嗦的人儿,直观的说道。
这时,略有些紧张的孤渐,幽幽地望着于尊,道“于大哥,我等我等不会失了性命罢”
于尊愣了愣,反而哈哈一声大笑,道“孤渐兄弟,富贵险中求,你应是知晓这个道理罢”
“道是如此,可毕竟命比纸贵啊,若我等身死这方世界,倒是多么的冤屈”孤渐哀叹道。
于尊幽幽地望着孤渐,道“你既不愿意进入那番世界,便在此地等着我等如何”
孤渐摇了摇头,道“于大哥,我们在此道别罢,我也有些思念的人儿在远方等我,恕孤渐无德,望于兄开恩”
于尊叹了口气,转而望向文珊儿,道“珊儿,你也要走吗”
文珊儿一脸忧色,略有些愁楚,片刻后,便下了决定,干脆利落,道“珊儿愿随于大哥一同前往墟的世界”。
孤渐拉了拉文珊儿的臂膀,道“珊儿,你当真要去这可是死劫啊,死劫啊”
文珊儿看向孤渐的眼神里,略有一丝不屑和无奈,道“师哥,你不愿前去,怎生还拉着我呢”
孤渐冷哼一声,道“我是为了你好,免得你身死异地好人言不愿听,便去作死罢”
这时,于尊看向孤渐的眼神,却略微有些寒芒了,道“哎,孤渐兄,人各有志嘛,你又何必如此”。
孤渐皮笑肉不笑,道“于大哥,感谢你这些时日来的照料,在下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只是还望于师哥放过小师妹,她还小并不十分懂事”
这时,文珊儿首当其冲地挡在于尊面前,道“孤渐师兄,你勿要阻拦我好吗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做出选择”
“哼,你知晓甚么这一路来,若不是师兄护你,你早已不知身死几次,此刻,你竟在此地反呛声师哥,你是否是大逆不道”孤渐一脸怒火,道。
于尊皱了皱眉,片刻后,有了主意,道“不如这样吧,孤渐你寻我等一人,来与你比较一番,若是我等输了,便听你的,若是你输了,便服从我等如何”
孤渐望向于尊的眼神,愈发的阴寒,他冷哼了一声,道“自是可矣,我便与小师妹大战一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