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荒古帝业 > 第四百六十一章 暗祖
    空气在沸腾,在爆炸,寂寥的星光,在刺目的月华下,微微打颤,数千轮弯月,占据了整片星空,垂眉远望,天光大绽,黑暗永恒。

    一道道已达到极致的暗能量,如同洪涛巨浪般,疯狂地涌了过来。

    黑暗中的男人,发出几声冷笑,孤傲的脸上,是风残雨蚀形成的线条。空气中,暴躁的能量,仿佛是一片片即将被引爆的火药,刺耳的音波愈发的单寒。

    于尊手持着源天刃,此刻他的心底,却不似方才那般略有些恍惚,他渐渐地清醒了,看着渐渐逼近的黑暗能量,他忽的张开了双臂,这种动作,既是一分无畏,亦是对男人的挑衅

    男人笑了,冷冽的笑声,在孤寒的夜空里,回荡,然后静静地消逝,空余下心底如同冰川般坚硬而又冰冷的讥笑,从心底扩张到这片硝烟弥漫的世界里。

    黑暗能量疯狂地涌入到于尊的面前,而这时,自于尊的双臂间,渐渐地释放出了一片白光,刺目的白光,凝聚着浩瀚的能量,似乎分毫不惧即将涌到眼前的暗能量。

    铺天盖地的暗能量,遮住了苍穹上那数千轮圆月,如同一片浓稠的墨,疯狂地侵蚀着少年的身体,深刻见骨的伤痕,流着殷红的血水,浸染在白袍上,将白袍染成一片血红。

    可他似乎未感受到分毫的痛苦,他的声音,渐变得嘶哑,他不愤怒,不激动,不疯不狂,可那双深沉的瞳子,却沉落着一片令人感到惊悚的平静

    白与黑的较量,沉陷在暴躁的风中,雨中,厚重的雾气中,黑暗在吞噬,白光在稀释,许久之后,天地间,仅剩下一片清浅的墨,而那墨韵中,却有一片清浅的光晕。

    男人再次消失在半空中,而满身伤痕的于尊,静静地立在半空中,他的身体,流着血,他的头上,流着汗,渐渐地有些疲倦了,眼睛睁不开了,手臂抬不起来了,沉重的刀刃,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摇摇晃晃的身体,似随时都会倒下

    而就在这一刻,一朵莲花,慢慢地盛开在他的四周,他静静地阖着双眼,直至那莲花,生的到处都是,他浑然不觉,可就是在这一刻,他身上的伤,竟在快速的愈合着。

    莲花闪烁着清浅的光晕,看到夜空的深处,一片片月轮,月轮释放的光芒,似乎是在催促着莲花的生长,渐渐地身体不再流血,被暗能量腐蚀的伤痕,在静静地愈合。

    当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莲花竟在一刻间,消失了

    男人一脸愕然地望着于尊,幽幽道“那种力量,为何会如此的令人心悸”

    昏暗的大地,渐渐变得明亮了

    而于尊再次提起了黑铁弯刀,他两步并作一步,如同一片飞影般,消失在天地间,当他再次出现时,手中的刀,业已插入到了男人的胸口。

    咕咕流淌的鲜血,浸润在刀刃上,而令男子感到绝望的是那柄刀竟在吸吮着自己的血液,包括身上的能量。

    于尊大喝一声“木子何在”

    木子僵硬的脸上,渐多了一丝苦笑,他倒也未曾想过,于尊竟是如此的疯狂,他似乎还是小瞧了这个少年。

    他跨上苍穹,他知道,少年唤他的目的,可他却感觉到一丝恶心,他轻声道“杀了他罢他的能量我不需要”

    于尊心底一滞,然后,脸上渐渐多了一分笑意,道“正合我意”

    手中的刀,在疯狂地吮吸着游走在男人周身间的黑暗能量,而源天刃的血槽中,则闪烁着一层静寂的蓝。

    男人绝望地望着于尊,口中溢出的鲜血,落在地上,变成了一片厚重的黑暗。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魔裔

    不

    决计不是

    难道,这世上还有他未接触过的部族

    而这时,月神似看透了他心底的疑惑,他笑道“这是暗族是黑暗的部族”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脚下那片浓稠的黑暗,心底带着一分疑惑,却将手中的刀,从男人的身体中,拔了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开始溃败,深可见骨的伤疤,是通往死境的原因。

