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荒古帝业 > 第六百五十三章 再遇与别离
    男人哈哈一声大笑,道“等命中应有之人”

    那一刻,于尊的脸上,挂着一分愁容,道“命甚么才是命”

    “我与琪儿,各自天涯,难道这便是命吗”他一脸凄楚的笑意,清冷的泪,一行一行的流了下来。

    难道,这便是命吗

    头顶上的寰宇,旋转了一周又一周,或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一个人,你会绕着她旋转,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可那个人,早已不在我身边,早已不在了

    当再次望向天幕时,他一脸苦涩,道“前辈,我的快乐,还会回来吗”

    男人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毕竟还是个孩子啊你若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有怎会一直在此,哭哭啼啼”

    男人

    他揉了揉双眼,猩红的瞳子里,一片血丝,他的眼睛,红的厉害,

    那时的他,或许很疲惫罢

    而这一刻,草庙外,却下起了雨,雨水滴滴答答,点缀着这片深沉的夜,雨水一夜不绝,他推开门,走出门外,当他望向天空时,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此时却变得一片殷红。

    而屋檐上的水珠,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那是一滴滴血珠,天穹上,竟然下起了血雨。

    啪嗒

    啪嗒

    啪嗒

    更像是生命的回音,当他看到一条条顽强的生灵,从泥淖中,爬起来时,他的心底,是那么的震撼,他被这一幕惊到了,真可谓是天人莫测

    他们爬起来了,他们苍白的身体,没有一分血色,他的心底一滞,呆呆地望着脚下,那片山川厚土。

    这一切,究竟意味着甚么

    黑暗中,听到冰寒的风,在耳畔,回荡了一遍又一遍,风声紧,落雨绵,簌簌的叶片,被风雨吹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深秋之后,即将是一片寒冬,那时的光景,或许比此时所见,更加的浩瀚、壮观罢

    密密麻麻的夜雨,下了一遍又一遍,偶有晴空朗月之时,可过后,便又是阴云密布的一刻。

    而此时,这片黑暗的城池里,那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像是大战初时,他仰着头,静静地望着草庙外的那片天幕。

    他用手指轻轻地触了触鼻尖,他的脸上,也再次多了一分无畏的笑意。

    而,那位苍老的男人始终尾随在他的身后,男人更像是仆从,他缄默不语,可其气势,却是那么的凌人、高傲

    长剑在玄天,静静地回旋,乃是剑魂,剑魂自儒士碑中倒拔而出,此时,遨游于天幕,似乎在等待它的主人。

    男人望着天幕,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老头子,他都来了,你还要等到何时”

    可,此言过后,世界也再次变得阒寂,市井之气,已不再阗咽,他望着天幕,静静地深思着,“这方世界的源头,难道真的是天人之作”caso

    他没有忘记,此时的他,仍在梵界,他也没有忘记,此境分为虚境与真境,正因为看的太透,心底才会多出了一分烦忧

    他沉默着,后来,他回头轻轻地瞥了一眼男人,道“真实的世界,在哪里”

    那一刻,男人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一滞,过后,他哈哈一声大笑,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于尊无奈地笑了笑,道“看来,此境仍是虚境”

    男人道“没错你所见到的皆是故时的场景,原本存在的一切,早已与现实划清了界限”

    “果然如我所料”于尊再次沉默了下来。

    他轻轻地揉了揉眼睛,那时的星光,穿透了云层罅隙,依旧是那么的璀璨、明亮

    “随我来罢”男人道。

    在茂密的雨丝下,那些皮肤苍白的夜行人,从于尊的身畔,静静路过,他们在这片雨夜里苏醒,或许,这片古城中的百姓,皆是如此醒来的罢

    古城中,茂密的杨柳,随风轻轻地摇摆,那些干硬的枝蔓,像浓墨被水浸湿后,划过的一条条墨痕,它只是随风静静摇摆,而那一页被浓墨浸湿的宣纸,则变得褶皱,墨痕干了

    于尊尾随在男人的身后,他们穿越了古老的雨巷,穿过了繁华的市井,穿过了灯火辉煌的酒楼,也穿过了那些被烛火点燃后的温顺与安良。

    男人回头淡淡地瞥了一眼于尊,道“你准备好了吗”

    于尊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的”

