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Beta,但万人迷 > 正文 46. 第四十六章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
    房间里面, 泰利耶脸上通红,脑子不昏了,但神经痛一潮又一潮地涌来, 绵绵不绝。

    他深吸一口气,浑身都在抖“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下, 控制不住地喘了一声, 像呻吟一样, 温顿和班卓的目光投向里面, 泰利耶察觉到了,像被针扎了一样, 紧紧抿唇,没说完的话也一起吞了进去。

    痛苦和恶心一阵阵的,没有闲暇再去想别的, 从莱尔身上退开, 颤抖着滚到一旁,抱着自己蜷缩在她脚边。

    莱尔扭头,控制不住地干呕,咬在别人肉上的感觉太恶心了。

    软软的韧韧的,还伴随着一声脆响,触觉和嗅觉同时面对这种近距离的冲击,就算是水泥封鼻的鼻炎患者, 也难以忽视从腺体里瞬间爆发出来的味道。

    皮革和烟草的味道,薄荷烟气混杂皮革气味, 伴随着莱尔分辨不出来的木香。

    硬朗坚毅的外形,配上这种味道偏甜的烟熏皮革调调,让人感觉非常矛盾,爽气又不失细腻, 内敛却又藏着点张扬。

    一瞬间的气味爆发冲刷着莱尔的鼻腔,她痛苦扭头“快让开点,别堵在门外。”

    是好闻的味道。

    但对晕车的人来说,这就是呕吐催化剂。

    她努力把鼻尖凑到那条缝缝边上,用力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泰利耶躺在一边,他腺体破裂,信息素短暂喷涌后疲软无力,闪着红灯的过滤系统狂响。

    过量的信息素被排出来之后,房间里压力终于上来了,过滤装置开始运转。

    “你”泰利耶被她的表现刺激到了,捂着脑袋痛苦地说“别这么对我。”

    这几乎是示弱了。

    没人告诉过aha,腺体被咬穿是这种感觉,恶心痛苦都不算什么,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那种莫名升起的情绪依赖。

    这根本算不上是标记,但腺体破裂,让他看着对方的时候,有一种无限臣服的感觉。

    种种情绪层层叠叠地垒在一起,让他无法自控。

    大脑处理不了自己说出来的话,那些话有多不合时宜,总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这场未完成的婚礼就是泰利耶的噩梦,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来受难的。

    “从一开始,我就应该遵从直觉杀了你。”他喃喃道。

    很快又因为对她产生的奇奇怪怪的依赖,开始后悔。

    不能说话,只能咬着嘴唇,呜呜咽咽,乖乖巧巧地缩在她脚边。

    脑袋想往她身上蹭,身体又蠕动着想逃离。

    泰利耶这辈子第一次恨自己长了脑子。

    “你躲远点。”提亚特越来越近,班卓还在叽叽歪歪“你要真不喜欢她,你别用腿撞她啊。”

    “泰利耶,真没看出来啊,你是这种人。”

    “闭嘴”温顿的激光手炮还戳着他脑袋。

    班卓脑袋往下一撞,发现手上的银手镯还没解开。

    里面泰利耶没穿衣服,一副不清不楚的样子,外面他又和莱尔手手相连。

    温顿“钥匙”

    班卓“有钥匙我还等着你催就你长嘴了是吧。”

    轮椅逼近,缓缓停在两人面前“到底怎么回事”

    提亚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财政官家的少爷硬闯进他的病房,大闹一场后,医生没有办法,只能把他从治疗舱里唤醒。

    他精神不济,脑袋仰着,斜着眼睛,表情不悦。

    没等两人回答,他相对身后的医生吩咐“通知卫兵和安保队,把他抓起来。”

    他指的是温顿。

    大家都奉行有仇立刻就报,绝不拖延的行事准则。

    提亚特虚弱地在光脑上点了几下,眼神锐利地看向温顿“我会正式向司法部和监察委员会提起诉讼。”

