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荒古帝业 >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大圣
    天空变得凄楚无光,一片血华,刺向深空,整片世界,变得一片血红。

    于尊静静地仰望着长空,眸子里深植的不知是喜是悲,一片雨雪相依入场,雪化寒颜,雨水落在雪场,整片雪场变得晶莹透亮,如墨般的柳条,静静地随风摇曳着,放眼望去,那片雪白色的植被,皆被血华染得一片血红

    风吹过,草植静静地摇摆着,它们心底不知该归顺何方,于是,它们只能无能地摇摆着。

    或许,某一刻,它们的腰肢便会折断罢这世界上,从来都不会容忍失败者,更不会容忍左右摇摆的事物。

    雨雪愈加的疯狂,在那片狂风中,于尊屹立在那片雨雪正央,他眯着眼,脸上却始终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不知他的心底究竟在想甚么。

    呜

    呜

    呜

    这片狂风,犹如鬼泣般,愈发的猛烈,随着风,地面上那层厚厚的雪,亦开始翻飞了起来,茫茫的大雾,是一层雪造就的,继而眼前,渐渐变得迷茫,望不到尽头的恍惚一瞬。

    而就在那一瞬,血池中忽的爆出一片猛烈的激浪。

    轰

    势比嚣天所有人的视线,皆固定在那片血池上,血水咕咚咕咚的翻腾着,炽热的温度,将周遭的一切,渲染上一片白色雾气,这迷雾茫茫的寒冬,终须温暖的绽放罢

    风似减弱了半分,雪花静静地坠地,慌张的草木,也渐渐变得安稳些了。

    然而此刻,眼前的一切,却让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无法结束的变数在这一刻,变得慌张无措

    于尊轻轻地捏了捏手中的源天刃,他回头望了一眼汉卿,却见汉卿也正望着自己,而此刻,于尊的身边,却站着两位犹如战神般的人物,是聂生与苍帝

    这两个人物,随便提起一位,便是能够偷天换日的角色,而此刻,他们皆站在于尊的身后,这是于尊征战四方的拥趸,亦是与他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见于尊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聂生笑着冲于尊的点了点头,而苍帝则手抱着一柄长剑,一脸潇洒自在的颜色,此刻局势虽比较严峻,然而两人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些许轻松与畅快。

    而此刻,于尊的眸子里,也渐渐多出了几分自信,或许,他本就是如此的人罢无所畏惧

    也或许是他的这两位兄弟,在他的心底,给予了他莫大的支持罢

    而就在此时,那片血池翻滚的却愈发的生猛了。

    孤大喝一声“不好”

    遂,跃上长空,手指翻飞,结着些复杂的术法,只见天地间,彩色的符文,随意的舞于半空,那符文,如同一朵朵落花,轻轻地浸入到那片沸腾的血池中,而随之,符文变得愈来愈深奥,愈来愈莫测,一片片斑斓的符文,化为了一片片色彩纷呈的花,静静地飘落在血池中央。

    轰

    风高浪起,一片激浪,冲向高天,瞬而又跌落下来,此刻的耳边,皆是一片轰隆隆的巨响。

    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结印的手法,亦愈发变幻莫测,他的手指,上下翻飞着,一片片符文,顺着他的手指,流向了高空,又忽的落入那片殷红色的血池中。

    可愈是这样,逆反的血池,涌起的血浪,便愈发的生猛。

    于尊静静地望着血池中的异状,他忽的跃上高天,身体好似没了重力般

    继而,他却如同一颗砂砾,噗通一声,落入了那片血池中,这一刻,令众人的心底为之一颤。

    孤大喝一声“小子你不要命了”

    然而,此刻的于尊,全身也坠入到了池心,孤的面色变得愈来愈难看了。

    他叹道“这小子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而此刻,本来立于他身后的聂生和苍帝两人,亦跳入了血池中。

    猛烈翻腾的血浪,愈来愈生猛,而那血池中的温度,也愈发的灿烈

    此刻,蛇叔的脸上,却渐多了一分笑意,他道“这小子,定是心有所悟罢”