    然后,一片片浓稠的黑暗,开始向四周弥散而去,男人死了

    他死的不明不白,他又怎会知晓,于尊的那一刀中隐含着他所悟的武道极致

    荒芜的大地上,黑暗似有意,揭开面前的一切,一柄柄烛火,在黑暗中,点燃着夜的凄凉。

    数十座黑石大殿,遍布在大陆的各个角落,他轻轻地俯身而下,当他站立在一座殿阙之前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渺小,咕咕流淌的暗能量,是男人所无法比拟的暗能量,仿佛是沧海般,自黑石大殿,弥漫到大陆的各个角落。

    他轻轻地抚摸着那片片黑石,他一脸愕然地望着那片黑石,黑石竟恍似流水般,轻轻地晃动着,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这片黑石,竟犹如液态般

    突兀的,他的心底,多了一个念想,难道这片黑石乃是能量所化

    方才,源天刃,将男人的暗能量吸吮到了他的体内,他虽有些排斥这些黑暗能量,可当那片黑暗能量流淌到他的心底时,他却发现,那些黑暗能量,竟被苍梧气当成养料吞噬了。

    此刻,他漫步在黑石大殿的周遭,心底只是一片难有的静寂

    他浸泡在这片黑暗中,似乎并不排斥这些暗能量的侵蚀,反而这些暗能量,竟似要被他吞噬一般。

    他仰头望着苍天,看到月神的身后那双巨大的翅膀,他忽的想起了曾经的幻,他的背后亦是一双翅膀,只是,他的翅膀却是黑色的

    这世上存在天使吗

    既有一丝痕迹存在,但心底却一点都不认同若是存在天使,那定有神灵罢

    可此刻,傲立在半空的月神,竟是如此的纯洁,纯澈的光,扫落在她的瞳子里,犹如神祗般神圣

    她垂下双眸,静静地望着一个角落。

    他轻轻地推开了大殿的门,数柄烛火,在黑暗中,静静地摇曳,可令人为之一滞的是,这些蜡炬,竟未有尘屑,它们以黑暗为食,昏暗的烛光,亦照亮了一片角落。

    他的心是热的,可此刻,他的身体却感受到了一丝丝的阴寒。

    而就在那一瞬间,一片刺目的光华,忽的点亮了整片大殿,他心底一滞,一片彩色的云霞,出现在他的头顶,竟是苍梧气

    他不明所以地望着大殿,他心底突的多了一份古怪的想法,难道方才那一瞬间的明亮,乃是苍梧气,噬化烛火所致

    而事实也恰是如此,数柄烛火灭了,它们恍似在一瞬间,便燃尽了它们的生命力

    而这时,于尊的眼前,竟多了数个少年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这几个少年,幽幽道“尔等是何人”

    黑暗中,没有人说话,而于尊头顶上的苍梧气,也渐渐地消失在了半空。

    少年皆身披青袍,他们静静地望着于尊,始终未言一语

    黑暗中,身披青袍的少年,面如白纸,而此刻的于尊,心底却是一片荒凉

    是触景生情还是心中所感

    总之,他心底明白,这些少年,定非凡人

    而这时,少年的背后,突兀的多了一双双翅膀,惶惶然,那片翅膀,竟闪烁着一丝魅惑的焰火。

    那些焰火以黑暗为食,既点燃了,似就不会再灭了

    于尊幽幽道“难道这些少年,皆是蜡炬所化”

    他没有再做思量,而是冲着大殿的深处走去。

    少年似无意阻拦他的脚步,他们静静地飞扬上天,屹立于天空的正央,静静地俯瞰着深处黑石大殿里的于尊

    而此刻,月神却皱了皱眉,她垂眉望着脚下的那几个少年,她的心神,似有些不安。

    推开了内门,内门里的烛火倒是明亮,数十盏明灯,点亮了周遭的一切

    他看到一个老道士,坐在大殿正央,真是难以令人相信,此境竟会有一位老道

    老道的身前则伫立着一座黑石雕像,老道倒是泛泛无奇,而他身前的那座黑石雕塑,却似隐藏着势必沧海的能量。

    于尊躬身抱拳道“晚辈拜见前辈”