    “你袭击军官,开枪打伤我之后,恶意将我投入砂之海的流沙区。”他说“伏杀高级将领是死罪,按照帝国法律,我现在可以当场将你击杀再上报。”

    温顿眼睫微垂,讥讽意味十足地说“那你倒是快杀啊,不会不敢吧。”

    他手下用力,好像忘了还拿着手炮,差点一枪托砸在班卓脑袋上。

    班卓惊了一下,他还不知道提亚特出事,是温顿搞的鬼,连忙抬手格挡,把他那只手甩到一边。

    他和温顿保持距离“不是,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多大的仇怨啊”

    “有你插话的份吗”温顿冷笑,他又扭头去看提亚特“我现在再杀你一次,你猜我会不会有事啊”

    一直恶心不已,想要摆脱的“帝国最高贵”实验品身份,反而成了挡箭牌。

    提亚特扯出个微笑“你精神状况堪忧,不仅恶意杀人,还毫无同理心,我会提交报告,要求帝庭对你做全方位的心理评估。”

    “像你这种没有自理能力,精神混乱的人,今天可以伤害别人,明天难保不会伤害自己。”他说“定时炸弹放在外面多危险。”

    “你是死不了。”提亚特说“只要我不松口,你觉得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温顿脸色阴沉沉,明明他才是站着的那个,却有种被提亚特俯视的感觉。

    “失去自由,一辈子待在实验室诞育后代。”提亚特顿了一下“回归你存活在世上的本来意义,这不是挺好吗。”

    他说得轻巧。

    毕竟是曾经的未婚夫妻,又是同一个系统里面工作过的,捅刀子的时候知道哪里才是要害。

    “啊啊。”提亚特的手指敲击着轮椅扶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接收我的妻子,你还真敢想啊。”

    “你自己就是笼中鸟,怎么金丝雀还想反过来饲养人类吗”

    班卓今天就是震惊叠着震惊“温顿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志向啊。”

    他把温顿杀提亚特的事,和刚刚他说的那些联系在一起,深深觉得自己跟这些人比起来还是太嫩了。

    他只是口头威胁,这些畜牲早就发展到直接动刀子了啊。

    “你”班卓还想说什么,突然脑子一阵眩晕,下意识捂着胸口躲避温顿的目光。

    他开始晃神,总觉得温顿会对自己不利。

    “那你呢”温顿盯着他,缓慢地眨眼,说“别太得意了,提亚特,你不就是泰利耶的一条狗吗。”

    提亚特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温顿当然也知道他的弱点。

    “你父母就是因为泰利耶死的。”他说“主人的乖狗狗,听到泰利耶出事就迫不及待赶来啦他就在里面,听到你这么忠心耿耿一定很感动。”

    “可惜啊。”温顿说“你老婆确实超棒的,我们都很喜欢。”

    他笑嘻嘻的,凑近提亚特,把手炮磕在他脑门上,一戳一戳地“怎么,沙漠里发生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为了救你,她和泰利耶搞在一起,可是忍辱负重啊。”

    提亚特忍无可忍,他表情阴冷,用力抬头撞在枪口上,温顿被他撞得往后踉跄几步。

    “嘴巴放干净一点。”提亚特说。

    温顿一枪托砸在他太阳穴上,说“你就是一条对着泰利耶摇尾乞怜的狗,戴这么大的绿帽子都能忍啊。”

    “你真的,我哭死。”温顿说“我对你的利益至上的刻板印象都快没了,原来你是这种忠君爱国的人啊。”

    “够了,别说了。”泰利耶听见他们的对话,有气无力地想阻止。

    温顿“这里没有下贱的aha说话的份哦。”

    提亚特一直在往电梯那边看。

    温顿发现了“你等增援啊那估计还要好一会儿,你手下的人为了救你,都送死送得差不多了耶。”

    他拽着提亚特的领子,把他拖到门边,说“仔细看清楚一点,你维护的好兄弟在做什么。”

    oga直接和aha动手,还是勉强了点,温顿把他拖到门边,自己也气喘吁吁。

    班卓“你他马,疯了”

