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穿成亡国公主后 > 正文 27. 第二十七章 给土匪搞编制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贾从修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稀里糊涂接到了一块馅饼, 他满心欢喜回去同金氏说起这茬。

    金氏同样震惊不已,难以置信道“那王小娘子当真这般同你说”

    贾从修点头,搓手道“我当时还以为他们又要坑我呢, 不曾想, 竟真是送好处来了。”

    金氏的心情很是复杂,对那帮人又爱又恨,“倘若大井村的盐场真能为咱们货源, 那贾家往后的前程, 不可估量啊。”

    贾丛修点头,暗搓搓道“虽说在县里得利少,仅仅只有两成,但整个安县仅此我一家盐商,细算起来也不得了。”

    金氏点头,越想越觉得不真实,说道“大头的盈利皆在私盐上, 现在世道混乱,盐价水涨船高,只要咱们手头有货源,还怕发不了家吗”

    贾丛修感慨不已, 捋胡子道“我原本恨透了那帮土匪,现在巴不得把他们供着,一天上两柱香,别给我整垮台了, 要不然我上哪儿挣钱去”

    金氏喜笑颜开, “这哪是土匪呀,是咱们贾家的祖宗”又道,“前阵子的那些大粪没有白泼, 把咱家越泼越发了”

    夫妻俩暗搓搓兴奋。

    贾丛修似想起了什么,拍脑门道“我差点忘了,盐引还得花八百贯呢。”

    金氏豪气道“八百贯算什么,就算是一千贯,也心甘情愿出”

    两人一番商议,都觉得这笔生意可做。

    贾丛修生怕被他人捷足先登,第二天下午就去了一趟衙门,找梁萤商议此事。

    头天晚上梁萤就跟赵雉他们算过一笔细账。

    在这个混乱年代,斤盐斗米,目前安县的盐价一斗得二百五十文钱。

    一斗十斤,一斤盐二十五文。

    都可以买一斗米了。

    李疑以前在蛮鸾山管账,自然知道外头的盐价。

    一斗盐两百多三百文是普遍行情,甚至还要上涨。

    普通百姓极难承担,只能买品质差的私盐,也就是边角料。

    又因着盐是必备用品,若长时间缺乏,身体会受到损害,没有钱的百姓只能想方设法讨品质差的私盐应付。

    现在贾从修兴致勃勃来商谈合作,梁萤计划把安县目前的盐价压下去,保证老百姓吃盐不至于太困难。

    他们占据了安县,自然不会把盐税上交到朝廷,故而给贾从修定了官价,由先前的一斗二百五十文,压到一百六十文。

    这意味着贾丛修只要在安县售盐,就不能超过每斗一百六十文。

    梁萤许诺给他两成盐利,每斗他能得三十二文钱。

    扣除制盐的盐户工钱,公家得盐税每斗约一百二十文左右。

    这是贾丛修要缴纳的官盐税。

    目前大井村的盐场有一口盐井六座盐灶,每天能出十二石。

    贾从修无需用算盘,只在脑中飞快过一遍数目。

    衙门给他定下的私盐税每斗则是一百三十文,他缴纳盐税后运出安县贩卖。

    外头的官盐几乎飚到三百文一斗了。

    他做私盐自然要贱卖才好脱手,哪怕卖二百三十文一斗呢,也能得一百文利润,可比在安县境内的官盐得利多了。

    双方一番细致商讨,盐引八百贯买两年贩卖期限,只要卖出去的盐越多,衙门和商贩都得利,可谓双赢。

    李疑在一旁协商,两边折腾到傍晚才把这起合作契约给敲定了。

    次日贾从修非常爽快地带来购买盐引的金锭,梁萤让李疑取了入库,做账目。

    随后把盐引发放给他,也就是卖盐许可证。

    从此安县唯他一家是正规盐商。

    衙门也给他开了通行证,是他进出关应门的凭证。

    把这事谈妥后,双方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有着共同的利益牵扯。

    梁萤特地拐弯抹角敲打,提起永庆太守府的情形。

    贾从修非常上道儿,说道“王小娘子尽管放心,我是安县人,自然会把县内的安危放到心上。”

    梁萤点头,“你若想谋求长远,那安县的太平就尤为重要,只要我们在县里的一天,你的货源就不会出岔子。”

    贾从修应道“明白,我断不会砸了自己的饭碗。”

