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Beta,但万人迷 > 正文 21. 第二十一章 她有苦衷与他的秘密。
    来参加这场婚礼之前, 莫托没见过提亚特,但提亚特的存在感很强,这个名字充斥在他生活里的各个角落。

    温顿不太提起他。

    但周围的人会拿他和提亚特比较。

    “你有证据吗”

    莫托昂起的头又垂了下去, 是啊,这是讲求证据的时候,如果没有,那这就是他对提亚特单方面的恶意揣测。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 在这种不该梗着脖子嘴硬头铁,也不该出头的时候,却被激起斗志。

    他急切的想和班卓解释点什么,想为莱尔做点什么。

    “我只是觉得,她一定有苦衷。”

    苦衷, 又是苦衷。

    几乎每个和莱尔相处过的人,都告诉自己, 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她是个好人, 是个好孩子。

    “她是个好人,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又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莫托很想解决问题, 但他又一次发现, 无权无势之人发出的声音, 是如此苍白又单薄。

    班卓强调“她亲口承认自己杀的人,总有人想为她洗刷冤屈。”

    他不解, 她有什么冤屈值得这些人为了她如此愤慨。

    源源不断的热意让莫托汗流浃背,灰色长衫贴在背上,他很想再说点什么,但无从开口。

    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 两个卫兵从外面进来,要把他带离这里。

    他突然就慌了,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要说点什么。

    该死的,快点说些什么。

    绝对明亮的房间,只有脚下扯出的几道影子沉默地盯着他,在卫兵将他架起来之前,他大声喊道“提亚特和温顿在谋划着什么。”

    “谋划什么”

    “我不知道。”卫兵的动作在班卓的命令下,停住了。

    他语速飞快“他们来往很密切,他们有秘密,但我不知道具体的到底是什么。”

    班卓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听他的臆测上。

    莫托被强行拖离这里。

    “等等”他扭着头,脸上涨得通红“她情热期的时候,都是提亚特安抚她的。”

    班卓这才拿正眼看他,冷冷地问道“那你呢”

    “我我”

    他嗫嚅着扯下披在身上的最后一层遮羞布,把那点可笑的自尊完全袒露出来“我和她在一个房间里,但是她不允许我靠近。”

    “她和提亚特打电话。”

    “我被关在隔间里,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我知道提亚特对她保证了一些事,一定会在婚礼期间完成。”

    汗水将他的短发濡湿,然后顺着太阳穴一路向下,贴在他的下巴尖上,像畸变的镜头一样照出他苍白难堪的表情。

    莫托听见他们提起莱尔,她和他们的计划密切相关,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他们通话结束之后,温顿才会注射抑制剂,大家都以为是我在其中起作用,其实不是的。”

    他脚步沉重,声音却越来越轻,掀开一切之后,他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忆之前的每一通电话。

    突然,一道灵光闪电般的击中他,莫托将那个不太可能的猜测说出来“也许他们在商量怎么谋杀莱尔。”

    找到那根自认为是真相的线头之后,一切就变得顺畅,他顺着这个听起来很扯的推测继续往下说“婚礼之前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改变计划。”

    他不知道这场仪式上,要被狙的是他自己,提亚特他们要取的是他的性命。

    因为信息素,没人会怀疑温顿和提亚特分手之后还搅和在一起。

    信息素和基因匹配度绝对的,没有aha和oga能挣脱,抵抗信息素带来的诱惑。

    一番话下来,班卓第一次用正眼打量莫托,这个影子一样,黏腻阴暗的怯懦老实人。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他眼里的东西,迫切地想要证明,想保护想托起某人或者某物的执着。

    一腔孤勇。

    班卓有些出神,这种眼神让他感到似曾相识。

    提亚特发怒掐住莱尔脖子的场景在他脑子里胡乱冲撞,那时候她的眼神,和此刻的莫托一模一样。

    两双眼睛在瞬间重叠。

    他又想起莱尔踩着血泊离开时,那双细瘦伶仃的腿,花枝一样一折就碎,踏出的每一步却都坚实而又决绝。

    隔着时间和空间,这副画面仍给班卓带来一种无言的震撼。

    看着莫托充满希冀的眼神,班卓无言以对“先带下去吧。”

    他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莫托的背影瑟缩萧索,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阴森懦弱的样子,佝偻着背,两边肩胛骨向内扣,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起来。

