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Beta,但万人迷 > 正文 40. 第四十章 棋逢对手与我想赢。
    “那你就继续渴着。”他面无表情, 玻璃面罩重新合上。

    世界都安静了,又变得只剩下风沙的声音。

    这次她没有再继续搞小动作了,两条手臂虚虚的环住他脖子, 也不费什么力气, 反正泰利耶两只手托着她。

    莱尔将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左右两边转来转去地看。

    因为干渴,她显得没有什么精神,脸颊总是会撞上泰利耶的头盔, 因为逆风,她的脸还保持着白净。

    泰利耶直视前方, 目不斜视, 黄褐色的漫天沙影中, 这点白皙成了唯一闯进他视线的噪点。

    她好像一只扇着翅膀缓慢降落的白色蝴蝶,鼻尖从玻璃罩子上刮过的时候,短暂地在落点上停留。

    泰利耶脑海中,又有陌生画面开始闪回, 模模糊糊的。

    监牢里, 灯光昏暗, 照出一片像眼前一样的黄, 莱尔背对着他坐在窄小的铁架床上, 垂着头看不清面孔。

    她尽量把指尖延到最长,去勾长裙的拉锁。

    他站在监视器屏幕后方,吐出去的烟青色雾气落下的时候,他看见一片雪堆似的白。

    镜头摇晃, 泰利耶的视角转到一边,两只飞蛾盲目地往壁灯上撞。

    发出咄咄的声音,恰如此刻她的鼻尖扫到自己玻璃面罩的感觉。

    意志坚定的人, 在面对一望无际的黄沙时,也能瞄准目标往前走,但是路途枯燥,偶尔会盯着路过的蝴蝶走神。

    她的唇被机械件压住。

    泰利耶只能通过看她面部的肌肉走向,来判断她此刻正因为干渴而抿着唇。

    因为用力,她鼻尖皱着,呼吸也变得更加费力,他面罩上因为她呼吸频次增加而结出来的雾气,是前面那些细碎原因堆叠在一起,带来的连锁反应。

    她脸颊上的肉被勒出两道浅浅的凹痕。

    泰利耶抬手敲敲她的脑袋,透明面罩打开,用眼神示意她喝水。

    她的手伸过来,在他的眼神走到一半的时候,盖住他的眼睛。

    意思是不要再废话啦,不会喝的。

    泰利耶把她的手拿开,莱尔晃晃悠悠打了个开不了口的哈欠,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搁,闭上眼睛开启节能模式,睡了。

    隔着厚厚的防护服,略去手上托着的重量,泰利耶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这场求生之旅,突然间好像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考验。

    他沉默而安静地往前走了一段,然后猛地停下脚步,扶着她的肩膀把人摇醒。

    “醒醒。”

    泰利耶看见莱尔睡眼惺忪,脸上压出几道印子,夹在睫毛里的细沙,簌簌地往下落。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用眼神问他“你又犯病了”