    梁萤这才展露笑颜,“极好,希望以后官商合作愉快。”

    贾丛修欢喜道“定不会叫王小娘子失望。”

    于是没过两日他就在盐差那里申领了二十多石井盐运送出安县。

    赵雉亲自给贾家人开的关应门,放他们出去。

    黄皮子站在城门上,问道“就这么放出去了”

    赵雉“那盐贩的家当和饭碗都在安县的,甭管他跑多远,总不会把饭碗给砸了。”又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外头若有什么消息,立马上报到衙门,明白吗”

    黄皮子“大掌柜放心。”顿了顿,“咱们什么时候能把蛮鸾山的村民接过来定居”

    赵雉“这会儿县内还有诸多事需处理,待稳定下来再说。”

    二人又说了些其他,晚些时候赵雉才回去。

    他才刚进衙门,就见江别怀送地契来上交。

    目前乡绅商贾们的田地已经交了大半,还有几家在硬撑。

    百姓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一门心思在他们身上折腾。

    最终剩下的几人实在受不了磋磨,只得咬牙充公。

    就只剩下马家村的马志昌还要硬扛到底。

    上次马二郎被赵雉射杀,马志昌受到刺激引发脑卒中,幸亏及时得到医治,这才没有产生后遗症。

    这些日村民们没完没了骚扰,搞得马家烦不胜烦。

    起初马家村的人们还抱着不参与不站队的态度,结果听说全部乡绅商贾都把田地上交了。

    这关系到切身利益,他们也坐不住了,开始加入队伍逼迫马家把手里的田产回收。

    可以说现在的马家除了至亲外,几乎是众叛亲离。

    马志昌气性大,听说其他乡绅全部反水,怒火中烧,再次引发脑卒中。

    马大郎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喊人去请大夫看诊。

    蹲守在外面闹事的村民一点都不同情,反而幸灾乐祸。

    有人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我倒要瞧瞧马家还能硬气到几时。”

    另一人道“是啊,其他人都回收了,就他马家还捂在手里,岂能便宜了他们”

    人们窃窃私语。

    住在隔壁村的赤脚大夫很快就被马家请了过来,他们养了马匹,行得也快。

    上次马志昌发病一回,这次又遭了,情况要糟糕得多。

    大夫给他扎了银针,开了药方,叮嘱道“以后马秀才切莫再动怒,倘若再发一次,神仙难救。”

    马志昌躺在床上,想挣扎着起来,却觉半边麻木,没有丝毫力气。

    他想说什么,舌头也不听使唤。

    马大郎瞧着焦急,问道“钟大夫,如今我父亲是个什么情况”

    钟大夫应道“他接连犯了两次卒中,血瘀堵塞,一时半会儿没这么快恢复的。”又道,“切记饮食清淡,不可高盐高脂,否则会愈发严重。”

    马大郎连连点头。

    晚些时候送走大夫,黄氏端来汤药喂马志昌服用,却被他伸手打翻了。

    黄氏气恼不已,骂道“一辈子逞强好胜,如今都成这样了,还不转性。”

    马大郎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看到地上的药碗,忙捡拾起来,“阿娘,我来喂父亲吃药。”

    黄氏心焦地走了。

    马大郎重新端来药碗喂服,马志昌不喝,他劝说道“爹得赶紧好起来才能再跟外头的那些刁民争斗。”

    这话果然有奇效,马志昌一饮而尽。

    喂完药,马大郎出去,见黄氏站在屋檐下,走了上前。

    母子二人小声商议。

    黄氏道“你爹这模样,还不知收敛,以后还得吃亏。”

    马大郎沉默。

    黄氏“我听说其他乡绅商贾都把田产上交了,可有这回事”

    马大郎点头,“几乎都交完了。”

    黄氏重重地叹了口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帮土匪没有丝毫人性,当初二郎”

    提到伤心事,她不痛快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你改日也把手里的田地上交了罢,若不然那些刁民成日里在外头闹事,你父亲也不好养病。”

    马大郎回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

    黄氏“得瞒着他。”

    马大郎“我晓得。”

    母子二人商定后,马大郎偷偷把田产地契差人送到衙门,彻底服了软。

    现在整个安县的土地得到整合,李疑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梁萤道“咱们贴一份感谢的告示出去,把所有上交的明细贴给老百姓看,也好让他们心里头有个数,至少表面上要做得光鲜。”