    他没有回头,不知道是不是后悔刚才和自己说那么多,为莱尔仗义执言了。

    班卓烦闷的摇头。

    鼠有鼠道,低贱的鼠类也有在乎的事。

    他感到难以呼吸,从踏进这个关押犯人的地下室开始,烦闷就缠绕在他身,和他如影随形。

    这种无法排解的可恨情绪的来源,当然是提亚特那位小新娘。

    本想借着给莫托这事转移注意力,注意力是转移了,不太巧地又转回莱尔身上了。

    要命。

    这时候助理过来告诉他,提亚特安排了午餐,让他过去。

    和他认识这么久,提亚特几乎没有主动请过饭,宴无好宴,班卓琢磨着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助理一时犹豫“那我直接帮您回绝”

    “去。”他越过助理,大步向外走去。

    还是在他昨天吃饭的那个餐厅,这回坐进了包间里。

    说是餐厅,其实就是白星庄园里大家吃饭的食堂,他和提亚特现在待的这个小房间,也是后来才隔出来的。

    提亚特一向简朴,不爱美衣华服,也没什么口腹之欲,单兵口粮能吃,草皮树根也能吃。

    在工作方面,他是令人佩服的。

    桌上简单摆着三个菜,一壶果汁代替酒,提亚特给他倒了一杯“下午还有工作,凑合喝吧。”

    班卓抿了一口,随即仰头把杯子里的东西都喝完,那股躁郁之气缠绕在他心头,又闷又热,像有火在烧,烧得他干渴难忍。

    “多久没见了”提亚特笑了一下,给他满上,态度平和的跟他闲话家常“从我接到调令驻守砂之海,就很少见到你和泰利耶了。”

    提亚特看着窗外,从这里能看见外面开得一簇簇的小花和绿油油的灌木“三年了,在这个鬼地方,实在是不容易。”

    这话不是抱怨,只是在陈述事实,但提亚特是个情绪内敛的人,虽然不像泰利耶那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能说出这种话来,也是很难得了。

    朋友之间久未见面,有些疏远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近了。

    班卓精神一振,有些怀念“以前你总说要到沙漠来,我觉得你脑子有坑,在帝庭里,无论哪个部门,不都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呢”

    “非要到这荒无人迹的地方来。”他亲昵地抱怨道。

    提亚特的目光飘远,仿佛透过外面无形的防护罩,看到了外面的漫天黄沙,说“沙漠有沙漠的浪漫,在地上看到的星星,不比天上的差。”

    “大漠孤烟,落日星河,待在帝庭,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到。”

    他有意亲近,气氛突然就轻松下来,班卓夹了一筷子菜,细细地嚼着,和他说了些天上发生的事,又交流了点工作上的心得。

    “你申请扩充武器储备的事,我看到了。”他说“内阁那帮人说城外的人也是人,死刑犯既然已经劳改,建造了城市,那就应该让他们活到寿终正寝。”

    提亚特皱眉“那就是一团毒瘤,不挤掉,迟早要出事。”

    “我明白你的担忧,也支持你的想法。”班卓说“我也在尽力替你周旋。”

    提亚特举杯,遥遥敬他“谢了,这些工作上的杂事就不聊了,总也没个结束,说了烦心。”

    班卓抿唇一笑“你今天应该把泰利耶也叫上的,他是真的忙,也是真的为你结婚感到开心。”

    “他话少,但你是知道他的。”班卓像从前一样,当和事佬“他就是这种性格,固执。”

    提亚特说“所以我才只叫你,避嫌。”

    班卓摇头苦笑“我劝不动,也说服不了他,你们就犟吧。”

    他指着提亚特,又说起不在场的泰利耶“你们俩一样的固执。”

    两人闲话家常,又追忆往昔,班卓话锋一转“你跟我说实话,莱尔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别拿前几天那一套糊弄我。”

    提亚特沉吟,放下筷子,说“说老实话,我也一头雾水,莱尔她一直都很听话,我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听话。

    班卓打量着面前的老朋友,没错过他对差一点就成为自己妻子之人的形容词。

    “好吧。”他没有追问,而是提出另一个让自己很费解的事“如果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再想办法救她,可你为什么要栽赃莫托。”

    这不符合提亚特在他心中的一贯形象。

    失去理智,没有风度。

    提亚特面露疲惫“我太急了,我被她冲昏了头。”

