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这个炮灰有点东西[快穿] > 正文 40. 照价赔偿 不识货
    冯少平自认行事谨慎, 殊不知一举一动都落在秋东眼里,她前脚打发人出去,后脚秋东就从管家嘴里得了消息。

    “去了东宫”秋东眼神意味不明。

    “是, 下面的人小心跟了一路,确实是东宫方向无疑。”管家低声道。

    秋东食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眼眸微眯, 任是伺候了他几十年的老管家也看不懂他此时究竟在想什么, 好半晌后, 才听他低声吩咐

    “盯紧了,有动静立即来报。”

    秋东总觉得这事处处充满了违和。

    按他所知的剧情来说, 太子和冯大姑娘是主角,冯大姑娘出身没落伯府,生的貌美, 脾气有几分骄蛮, 虽家世不显,却在嫡亲兄长的保护下长的十分单纯。

    后由兄长做主定了和保山伯府的婚事,却在她十六岁这年,进香途中无意间门与意气风发的太子相识,二人一见倾心,互许终身。由于两人身份差距极大,期间门自然免不了各种波折, 保山伯府的这门婚事便是其中之一。

    于是很顺理成章的,作为和女主冯大姑娘有婚约的保山伯府世子顾长安, 便成了人尽皆知的膏粱子弟,名声扫地,被人唾弃。而作为他的未婚妻冯大姑娘,一时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

    冯大姑娘为表明“不与纨绔同流合污”的决心, 宁可出家修行也要毁了这门婚事,很是得了不少人的敬佩。后来经历千难万险,阴差阳错之下,她与太子修成正果,从一个懵懂无知的闺阁少女成为人人敬服的太子妃,得到皇家认可,朝臣称赞,成就一段佳话。

    在这段佳话中,作为冯大姑娘那顽劣不堪人品下等的前未婚夫,不用她多说什么,有的是人为了巴结讨好她,而主动出手对付。

    于是从头至尾都没发出自己声音,也不知真纨绔还是假纨绔的顾长安,像个衬托男女主幸福生活的工具人一样,人家两口子过的有多幸福,他就有多凄惨。

    他本人先是被设计赶出太学,失去监生身份,后又因“犯事”无法科考,在京城不得立足,只能远走他乡,一生抑郁不得志,在二十八岁那年登高望远之时,掉落悬崖,尸骨无存。

    消息传到彼时已经是太子妃的冯大姑娘耳朵里时,她十分唏嘘的叹了一句

    “顾伯爷是个实诚人,曾对我家多有关照,没成想生子那般不堪,也是个可怜人。兄长曾与此人关系莫逆,这些年没少为了他的事与我争吵,此事勿要让兄长知晓。叫人将尸骨好生运回保山伯老家葬了吧,也好让伯爷有个念想。”

    然而这个消息对顾伯爷而言并非是什么留个念想,而是刺激的他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倒下,没过几日,人也跟着去了。

    原来当年整个保山伯府在京城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伯爷顾秋东当机立断,带着一双儿女回到祖籍地低调过日子。次年小女儿嫁入当地乡绅之家,生产时一命呜呼,已然带走了顾伯爷半条命。

    熟料外出散心,说好月余便归的儿子,也只剩一具不全乎的尸体,瞬间门将这个中年丧妻,老年丧女又丧子的老人最后一口气给抽走,让他对世间门再无留念。

    事情看似很简单。

    秋东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背着手缓缓走动。

    他们想恩爱,想轰轰烈烈,想互许终身,都没问题。

    但凡自家孩子真是外面传的那般品性顽劣,无恶不作,天怒人怨,不肖冯家开口,他也得主动退了这门婚事,不叫自家孩子祸害了冯家的好姑娘。

    可事实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情比金坚的前提是在污蔑乃至毁了自家孩子的基础上,秋东这当爹的说什么都不能忍