    李疑点头,“明日就贴。”

    第二日那份回收告示贴出去后,众人欢喜不已。

    这是他们第一次联合起来为自己争取利益,不曾想竟然成了事。

    人群中有老媪问“程县尉,现在全县的土地都回收交给了公家,什么时候才发放到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手里啊”

    程大彪笑呵呵道“就这两日,你们安心等着吧,里正会通知你们,衙门挨着下来变更地契凭证。”

    众人全都喜气洋洋,仿佛在这个初春里看到了站起来的希望。

    也有人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咱们这个公家好,免了徭役,又分了田地,连平日里用的盐价也下调不少,真真是处处为咱们老百姓着想啊。”

    “是啊,可比朝廷好多了。”

    “有这样的公家护着,何愁不能过好日子。”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正如程大彪所说,没过两日土地下放到户正式设施落实。

    梁萤和李疑兵分两路,她把前主簿张议带去当书吏使,谭三娘也跟着去帮衬打杂。

    一行人抵达龙门村时,村民们早就翘首以待,他们大老远就亲切地跟梁萤等人打招呼,个个笑意盈盈。

    今日太阳好,梁萤心情也不错,笑眯眯问道“各位父老乡亲可有把原地契带过来呀”

    人们纷纷回应带了。

    里正早就摆放好桌椅,龙门村目前在住户主有五十八户,梁萤先把情况简单的农户挑出来更换地契。

    像许老儿他们家最好分配。

    他家四口人原自耕地是五亩半,租种了薛家的十亩。

    现在土地均分四口能分得八亩自耕地,直接在原有的基础上划分薛家的两亩半为自耕地,其余租种公家的土地则是七亩半。

    分配的原则是尽量别随意变更农户们之前耕作的土地,至多增减,不会两家乱调。

    而租种公家的土地契约通常都是五至十年,不会轻易变更。

    若是不愿意租种则退,愿意继续租种就续约,操作方便简单。

    许老儿家十五亩半的田地只需缴纳三成赋税,养一家四口是绰绰有余的。

    这不,拿到新变更的地契和租赁契约,许老儿笑得合不拢嘴。

    梁萤特地指着地契上的“禁止买卖”四个字,同他严肃道“这些土地都是公家的,许老丈可切莫把它给私卖了,是会蹲大牢的。”

    许老儿连连摆手,“不会不会,这可是咱们家的饭碗,断不能砸了。”

    梁萤笑眯眯道“那敢情好,就盼着今年风调雨顺,大家都能丰收呢。”

    人们看到许老儿新拿到手的地契和租赁契约,纷纷围观议论。

    一人调侃道“哎哟,你家能种十五亩半,今年多半有盈余了。”

    许老儿高调道“就盼着给衙门交赋税养咱们的子弟兵,交得越多越好”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接下来梁萤又喊了另一个名字,变更下一位乡民的田地。

    她先把不复杂的户主处理了,再调整其他的。

    因为租赁公家的土地也不是随便发放的,得根据各家的劳力情况而定,尽量公平。

    并且为了预留人口的加入,还会备下“活田”。

    所谓活田,则属于短租田地,相当于现代银行的定存与活期。

    这类田地的作用是以后分发给新进村的人口。

    村里倘若有老人病故,那份田地就会回收变成活田,仍由原户主使用。但期限比较灵活,有可能一年,也有可能年,随时都要退还给公家。

    活田也是用于嫁娶或新生这些人口流动做筹备。

    现在龙门村人丁大减,排除合理分配和长租田地外,还余下不少活田。

    这些活田也不能空着浪费,它们好坏搭配,村民们根据抓阄来选租种的地方。

    因着城里也有一部分老百姓想转到乡下来,所以会预留着。

    又因快要春耕了,故而梁萤等人日日忙得脚不沾地,抓紧时间在春耕前把这事分配完,勿要影响村民们耕种。

    现在整个衙门里的公差都在为这事忙碌。

    对于他们来说,土地下放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老百姓有地种了,才能缴纳赋税养他们这些公差官兵。

    县城里也有许多小商贩想转到农村。

    衙门对这类人是有规定的,不能一边在城里做商贩,一边又占据田地,只能二选一。

    同样,各种工艺匠人亦是如此。

    为着土地下放,衙门里全体出动。

    梁萤等人熬了不少的夜,才总算赶在春耕前处理妥当。

    她着实累得够呛,心里头却爽到爆,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把最重要的事落实了。

    这不,李疑有点小迷信,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尊观音像放到后堂,每天路过后堂都要拜一拜,祈祷今年风调雨顺,老百姓能大丰收,多交公粮,因为他们这个衙门太穷了