    都说富贵险中求,很显然这句话,对于于尊而言,确是极为的相称。

    汉卿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深知这血池中的风险,片刻后,他终阖上了双眼,而他的身体,亦坠入到了血池中。

    一脸惊愕的孤,万万没有料到,这些小辈竟如此的彪悍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这个世界,本应是属于这些小辈的”

    他干脆坐在了血池正中央的那片孤岛上,而此刻,他手间的符术,却未曾停止变幻。

    一片片落花,静静地落入血池中,而这片落花,却正是孤结出的符术。

    很显然,这片血池中的风浪,渐渐地熄灭了。

    倒也不知,这血池是因孤结出的符术有关,还是因那四个小子,落入血池所致

    阒寂的黑夜里,没有人说话于是这片落寞的黑夜,也愈发的孤独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已至午夜了罢

    那血池中,终飘出了一丝人息。

    孤心神一滞,紧紧地盯着血池,可过了那一刻以后,血池再次归于了一片寂静。

    血池中,无比的幽暗,只是那一片片血华,却依旧给了众人一丝指引,一团团刺目的光华,自血池的正央,向外延伸了出去。

    于尊的瞳子里,渐渐地布满了一片片诡异的色彩,他心神一滞,忖道“那里究竟伫着何人”

    他看到了一根铁柱,那根铁柱树立在一座广场上,广场倒似是一座祭台,而祭台的四周则树立着数座青铜鼎,青铜鼎的鼎身上,刻画着一条条弯弯曲曲的符文,因历史古老,其中的内容,倒颇为的耐人寻味

    而顺着那座祭台,向四处延展出去,则是一片六芒星阵,一共六颗星辰,分布在大阵的六个方向,每颗星辰的光彩与形状各异,而此刻,正是这六颗星辰,散发出的强光,令于尊的视线,一度的模糊

    六芒星阵,静静地旋转着,流转的强光,亦随着阵法的旋转,而向天外延展了出去。

    强光愈发的刺眼,好似达到了极致,可它的色彩,却仍旧在加强着。

    血池中,到处都是一片灿烈的血华,而因六芒星阵的存在,这绝灭生机的湖底,倒似有一些生命体,在澎湃的喘息着。

    砰

    砰

    砰

    似心跳声,从六芒星阵的阵眼中传出。

    而此刻的于尊,却始终无法抵达六芒星阵的正央,他无法看清六芒星阵的正央,隐有何物,但他的心底知晓,那片六芒星阵的正央,定是隐有神物或者隐有邪物

    而此刻,站在他身后的聂生和苍帝等人,面色则有些严肃之意了。

    聂生叹道“大哥,此地应隐有神物”

    苍帝亦点了点头,道“没错此地应有神物”

    于尊心底一滞,道“我的心底为何感触到一丝危机呢”

    聂生哈哈一声大笑,道“若无危机,又何来的神迹”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倒似是如此”

    苍帝指着六芒星阵,道“于兄若想深入此境,定要破了这六芒星阵”

    于尊心底一滞,道“难道这六芒星阵,就是孤前辈所封印的大阵”

    苍帝道“若是从眼下局势来看,有可能是如此的”

    而汉卿则立在一旁,眯着双眼,瞳子里渐流露出一片刺眼的光芒。他始终未言一语,或许,他也不屑与于尊再做交谈罢

    于尊围绕着那座大阵,走了一圈,他能感受的到大阵里隐有的危机,可他亦感知到了一丝生命体,轻轻搏动的声息。

    那里定是隐有一位大能罢而孤前辈之所以那般迫切的想要封印大阵,大抵是因为大阵中隐有奸邪之物罢

    而此刻,于尊的心底,亦有了一丝感触,难道孤前辈在很早以前便封印过这座大阵

    他如此的揣测着,他感觉,他似乎离那个答案并不太遥远

    他望着自己的双手,他忽的将双手,向那片灿烂的光华向前一推,而此刻,并没有发生任何异状。

    只是片刻之后,令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他的手掌,竟镶嵌进了那座大阵之中,一片绚丽的光华,突的从那片大阵中疯狂地涌出,光华犹如一片潮水般,无穷无尽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天地异数,此刻皆为你揭开罢