    提亚特看见里面的情况,瞳孔缩成小点,撑在地上的手背青筋直冒。

    为了能让自己的声音传出去,泰利耶从隐蔽处挪到莱尔身边,皮肤一旦接触,他就忍不住往她身上贴。

    温顿刚才的话信息量太大了,莱尔正在沉浸式吃瓜,被他一压,刚咽下去的恶心感又上来了,她眼泪汪汪,捂着嘴巴。

    不管什么情况,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说,她红着眼睛对提亚特说“好痛,救命。”

    温顿诡异一笑,单脚踩在提亚特背上,不让他轻易动弹,说“真可惜,成了没有父母的孤儿也就算了,连兄弟都接连背叛你。”

    班卓心头闪过不祥的预感。

    “一个好兄弟不要自尊,趴在你老婆脚下也就算了。”温顿说“另外一个还要趁人之危。”

    体型差距摆在这里,他把泰利耶对莱尔的行为说成是单方面强迫。

    然后指着班卓腕上的手铐说“他刚才还威胁她,要是莱尔不这样对他,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捅到你那里去。”

    班卓“我不是我没有。”

    虽然潜意识里是有想要加入的想法,但是他不是还没付诸行动吗。

    “你听我说。”班卓低头对提亚特说“我是为了把莱尔带出来,要不是这个手铐抵在这里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提亚特咳了两声,嘶哑地说“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班卓只是一只手不能动,不是残废了,当即就一脚踹到温顿身上,对方狠狠地撞在另外一边门框上,缓了半天才爬起来。

    他虽然还没抓到温顿什么把柄,但是真的太不爽了,先揍了再说。

    外面打成一团,莱尔伸腿抵着泰利耶,这家伙跟头找妈妈的熊一样,一直往她身上拱,搞得两个人都满身大汗。

    一开始,只是温顿和班卓的单方面互殴。

    提亚特病歪歪的,没什么战斗力,被排除在战局之外。

    直到班卓用双腿绞住温顿,用那只自由的手,把他的脑袋按在地面上。

    温顿挣扎了几次未果,班卓甚至还有余力调笑他“有你oga什么事呢,aha之间说话,一直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在回到实验室蹲大牢之前,你应该学会怎么说话,和做个正常人。”

    他死死地盯着温顿“整天这个下贱,那个下贱的,你这个盯着别人老婆,还满嘴胡话挑拨别人兄弟情谊的人,就不下贱吗。”

    温顿用尽全身的力气扭头,一口咬在他手背上,牙齿嵌进他的肉里。

    班卓痛得小臂痉挛。

    身上的桎梏松了一点,温顿抬手,反手对着他就是一枪。

    血雾和碎肉齐飞,爆炸的余波冲击着在场所有人,莱尔转身躲在一边。

    因为班卓而卡在那里,能动空间有限的手,抬起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什么阻力。

    等到血腥味和硝烟燃烧的味道稍微褪去的时候,她看见班卓只剩四分之三了。

    手铐的另一头连着他的断肢,所以她刚才抬手的时候,才没遇到太大的阻力。

    她瞳孔震颤,其实这不是异世界孤独求生,而是r级血浆片,温顿是死神来了吧。

    她不是没刀过人,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上个周目被温顿杀穿的时候,她的震撼已经用完了。

    “你滚远点杀好不好。”她无力地把溅到脸上的东西擦掉。

    温顿还在对她笑,他手上的枪械掉在地上,学着刚才班卓的样子,把手伸进去,细长白皙的手指从她眼角抚过“这里还有一点脏东西,你没擦干净。”

    他笑得又漂亮又温情“我就说嘛,你不会是沙漠里那副又蠢又没主见,等着别人去救的样子。”

    总觉得这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杀人了。

    “你又震惊又冷淡的样子真漂亮。”他的指尖滑到她嘴角,用指腹在上面轻蹭。

    越靠近,闻到的味道就越清晰,他变了脸色“你身上怎么有泰利耶的味道。”