    泰利耶不说话,莱尔一拳锤在他的头盔上。

    她懒洋洋的,面上的表情挺丰富,不耐中夹杂着一点怒火。

    看见她被烦得睡不着了,泰利耶心里那口气也就顺了。

    他自己不舒服,也不让别人舒服,莱尔阴沉沉看着他半晌,拳头雨点一样落下来,像砸地鼠一样,把他的头盔敲得邦邦响。

    这种无可奈何,只能无能狂怒的样子,可比她憋着劲儿蔫坏的样子看起来有意思多了。

    泰利耶又开心了。

    这就有点像拿捏熊孩子,他必须比她更熊,她就无计可施了。

    他高兴得太早了。

    莱尔心里梗着口气。

    天色比平时要暗得更快,泰利耶一直在逆风而行,风阻很大,他身上的伤只是暂时黏合在一起。

    没有得到更深入的治疗,强健如他,也难免感到疲累。

    身上的小混蛋仍是一身反骨,在这种高温下,她体内的水分几乎快被蒸干。

    因为失水,两颊的皮肤变得有些黯淡。

    “原地休息一会儿。”他把背包卸掉,扔到一边,正要如法炮制把一身反骨的莱尔也丢出去的时候,她预先察觉到了,往下一沉就要先溜。

    泰利耶掐着她的大腿根,不让她跑,捏着她往地上一丢。

    她被泰利耶抱了一路,身上汗津津的,落在沙地里,细沙从衣服缝隙里灌进去,黏了满身。

    尚有余温的沙子贴在身上,烫得她一激灵。

    沙地里行动困难,更别说奔跑,她冷冷看他一眼,也不积蓄力气了,当即用尽全力跑到他旁边,对着泰利耶的小腿来了一脚。

    然后艰难地挪到背包旁边,蹲在背包上面,不下来了。

    泰利耶看出来她对自己的意见很大了。

    莱尔恨恨地蹲在旁边,像只随时会扑上来咬他一口的狼崽子。

    那一下对泰利耶来说不痛不痒,但是要驯服她,首先就得让她脱去身上这层桀骜的皮。

    他走到莱尔身边,把她按到,她仰面躺在地上,吸进去不少沙。

    泰利耶放手,她面无表情地爬起来,踩在背包上,脸上憋得通红想往他脸上吐沙,就是张不开嘴。

    “去死。”她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这两个字,从地上抓沙往他脸上扬。

    落在头盔上,噼噼啪啪的。

    泰利耶伸手,仅仅只是轻轻一推,她就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如此循环往复,等到她终于筋疲力竭的时候,天色更暗了。

    他让她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那匹小马驹,性格乖张暴戾,难以驯服,即使他花费再多的时间在它身上,也始终得不到它的认可。

    泰利耶像对待曾经训练过的士兵,和曾经驯服过的动物一样,先用鞭子和一切能磨碎她傲骨的东西,碾碎她的自尊。

    让她学会听话与服从命令。

    当她身上的棱角被磨灭掉的时候,就称得上是一个正常且无公害的人了。

    泰利耶把她口上的束缚摘掉,说“喝水。”

    “我不要喝你的,恶心。”她说“滚啊。”

    她说话有气无力的,到了必须该补充水分的时候了。

    泰利耶把背包打开,拿出一块方形金属,放在地上,它开始下沉,数十秒钟后,展开成一座小小的,可容纳两人的安全屋。

    莱尔歪在背包旁边,有气无力地看着这一切。

    泰利耶拎着包和她一起进屋,从里面拿出一袋营养液,递到她面前,说“喝掉。”

    他是想驯服她,不是奔着杀了她去的。

    营养液数量有限,泰利耶负重要保持相当的体力,消耗很大,所以能省则省。

    莱尔瞥他一眼,声音沙哑“我不要,我只要喝水。”

    她说“正常的水。”

    “在沙漠里收集冷凝水,至少一夜。”他把包装袋撕开,捏着她的嘴,准备往里灌。

    她甩头挣脱,一口咬在他虎口上,牙齿楔进他肉里。

    泰利耶就这样看着,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闹够了吗。”

    他拎着莱尔的脖子,迫使她的脑袋往后仰,趁她张嘴的时候,把营养液挤进去。

    他喂进去多少,莱尔就吐多少出来。

    泰利耶捏着袋子的手,背上青筋直露,他把营养液送进自己嘴里,没有浪费一滴。

    “你这种人,迟早死在沙漠里。”他冷声说道,转身就往外走。

    泰利耶是个情绪很稳定且极度冷静的人,怒气上头也不会摔门。

    他在莱尔的瞪视中,快步离开。

    少了一个人,安全屋里瞬间安静,没人说话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这个装置没有窗户,只有一些看不见的缝隙,让风送进来的同时把沙子过滤掉。

    这种无理取闹式的僵持更像是一场较量,他想把她变成心目中想要的形状,就要付出代价。

    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和征服的人和物,是掀不起太大波澜的。

    尿液循环过滤后就是干干净净的水,她没有那种死到临头了还要做作的坚持,一切都是可以克服的。

    这种既不愿意喝水,又不愿意使用营养液的轴,就是对他的试探。

    莱尔枕着背包,躺在地上,泰利耶已经出去几十分钟了,她差不多也该出去看看了。

    泰利耶蹲在不远处,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沙子,他像雕像一样,两只手指捏着沙鼠细长的尾巴,看着它在手边徒劳无功地挣扎,玩弄猎物。

    余光看到莱尔慢吞吞地往这边走,走一步停三步,犹犹豫豫的。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一会儿抠抠手,一会儿又假装看看远处的天,目光蜻蜓点水一样从他身上跳过去。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磨了十几分钟,最后在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

    看见泰利耶眉眼一如既往地冷峻,她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怎么不进去待着。”

    他觑她一眼“进去待着,然后被你气死吗。”

    “哦。”她没话找话“那你就是想吓我呗。”

    泰利耶“不太想听你说话,你口水还没干掉吗。”

    这种时候她又很乖觉,她趴在泰利耶背上,两只手垂在她胸前,脑袋倒吊在他眼前“我想喝水。”

    泰利耶突然就明悟了。

    他很敏锐的从莱尔的语气中嗅出她的真实意图,心念电转间,他就知道了,她和他心里想的一样。

    她也在想着驯服他。

    从一开始,她的服输就笼在一层昏黄的迷沙之中。

    事情突然明朗,泰利耶好像摸到了一点真相的边。

    他打开面罩,将面容暴露在她眼前,反客为主地问道“你真的希望我去吗找水源这件事,不是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办到的事。”