    天欲泣血,地欲同殇,光华愈发的繁盛,而就在那片光华即将散尽时,一道强光,忽的浸入到于尊的眸子中。

    只觉那一刻,有一丝恍惚,于尊心中不知是种甚么滋味,是痛还快乐着吗

    那一刻,他看到了谁

    他看到了他熟悉的一切,包括她和他们

    而绑在那座祭台上的人,却是他曾经见过的神明而那神明正是被封印在原石雕像里的某个人

    此刻,那个人渐渐地苏醒了过来,他手中握着一根长棍,头上则戴着一道金箍,他身上覆满了毛发,他似是个人,又不似

    许久许久之前,他被称为大圣,只是那片历史,却早已离众人远去

    是荒古之前罢

    或许更远

    遥不可及的距离,永远也难以回到过去的历史罢

    而此刻,他又为何会被困缚在此地

    那其余的人呢原始雕塑里的其余的人呢

    他总感觉大圣,在望着他,静静地笑,可当他向大圣望去时,那丝笑意,却业已不再

    此刻,大圣被困缚在那根铁柱上,而那根铁柱,则如同一根定海神针般钉在那里,他手中的神棍业已不再,而那根神棍,倒正是他身后的那根铁棍。

    大圣阖上了双眼,他大抵是疲惫了罢好累好累

    于尊心神一滞,叹道“难道孤前辈封印的便是圣君吗”

    于尊轻轻地将手抽出,而此刻,那片凛冽的光华,亦随着他的手掌抽出,而渐渐地褪去,他们融入到了于尊体内的瀚海之中。

    那是一片精粹是那片神光的精粹

    而这道精粹却有炼体之效,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掌,那片神光,聚合在他的双掌,如此的刺目而闪耀。

    他轻轻地将手向前一推,轰一道不弱于天地之动的威势,顺着他的手掌,猛地倾泻而出。

    他阖上了双眼,就当他阖上双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大圣,大圣正笑吟吟地望着他,道“小子你还晓得来看我”

    于尊心底一滞,道“可是圣君”

    大圣轻轻地点了点头,只是疲惫的双眼间,似少了一分神光,大圣道“小子你若不来,我便要枉死此地了”

    于尊心底一滞,道“前辈何意”

    大圣叹了口气,道“这片血池,便是封印我的诡地,而这片殷红的血水,便是我周身的血流所化”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大圣,道“可为何会有人封印圣君呢”

    大圣叹道“世事不古,世事不古啊这荒芜的历史,早已离众人远去,荒古前的岁月,业已不在啊”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面色略有些忧郁,道“圣君说得倒也极是只是凭我一位小辈,便可以助圣君离开吗”

    大圣哈哈一声大笑,道“你知甚么你可是我们之间的王啊你可知悉”

    那一刻,于尊的心底,只觉一片轰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大圣,道“甚么王者我于尊又怎会配得上”

    圣君叹了口气,道“小子你且救我出来罢”

    于尊心底一颤,道“于尊不知如何救圣君出来”

    圣君哈哈一声大笑,道“你看到了吗那座六芒星阵业已瓦解,你只需将我背后的铁棒,抽出来便可”

    而这时,汉卿却挡在了于尊的面前,幽幽道“于兄可是考虑清楚了”

    于尊心底一滞,心道“是啊这圣君的话,难道没有诡言吗”

    此刻的于尊,却有些徘徊不定了,而这时,圣君大喝了一声,道“于尊这可是你的性格”

    于尊心底一滞,心道“这便是了他竟然知晓我的名姓看来是真的”

    他笑吟吟地望着汉卿,道“你可要阻我”

    汉卿耿直地望着于尊,道“没错我要阻你”

    于尊叹了口气,道“何必呢”

