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反派苏而不自知 > 正文 40. 武林风云·十七 江湖有个算命摊……
    阿朝的伤好的很快, 或者说少年在逼迫着自己尽快好起来。纵使这几天称得上是风平浪静,可他心里不知为何总是萦绕着一种不安。

    因而等到伤势好到能下床以后,阿朝就在谋划着准备带裴初离开小院。裴初不会说什么, 只是十分配合他的行动,好像全心全意的在信赖着他,这便更让阿朝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好算命先生。

    所以等到一切物资准备妥当之时,阿朝就要出门买一辆逃命的马车。

    如今外面到处是追捕他和归远的江湖人,按理说由他出门多加不便, 可他不放心裴初面对外面可能存在的危险,加上之前几次三番和归远行走江湖, 也学到了他几分易容乔装的本事, 因而阿朝此刻稍作伪装, 就打算出门购买马车。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戴上斗笠,背上长剑, 易容的阿朝有些不放心的再次叮嘱裴初,“裴先生记住, 我回来之前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已经临近初冬,天气骤冷,裴初双手拢在袖子里, 任由阿朝像叮嘱一个三岁稚童般叮嘱着他,“你放心吧, 我知道的。”

    他将阿朝送出屋门,临走前也同样嘱咐了他一声, “路上小心。”

    阿朝点了点头, 施展轻功踩着院中的枣树翻墙出去了。裴初在小院里目送阿朝离开后又站了一会儿,脸上温和的表情一点点的淡了下去,最后转身走进堂屋, 对着从暗中现身的人们吩咐道“动手吧。”

    依赖不能让人成长,唯有恨才能。

    那么,何不如让他将这些依赖亲手斩断。

    天空又开始下雨了,一场冷雨倏忽而下,为这深秋荒败之景更添了几分萧索晦暗的氛围。

    正在买马车的阿朝心中莫名泛起一阵慌乱,他匆忙将一锭银子扔给马贩,顾不上对方找钱便翻身驾着马车离开。

    空旷的长街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赶路,马车压过青石板,在雨中溅起一片片水花,迎面而来的冷风灌进肺里,让他整个胸腔都是一片冰冷沉坠。

    突然,骏马传来一声嘶鸣,长街两边的屋檐上,数十名黑衣人影现身,为首的女子穿着一身绛红色的衣裳,成了这幅寒冷的水墨画里唯一的亮色。

    她刀锋般的眉眼扫过驾着马车的阿朝,声音冷凝带着肃杀,“传楼主令,杀”

    而看着这些人出现的阿朝,心里更沉了,与之相对的是他更加森冷的脸色,那张总是白皙又稚嫩的娃娃脸,在这一刻宛若鬼刹。

    他手中利剑出鞘,破开空中水花迎面直上,此时此刻,他只想尽快的赶回算命先生身边。

    阿朝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执着又单纯,就像山林里不谙世故的狼崽。

    初入江湖对世间的一切都抱有着向往和期待,哪怕后来这种期待和向往被江湖人心的算计和贪婪一点点的磨灭,可最初有一盏燃在深夜里的烛火依旧在他心里亮着光。

    这盏烛火对阿朝而言并不能说是指引他的方向,却是一只狼崽在凄寒冷夜里唯一的温暖和倚靠,不管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只要他回头就能顺着那道光,回到那个小院,找到那个会提着烛火等他回家的人。

    所以阿朝近乎执拗的,不想让那盏烛火熄灭,不想让外界的风雨扰乱那个平静小院里的一草一木。

    可是,他还是失败了。

    当一身破败,长剑染血的少年剑客好不容易突破重重围杀,跌进那个小院时,看见的便是满院的残破与凌乱。

    院中枣树的枝桠被折了一半,搭在井口将坠不坠,庭中的茶几被掀翻在地,躺椅被刀刃砍成废墟,堂屋的门半掩着,暗红的血迹从里蔓延出来,染红了屋前的陈木门槛。

    阿朝扶着胸口的伤一片呆滞,他几乎是无措又陌生的环视着周遭的一切,当目光触及到那门槛的血迹,这位年少的绝世剑客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剑。

    他跌跌撞撞,步履踉跄的来到堂屋前,几乎颤抖的推开了那扇屋门。屋内的情景让他瞳孔一缩,他张了张嘴感觉有悲惨的哀嚎要顺着喉咙嘶吼出声,可事实上,他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屋内的情形实在太过惨烈,惨烈得让他几乎记不起,他出门之前算命先生是怎样一副青衫独立的姿态。

    青衣依旧是青衣,只是被鲜血侵染成一片黯红的颜色,尸身破碎,身首分离,再也看不出曾经清俊隽雅的模样。

    不,不

    不该是这样的,他的算命先生应该永远都是悠闲散漫,喝酒饮茶,闲来弄子,与世无争的。

    他还会亲手教他包粽子,每天晚上带回一包香软细腻的甜点。

    “裴先生”

    阿朝踉跄的跪倒在地,伸手去握那副残破身躯的手,那双手已是一片冰冷的青白,冷到他心里,把那一盏燃烧着,带着的暖意的烛火给吹灭了。胸腔里只余下一片空荡荡的冷,和漆黑翻滚的滔天恨意。

    “风易楼沈亦安”

    少年喃喃着,怀抱着这具冰冷残破的躯体,紧紧攥住手中的剑,就像一只狼崽呜咽着发出悲伤凶狠的哀嚎。

    归远来到裴初小院的时候,满目疮痍,萧瑟衰败再也看不出曾经的宁静与闲适。

    他埋在裴初小院周边的眼线都被处理了,倒没有人身死,只是皆被重伤打退,让他们给他带回了一个消息。

    一个很荒诞的消息。

    裴初死了死在了风易楼,沈亦安的手下。这大概是归远听过的最好笑,也是最离奇的笑话了。

    那个人杀死了自己,是啊他亲手杀死了自己。

    沈亦安杀死了裴初。

    这好像又没那么不合理了。

    归远找到了阿朝,在郊外边野,少年在那里建起了一座新坟,坟墓的主人是裴初。他看着那块墓碑的名字,心情是无尽的荒谬与复杂。

    可他觉得心里有些东西,也的确是随着那座墓被一起掩在了坟里的。

    “对不起。”

    雨还在下,这场秋冬的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好似将整个世间都浇注得如此荒败寂寥。归远撑着伞来到阿朝身边,将阴冷的雨水阻隔在他的头顶。

    “对不起。”

    他说。

    饮马川的归大当家道着歉,他注视着那块墓碑,手骨紧攥着伞柄。他没有选择告诉少年真相,那个人用算命先生的死给这个故事画上了句点。

    好像将那场梦也拖进了落幕,他给了他们一个结局,好像从此要与他们分开界限。

    只是他不甘心,想他归远一生恣意洒脱,肆意妄为,何至于能甘心的被人如此戏弄,搪塞般塞了这样一个荒诞的结局。

    更何况,这个结局或许还并非是为了他自己设下的。

    “我要为他报仇。”

    少年剑客抚摸着那块墓碑,冷冷的说出这般誓言。蓝衣刀客沉默了片刻,忽而一笑,点头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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