    这显然和刚才的听话又前后矛盾。

    班卓摆正神色,处理公事的时候,他习惯把自己放在一个中立的旁观者,作壁上观的审判者的位置,现在他把这个习惯带到了这里。

    提亚特意识到他的变化,表情变得严肃,嘴角那抹笑逐渐消失,最终他的嘴唇变成一条没有波动的直线。

    刚才那种充满久别重逢的温情气氛,瞬间消失不见。

    他说“这几天你四处走访,你可以说说,调查出来了些什么。”

    提亚特也摆出他面对外人时的样子,一贯的漫不经心,眼神中藏着利爪,看准时机随时准备控制谈话的节奏,让局面对自己更有利。

    “具体的我要保密。”班卓挺直脊背,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局面对你很不利。”

    真相。

    费尽心思想要探寻的真相,像一把悬在提亚特头顶的剑,尖锐、锋利,闪着湛湛寒光。

    “对我”提亚特嗤笑“难道是我唆使她去杀人的不成”

    提亚特说罢,班卓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意味深长和一种无言的肯定。

    “荒谬。”他脸色微变,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

    因为这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被污蔑,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班卓说。

    他神情笃定,话语中藏着机锋,提亚特一时间竟分不出他到底想干嘛,是出自好友之间的提醒,还是诈他的钩子

    可事实就是他什么也没做。

    他也这么说了。

    班卓仍是皱眉。

    提亚特不是迂回的人,他直接了当地说“她的身份摆在这里,我何必杀她,即使看在泰利耶的面子上,我就算和她深仇大恨,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不会做这种蠢事。”

    温顿是泰利耶的妹妹,虽然出身不太光彩,因为是珍贵的女性oga,且基因链条完整,泰利耶默许她的存在,所以大家也尊称她为殿下。

    他说的多事之秋,指的是泰利耶帝国皇太子的地位不稳,国王老了,对这个统率军部,深受部下爱戴的儿子,越来越忌惮。

    泰利耶最近甚至遭遇过几次刺杀。

    班卓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真诚,提亚特不带私人情绪地继续分析“她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根据适配度分配的结果,我完全服从。”

    这话他是相信的。

    但太过绝对,从之前提亚特私自上天,要对莫托不利,就能看出,即使他现在变得深沉圆滑,更让人看不透,但他骨子里那股斗勇逞狠的劲头是没变的。

    他早就视温顿为自己的所有物,自己的东西被抢走,提亚特忍不住这口气。

    所有物被抢,被欺骗,这两样在提亚特这里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但当初拿到报告后,是她先主动抛弃你的。”班卓说。

    “放弃。”提亚特指出他用词的不当之处,说“所以我找的是莫托的麻烦。”

    他看起来已经完全忘记过去,面对自己的质疑游刃有余,所有的回答都完美契合班卓对他的了解。

    这种表现不仅没有打消班卓的疑惑,反而是提亚特的嫌疑更深了。

    他点到即止,最近了解到的情况,涉及到提亚特和婚礼的那些私事,班卓按下不提。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他眉目舒展,又喝了一口水,把话题转移开“这是什么果子的汁从前没喝过。”

    提亚特也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笑着说“沙漠里的一种苹果,砂之海的特产,个头很小,但是味道很棒。”

    “你喜欢的话,下次给你和泰利耶送些过去。”

    提到泰利耶,他又变得忧虑,关切地问道“刺杀他的人抓到了吗”

    “一部分吧。”班卓摇头“这些人的背景很复杂,也有一些亡命之徒,和砂之海也有点联系。”

    “你是说城外那些乌合之众”

    他担忧地说“需要我协助吗有什么线索”

    班卓“这次过来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量,想出去看看。”

    面对提亚特的关心和好意,他说“至于行动什么的,再说吧,温顿死了,我们得先回去再说,泰利耶得给上面那些人一个交代。”

    班卓语气含混“你知道的,老国王对温顿很不一样,他有一些别样的想法。”

    老国王对温顿有些别的指望,泰利耶越来越强大的同时,他希望温顿尽快生下孩子的愿望就越迫切。

    最好是没有基因病的后代,他会培养对方,希望其能和泰利耶抗衡。

    班卓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从这个角度看的话,温顿的死简直就是好事一桩,如果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情况横在眼前,泰利耶的嫌疑甚至是最大的。

    他晃晃脑袋,把这个可笑的念头甩掉。

    离开时碰到正在独自用餐的文森特,他背对着班卓,一边吃着餐盘里的食物,视线久久地落在对面的一栋建筑上。

    连班卓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发现。

    文森特是个优秀的aha,这种情况实在少见,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平平无奇的两栋长方形矮楼,中间夹着一栋圆顶建筑。