    汉卿眯着眼,道“我二人之间终须一战,便不是今日,也定会在未来酣战一场”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好罢那便开战罢”

    而此刻,聂生却站了出来,他道“大哥,你且去罢这里交给我便是”

    目眦尽裂的汉卿知道聂生的出现,意味着甚么他大喝了一声“于尊,可敢与我一战”

    于尊的眸子里,渐渐地燃起了一片烈焰,他静静地望着汉卿,忽的哈哈一声大笑,道“汉卿,与我一战罢”

    他拔出了源天刃,而下一刻,源天刃的刀锋,业已抵在了汉卿的脖颈上,只是,此刻的战斗,却早已远超了视力所判,当那柄刀疯狂地砍在汉卿的身上时,却只落得一场空,汉卿的身影,渐渐地从于尊的眼前消散了,那竟是一片影子

    而下一刻,汉卿的长刀,业已抵在了于尊的圆月弯刀上,如此硬碰硬的一战,耗费的无非是些体力与神魄

    刀光剑影中,两人的脸上,渐渐地多了一层孩童才有的笑意,可谓是英雄惜英雄,两人之间竟有些吝啬,他们不肯让这场战斗及早的结束,于是便将最后的杀招,留在最后一刻。

    而此刻,两人的身体,在半空中,瞬逝瞬生,交错的刀光与剑影,渐渐地弥散在这片凡世

    轰

    轰

    轰

    一片片刀光直坠而下,天地之间又是一阵难以安歇的动荡之意

    于尊手执着圆月弯刀,他的虎口处,渐渐地流出一滴滴鲜血,可他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大开大合的战斗,似乎没有尾声,而就当汉卿被于尊轰飞的那一瞬间,一柄寒冷的剑光,瞬而斩落下来。

    好冷

    好冷啊

    那是死亡前才应有的寒意吗

    汉卿在看着于尊笑,如此暖意融融的笑意,却在血液缓慢的溢出时,变得有些清冷。

    于尊的眸子中在冒火,他愤怒地望着聂生,道“为甚么要插手”

    聂生静静地望着他,未言一语,于是再问一遍罢“为什么要插手”可他依旧未言一语

    疯狂地于尊,大吼道“为甚么为甚么为甚么”

    汉卿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笑道“于兄无碍汉卿不会死的”

    目眦尽裂的于尊,望着自己的兄弟,他始终不明白,他为何要偷袭汉卿,难道这便是英雄所为吗

    那么,聂生会告诉他,在他的世界里,无所谓英雄与小人,只有利益还有兄弟

    而当于尊渐渐地看清了局势,他也不再怪罪聂生了,甚至于,心底渐生出了一丝感激。

    大圣的气息,已经愈来愈弱了,聂生深知,若是任由两人继续打下去,那大圣的生机,将赴而不往

    而大圣的生机之所以即将幻灭,原因大抵是于尊毁坏了这座接引天地元气的大阵,这座大阵虽困缚着大圣,却也在静养着大圣,所为的无非是万古之后,终有一人,会将他救出去

    于尊向身后望了一眼,而他的兄弟,却不以为意的望着他,露出一脸灿烂的笑意。

    于尊心底有些愧疚,可他又说不出来,于是,他只能冲着他的兄弟,轻轻地点点头。

    或许,兄弟本就是如此的罢无需太多的解释,只要默默地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越走越远,他一定会祝福你,携上绵薄的祝福

    于尊的身形,在众人面前,略微一闪,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而当他再次出现时,他却业已站在那根玄铁柱的面前。

    本以为要用很多力气才能拔得出来,可当他轻轻地一提时,那根玄铁柱,便随之而出。

    而此刻,那片被染得一片血红的血池,竟渐渐地有了一丝清明之意。

    那片片殷红的血迹,渐渐地褪去,那片殷红的血迹,好似流入到了大圣的身体中。

    而此刻的这道六芒星阵,业已完全瓦解而这大阵竟如此简单的被人破开了让人心底不免有一丝唏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