    真的好穷

    赵雉原本是从不信鬼神的,居然也偷偷地拜了两回。

    结果被梁萤看到了。

    见她咧嘴露出揶揄的笑,赵雉有点小尴尬,板着棺材脸道“你笑什么”

    梁萤应道“赵大掌柜杀人如麻,除了不欺老弱妇孺外,烧杀抢掠什么名堂都干光了,竟然会拜大慈大悲的观音”

    赵雉“”

    梁萤自顾走上前,“我也来拜一拜。”

    她当真虔诚,祈祷观音菩萨能保佑安县村民今年风调雨顺,大丰收。

    赵雉斜睨她,想起前阵子老百姓的欢声笑语,她不就是妥妥的活菩萨么

    似想起了什么,梁萤道“赵郎君这会儿得空吗,咱们去大井村的盐场瞧瞧,如何”

    赵雉点头。

    差人备好车马,两人前往大井村。

    现在正是春耕农忙的时候,今日天气好,阳光明媚,山花烂漫,蜜蜂嗡嗡忙碌个不停。

    大井村的农田里时不时传来耕牛的鸣叫声。

    一些已经平好稻田的村民们光着脚,挑着一担担秧苗行走在田埂上,在春意盎然里播下他们的希望。

    水田里犁花翻滚,弥漫着浓重的泥土气息。

    梁萤他们过来时,大井村的农田里热闹不已,因为不少官兵都来下地帮忙干农活。

    他们多数都是安县百姓的子弟兵,村民们种庄稼交的赋税是养他们,双方相互包容理解,军民打成一片。

    人们一边干活一边笑谈,或八卦外头的事迹,整个场景难得的和谐。

    见到赵雉过来,那些官兵纷纷打招呼。

    赵雉笑着调侃了一句,“你们这些兵蛋子可莫要偷懒,要不然碗里没食吃,看你们找谁去。”

    众人皆笑了起来。

    春日里阳光和煦,梁萤走在乡间小道上。

    周边麦田青青,水田里农人劳作,路边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着芬芳,蜜蜂嗡嗡嘈杂,鸟儿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叫嚷个不停,一派祥和乡村的安稳画卷。

    她爱极了这片世外桃源,尽管只有短短的几个月。

    几人到了盐场,里头的盐户们正在劳作,盐差前来接见。

    梁萤不懂制盐工艺,盐差带着他们细心讲述一番。

    一行人看完制作工艺,她又同制盐的盐户们唠了许久,了解这些人目前的情形。

    士农工商,整个时代的户籍都被划分了三六九等。

    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是在现代社会,商人这个群体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全靠他们拉动经济贸易。

    而这些盐户则处于整个社会的最底层,备受盘剥。

    目前她算过一笔细账,井盐有贾丛修往外行销,只要不出岔子,一年下来衙门至少也能收三万多贯盐税。

    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盐户目前拿的工钱是一石盐十文钱,几个人平分,并且所有制盐器具皆是自出,若有损坏,自己掏腰包购置。

    梁萤默算了一笔账。

    她并不是圣母,目前衙门很穷,并不能一下子终止这种盘剥,酌情给增添了两文,由以前的一石盐十文工钱添到十二文。

    尽管杯水车薪,盐户们还是很高兴。

    离开盐场时,太阳晒得厉害,她外出没戴帷帽。

    赵雉那老爷们也有点意思,顺手折黄荆树的枝丫给她编了一个遮阳的花环。

    还别说,戴到头上,脸上确实遮挡了不少阳光。

    春日里气温高升,穿得也轻薄,梁萤身段窈窕,走在田埂上看着满目的青山绿水,指着它们发出宏愿,“我要让这片世外桃源稻谷飘香,小麦簇簇,高粱折弯了腰。

    “我还要让这片世外桃源鸡犬太平,人人安居乐业。”

    赵雉抿嘴笑了笑,“你已经做到了。”又道,“我们进安县才几个月,百姓的精气神完全变了,全然没有往日的麻木。”

    梁萤歪着头看他,“真的吗”

