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祥和的夜晚,晨星点点,夜色茫茫,在遥遥无尽的宇宙深处,飘荡着一片片葱郁的生命体,那些远到无法触及的星辰上,却不知演化着甚么样的人文与历史。
喝
静静地喘息罢
在茫茫无尽的未来,在遥遥无期的过去,终会有一天醒悟罢
夜色凉如水,于尊坐在屋檐上,静静地仰望着长空,如此薄凉的夜色里,他更加想念雪琪儿了
一行行清冷的泪水,顺着他硬朗的面庞,静静地流淌下来,悄无声息,只闻到一声啪嗒啪嗒,水滴砸向地面的声息。
又是一场秋雨,入秋了,天气便寒了,一日比一日寒凉,寒到深处,寒到心头
伴着轻微的雨滴,一缕缕清风,卷着他的长风,静静地飘扬着,他叹了口气,手中拄着源天刃,那柄诡异的弯刀,在薄凉的夜色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而此刻,一位翩翩公子,却站在那畔屋檐下,静静地仰视着他,他身披白衣,眼中含笑,道“于兄,又在睹物思人了罢”
于尊心神一滞,道“慕容兄,何不安睡”
慕容荪晓笑道“于兄,不是也未睡吗”
于尊叹了口气,幽幽道“唉慕容兄勿要调笑于尊了”
慕容荪晓幽幽道“如此良辰美景,自然难得安睡”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慕容兄,有何目的,何不干脆道来”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倒是被于兄猜到了”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慕容兄,这夜黑风高,确是干大事的时候啊”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于兄,也是鬼才啊”
两人相视而笑,不谋而合
清冷的月霜,打落在两人身上,两人健步如飞,很快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此次他们要探索的秘地,便是这清冷的莲花。
“啊这是”惊得不仅仅是于尊,便是久经风雨的慕容荪晓也被眼前之景,惊掉了下巴
“怎么会”
这莲花为何生得如此巨大一片莲叶,竟能裹住一个人,而此刻,令人震惊地并不是这巨大的莲花,而是那片黑魆魆的天空。
那片片莲花,竟化为了一片片砖石,通向那片无尽的苍穹深处,莲花在风中静静地摇摆着,而那条通往未知地的莲花小径,亦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清冷的月华,如同一片清霜般,打落在莲花小径上,光线愈发的浓稠,而那片莲花小径,在半空中,犹如一条灯火长巷,静静地通往未知的未来。
于尊道“慕容兄”
慕容荪晓笑道“去还是不去”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既已知我心底所想,还问呐”
“那便出发吧”
两人的脸上,皆有一片坚毅的神采,于尊手中握着一柄圆月弯刀,而慕容荪晓手中则握着一柄长剑。
两人轻踩莲花,身影如电,很快便跃上了苍穹,黑魆魆的夜色下,那片片莲花闪烁着晶莹的玉光,经细雨的润色,莲花本身亦在闪烁着一道道华彩,如同琉璃翡翠一般。
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迅疾,苍茫的夜空深处,一只只苍隼,发出一声声孤鸣,那是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呼喊,而它们在召唤甚么呢
好似永无尽头,不知不觉亦行了许久,而那片莲花,依旧在向前绵延不绝的延伸着,直至通往天空的尽头吗
那天空的尽头,到底在哪里
慕容荪晓目光如炬,道“于兄,还要不要往前走了”
于尊道“既已到此,当然要往前走”
“可于兄,未觉察到一丝诡异之处吗”慕容荪晓幽幽道。
“哦”于尊心神一滞。
“于兄且阖上双眼,静静地体悟一番罢”慕容荪晓一脸肃色,道。
“哦这莲花小径,怎是”于尊心底一惊,道。
他看到了甚么
那片片枯骨延伸出的小径,又是甚么
难道这片莲花小径,乃是枯骨所铸可这莲花
真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么说,这片诡异的莲花,皆是枯骨所化”于尊一脸错愕,道。
慕容荪晓轻轻地揉了揉额头,叹道;“恐怕是罢”
“那姐姐他们,岂不是危险了”于尊心神一滞,道。