    “天色暗了,温度也在下降,沙漠里那些危险的动物都会趁着夜色出行,我走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你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吗你连碰到沙蝎都束手无策,假设我找到水源”他顿了一下,说“抛开我这边的情况,一旦我迷失在沙漠里,找不回来了,你知道你会面临怎样的绝境吗。”

    “我要喝水。”她盯着泰利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绝境、凶险。”她顿了一下,给出自己的回答“这是你应该考虑的事,你把我带出来了,你要教我做人的道理,那些都是在生存层面以上的事。”

    “首先你得解决我的需求。”

    害怕吗,当然有,但面对泰利耶这种人的时候,需要一点冒险精神。

    她不是妄想着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一切的人。

    莱尔说“你面对你的绝境,我面对我的绝境,谁都别想着能不劳而获。”

    混沌的境况豁然之间就变得明朗,他觉得她真是个疯子,但更多的是一种战栗,那种棋逢对手的刺激感,在全身游走,像过电一样。

    狼崽子正缓慢地露出她的獠牙。

    泰利耶再审视她的时候,从心里陡然升起一种重新认识她的陌生感。

    就像两柄开了刃的剑,无关爱情又或者别的什么,那些复杂的感情,他们是搞不懂的,但是双方都在伺机而动。

    想支配对手,想从对方身上砍出一点缺口。

    “而且你不是正要行动吗”她盯着他手边的沙鼠,大大的耳朵,看起来有点像耳廓狐。

    循着沙漠里这些动物的踪迹,和生活路线,有几率能找到地下水。

    这只小老鼠撞到他手上,泰利耶没有第一时间把它放跑的时候,就在思索是否出发。

    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要下这种决断,还需要最后一点推动力。

    泰利耶久久没有说话,他五指合拢,将沙鼠捏在掌心,他脸上表情淡淡的。

    莱尔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可别死了。”

    “原话奉还给你。”莱尔很快回击。

    这次他没有喳喳其他的什么,而是露出一种奇异而放松的微笑。

    那种完全的,和对方命运相牵的感觉,让他觉得新奇不已,他们俩就像正处在天平的两端,无论哪一个出了状况,另外一个都不能幸免。

    看着眼前这张尚且稚嫩,却不服输的脸,泰利耶倒真的升起了两分做长辈的感觉。

    “回去吧。”他说。

    多年的实战生涯,让他能在各种绝境生存下来,他对莱尔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她轻易不要走出安全屋。

    她应了。

    泰利耶临走前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砸在她脑袋上。

    他带着那只舔着爪子的沙鼠,背了一只储水罐,迎头闯进风沙里。

    现在出去风险大,再等等,等到温差足够大的时候,可以收集冷凝水,但沙暴可能会干扰这个过程。

    一时间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

    最重要的是,他和莱尔一样,心里都憋着劲。

    没有人愿意让步,谁也不服谁。

    莱尔缩在安全屋里叹气,看着背包里那堆营养液舔唇,再忍忍吧,她不是玩不起的人。

    对泰利耶这种规则感强的人来说,遵守承诺事件重要的事。

    光脑的信号断断续续,她尝试着给乔克发消息,目光触及到那张盆栽的图片,她干脆保存下来,打算去识图,看看到底是什么植物。

    安全屋外风沙飘摇,她盖着隔热毯沉沉睡去。

    这次总算没有讨人厌的家伙来干扰,睡醒的时候,距离泰利耶出去已经过了五个小时。

    她趴在地上,推开安全屋的门,看着地上的沙都觉得喉咙冒烟。

    泰利耶记着方向,在那座银白色安全屋,从视线中彻底消失的时候,将它刻在心中。

    沙鼠落在地上,泰利耶跟上它需要耗费很大的心神。

    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力和速度,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它。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感觉到吃力且麻木的时候,大脑就变得格外疲倦。

    一股绝对不愿意服输的信念,讲这种疲倦抵消,带着一种难言的狂热,他想,人的命是宝贵的,但是和输比起来,这条命又算不上什么了。

    找到水源的时候,他已经疲惫到脚都抬不起来。

    泰利耶取完水,脱下防护服短暂地休息了一下,一时没有防备,被旁边的沙蝎蛰了手。

    他没有急着割开伤口放血,把毒素排出来,肿胀和疼痛能使他保持理智。

    这种情况下,他能精神更集中地往回走。

    他掐着小臂,让希望毒液扩散的速度慢一点。

    漫天的星星都快垂到地上,方向几经变幻,经历重重跋涉,他终于回到安全屋。

    莱尔一直守在门外,听见他的声音,飞快地爬起来,从他手上接过储水罐。

    猛灌了几大口,才觉得自己快被烧干的魂,总算是又回到身体里了。

    “太好了,终于回来了。”她说。

    泰利耶脚步飘忽,毒素侵蚀着他的大脑,他跟着她走进安全屋,脱下身上的防护服,靠墙坐下。

    “你怎么不哭。”他问。

    莱尔声音沙沙的,久旱逢甘霖,她眼睛里真的挤出几滴泪水,眼眶发红“水分都蒸发掉了,拿什么哭”