    “墨苑”,望着头顶上的那块牌匾,他轻轻地念了出来。

    看到那扇红铜的大门,那时的他,可以感触的到,自那道门中,涌出的压抑且沉重的气息。

    而当他轻轻地推开那扇大门时,迎面而来的是一支墨笔,在眼前,静静地挥写了一个“佛”字

    他的心底一怔,那支笔凌空一挥,一片灿银色的光痕,迎面而至。

    而这一刻,他也看清楚了,在宽敞的院落里,亦屹立着一面石碑,乃是黑石所刻,“烬日碑”

    那一刻,当他望向石碑时,那声遥远的叹息,也再次回荡在他的心底,“此地乃是魂舍”

    他一脸茫然地望着那座石碑,真可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心底喃喃自语,道“难道,我所到的每座城池,都会有一面石碑,坐镇故地吗”

    思卿碑、儒士碑,还有如今立在眼前的烬日碑,这些石碑,究竟意味着甚么

    而这一刻,他的心底,也再次多了一个概念“魂舍”

    所以,方才所见的那些自雨夜里,诞出的生灵,此时,若作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他一脸苦涩,心底喃喃自语,道“那么,墨苑之中呢”

    望着烬日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可就在他恍恍惚惚的那一瞬间,那面石碑,竟然绽放出一片刺眼的强光。

    在他的视线里,是一轮昏时的赤阳,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可它即将要落下来了,它会沉没,会落入黑暗中,落入那片永无宁日的黑夜中

    暴躁的火光,围绕着那轮赤阳,疯狂地燃烧着。

    是深秋时,至为灿烈的一幕,似乎也不会太早沉入到那片深沉且幽寂的寒冬。

    故时的吟诗人,再次出现在于尊的身畔,他们手执墨笔,挥毫泼墨,而在他们的身畔,却是一位位手舞着长剑的修士。

    儒士在此,狂人亦在此

    墨苑,在深沉的雨幕中,变得愈来愈萧索,而烬日碑上,那轮灿烈的赤日,也渐渐的日落西头,再也不见。

    黑暗中,那些暴躁的灵魂,依旧在深空间,静静地徘徊。

    这时的世界,可真是安逸,可平静中,往往会激荡起一片片汹涌的浪花。

    他望着苍冥,那一刻,僵硬的雨线,落在他模糊的双眼间,他轻轻地揉了揉,一脸苦涩的笑意。

    而不知何时,他的身后,也再次出现了那尊魔,被誉为魔主的魔

    苍老的男人,站在于尊的身畔,他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这孩子,灵性如此之高,却被凶神夺舍,可真是可怜、可悲、可痛啊”

    魔主,在于尊的身后,轻轻地浮沉着,或许,能够感受到魔主的气息,于尊皱了皱眉,回头望了一眼,“退下”

    那声高傲且冰冷的声音,响彻在男人的耳畔,男人心底一怔,应是发现,魔主的影像,再次淡去了。

    男人心底一片惊骇,遂喃喃自语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那时的魔主,在于尊的眼中,更像是一个下人,而这便是于尊在男人心底的印象。

    他也渐渐地发现,于尊身上的气息,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那些沉重的能量,渐渐变得轻盈,心海中的能量,此时竟在慢慢地转化为魂力。

