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求魔 > 正文 57. 玄门问心(三十二) 【二更】那我便屠……
    关在仙界帝宫

    时琉听得心惊, 不由得仰脸看他,澄净眼瞳里的惶然曝露无遗。

    即便死她大概都不会这么怕。

    “哦,忘了。”

    魔垂低了眸, 修长指节微微屈起,轻慢地梳捋过怀里少女柔软而乌黑的长发, 他的声音也随之懒懒低了下去。

    “你最怕被关着了。”

    时琉默然低着头,想了很久,才出声问“你要关我, 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她望向那把匕首, “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找到罗酆石”

    酆业未答。

    时琉仰头“罗酆石是玄门至宝, 就算它不在玄门宝库, 也一定在别的什么地方,最大可能就是宗主峰里,我一定会找到它的。”

    “找到它, 是为了我,”酆业声线清冷了些, “还是为了离开我”

    “”

    时琉梗了下。

    几息后, 她低头避开他眼睛“是为了还你的救命之恩。”

    “那找到之后呢。”

    “什什么之后”时琉心里一慌。

    “罗酆石是玄门至宝,将它给了我, 你如何向你视为父兄亲长的蔺清河与晏秋白交待”酆业轻眯起眼, 捏起少女下颌, 迫她仰眸与他对视, “自戕谢罪么, 嗯”

    “”

    时琉眼神惊惶得明显“你如何知”

    “你当我听不到你在宗主峰上与蔺清河说的话”酆业声线愈发沉戾,竟像恼怒难抑,“你算得倒是巧妙罗酆石还了我的救命之恩, 以死谢罪还了玄门上下的师恩,待死之后,再让蔺清河将心剖走助他飞仙一箭三雕,你计划得果真很好啊”

    “”

    全盘打算被魔一两句便说了个通透,羞恼之下,时琉脸颊都憋得通红。

    时琉再忍不下,压下酆业钳她下颌的手,一转身便从他怀里脱了身。

    少女站到几步外,有些气恼地问“我便连处置自己身后事的自由都没有吗”

    “没有。”

    酆业冷漠得斩钉截铁,“我说了,你的命既是我的,我不许你死,你便不能死。”

    “可你拿了罗酆石回到仙界,我对你已经无用”

    “为何无用,”魔气笑了,他偏正过身,背靠着桌懒戾地睨她,“九窍琉璃心是仙界的神仙们也渴求的东西,我留着自己吃,不行吗”

    “你、你言而无信”

    时琉又惊又怕又恼,脸色一时不知要白还是红。

    魔歪头笑了“你管魔要言而有信,梦还未做完么”

    时琉咬咬牙,偏偏又想不出任何能叫他让步的法子,她扭开脸,僵持了几息,只能生涩地放低了声“那便等我死了,你和林叔”

    剩下的话太残忍,她到底没能说出口。

    可酆业已经懂了。

    “你真当自己是颗仙丹了,还想切成两半。”

    最后一点笑色从他薄挑的眼尾褪去,转作肃杀的霜冷。

    他从桌前起身,走向苍白着脸偏开头的时琉,直迫得她向后一退,蝴蝶骨撞在床角的柱栏上。

    再无可退,时琉回神,略微惊慌地仰头看他。

    魔手里凌空握出长笛,凉冰冰的笛骨抵着她下颌,又徐缓向下,如冰凉的水滴落吻过少女的颈线,微隆的胸脯,最后玉笛抵在她心口处。

    “记住了,”魔一字一顿,笛骨在她心口点了三下,“你的命是我的,你也不能决定它如何结束。”

    “”时琉张口欲驳。

    魔忽地俯近。

    几寸距离瞬间变作呼吸相闻。

    停在极近之处,魔的漆眸深深溺着她的影

    “玄门上下若敢逼你自戕谢罪,那我便屠它满门弟子、血染它千里青山我说到做到。”

    “酆业”