    他停下步子,背手看着外头忽然阴沉下来的天色。一声闷雷炸响,空气中多了几分闷热潮湿的气息,远远地传来冯家下人凌乱的脚步声。

    “变天了。”

    秋东似是无意感慨。

    对冯少元而言可不是变天了嘛。

    他从未想过将顾家送来的东西据为己有,十分放心的全部交给大妹妹亲自管理,曾言明待到将来大妹妹成亲时,这些东西可全部带去顾家。

    以往见她总是第一时间门将顾家送来的珠宝首饰戴在身上,还曾认定那是她对这门婚事,对长安兄满意的一种委婉表达方式,毕竟姑娘家大了,很多事不方便宣之于口,迂回一些也正常。

    可经了今儿这一遭,冯少元自是不会再那般天真。

    但他也只觉得那些东西在大妹妹手里放着,不过是日常使用有些磨损,正常的损坏都情有可原,他这个做兄长的有能力且愿意为了妹妹补偿顾家这部分钱财。是他没教好妹妹,对不起父母的临终嘱托,也对不起顾伯父和长安兄的信任。

    这些他都认。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让人直接撞开库房大门,按照清单从里面抬出来的箱子里,竟然空了三分之一

    钥匙大妹妹贴身带着,东西去了哪里不言自明。

    冯少元只觉天旋地转。

    想不明白他精心教育,细心呵护,拼尽全力,旁人家姑娘有的他也尽力给她准备,当女儿一般养大的妹妹,为何会成了眼下这个无情无义,颠倒黑白,贪婪敛财之徒

    他眼前是冯顾两府的管家各自带账房一一清点财物的场景,从宫里出来的公公声音又尖又细夹在其中,但凡里面混进一件以假充真的物什儿都逃不过他的眼,地上无声摆着一箱子被他挑出来的有问题的是物件儿,无声刺痛了冯少元这颗早已受伤的心。

    冯少元难堪的闭闭眼,抚开紧张搀扶他的二妹妹,咬牙站定,声音艰涩道

    “小侄治家不严,发生此等事情,无颜再见伯父,清单中缺了甚么小侄愿照价赔偿,只是眼下家中困窘,一下子拿不出大笔银钱,小侄愿写了借条,还请伯父宽限些时日,小侄定会尽早还上的。”

    豆大的雨滴砸落在院中青石板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又大又急,噼里啪啦似是打在谁的心上。

    仆人们手下动作轻了又轻,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一个个耳朵竖起来,好半晌才听那位伯爷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

    “少元哪,你要知道,钱财和退婚,看似是一回事,实则是两回事。”

    冯少元哪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深吸口气,问管家

    “大姑娘去了哪里叫她过来,亲自向顾伯伯与长安赔罪”

    管家可算是看出顾伯爷不是他以为的善茬,不敢当着顾伯爷的面儿说大姑娘是被顾家的人强行送回院子了,低头匆匆出去传话。

    冯少元则在想,或许就是这些年,他事事挡在妹妹前头的缘故,才让妹妹养成了这幅糟糕至极的性子,如今犯下如此滔天大祸,她得有直面错误的勇气。

    他可以陪她一起赎罪,却不能替她赎罪。

    看着顾府管家急匆匆出去,秋东眼里划过不明显的笑意。

    冯少平怎会当着顾家人的面儿承认她做错了这和直接让她憋屈死有何区别

    听闻管家的来意,当即气愤的摔了一个嵌金缠丝花瓶,看的管家心一抽一抽的疼。

    这花瓶儿可是大少爷为武安侯夫人抄了一个月经文得来银钱后,亲自画了花样请人做了特意送给大姑娘的十五岁生辰礼。

    眼看着她不带犹豫的就这么摔了,管家心里一时复杂难言,只低声强调

    “大少爷在前厅等您,若是您不出面,怕是顾家不会善罢甘休。”

    冯少平冷哼一声,衣摆在地上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傲气道

    “兄长总是这幅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样子,便是真对顾家不客气了又怎样,他家还真能拿我冯家如何不成”