    她半跪在他身旁,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水分补充完毕了,泪水也跟着来了。

    “你知道我等得多辛苦吗。”她抽抽嗒嗒地“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渴死在这里了。”

    从泰利耶和她达成要去找水源的约定开始,两人相处的时候就有了不用言说的默契。

    她真正像一个全心依赖老师的学生那样,向他述说着自己有多不易“差一点我就把营养液喝了。”

    泰利耶半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气。

    他摸着莱尔的头发,说“你现在只是个孩子,当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你可以喝。”

    表情柔和,连说话的语气也是轻轻的。

    这一刻,空气中飘满了脉脉温情。

    “得了吧。”莱尔还带着哭腔,她抹了把眼泪,说“鳄鱼的怜悯是吗”

    “喝了就等于认输。”她试着剖析他的心理,说“然后又重新变回需要你辅助修正的孩子,高兴了就来摸摸我的脑袋,不高兴了就继续让我开不了口。”

    “我说得对吗,控制狂。”

    泰利耶单手把头盔扒掉,露出已经泛紫的唇,看着形容狼狈的她,扯了扯唇角,得意地说“这一次是我赢了。”

    “凭什么”她两条眉毛竖了起来,脸上是沙尘,刚刚眼泪一流,滑下一道又一道黄黄白白的印子,看起来滑稽可爱。

    他拉开衣袖,把一直藏在里面的手露出来。

    手上被蛰到的地方又红又紫,肿起来一个大包,附近一片的皮肤都开始浮肿。

    莱尔看见他皮肤下各色血管交织。

    他没有表现出痛苦,皱着的眉宇间只是隐忍,在莱尔凝视着他的时候,泰利耶露出个真心纯挚的笑。

    带着一点炫耀。

    像紧紧闭合着的蚌壳终于张开了一点,露出里面没有防备的组织,还没见到珍珠,但是这个笑却十分柔软。

    他说“当前路茫茫,危险逼近的时候,为了回来,我选择不处理这个伤。”

    “沙蝎的毒素会麻痹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他说“但是有一点好处,能让人保持亢奋。”

    “就像死前的回光返照。”

    “而你,莱尔。”他眼睛微微垂下,亲切地叫着她的名字“你只是待在安全屋里,没有进行我这样的额外付出。”

    泰利耶说“而我这种额外付出,是为了我们俩的生命。”

    他要是回不来,莱尔一个人会被困死在沙漠里。

    “按照你的说法,我还得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找你是吧”

    泰利耶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他举起那只手,像国王举起他的权杖一样,重复道“我赢了。”

    这种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赢的偏执支配着他。

    莱尔定了定神,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手指轻轻晃动,把他睫毛上的沙子抖落,说“好吧,这一次你赢了。”

    泰利耶终于满意了“我喜欢这个游戏。”

    他按住她的手,说“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话,算不上对赢家的奖励。”

    莱尔“开始的时候可没说过,这是有彩头的。”

    他喘得厉害,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笑。

    过招的时候,谁都不愿意主动将剑刃收回,莱尔沉默了一瞬,说“你先说说。”

    泰利耶拿出一把军刀,把手伸到她面前,说“这块肉已经被毒素彻底侵蚀,麻木了,你帮我把它剜掉。”

    他静静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星星也挺多。

    刚才的温情与温存,顷刻间消散,一个热爱游戏又总是想赢的人,是没有耐心等待的,这一回合结束了,就急着开启下一回合。

    那些梦境,还有拼凑不起来的记忆碎片困扰着自己,泰利耶急切地想追寻到更多的线索。

    之前的从容不迫已经不复存在,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

    “动手。”他催促着,仔细地打量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动作。

    “让我看看。”泰利耶说,那些梦都是她杀完人之后的场景,他总也看不到她杀人时的真正面目。

    是否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凶狠的,眼神里泛着凶光。

    不顾一切失去理智也要赢的。

    说完这些,想完这些,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只能用一种殷切的目光看着她。

    莱尔的手臂高高扬起,手上刀刃寒光湛湛。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