    余音未能尽。

    几次三番停在离她唇齿舌尖极近的地方,最后这次,魔终于没忍住,也不想忍了。

    他低头,薄唇微启,衔吃掉了最后一隙距离。

    少女唇舌如甘泉醴酿,引魔沉沦。

    为了蛊她也动情,他手段尽出,也使尽解数,直到怀里少女被他哄弄得松懈了心神,也恍惚了识思,任他攻城掠地。

    那双浅色的眸子垂着细软的睫羽,眼睑下细腻雪白的肤色也沁上嫣然的红晕。

    最后离开前酆业未能忍下那点恶意的心思,勾着少女的舌尖唇肉用力又轻地咬了下。

    “呜”

    时琉一下子就半醒过神。

    睁大的眼眸被雾气沁透了乌黑,更蛊他至深。

    魔抬手,覆上她眼睛。

    他想起劫境玉上,界门之下,他吻着她被她刺穿胸膛的画面。

    “这样死也不错。”

    魔自嘲叹声。

    最后又吻了下她被他欺负得透红的唇。

    七月初九,仙门大会。

    仙门大会素来接在道门大比之后,是凡界仙门交流集会的一大盛事。按照往届惯例,道门大比与仙门大会每隔数年召开一次,一直是在玄门与天衍宗两方之间轮流举办,这一届原本该在天衍宗

    但万灵大阵惊天血案出世,天衍宗覆灭,如今的仙门巨擘便只剩下玄门一座。故而今后,也只能在玄门了。

    玄门当日雷厉风行,几乎是一夜覆灭了天衍宗,惹得天下风雨,议论纷纷。

    虽宗门溃败,但天衍宗毕竟是昔日的两大仙门之一,弟子逃散无数,更有许多下属的小宗门曾与之亲近。

    也是因此,最近几个月里,门外关于玄门独断专行,试图控制凡界所有仙门、只听他们一家之言的传论,从未停歇过。

    但玄门的长老和弟子们都没放在心上。

    玄门稳坐仙门之首已是数千年,门内早已习惯了这一点。

    多数弟子高傲惯了,在他们心底看来,即便那些小仙门再多不满与议论,这仙门之首的位置一日不易,他们便一日要乖乖憋着,恭恭敬敬,以他们玄门为首为尊。

    如此一来,来客中,那些原本就心怀不满的小仙门世家的长老们脸色更不好看了。

    宗主峰,百丈广袤的星台之上。

    大会还未开始,来客们列席两侧,气氛已经有些暗流涌动。

    时琉作为宗主峰的亲传弟子,在掌门晏归一的身后弟子坐席里,敬陪末座。

    但道门大比之后,她的风头在如今天下仙门的年轻弟子间,可谓最盛,即便是挖个土坑把自己埋一半,也没法逃过那些四下寻她的火眼金睛。

    趁着这会还未开始,不少小仙门的弟子都在往这一角里凑。

    更甚还有个别仙门长老,领着自家徒弟后辈过来与时琉见面,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子凡俗世间做媒人的嘴脸。

    时琉悟性最高,剑道愈强,但在如何与人相处打交道方面,大概宗主峰上养的仙鹤和鹅都比她强。

    于是,当晏秋白从后山归来,就见到被“埋”在人堆里的小师妹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

    晏秋白觉着好笑,但又不忍看她再被折腾,便在外围清了清声“诸位。小师妹尚有要务在身,烦请礼让过往。”

    “”

    被耽误了亲近这位玄门未来天骄,围着的人们自然是不满的。

    但一扭头,看清说话的是晏秋白,再有多少不满也都咽回去了

    面前坐着的是未来天骄,可开口这位却是名副其实的年青一代中的第一人。当年风头之盛,向前放眼百代,从无前人能在同样的年纪达到与他相近的声名。

    若非近些年晏秋白愈发自晦自藏,修为更是多少年停在天境巅峰一丝不进,那这天下清名,大约还没人能从他这儿争走分毫。

    曾与他齐名的紫辰仙子也不行。

    为此,没少有人议论,说晏秋白自晦声名,就是为了给这位紫辰仙子让道。

    往事已不可考。

    但晏秋白往这儿一站,他们就半点亲近攀附的念头也不存了。

    有一个算一个,纷纷告辞离开。

    时琉身周立刻就清了场。

    被困得脑袋都晕乎的时琉十分赞叹,直直盯着晏秋白从前面过来,绕到桌案后,在她身旁坐下。

    “师兄,”时琉比划这圈空地,“你怎么做到的”

