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经忘记我了”清许叹了口气,道。
“清许,忘记他罢,他已不再是曾经的他了”默笙一脸忧伤,道。
“这世间,唯有你知道我对他的情谊,可我这辈子只属于他,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清许叹道。
“你看他,如今痴痴傻傻的模样,哪里还能配得上你”默笙道。
“在梦里偶或遇见他,便会欣喜万分,此刻面见他,却仍有一丝亲熟存在,你觉得我可能忘记他吗”清许无奈地笑道。
“几万年了啊,几万年了,清许便是做梦,这梦总该醒了罢”默笙幽暗的眼神里,缠绕着一丝丝忧愁与哀伤,道。
“可即便是百万年之后,我也难以忘记他啊”清许道。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清许和默笙,他心里似已明白,他们所说的那个他,好似就是他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道“我是谁”
清许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既已经忘记了,何必还要想起来多情的郎君”
默笙拔出长剑,指着于尊,道“今日看来唯有杀了你,才能破除你在清许心中的印象”
清许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何必呢默笙你也知道,你应是杀不了他的”
于尊一脸惊愕地望着两人,喃喃自语道“他们说的话,为何我听不懂呢”
默笙怒骂道“不尝试一番,你又怎知杀不了他”
清许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看向于尊,道“你可还识得我”
或许,这是清许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罢
于尊眸光里,掺杂着一分苦涩,一分晦暗,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于尊怎会识得姑娘”
清许叹了口气,一行清泪,已然挂在了她的双颊上,她幽幽道“郎君郎君啊你可是万载光阴前的那位白衣大将军”
于尊心底一滞,幽幽道“难道他所述的白衣大将军,便是那个白衣书生可怎么可能”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并非你所述的白衣大将军,你可能认错人了”
清许痛苦地笑了笑,道“默笙说得没错,你早已将我遗忘了”
于尊苦笑道“我怎么可能是你所述的白衣大将军,我从未修炼过转世大法,我又怎会是甚么白衣大将军”
清许心底一滞,幽幽道“你当真”
于尊笑叹道“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清许晃了晃头,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为何你的身上会有他的气息”
于尊笑道“那气息应是灭世之人的气息罢”
清许幽暗的眼神里,忽的多出一片明亮的光,她双眼眯成一条缝,幽幽道“你怎知灭世之人的传说”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既能知之,我又为何不能知之呢”
清许道“现在能证实你是否是白衣大将军的唯一方法,便是与我的师兄默笙大战一场了”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求之不得”
默笙的双眸中,渐渐多了几许清亮的光,他道“你是甚么名姓可否告知”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尊”
默笙道“好一个于尊且与我同入这道青铜门罢”
她静静地看着于尊,脸上不免多了些许忧愁,她忽道“于尊,勿要进入勿要进入啊”
可他的左脚已经迈入了那道铜门中,此刻后悔业已晚了,他感觉一股巨力,拉扯着他,迈入那栋宫阙中,他静静地望着头顶上悬浮的那十七座宫阙,这仅仅是其中的一座。
他笑望着清许,道“我早已知道,这是一场骗局”
他冲着清许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瞳仁里,是一个干净的少年模样。
那少年乃是倒映在他心底的人儿而他也确是活成了自己心里想要的模样
清许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可知这青铜门的厉害”
于尊摇了摇头,道“我不想知道清许”
清许忧愁的双眸间,终露出了一丝笑意,那狡黠的笑意里,既有一分忧愁,又有一分释然,还有一分对于尊的敬意。
她现在已然明白,或许少年并不是她要找的人,而岁月的过错,无非是让你心中那块明镜,反射出一道令人错乱的光华,而那片光华的始作俑者,乃是你日日思夜夜想的印象所致。
那他便是无辜的罢
空洞的时光里,只闻到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在于尊的眼前,所铺展开的,是一片华丽的宫阙,他看到了王公大臣们,跪坐在地,他闻着空气中锈迹斑斑的朝拜声。