    管家一噎,心说大少爷一个小小孩童带着两个妹妹长大,不对人和善,难道遇事还能和人硬顶着来吗没有大少爷的和善,府里两位姑娘不定能长大呢听大姑娘这意思,竟是有几分看不起大少爷这份和善的做派

    实在叫人惊心。

    冯少平见管家面色不好,张嘴还想再说什么的样子,摆手示意叫他先闭嘴。

    避着人提笔快速写了一封书信,用信封装好,低声吩咐院里一个眼生的丫鬟道

    “快马加鞭交给太子,就说我保管不会让他吃亏,让他速速将银票送来”

    见人消失在视野里,才暗暗恼怒,之前打发去寻太子借银子的下人一直没回来,她猜测是太子不愿意。因此才动用了这个太子放在她身边的人,她是宁可给顾家赔银子,银货两讫,也不愿意向对方低这个头的。

    转身,对上管家打量的视线,冯少平心头一跳,面上露出些许疲惫之色,摆手

    “兄长的意思我明白,容我片刻梳洗时间门。即便是向顾家赔礼道歉,也能显得更有诚意些。”

    管家虽不解大姑娘为何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快,还是默默拱手,无声退出房间门,静静守在房门口不出声,打发人去前头跟大少爷如实禀报。

    他不放心别人,得亲自守着才行,总觉得大姑娘突然之间门,变化太过离谱,随时都会闹幺蛾子。

    冯少平可没觉得她哪里就性情大变了,此时坐在靠窗小榻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想起前世她咽气时,也是这样一个天色暗沉沉的日子。

    前世她多听话多乖巧啊,兄长说他为她选了最好的路,她便真真的信了,规行矩步,按照兄长的安排,在十六的年岁里嫁给了顾长安,与他生儿育女,埋头过日子。

    可转头,自小跟在她屁股后面,事事以她为先的庶妹冯少鱼机缘巧合下,进了太子东宫,成了小小的奉仪。

    才九品的奉仪,既算不上得宠,更无从说权势,又无儿女傍身,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可冯少平这个昔日的嫡姐见了对方,还是得低声下气行礼,谁让人家是君她是臣呢

    这点变化让冯少平心里不太自在,自此便不爱进宫。

    不进宫,她就还是丈夫敬重,儿女成双的保山伯府当家夫人,自有她的舒服日子过,不必艳羡谁,也不必对谁卑躬屈膝。

    可老天不公,竟然让庶妹冯少鱼一步步从九品奉仪,爬到了三品良娣,生了两儿一女,地位稳固。

    朝野内外都传冯良娣为人低调,行事温和,颇有乃兄之风,不愧是她兄长一手教导出来的云云,便是彼时的太子妃都对她客客气气。

    及至太子继位,冯少鱼更是位列四妃之一,深居简出,却深得陛下敬重。生的两个皇子踏实又务实,女儿嫁入京中勋贵人家,日子和和美美,让人艳羡。

    她家里兄长的仕途也跟着一帆风顺,冯家在短短数十年间门重回京中勋贵之列,兄长的孩子们与皇子相交莫逆,前途大好。

    不说在京中横着走,那也是人人巴结的存在。

    只有她,只余她,冯家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按照兄长的安排嫁进保山伯府,关起门过日子,若不是逢年过节宫中还有赏赐下来,窝囊的京中怕是没甚么人知道她的存在。

    就连她生的孩子也不争气,即便她花大力气给请了名师教导,可学业上还是毫无进展,只能用一句“中人之姿”形容。

    每每她耳提面命,叫孩子们多多上进时,丈夫顾长安便很是光棍的劝她“做人少攀比,开心最重要”,没出息的窝囊样儿,将她气个倒仰。

    她好不容易忍着难堪进宫求庶妹冯少鱼,给她的孩子一个进宫陪皇子伴读的机会。欢欢喜喜将消息带回家,谁料不仅孩子不能理解她的苦心,便是丈夫和公公也变了脸。

    丈夫指责她“这般大的事你竟然事先不与我商量一声”