    那空洞的大殿中,没有一丝回音,老道端坐在雕像前,一动不动静寂的空气中,没有危机,风平浪静。

    于是,于尊又大喝了一声,道“晚辈拜见前辈”

    这一刻,老道的身体,略微动了动

    他抬了抬眼睑,拍了拍青袍上的灰尘,站立起来

    “你打扰了我的静修,你该死”不咸不淡的话语,没有丝毫的震慑力,可仍旧能够听出其中的不自在

    于尊道“晚辈搅扰前辈的静修,自是晚辈的过错,若是前辈想要惩戒晚辈,但凡来罢”

    老道抚着胡须,哈哈一声大笑,道“你倒是痛快啊”

    于尊叹了口气,道“晚辈,既胜不过前辈,也只能如此了”

    “哦你怎知你胜不过我”老道饶有兴致的望着于尊,道。

    于尊道“是心理,自见到前辈的那一刻,于尊的心理,便败了”

    老道哈哈一声大笑,道“好小子好小子啊”

    于尊道“有扰前辈静修,还请前辈赐罪”

    老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既如此的谦和,我又怎会赐罪于你”

    又道“小辈,你可是那傲天一脉”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何谓傲天一脉”

    老道挑了挑眉,幽幽道“哦你竟连傲天一脉也不熟知”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自是不知”

    老道哈哈一声大笑,道“原来,你并非傲天一脉但你手中的源天刃,我可是识得的是源天刃罢”

    于尊心神一滞,忖道“他竟知晓源天刃那岂不是说,他亦是从狱界而来”

    而这时,老道身前的那座雕塑,却轻轻地颤了颤,老道一脸愕然地望着那座雕塑,幽幽道“难道他已觉醒”

    “谁”于尊问道。

    老道抚了抚长须,道“自是故人”

    于尊道“前辈您在此,乃是为守护故人”

    老道挑了挑眉,眼中却多了一分笑意,道“好小子,倒是十分的聪颖”

    “过誉了前辈”于尊脸上,倒是一片谦卑之色。

    老道幽幽道“你且把手中之刃,拿来给我看看”

    于尊将刀刃,送至老道的身前,老道轻轻地一触,可就在这一瞬间,老道的手指,竟似触电一般,一阵刺痛

    老道幽幽道“这源天刃,恰如上古传闻的那般,乃是识主之刃呐”

    老道又道“你真的不知那傲天一脉”

    于尊点了点头,道“晚辈从未闻过”

    “哦那你是如何来的此境”老道有些困惑,道。

    于尊晃了晃神,道“我乃是偶然间,来的此境”

    老道摇了摇头,朗声笑道“你勿要骗我了,此境,并非凡间无关人等,是入不了此境的”

    “于尊,只知这片世界,乃是第九重天”于尊坦言,道。

    “哦是谁告知你,此时第九重天的”老者咄咄逼人,道。

    “这恕晚辈不能告知”于尊躬身抱拳,道。

    老者笑道“无碍无碍既入了此境,也定非凡胎且与我静静地等待他的觉醒罢”

    于尊道“他是谁”

    老者幽幽道“他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那几个人之一”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可有名号”

    老道笑道“黑暗之祖”

    于尊心底一惊,道“可是良人”

    老者笑言,道“何谓良人”

    “不乱杀无辜,不乱这世道,不为主宰天下,怜悯天下生灵,便是良人”于尊道。

    老者仰头一声大笑,道“那他可真是你言中所述的良人呐”

    于尊道“当真如此”

    老道笑道“他不过是个乐于战斗的疯子罢了”

    “那么,他身在何处”于尊道。

    老道冲着那座雕塑怒了努嘴,道“他不正在你的眼前吗”

    所谓的黑暗之祖,竟然就在我的眼前

    难道,这黑暗之祖,便是暗族的首领吗

    此刻,有太多的疑惑,等待着老道的解答,可恍然一瞬,再次思量道“为何要在意这些呢”

    雕塑在轻轻地颤动着,而此刻,每座黑石大殿中,皆飞升出了几名少年,寥寥大殿,遍及东南西北

    每座大殿,走出几名少年,渐渐地苍穹中,也伫立了数百名少年了

    他们的身后,皆有一双黑色的羽翼,那双黑色的羽翼,包裹着少年的躯体,他们似是一个个蛹,静静地漂浮在天空正央

    老道静静地仰望着天畔,此刻,他才发觉月神的存在,他眯着眼,咧开了嘴,笑道“果然,傲天一脉,还未绝迹于天下”