“所以我才问你,该不该离去”慕容荪晓道。
于尊道“可是我们还走得了吗”
他笑着指了指那片化为枯骨的莲花,此刻那天畔上尽是些枯骨,那些枯骨堆积如山,漫天遍地尽皆是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如此尔尔,何必挂齿”
而此刻,于尊的瀚海内,亦传出一道声息,道“大哥需要我吗”
而此人便是聂生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兄弟,我自会摆平”
此刻,他一扫之前的忧肠,他手中握着一柄圆月弯刀,眼中的笑意,亦愈发的刺目了。
那片片枯骨,静静地飘荡在夜空的深处,他们时而化作一只鲲鹏,时而化作一条长龙,时而又如雨滴般,洋洋洒洒在挂满天畔。
此刻,于尊的头顶,则是一座伟岸的宫阙,那座宫阙里,却又不知隐藏着何等凶物
两人手持刀剑,疯狂地杀入到那片枯骨之中,登时间鬼哭狼嚎,疾风阵阵,可是一片凄惨的夜晚。
他们静静地飘舞在夜空深处,他们如同在半空中轻舞,那绝妙的步伐,道出一片片华丽的乐章。
轰
铿
锵
愈演愈烈的战争,渐渐地走向白热化,于尊手中的弯刀,舞出了一道道风,那风声烈烈,烈雨绵绵,浓郁的血腥味,绽放在这片阒寂的夜色下
眼见那片枯骨,渐渐地从半空中溃散,而此刻,一股诡异的乐曲,从于尊头顶上的宫阙中,静静地传了出来
夜无眠,灯火尽,悠悠江湖,何以万载卿难眠,蜡炬灰,幽幽长夜,何以哀思镜难圆,愁难愈,菊酒已尽,何处能安睡
那一曲愁肠万里,那一曲哀思无边,那一曲夜火下的捣练,在星河永昼的细语中,渐渐地失了方向
总有人站在那里,一直在静静地守望着你,而他和她,搁浅在岁月里的遗迹,当有一天,被那片华彩的乐章,再次唱响时,又该是多么愁楚的哀思,才会道来那一片片难眠的苦涩
乐曲悠扬,他似乎似在道来少年心中的苦闷,他静静地吟唱着,无人听到他的嗓音,他静静地吟唱着,他的歌声,只唱给那个愁绪满怀的少年。
静静地,听风声诉说罢无眠的夜色里,尽是些莺莺燕燕,而那首歌谣,是如此的动听,他倾听着,如同在倾听佳人的诉说,那漫天的星辰,在静静地随着那片歌声起舞。
他睡着了,睡得好沉,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幼小的婴孩儿,他静静地睡着了
当有一人,在厉声的呼喊他时,他抬了抬沉重的眼睑,他到底还是睡着了
他的鼻息间,多了一股血腥味,他突觉他的胸口好疼
他疼的难以安睡,于是他醒来了,慕容荪晓大喝道“于兄,你着了道了”
此刻的他,渐渐清醒了,他看着慕容荪晓将长剑从他怀中拔出,他一脸愕然地望着慕容荪晓,幽幽道“慕容兄,你做了甚么”
慕容荪晓冷笑道“若不是我方才那一剑,你早就死了”
“甚么”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慕容荪晓,道。
慕容荪晓指着头顶上的那座宫阙,道“是那座宫阙中传出的乐曲一开始你就着了道”
于尊心神一滞,道“所以你才会”
慕容荪晓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着了心魔,我不得以才为之”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脸晦暗,道“那我应该感谢慕容兄了”
慕容荪晓一把将衣衫撕开,露出胸膛道“于兄若是觉得不公,不妨也刺我一剑”
他将长剑扔给于尊,于尊心神一滞,一脸苦涩,道“我又怎会如此慕容兄”
“好罢,你既不方便出手,那我便自己来罢”他当真将剑刺向了他的胸口,而此刻那殷红的血渍,渐渐地染红了他的白衫。
于尊大喝道“慕容兄,你为何如此,为何如此啊”
慕容荪晓苦笑道“为的是我们的兄弟情”
于尊垂下了头,幽幽道“是我错怪了慕容兄,是我错怪了慕容兄啊”
那一刻,他的泪滴,亦是沉重的,那片清泪,顺着他的脸庞,静静地打落在地上。
他难以自抑的哭泣着,他如同一个少年般,泪水湿透了他的袖口。
慕容荪晓轻轻地抱住于尊,道“没事的于兄真的没事的”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可他依旧是一个少年郎啊无论他经历了甚么他的心底始终有一道软肋。
你勿要刺痛他,他会难过,会心痛,会声嘶力竭的哭泣啊
而此刻,却不容两人思过
那绵延到天地尽头的骷髅,依旧在那片乌黑色的苍穹上浮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