    而在魂境中,却有一本古书,乃是灵苍,而在于尊心底的一方孤岛上,则连夜下着一片孤寂且萧寒的雪。那片雪,看似轻盈,但在每片雪花上,却尽皆刻着一片古老且幽寂的文字

    “难道,他真的做到了”男人一脸惊骇,他大胆的揣测,但仍旧难以置信。

    已是深秋,那墨苑里的荷塘,却依旧盛开着一片片红莲,红莲似火,燃烧着整片寒秋,而坐在荷塘间的少女,姿容鲜丽,却难掩眼中的愁楚。

    这世间的女子,皆有一分哀婉的性子,却皆是鲜丽难当,貌美十分

    叹着寒秋里的寂寞,一眼清明,浅望浮云,那时的墨苑里,地动山摇,而眼前的那座烬日碑,竟然在一刻间,成长成为一脉山峦

    “烬日碑”,三个大字,遥挂天幕,而这一刻,墨苑里,竟容下了一片沧海。

    那时的于尊,心神一怔,望着山川与沧海,而那几个古老的大字墨苑,却挂在了苍石与明月之间,挂在嶙峋的松木与浩瀚的沧海之间。

    墨苑随风静静浮沉,墨苑随海浪轻轻地摇曳,清澈的笑意,再次挂在了脸上,这一幕,在他的心底,倒是见怪不怪

    而这一刻,在远山之巅,他也再次看到了孤苍崖,他的心底,难掩喜悦,因为,在孤苍崖的身畔,有一位一脸明媚的女孩儿,倚在他的怀中。

    而片刻后,当他再次望向山巅,他的心,微微一颤,那方世界,哪还有孤苍崖的影子

    他一脸苦涩的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早该想到的,苍月她大概回不来了”

    而正当他失神之际,一双白皙的柔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心底一怔,反手紧紧地拉住那双手,他的脸上,难掩喜色,道“苍月师傅,你你没事了吗”

    见他口齿嗫嚅,苍月掩着小嘴,轻轻地笑道“师傅,不是站在你的眼前吗”

    如此,心底倒也乐得安平,那时的他,心底喜不自禁,道“师傅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

    久经世事风云,心底自是有一分苍凉与苦楚,但也不见得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轻轻地诉说。

    如今,看到苍月再次站在他的身畔,心底的悲伤,便化为了泪水,干脆的从通人力,流淌出来,或许,那一刻的他,应该卸下了一些负重。

    苍月将他拥入怀中,彼时的苍月,依旧是少女之身,清淡的体香,在他的鼻息间,静静地徘徊,那一刻,他有些心醉神迷。

    “别走了,好吗琪儿答应我,不要再离开了”

    那时的他,似在梦中梦呓,是梦里的佳人,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而彼时的苍月,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轻声呢喃道“琪儿,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他负重了多少,经历了又有多少此时,当卸下了负重,他只想睡觉,睡到天昏地暗,睡到灯火殊途

    而站在远方的孤苍崖,静静地望着天幕,喃喃自语道“他应该还在”

    “这一次,他放过我和月儿了,那么下一次呢如此看来,月儿在他心底,确如月儿所言的那么重要,我该不该放开她”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角边缘,却是一分愁容。

    深夜漫漫,却抵不过时光如流,少年慢慢地苏醒,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苍白的夜色,业已褪去,明媚的阳光,刺入眼帘,他轻轻地揉了揉惺忪的瞳子,转过头,却看到苍月一脸温柔的笑意。

    “尊儿,昨夜睡得好吗”

    望着女子,一脸清澈的笑意,他的心底一颤,道“苍月师傅,我昨日,可是做了无礼之举”

    苍月笑着摇了摇头,道“尊儿,又岂会作无礼之事尊儿在我的眼底,又岂是那种蝇营狗苟之人”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脸苦涩,道“我本以为今后,再也见不到师傅

    。了”

    “我与尊儿有缘,又岂会如此”苍月笑着握紧了于尊的手指。

    她将那双有力的手臂,放在唇间,轻轻地吻了吻“尊儿,答应我,要好好地活着”

    于尊心底一怔,呆呆地望着苍月,道“尊儿,不知前辈何意”

    那时的苍月,脸上纵有一分笑意,却依旧难逃于尊敏锐的感官,“师傅,要离开了吗”

    那时的他,声音是颤抖的,他拉紧苍月的双手,紧紧地拽住,他就像一个得到糖的小孩儿,生怕那颗糖,会被人抢走。

    苍月道“尊儿,师傅只愿你,好好地,一定要好好地世间离别纵然多,守住内心,后来的,总是最好的”

    望着眼前姿容秀丽的女子,他嗫嚅道“可这世上的别离,却皆被我于尊逢上了,尊儿,心底好苦,也好累”

    苍月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尊儿,你该长大了”