    他在外面拼命地嗅,房间里面经过一轮过滤,味道已经很淡,这才衬得莱尔身上的味道更重。

    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

    泰利耶信息素的味道是从她嘴里飘出来的。

    温顿的眼神马上阴沉沉的,这才想起来询问“你们俩在里面干什么了他怎么你了。”

    他飘忽的视线,落在莱尔唇上。

    班卓还没死,他甚至还有余力,在温顿暴躁不已的时候,把他掀翻在地“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他一拳头砸在温顿脸上“我刚才忽然想东西。”

    虽然只剩下一只手,但是不妨碍他把温顿揍成猪头,他骑在他身上,抚着胸口,那里越跳越快,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马上就要冲破皮肤长出血肉外。

    “上一次,你捅了我一刀是吧”班卓皱眉,不确定地说。

    温顿哈哈笑,咳出一口血。

    “不对。”班卓推翻自己的说法“是激光武器,还是刀子来着你给了我几枪还是几刀”

    他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

    除了濒死时的不敢置信,还有些东西也要从血肉里长出来了,是什么为什么要说上一次,难道还有更久远的上上一次吗。

    记忆的碎片纷至沓来。

    有一种怎么也摸不到,得不到的追悔莫及的感觉,总是差上一点,但是差的那一点是什么呢

    想不通,班卓干脆狠狠地给了还在笑的温顿一拳。

    他痛到一直在抽气,眼泪也哗哗地流,但是身体上的攻击对他好像根本没有用。

    比起雨点似的落在身上的拳头,莱尔嘴巴里面,为什么会有泰利耶的味道,这才是他更在意的。

    班卓也发现了这一点。

    乱七八糟的记忆串联在一起,和细致入微的观察,他很容易发现温顿对她的病态执着。

    “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呀。”班卓停下动作,突然恢复了以往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也闻到了呢。”他学着温顿的口气,带上平时绝对不会使用的语气词,像恶魔一样在他耳边低语“没想到aha的腺体破裂,会溢出来这么大的味道。”

    “隔离间在负压状态下才会全力运转,还隔着一条缝隙呢,怎么会在你来之前信息素都被抽得七七八八了。”

    他笑着说“没想到aha也会露出那种表情,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班卓看着他的表情变得怜悯“你之前一直在说你的beta,但是被beta咬的感觉你应该没体验过吧。”

    “但是你哥哥提前爽到了诶。”他笑里藏刀,这个时候了,所有人都破破烂烂的了,他还不忘继续挑拨离间。

    温顿牙齿都快咬出血了“那个贱人。”

    余光看见班卓的断手,又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觉得你自己比他好到哪去了。”

    “嫉妒得心都要滴血了吧,哈哈。”

    班卓没有说话,对着他侧脸就是一拳。

    温顿两手撑在身后,拼命想坐起来,上半身刚直起来一点,他突然瞳孔一缩,又跌回地上。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不介意把你的牙一颗一颗地拔下来。”

    温顿没有反驳,看起来好像吓坏了。

    他抓着温顿的衣领子,把他提起来,他冰蓝色的双眼如湖水一样透亮。

    班卓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提亚特,他悚然一惊。

    之前抵在他脑袋上的激光手炮,正隔空对着他的后脑勺。

    “等等”他来不及转头。

    提亚特扣动扳机,班卓的脑袋直接炸掉,飞出去的骨头碎片把温顿的眼角皮肤划伤。

    “我想起来一些事。”提亚特看着温顿喃喃道“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他的好兄弟除了觊觎自己的老婆,还在暗地里对自己放冷枪。

    提亚特看着倒在地上的温顿,低声说“但是我觉得,我唯一说对了的是,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你了。”

    “你就应该活着生不如死。”