    公公只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进宫将此事回了,我们家的孩子不合适。”

    冷酷的态度,丝毫不顾及她的想法,她觉得在那个家里,没人在乎她的付出。

    她去找兄长理论,想让兄长出面说服丈夫和公公,熟料兄长竟也是站在丈夫那边的,还劝慰她

    “顾伯爷与长安兄是难得的豁达还能守住本分之人,他们家的身份注定了只要不谋逆,便能随着国祚延绵数百年,什么都不用做便能过上荣华富贵的安生日子,不知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美事呢,妹妹你且知足吧

    你瞧着咱们冯家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热闹得紧,可不知哪一日,大厦将倾,也不过一瞬间门的事儿。

    回去吧,回去好好和妹夫过日子,少往皇家那一摊子掺和,遇事多和妹夫商议,他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不会害了你和孩子们。”

    冯少平觉得不可思议,这竟然是她嫡亲兄长说出来的话

    他们大鱼大肉吃香喝辣被人前呼后拥,享受无上权势带去的美妙滋味儿的同时,却反过来劝她“清粥小菜安贫乐道,不要贪得无厌”。

    这世上还有道理可讲吗

    更没道理讲的是,她对这种现状也无济于事。

    只能一日日着人收集庶妹那些年究竟是如何一步步登上高位的故事,真真假假,无一不彰显庶妹聪慧,大度,隐忍,貌美,识大体。

    听的她憋屈不已,偏还无人理解她的痛苦。

    儿女觉得她没事找事,劝她有空就下地种点菜。

    丈夫觉得她庸人自扰,想得太多移了性情,劝她去寺庙住一段时日听听佛经放松心情。

    便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公公,也叫人送了两本菜谱过来,让她没事下厨做做菜。

    偌大的一个家里,她竟成了孤家寡人。

    日复一日,丈夫不上进,儿子随波逐流,而看不惯的庶妹冯少鱼成了贤妃,又成了贤太妃,被大儿子接回府供养,儿孙绕膝,成了人人称赞的老封君。

    越是听着这些,冯少平越是想起幼时兄妹三人相依为命之时,兄长在外买一块甜糕,庶妹总会自觉将一大半留给她。兄长请人打了一模一样的两枚发簪,庶妹也会贴心的收起来,从不在她面前戴。

    家里采买下人,庶妹让她先挑。有去外头做客的机会,庶妹从不与她争抢,还知情识趣将她细心珍藏的首饰衣料摆出来让她选。

    一开始她还会愧疚的想,那样是不对的,兄长说她们二人于他而言是同等重要的。可她在旁人家做客时,不止一次听见嫡出的斥责庶出的,也见过许多次庶出的背后算计嫡出的。

    渐渐地,她便懂了。嫡庶天生不可能对等,如果父亲还活着,她就是护北伯府独一无二的嫡出大小姐,冯少鱼事事以她为先原是理所应当,无需她愧疚。

    冯家的好东西到了她们这儿,本就该她先挑,剩下的才是冯少鱼的。

    这个念头一直到她嫁人。

    嫁人前,她曾有意无意的问过兄长,将来会给庶妹安排怎样一门婚事。

    兄长对她毫不设防,很诚恳的告诉她

    “我看中了一名进京赶考的学子,家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父亲,无甚家资,本人却十分上进,打算再观察一段时日。”

    她便明白了,那种无人提携的贫寒举人,在京中安家都难,更遑论升官晋爵,做梦都不敢想。

    相比于保山伯府的门庭,冯少鱼即将要嫁的那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爬到她头上,她觉得兄长向来偏着冯少鱼,可这件事上却非常公允,这让她很满意。