    晏秋白斟了碗茶,放到她面前,声线温和带笑“可能我比较凶吧。”

    “怎么可能,”时琉捧起茶碗,“你若还凶,那世上就没有温柔的人了。”

    晏秋白拿起自己茶杯的手指一停,在杯沿上轻摩挲了下。

    几息后,他微微笑着“以貌取人会吃亏的。”

    “”

    时琉入峰三个月,如今最是相熟的便是晏秋白和林叔了,和他说话也早没有最初的拘谨。

    闻言她就轻皱了皱鼻尖,不太相信地扭头过去看他“那师兄是如何凶的呢。”

    “等将来一同下山历练,”晏秋白轻碰她茶盏,笑答,“师兄凶给你看。”

    “哦。”

    时琉低头,藏起那点期盼又怅然的心绪,捧着茶杯抿水去了。

    这方角落正是周边关注的最重点。

    见了师兄妹两人相处的场景,其余角落不少人已经在窃窃私语起来。

    “玄门内都盛传,这位小师妹要取代紫辰仙子的位置,看来未必是假啊”

    “你忘了前两日道门大比刚结束,晏秋白可是亲自下场,当众把封十六抱走的。”

    “我也看到了当时紫辰仙子还吐血了呢”

    “难道说,晏秋白和他这个小师妹才是未来道侣”

    “有可能啊,不然之前都说玄门与时家联亲,怎么最近一年里反倒是一点动静都没了”

    “”

    不多时。

    仙门大会便正式开始。

    与之前在星台上办师传大典时的流程相差无几,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一轮祭天之礼与宴仙门各出代表长老,玄门则是掌门晏归一与他座下大弟子也是未来少掌门晏秋白,共同到星台最上的祭台作礼。

    时琉有样学样,站在角落里,跟着台下众人行礼祭天。

    正在一片肃穆的寂静里。

    时琉忽然感觉,自己的裙角被什么东西拽了拽。

    力道不大,但很明显。

    时琉趁着躬身的角度,往裙角一看地包天正咬着她的衣裙,努力往旁边拉。

    时琉“”

    时琉不敢出声,只能给狡彘眼神疑问。

    狡彘咬着她裙角,往旁边示意。

    顺着它的目光,时琉看到了峰顶星台外的那一排长殿。

    时琉迟疑了下,悄然给狡彘做口型“让我过去”

    狡彘用力点头。

    “”

    虽然不知缘由,但狡彘说了,自然有什么道理。

    时琉行过礼,确定前面都在认真祭天,没人注意自己所在的这个角落,便跟着狡彘一起,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坐席。

    长殿里似乎无人也无声。

    时琉轻开一隙,无声闪入门内,再轻手合上。

    时琉转回身来,看到了房中唯一的,此时正坐在椅里的人影。

    少女微怔“你怎么会在这儿,山外山弟子也要参加大会吗”

    话声落时,她才想起几日前在山外山草屋里的事。

    时琉慢半拍地微微红了面,低落开视线。

    酆业靠在椅前,眼都没抬,闻言也只抬了抬手里的杯盏“茶好喝吗。”

    “”

    时琉未懂,不解望他。

    酆业放下杯子,转正过身“自道门大比后,你知道凡界仙门间流传得最广的一个话题是什么么。”

    “是什么,”时琉好奇,“与我有关”

    “嗯。”

    酆业似笑非笑地起了眸,眼神凉凉的“他们在聊,你和晏秋白,什么时候会结为道侣。”

    时琉“”

    时琉“”

    这话出得忽然,足叫时琉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撞见酆业那个眼神,时琉心里莫名不自在。

    她握了握手心,转身“你要是只想说这个,我就要回去了祭天之礼结束,我若不在,掌门会起疑心。”

    “不行。”

    “”

    时琉一怔,便见一道金光从身后掠过。

    刷

    她仰头可见,面前的房门连同整座墙壁,就像被一层金光罩了起来。

    不必去试,时琉也很清楚,以她修行,是不可能破得开酆业设下的禁制的。

    少女莫名扭头“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今日玄门大劫。”

    酆业抬起茶盏,话也说得漫不经心“可能会死很多人。所以,你还是留在屋内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