    剩下那点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站着,提亚特爬到轮椅上,去操作门边的电子屏。

    信息素清除完毕,危险排除之后,隔离室的门才会打开。

    但是提亚特拥有强制开启的权限,这也是班卓一开始让卫兵去找他的原因。

    大门打开。

    里面的情况和外面的相比,简直安静又平和。

    莱尔捂着口鼻从门边退到一旁,手铐另一边还连着半条断手。

    提亚特枪法很准,利落地瞄准后开枪,那半边手铐里就空了。

    “过来呀。”他的轮椅停在大开的门边,目光看向泰利耶的方向,话却是对着莱尔说的。

    泰利耶看见她脚步挪动,站到提亚特身后,弯腰凑到他耳边,撒娇似的说“谢谢你来救我哦,大人受伤了也好厉害呀。”

    斑驳的灯光从走廊里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他看着他们,又看见自己披着外套的狼狈模样,觉得三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有些遥远。

    提亚特听着莱尔对自己的夸奖,不置可否地笑了两声。

    他想起班卓要射杀自己的事,后面的还很模糊,但他不甚清晰的视线中,也闪过莱尔满心满眼只有他,爱他入骨,却眼神决绝的样子。

    他下意识说“我都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提亚特没有质问莱尔,率先把矛头指向泰利耶“别掩饰了,那些掐痕不是你穿上衣服,就不存在的。”

    “我都看见了。”

    泰利耶军服的扣子被崩坏,完好的只剩下三两粒,其他的都只剩下垂着的线头。

    “在沙漠里的时候,你很爽吗。”他说“那时候就算了,可以说是迫于压力。”

    泰利耶站起来,喘着气。

    光是克制住想往莱尔那边走的念头,就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他脑子混沌,里面装了很多念头,像在浓雾里遨游一样,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解释。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山雨欲来之感在空气中弥漫。

    “但是刚才发生的那些呢,你打算怎么解释”

    凭心而论,从泰利耶的角度,他真没什么好解释的。

    对待兄弟,他问心无愧,在知道他出事的时候,带上嫌疑人就出发去沙漠了。

    在沙漠里,为了大家都能活命,和莱尔一起做出了那种牺牲。

    他的精神到现在都在躁动,耻辱的感觉久久无法消退。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也不该是应该被质问的那一个。

    泰利耶也是这么想的,沉默了一阵后,他声音低沉地说“我无话可说,没什么可解释的。”

    人的心理,远比想象中要复杂,但是无法保持理智的时候,就只剩躁动,提亚特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淡定。

    “今天的事我会忘记,希望不会干扰到你们之间的感情。”泰利耶说。

    “但是关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也会如实报告,人应该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你太冲动了。”

    提亚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够了你怎么敢,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哈哈。”因为激动,他苍白的脸上显现出红晕“现在是我在质问你,你脸皮怎么这么厚,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只觉得眩晕。

    “你抢走了我父母,现在又想抢走我的一切,抢走我的老婆,送我去蹲大牢是吧。”

    恍惚中,他听见泰利耶说“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没有道理的,我会尽力保住你的性命。”

    泰利耶靠近他们,他的手压住另外一只手,因为用力而轻颤。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眼神离莱尔远一点。

    莱尔看出他的忍耐,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

    离开的时候他的肩膀擦过莱尔的,隔着衣料,他都快忍不住发抖,因为压抑,眼睛里的泪水都快要落下来。

    beta现在成了控制他状态安全与否的泄压阀,再在这里待下去,阀门打开,一旦情绪爆炸,泰利耶确定自己会作出一些危险的事。

    “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感激你啊。”提亚特笑了一声。

    泰利耶脑子疼,他不想在莱尔和提亚特面前表演猛男落泪,冷冷地说“你是该谢谢我。”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提亚特压抑已久的不甘瞬间爆发,像火药桶被点燃,一声巨响伴随着他愤怒地吼声“那你就去地狱里忏悔吧。”