    谁能料到,世事无常。

    她眼看着冯少鱼飞上枝头,而对比之下她则零落成泥,时日久了,冯少平活生生将自个儿给憋闷死了。

    她满怀不甘与怨愤离世,一睁眼竟回到了十六岁这年,她还没嫁给顾长安那个窝囊废,冯少鱼还没和太子偶遇。

    于是她想尽办法,提前守在前世冯少鱼与太子相见的寺庙,抢占了冯少鱼的机缘。

    这一世,与太子结缘的是她,能给太子更多帮助的也是她。冯少鱼能做什么一辈子最大的功劳就是给太子生了三个孩子。

    可她冯少平不一样,她前世事无巨细收集关于冯少鱼和太子的一切消息,因此间门接得知许多未来会发生的事。

    一见面,她便假做能预知未来的模样,告诉太子,五日后英国公会因言语不当触怒陛下。

    果然五日后事情应验了,太子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接下来,她又陆续告诉太子几件不大不小的事,从朝堂到民间门,也都在这半年时间门内一一应验,太子和皇后更是觉得她能预知未来,极力对外封锁这个消息,却私下积极促成太子和她的婚事。

    皇后几次三番召她进宫,对她青眼有加,更是放出了“本宫若有女儿,约莫也是颦顰这般的可人疼”的话。

    颦顰,是太子私下为她取的小字。

    她假作天真不懂皇后所为何事,顺势而为。

    才提出和顾长安退婚一事,稍微往顾长安纨绔不上进的方向引导一下,后面的事便滚雪球一样发酵,几乎不用她出面,就让前世困住她一辈子的保山伯府陷入舆论旋涡,被人口诛笔伐,翻身不得。

    她觉得很快意,这都是他们欠她的。

    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才让她重生归来复仇的。

    顾家再也不会成为困住她的绊脚石,她都已经打算好了,庶妹冯少鱼这辈子也不会有和太子见面的机会,等时机成熟,她会远远地将她嫁出去,去边关,去吃沙子,只要再也不会碍她的眼就好。

    至于大哥知道后该如何

    冯少平觉得依照大哥面团一样的好脾气,估摸着生一阵子气就好了。毕竟她这嫡亲的妹妹做太子妃,可比庶妹做太子奉仪,给大哥带去的好处更多。

    大哥是个聪明人,一时转不过弯儿罢了,迟早会想明白其中关键。

    事情原本发展的很顺利,只需等待时日,顾家在京中待不下去,灰溜溜离开,再也无人提及她与顾长安的婚事后,皇后便打算说服陛下为太子选人,而她,则是皇后和太子共同看好的太子妃人选。

    可熟料,上辈子老实木讷,不善言辞,处处讲究与人为善的公公,竟然主动进宫,还从陛下那里讨来了陛下亲手写的退婚书。

    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就罢了,更叫人猝不及防的是,那个一向待人宽和大方的前公公,竟然将送给她的钱财往回要,且要的光明正大,还在陛下那里过了一道儿。

    她都不敢想此事过后,陛下还能对她留有几分好印象。

    对皇后和太子,因为前世的频繁关注,多少有几分了解,因此这辈子才能投其所好。可对那位陛下,冯少平是一点儿了解都没有,轻易不敢去对方跟前舞。

    想到这些,她就头皮发麻。

    可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

    前世的经历告诉她,把困难的事情留给有本事的人去解决,皇后和太子中意她做太子妃,若是陛下不同意,头疼的该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她只需要时不时喂给对方一些鱼饵,吊着两人就行。好比她之前叫人给太子送去的信,明确写了三日后东南某地会发生小规模的地龙翻身,因着是白日,百姓伤亡不大,财产损失严重。

    相信太子看了之后,自会心甘情愿用五万两回报她这个消息的。

    冯少平隔着斜斜打开的窗户,看见冒雨急匆匆回来的丫鬟,在对方的冷面中,淡定接过信封打开一瞧。

    分文不多,分文不少,正正好五万两。

    冷面丫鬟见冯少平拿的心安理得,冷冷警告了一句

    “殿下叫您好自为之。”