    于尊顺着老道的眼神,向远方望去,他一脸愕然地望着老道,道“前辈,这傲天之人,难道就是伫立在天畔上的那位女子”

    老道讳莫如深地笑道“你觉得呢”

    黑暗中,是一片片冷冽的风,划过脸畔,犹如刀割般,风在呜咽,大殿的木门,随着风,来来回回的启开,又关闭,而殿内的烛火,亦随之轻轻地摇曳着。

    不知何时,一片雨幕,笼罩了这片天地,密密麻麻的雨声,覆盖了午夜的凄冷,于是又填上了一分寒凉

    在等待花开的季节里,却看到了一片片落叶,如同羽翼般,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轻轻地落在不远的地方

    而世上,总有些流浪者,似是不受这片天地的束缚,却又最终不甘心的落幕

    于尊伸出手指,触摸着大地的苍凉,他阖上双眼,静静地体悟着此境的神秘

    他的眼前,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影像,而这些影像,竟是自他脚下的那片黑石中幻化而出的

    静静地触及,晃动如流水,可站在上面,却厚重如同磐石

    渐渐地影像变得灵动,变得自然,变得无比的真实

    荒漠中的长烟,被沦为寂寞的笑柄。男人背上背着一柄长剑,孤独的屹立在一片黄沙之中,一身黑袍。

    冷冽的面庞,仿若刀削,而他的眼前,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

    男人一挥长袍,孤傲的脸上,多了一分冷冽的笑意。

    他的周身,覆盖在一片黑暗之中,是暗在聚集,这世上所有的暗,皆聚集在他的身畔,伸手不见五指,苍凉的笑意,化为孤独的酒水。

    他轻轻地一挥长袍,一瞬间,便消失在这片天地间,苍狼的孤嚎,在生冷而又僵硬的世界里,变成了一首绝唱

    男人的身形,竟化为了一条苍狼,疯狂地掠过那片黑压压的人影,嗜血,疯狂,绝望

    彼此间,惺惺相惜的感触,渐渐地扩张到整片暗影中,在黑暗中戮杀,在光明中祷告,似乎也并非世间的罪恶。

    鲜血、骨骸、灵魂,生命在此间蒸发掉,绝灭,再也不复

    他当真是一头饿狼,利齿间,暴露着疯狂地杀意,可他的脸上,却又始终挂着一分笑意,在每条生命达到尽头时,一片黑暗,总会在瞬息间,再次覆过一片黑暗。

    疯狂的暗能量在聚集,在撕扯,而埋在暗处的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此境,疯狂地却不止他一人,仰头望向高天,会看到一个个身披银色羽翼的少年,他们周身浸透在一片刺目的光彩中。

    他们神圣而又唯美不像男人,脸上永远是一片深沉且孤单的笑意。

    迸溅的血珠,将沙漠的晚景,渐渐地覆上一抹血红而在天空的尽头,却渐多了一片火烧云,亦是如此的妖艳

    他疯狂地杀戮,换来的是一片片凝练的黑暗,他想要颠覆白昼,即使在天下最为明亮的时刻,他想要让大地,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在凄风怒号的夜晚,是无数的月轮挂满天畔,它们会照亮整片黑暗的大地,可这却不是男人想要的

    他是这世间,最为神秘的氏族之一,他是自暗影中诞化而出的,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飞影

    他的身后,有一片黑色的羽翼,在每一个茫然的夜晚,皆会在夜风中,静静地绽放

    他疯狂地掠过天空,背上的羽翼,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疯狂地撕扯开这夜色里的荒凉。

    而那群追随他的族裔,亦是在他每一次僭越生命中的不可能时,而渐渐累积下来的疯狂的能量

    他是黑暗之祖,亦是暗的始祖,这天下,本来只有他一人,他是生在暗处的孩子,就仿佛月神,乃是神石所化,而他确是黑暗所化。

    生命的奥义,总是令人为之惊叹,谁也说不清楚这种奥义源自何方

    或许,这世间,真的存在神灵罢可总有一些狂妄的人,认为自己便是这世间的神,他们以为主宰了天下,可在这种肆意而又疯狂的霸占中,渐渐地遗失了自由最终被一座桎梏给围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