    他愣了愣,当他望向深空时,他似乎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身形魁梧的男人。

    是他救了苍月,她会随他离开,倒也是早已注定的事了。

    可于尊心底明明很清楚,或许,此时的一切,皆是故时业已发生过的一切,只是,曾经的那个人,却被于尊代替了。

    而世事的走向,总是令人难以揣测,而这一切,却皆是早已注定的,即便是,苍月和孤苍崖,遇到的不是自己,那么也仍有一个人,会代替自己本色出演。

    而这一切,却皆向着既定好的方向走下去,换了谁,这种走向,也不会变

    这也正是虚境的奥义,而此时,虚境在于尊的心底,其意义更偏向于故时的一切,即,既定好的一切

    所以,这场故事的末尾,谁也无法阻挡苍月的离开。

    但,这一刻,于尊的心底,仍有一分窃喜,因为,他的师傅苍月,并没有死去,既没有死去,那世间缘深,也总有再次遇到的一幕罢

    孤苍崖站在一座绝巅上,静静地望着于尊和苍月,他尖锐的瞳子里,却难掩一分孤苦与忧伤。

    他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一切,而彼时的苍月,似乎也无意掩盖这一切既定的事实

    当再次看到那群苍鬼,以及老者时,苍鬼与老者,皆跪在天幕深处。

    而彼时的天空,即将黎明,可在那短暂的一刻间,却再次沉入到了一片深沉的黑境中

    走了看来,这次真的要离开了

    这一刻,当再次望向苍天时,那个魁梧的男人,眼底似乎唯有于尊一人。

    朗朗的大笑声,回荡在这片辽远且沉重的世界里,回旋了一遍又一遍

    于尊愣了愣,道“可以留下苍月吗”

    男人的影像,在那一刻间,如巨魔般,顶天立地,而这只是他释放的威压而已。

    顶天立地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皆有王霸之气,他锐利的瞳子,胜过世间一切神兵利器。

    而彼时,出现在墨苑里的苍老男人,也再次出现在于尊的身后。

    “尊儿,难道你不好奇我的身份”男人笑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至少今后我会记得你”于尊道。

    那一刻,男人的眼底,是一片瀚阔的莽原,被一簇篝火引燃。

    后来,暴躁的火势,疯狂地涌向周边,将一切点燃,最后,仅剩下大火之后的一片余烬

    “听好了臭小子我乃皇甫问天”皇甫问天的声音,贯穿高天,这一刻,他的气势,竟不输那个魁梧的男人

    皇甫问天大笑,道“师弟,等待他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这片天下”

    于尊心底一怔,他说的师弟,又是何人难道是那个魁梧的男人

    而彼时,浩瀚的长空间,一柄飞剑,嗖的一声,从天幕上划过。

    恍恍惚惚,苍穹上,多了一个老者,老者的须发尽白,他佝偻着腰,这令他看起来更加的苍老了。

    男人和皇甫问天皆是一怔,“师傅,你怎会出现在此境”

    那时的男人,口齿嗫嚅,倒像是个小孩子,见到严厉的长者时,所露的窘态

    这一幕,倒令于尊的心底,来了兴致,他笑吟吟地望着老者,喃喃自语,道“看来,他很强啊”

    也是这一刻,他的心底,再次出现了那双殷红的瞳仁,在墨蓝色的云层间,那双血瞳,始终若隐若现

    他的脊背,冰寒刺骨,他皱了皱眉,轻轻地呢喃道“你又要出现了吗”

    而彼时,站在苍穹深处的老者,却皱了皱眉,大喝一声“杀”

    凛冽的剑意,深沉且厚重,像一根根镝箭,刺穿了长天,而彼时的天幕,也再次变得明亮。caso

    这一刻,于尊恍觉,在古城的雨夜,诞生出的生命,亦是此刻立于天幕上的苍鬼

    而那些苍老的男人,似乎皆是此时立于天幕上的老者的座上客

    他究竟做对了还是一开始便错了

    而这一刻,当再次望向苍冥时,站在一座绝巅上的孤苍崖,单薄的身体,再次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这一刻,于尊才发现,在孤苍崖身后,竟有一尊魔影。

    或许,孤苍崖也没有发现,此时他身上的异变罢

    当他的头颅破碎时,他脖颈里,再次长出了一个崭新的头颅,长长的血舌,从血盆大口里探出来。这一刻的孤苍崖已没有一分人性

    于尊心底有些痛苦的想到,难道我也会变得像他一样而彼时,他的身后,也再次出现了那尊魔影,魔影虚实不定,可那尊魔,却在向着更加真实的一幕发展着。

    当耳畔充满了孤苍崖的厉嘶,于尊的手臂,在轻轻地颤抖着,他不是怕,而是激动,是心底难掩的烈火,再次疯狂的灼烧起来了,一切已见分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