    毕竟殿下因保山伯进宫一事,被陛下斥责,之后肯定要低调一段时日,以显悔过之心。若这个女人再惹出什么乱子,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何况,五万两白银,对太子殿下而言,拿出来并不轻松。

    殿下内库里好东西确实很多,有陛下赏的,有兄弟送的,有下面人进的,可都不能拿出来当银子使,万一殿下把张大人进的礼物送给柳大人当生辰礼,被人家撞破了,让人家如何做想就说尴尬不尴尬

    因此那些好东西只能搁在库房里吃灰,留给子孙后代。

    丫鬟觉得他家太子不容易,每一笔钱都要用在刀刃上,可冯少平完全不会这么想。

    一国太子,将来坐拥天下,区区五万两而已,还不是眨眨眼的事儿因此拿的毫无心理负担。

    “走,见见顾伯爷去”

    冯少平腰板儿挺直,捏着银票大踏步往前堂去,颇有种把银票往人家脸上甩的架势。

    这头发生的事,秋东在冯少平到来前,事无巨细全知道了。

    这会儿他在冯家大堂内,叫人送了一桌五味楼的席面,和儿子相对而坐。

    温上一壶酒,就着堂前雨,一口酒一口菜,轻声慢语,好不自在。

    冯少元和冯少鱼兄妹二人,同账房一道儿,细细核算他们家大姑娘这段时日究竟变卖了多少家产,算盘珠子巴拉的都快冒火星子了。

    若是忽略两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的话,场面还有点温馨。

    因此当冯少平趾高气昂,将银票拍在饭桌上,坚定的表示

    “您家送来的首饰,我一共变卖了两万三千两百一十四两纹银,这里是五万两,欠了您家多少,我双倍奉还,从今往后,别再拿您曾经有恩于我们的事出来说嘴,多少恩情,这些银票都能还上了吧”

    秋东伸手摁下想开口说话的冯少元,搁下筷子,慢条斯理在福伯的伺候下净口,擦手,这才十分温和的问

    “知道什么是照价赔偿吗意思是这东西在市面上价值几何你就该赔我多少。而不是你卖了几个钱,亦或者你拿到手几个钱,你就赔给我几个钱打发我。”

    顾长安也看不惯冯少平的态度很久了,而且他的确很心疼那些被冯大变卖掉的宝贝,觉得冯大眼瞎,好端端的传家宝贱卖了,实在可恶。

    站起来掷地有声道

    “冯大姑娘,好叫你知道,只说那顶凤凰百花冠,乃将作监周大家历时两年才出的珍品,由先太后她老人家特意赏赐给家祖母,有价无市,只单纯论工艺都不止五万两,这点你大可以去将作监询问。且不论私下买卖御赐之物等同犯罪,也不管你究竟卖了几个钱,拿五万两是埋汰谁呢”

    要那些东西真就只值个五万两,冯少元的脸色怎会那般难看他这么多年努力积攒家财,五万两岂能难住他

    这是一个不好,就要下狱治罪的祸事,若是被御史知晓,就算是朝中大员都得喝一壶,冯大竟然还能大喇喇摆出这幅他们家拿了钱就是占了大便宜的姿态。

    他只能说,冯大可能是真不识货。

    但凡对那些东西的价值有点概念,这会儿怕是早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

    冯少平都懵了,她颤抖着手,不可思议道

    “怎么可能”

    那些东西上辈子就在她的嫁妆箱子里躺着吃灰,若真那般值钱,顾家从老到小,干嘛全都是一副揭不开锅的穷酸相,天天自己下地种菜

    秋东用怜悯的目光看冯少平,这得是多不识货,才能干出这种糊涂事

    都说皇家在银钱上厚待保山伯府,真以为是说说而已呢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