应是早朝罢
各路王公大臣们,跪坐在一座大殿里,坐等王上的驾临。
一声声钝响,那是撞钟声。
嗡
嗡
嗡
那好似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大殿里,渐渐多了些许人马
那韶华犹在的少年,静静地立于王公大臣的身边,轻轻走过。
他的周身散发出的气场,令人有一种俯首称臣的威仪。
于尊一脸惊骇地望着那个少年,望着清许,幽幽道“这可是你心底幻化出的影像”
清许一脸愕然地望着于尊,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是也是不是也不是看你怎么想的”
于尊揉了揉额头,思忖道“难道这便是她所说的白衣大将军”
那少年确是一身白衣,若是说起来,他的模样,却与于尊有半分相似,可周身的气质,与于尊确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于尊笑望着少年,幽幽道“这少年是众生心里所化的罢”
“哦何意”清许笑吟吟地看着于尊,道。
“在你的心里,他便是这王侯将相而在我的心里,他便是一位潇洒的少年郎罢”于尊道。
这一刻,确是令清许对之刮目相看了,她笑道“那你可知,我的眼前所铺展开的画面又是甚么”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那应是我心心念的人儿罢”
“确是如此我从未想过,这世间竟有如此情深义重的人而且,她也确是十分靓丽,然而这却不能解释,她在你心中的印象,为何会如此之深”清许笑道。
“可我的眼前,确是他征伐沙场的一幅幅画面”默笙站在一旁,一脸愕然地望着于尊,道。
“你可是被他折服了”清许笑吟吟地望着默笙,道。
“如此厉害的孩儿,我等当如何胜过”默笙叹道。
“看来我等唯有留在此境了罢”清许道。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你等的世界,只有如此简单吗”
清许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初始,并不是如此的,只是被岁月炼化了这世界空冥而又简单,却又如此的折磨身心”
于尊道“那你等可有离开此境的秘法”
清许叹了口气,幽幽道“有倒是有,可皆不是那般现实”
又道“其一,便是胜过驻入此境的新势力其二,便是用双掌破开那道青铜门这第一个法子,便业已难如上天,而第二个法子,若是不运用武道,生猛的用双掌劈开,却已然不太可能”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试试第一个法子罢我或者你们,离开此域”
时至午时,太阳升到了天空的正央,一缕缕刺眼的光华,静静地覆在这片冷寂的宫阙中,众臣子已散朝,一位白衣少年,静静地坐在一座龙椅上,手指轻轻地揉着额头,一脸悲楚地望着殿外。
于尊笑吟吟地站在殿外,大喝了一声“庶民于尊,特来叩拜陛下”
少年伸出右臂,轻轻地抬了抬,道“起来罢”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少年,道“陛下,可想离开这片世界”
“哦你可知离开这片世界的法子”少年饶有兴致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笑道“那就要看陛下想不想离开此域了”
少年怅惘地望着长空,道“若我不想离开呢”
于尊道“那陛下唯有永久的沉睡在这片梦境中了”
少年幽幽道“哦我可是你的幻影”
于尊笑道“那要看陛下怎么理解的了”
“你叫于尊”少年清明的眼神里,爆出一团刺眼的光华,道。
于尊道“我确是于尊不假,却不知陛下乃是何人”
少年轻轻地揉着额头,道“小儿,你有何资格询问我的名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若是说,你便是我呢”
少年幽幽道“哦你可还记得数十年前发生的事”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少年,道“你可是那数十万载前的白衣书生”
少年仰望着长空,长吁了口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于尊笑道“唯有战胜了自我,才能离开此域罢”
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可是我根本不想离开”
“你在逃避”于尊道。
“哦你懂”少年饶有兴致地望着于尊,道。
“你心底定是住着一位女子罢”于尊笑道。
少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于尊,道“可是我早已将她忘记了”
“只要你想,她随时都在你身边”于尊道。
少年满目狰狞道“你为甚么要告诉我这一切”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早已过去的,却放不下,这会成为一道枷锁,令你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