    赵雉点头。

    梁萤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

    那时她的神情有些天真,仿佛又回到了初初在蛮鸾山那般。

    望着周边田地里的欣欣向荣,赵雉无比庆幸,庆幸自己给了她试错的机会。

    一次是在丛林里,一次则是在去江原的路上放她飞走。

    幸运的是两次都把她给兜住了。

    如今回忆起那些经历,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知道她是个犟种,身上有一股子天真的莽。

    而那股子莽,不知天高地厚,极具冒险精神,并且还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孤勇,哪怕前路荆棘,仍旧会去闯。

    当时他只觉得这女郎蠢萌蠢萌的。

    而今重看这个被世道洗礼过的女人,她身上仍旧有一股天真和莽。

    天真,是因为想在乱世里建造世外桃源;莽,则是洗脑逼他占据安县。

    不论哪种,都是极难做到的。

    可是现在,她确实用聪慧的头脑做到了,尽管时间很短。

    但那种把整个安县百姓的精气神焕然一新才是最艰难的,曾经他们麻木死气沉沉,身上没有丝毫朝气。

    而今,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

    脚下的地,还是那片地;种下的庄稼,还是那片庄稼;人,也还是那些人。

    但一切就是变得不一样了。

    变得有朝气,有憧憬,有期盼。

    仿佛这满目疮痍的人间,也有了烟火气。

    待他们回到衙门,前脚一进,后脚就见李疑神色凝重地过来。

    见他面色不对,梁萤好奇问“怎么了”

    李疑应道“贾丛修回来了,方才同我说了些话,他说太守府那边早就知晓安县的变故,之所以没动兵,是因为在跟隔壁临都郡狗咬狗,无暇顾及我们。”

    听他这一说,梁萤忙道“差人去把贾丛修请过来,我再详细问问。”

    上回贾丛修在土地下放之前带了二十多石井盐出县贩卖,特地去过一趟永庆城。

    他们这些私盐贩子最受老百姓喜欢,因为盐价低,能得利,接触的人也鱼龙混杂,故而消息也灵通。

    此次回来,也把永庆那边的消息带了回来。

    莫约隔了半个多时辰,贾丛修才来了一趟衙门。

    几人坐到偏厅里谈起这次他外出见到的事。

    目前不管是县城还是太守府,长官手里既握了行政权,也握了军事权,这就是诸侯纷争的根源。

    永庆跟隔壁临都两地不睦已久,就像现在的朝廷一样。

    当初楚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攻进京城,挟天子以令诸侯,以至于朝廷里分了两派分庭对抗。

    一派是拥护皇室的世家大族,一派是拥护楚王的新贵。

    他们被放到一个碗里,内斗得凶悍。

    而永庆太守王兴之是楚王的人,隔壁临都则是旧朝廷的人。

    前些年混乱,两家还打过一回,安县也遭了殃,死伤无数。

    时下上头混乱,朝纲不振,下面各管各的,都为地盘你争我夺,这两家也不例外,又狗咬狗怼上了。

    如果不是因为隔壁临都郡的牵扯,估计年前王太守就会发兵来夺安县。

    现在他不得空,也未把这些土匪放到心上。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听了贾丛修说起的情形,在坐的几人不禁捏了把汗。

    安县易守难攻,他们倒不怕上头派兵来攻打,就是觉得能在不打仗的情况下就尽量别动武。

    贾从修在这里说了许久,把在外头所见的情况说清楚了才离去。

    李疑送他出去。

    奉三郎忧心忡忡道“一旦那王太守得空了,安县恐大祸临头。”

    梁萤虚握着拳头来回踱步,一直没有吭声。

    稍后李疑回来,他同奉三郎一样心中恐慌,紧皱眉头道“倘若王太守发兵攻来,咱们先前的努力,岂不全都付之东流”

    奉三郎“是啊,现在老百姓们分了地,个个都欢喜不已,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断不能轻易被毁掉。”

    赵雉缓缓道“城里有六百兵丁,若是守关应门,应是能守住的,不过”

    梁萤接茬道“能不动武,就别轻易动武。

    “现在我们才把安县理顺,倘若今年风调雨顺,土地下放的成果待到秋收就能一目了然。

    “如果在这个时候发生混乱,势必会动摇安县百姓拥护我们的军心,那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赵雉看向她,“你意如何”

    梁萤应道“花钱买平安。”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给土匪搞个正规编制。

    既然打不过他们,那就加入他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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