    微型手炮的子弹,夹杂着他的愤懑与崩溃,旋进泰利耶的心脏,炸出一团血色的花。

    提亚特胸膛轻微起伏,反倒冷静下来了。

    现场的活人没几个了,卫兵和救援才姗姗来迟。

    莱尔惊讶地看着提亚特,她的手被他捉住,提亚特沉默着、久久地看着她,说“你是无辜的,我不怪你。”

    莱尔想了一下,蹲在他身旁,深情地凝视着他“哦。”

    她结结巴巴地“这是您的真心吗。”

    之前那些血腥的画面都没吓到他,现在和提亚特对视的时候,她反而泪珠滚滚。

    “我、我很荣幸。”

    提亚特看着她,觉得她真美啊,眼泪像透明的珍珠一样,折射着灯光,泪珠砸到他手背的时候,像细碎的钻石一样散开。

    卫兵们拿着武器对着他。

    提亚特却没有察觉似的,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你流泪的这一幕,总像从前发生过一样。”他抬手,费力地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掉,说“我又想起了离开家的那天,从庭院里探出来的那支蔷薇。”

    莱尔不明所以。

    提亚特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被卫兵控制住的时候,他倒是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

    只是盯着自己的双手,漫无目的地想,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要是还有下次,他一定会悄悄地,小心地。

    莱尔退后两步,看着他的轮椅越来越远。

    正要离开时,她的脚踝被温顿一把抓住,他血糊糊地,控诉她“你怎么可以标记别人。”

    他捏着她的小腿往上爬“你应该看我。”

    “你应该看我啊。”他又焦虑,又怨恨。

    莱尔吓了一跳,她想把脚抽回来,让他清醒一点,那不叫标记,那叫自保。

    想到一瞬间闻到的那个味道和那种触感,她就头皮发麻,骗人可以,杀人也可以,但是咬这些神经病的腺体,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搞的。

    奈何温顿下了死力,这时候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个人。

    帮她把温顿的手掰开,用纸巾擦干净她脚上的血痕。

    他蹲在莱尔面前,抬头看她。

    是张熟悉的面孔,确切地说,是半张。

    莫托的手术很成功,他三分之二的脸,都覆着一层哑黑色的金属面具,莱尔知道,那是机械义体。

    “您没事吧”他轻声问。

    因为人手不足,莫托这个改造人被医生动员过来帮忙,他没有犹豫,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如果是以前,卷入这种麻烦一定会让他自责不已,但是醒来后,他脑子里清清爽爽的。

    那些懦弱和卑怯,好像随着他失去的那半边身体一起消失了。

    他甚至主动上前帮忙,但是在和这位女士交流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萦绕在心头。

    莫托帮她擦干净脚踝后,起身。

    他脸上还没有贴上皮肤,那只闪着光的义眼和机械件一起暴露在外面。

    冷硬的半机械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我能知道您的通讯号码吗”

    “虽然初次见面就这么说有些冒昧。”他说。

    莱尔上前一步,真心实意地微笑,想摸摸他的金属脸颊,“好”字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

    她听见鸽子扑簌簌着扇翅膀的声音,也听见花园里那座金色的钟被撞响的声音。

    婚礼进行曲响起。

    她的头纱被提亚特掀起来,别到脑后。

    “下面,请新郎和新娘交换戒指。”

    莱尔眼前一阵白光,什么都看不清,她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正在婚礼现场。

    提亚特把戒指圈进她的无名指,然后看着她,目光中满是催促。

    她单手撑着脑袋,晕的想吐。

    这里被鲜花围绕,一片圣洁,莱尔的脑袋无意识地转动,看见宾客席里站着的都是熟人。

    他们的表情从一片茫然,到若有所思,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脸上。

    “莱尔”提亚特轻声叫她,拽住她的手腕。

    她捏着那枚戒指,被他架着,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证婚人开始清嗓子催促的时候,宾客们纷纷站了起来,他们表情各异,还在思考,暗地里好像有暗流在涌动。

    婚礼现场一直没有见到的希瑞率先站了出来,他跑到最前面,大声说“我不同意”

    新娘明明是他失踪已久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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