    班卓眼睛半眯,半蹲下来,顺着中线望过去,确定他看的就是自己每天待的那个地方。

    关押着莱尔的地方。

    他动作有点大,终于惊动了正在发呆的文森特,他上半身瞬间拧到后面,闪着银光的叉子和手臂一起挥出去,目的地是身后之人的喉骨。

    另一只手捏着椅背向另一边翻转,将椅子挪到身前,当做抵御攻击的盾牌,一边膝盖放在上面,弯着腿半跪着。

    班卓仰头躲开他的攻击,连连后退。

    站定后他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水准未失啊,就是时机差了点,战场上要是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你早就没命了。”

    文森特看见是他,冷嗤一声,掌心一转,椅子又恢复正常,他仍旧坐在上面,面无表情地吃饭。

    “无聊。”

    班卓将无聊进行到底,上前和他站在一起,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这里风景不错,你很担心莱尔”

    文森特藏在西装下面的肌肉瞬间紧绷,然后又放松,冷冷地说“关心讨厌的人死了没有。”

    “怎么,你有消息”

    班卓“没有,就是忍不住想提醒你一下,你太投入了,饭都凉了。”

    食堂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他指着文森特的盘子,里面的奶酪白酱热气全无,甚至快要凝固。

    文森特吃了一口,咽下去,嘴唇抿得死紧“关你屁事。”

    地下室里,泰利耶和班卓正在审问莱尔。

    她手上拿着一只纸折的小鸟,在他们问话之前,闷闷地开口“你们把我隔壁的八哥弄哪去了”

    人就是这样,在身边的时候嫌八哥叽叽喳喳地聒噪,不在的时候无聊了又想。

    班卓很想说,你不也是八哥一只吗假如文字也能具象化,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十分钟就能吵出一箩筐。

    “噤声。”看见她表情轻松,泰利耶说“看来你完全没有悔过之心。”

    他点燃一根烟,夹在手指上,慢慢地抽着。

    莱尔看见烟雾下意识皱眉,又忽然想起这烟不一样,不是她熟知的,难以忍受的熏人味道,而是非常清新的新鲜薄荷味。

    她之前蹭过一口。

    尝起来就像在生吃薄荷叶子,非常醒脑,她有点心痒痒,眼珠子跟着他抬起又放下的手跑“能再给我一口吗”

    泰利耶忍不住皱眉“你知道你杀的人是谁吗”

    “什么牌子的砂之海有得卖吗”每次他动作都很快,她看不清烟的包装。

    他吐出一口烟雾,莱尔没心没肺地嗅着,凉飕飕甜滋滋的。

    “她是我妹妹。”

    莱尔终于抬头,看着他揉成川字的眉头,脱下之前那副没有心肝的玩笑态度,讷讷地说“对不起。”

    前后反差之大,班卓十分不解。

    她脸上的表情,也不像一开始那样,一副出门春游的闲散样。

    莱尔的眼神变得茫然,说话的声音也充满了深深的歉疚,从无动于衷的冷酷鲨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对不起。”

    “从我见到你杀人开始,你的态度一直都很无所谓。”他面无表情,显然没有接受她歉意的想法。

    “后悔了吗”班卓问道。

    “当然不。”莱尔说,她乖乖地坐在那里,看向泰利耶“我道歉是因为伤害了一位哥哥,他因为失去亲人而伤心难过。”

    “这是我该做的。”

    她的眼神平静如一汪水。

    “杀人,我不后悔。”

    她就是个三观没有形成的滚刀肉,对泰利耶她忏悔,但不后悔。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泰利耶眼中,风雨欲来“你清楚代价,承担后果。”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局促的敲门声。

    班卓不得不让外边的人先进来。

    助理带着军医官匆匆赶到,两人脸上俱是惊疑与慌张,军医官手上拿着两份检测报告,泰利耶和班卓分别接过。

    他平复心情,对两位长官说“这是温顿殿下的尸体查验报告。”

    班卓的视线在扫到第二行的时候,就凝住了。

    死者为男性oga。

    军医官没看到长官的异状,继续说“死前他经历过一次情热期,他打了抑制剂。”

    班卓“这很正常。”

    “是的。”军医官点头,接着说但是“时间是死前四十分钟,帝庭的抑制剂和砂之海的有些区别,他用的是砂之海的药。”

    四十分钟,那就是他和莫托吵架之前。

    莱尔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个口哨,好耶,提亚特最恨欺骗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