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长媳(重生) > 正文 44. 第 44 章 被坑的王书淮
    珂姐儿被王书淮抱了一路, 很快与爹爹亲昵了,下车时忍不住抱着爹爹亲了一口。

    黏糊糊的口水粘在他面颊。

    谢云初担心地看着王书淮,生怕他像最开始那般嫌弃女儿, 手绢都已经递了过去, 王书淮接过轻轻擦了擦, 眉目却是欣然而宠溺的,“不妨事。”

    一家人在谢家玩耍,至晚方归。

    明夫人自然是盛情款待, 又念着小外孙女第一次过门,送了一套长命金锁, 一串多宝璎珞, 璎珞上头嵌着珊瑚绿松南红蜜蜡青金石等,皆是上好成色, 掏的也是明夫人体己,谢云初不肯收,只留一把金锁,明夫人作怒色,

    “这是不想认我这个外祖母把我当外人了”

    谢云初实在盛情难却,最后收下了。

    王书淮离开前寻到岳父谢晖, 请他写一份引荐信,原来那松江县令正是谢晖的门生,王书淮想打开松江局面,少不得借岳父的力。

    出门时,谢云佑送二人至门口,谢云佑秋闱没过,无精打采的,王书淮宽慰他,

    “待我回去再送几册书来,上头有我的注解,你熟记在心,咬牙坚持三年,必定能中。”

    谢云佑一面逗着珂姐儿,一面应下。

    在谢府耽搁了大半日,王书淮这一夜便在书房忙碌,没去吵谢云初,到了二十八这一日下午,他必须回金陵,离开前来见了谢云初一面,夫妻俩还是隔着月洞门站着,谢云初含笑倚着廊柱,手里还抱着稚嫩的孩儿。

    这回王书淮倒是跨了过来,揉了揉珂姐儿的发髻,目光不经意落在妻子侧颊,凉风袭来,丝丝缕缕的碎发在他眉棱前飞舞,王书淮几番想帮她捋一捋,最终还是忍住了,

    “有什么事写信给我,我定替你办到。”

    谢云初想起他帮忙参详专卖局的事,还忘了跟他致谢,“上回专卖局的事,多谢二爷指点,我少走了很多弯路。”

    王书淮不喜她的客套,不过也没说什么,

    急着赶路,谢云初备了些干粮给他们,王书淮带着暗卫星夜奔驰回了金陵。

    有了皇帝与长公主的支持,王书淮剑指松江,又因松江县令与谢晖那一层关系,二人交谈起来几乎不费力气。

    那县令大人捏着恩师捎来的信,对着王书淮那副温润斯文的面孔,暗中权衡。

    他很清楚,若是他不答应,面对的便是罢官渎职,他是当朝进士,需要政绩加持,思量一番,决心帮着王书淮大干一场,如此一来,松江的阻碍也被扫除,很快加入到丈量田地的队伍中来。

    王书淮在松江仅仅待了半月便回到金陵。

    余杭与松江皆是江南重镇,王书淮刚柔并济在江南这块铁板上撕开一道口子,这让金陵的权贵与豪族坐立不安,镇江常熟等地几乎都是看金陵脸色行事,也就是说接下来王书淮肯定要在金陵施为,与其被动承受,还不如主动出击。

    他们明里恭维王书淮,暗中却制造不少困局。

    王书淮不疾不徐应付。

    这一日下衙,刘琦亮请王书淮喝酒,便商谈此事,

    “形势陷入僵局,若不在金陵打开局面,回头松江余杭也将停滞,书淮,得想个法子。”

    王书淮捏着茶盏,负手立在酒楼窗口,眺望楼下浮华盛景,金陵这块人间门乐土便是一个销金窟,权贵们耽于享乐,享受既得利益,已不适应打破陈规。

    不得不说,金陵豪族比他想象中要团结。

    “慌什么,”王书淮一双黑眸褪去了冷淡,反而燃起兴许角逐的兴致,“大人可知昔日曹丕五路大军伐蜀,诸葛亮各个击破的妙计”

    刘琦亮坐在他身后神色一动,“你的意思是寻找各家的弱点,各个击破”

    王书淮颔首,“咱们吃了金陵官宦这么多酒局,接下来也该您反客为主,请他们吃酒了,您尽管放开手脚请大家寻欢纵乐,其余的事交给我。”

    刘琦亮听到后面一句神色盎然,这是任何一位上司最爱听的话了,“书淮啊书淮,舍你其谁呀,来,老夫敬你。”

    恰在这时,对面一间门首饰铺子的窗棂下立着一妙龄女子,那女子生得一张鹅蛋脸,面如满月,荣光四照,她手里摇着一把精致的嵌玉宫纱扇,一眼便瞥见对窗的王书淮。

    十月底的金陵寒风肆意,那男子却只穿了一件月白的宽衫,远看颜色不甚有光泽,倒像是一件旧衫,可这般寻常的装扮却丝毫不掩那男子清越风采,江采如一眼便相中了他。

    “你瞧,那对面的男子生得极美,咱们金陵城何时有这样的人物,莫不是我这段时日去了外祖家,错过了什么好戏”

    丫鬟勾着脖子顺着主子视线瞟了一眼,那男子恰恰侧过身去,瞧不见容貌,丫鬟眼光毒,辨出那袍子十分寻常,

    “莫不是哪个穷酸学子”

    “不。”江采如出身豪门,上到金陵权贵,下到普通士子,哪样的人物没见识过,“这等气质可不是普通人家蕴养得出来的,他姿容清绝,举止投足有魏晋名士之风,必定是哪个豪门大户出来的世家公子,”

    “不行,你快些去对面帮我打听,”江采如推着丫鬟胳膊将人催走。

    丫鬟哪里拗得过这位小祖宗,登时提着裙摆匆匆跑下楼,沿着石拱桥去到对面打听,可惜那掌柜的早得了人嘱咐,并不敢透露身份,只道不清楚,丫鬟城府不深,没多想,亦不曾细问,便回来禀报主子知。

    江采如心里痒痒的,顾不上大家闺秀的身份,蹁跹去了对面酒楼底下,寻了个茶铺做遮挡,等着那公子下来。

    恰恰刘琦亮有事先走,王书淮独自一人跨出门。

    江采如近距离看到那张脸,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手帕子拽紧了,心也由着怦怦直跳,恰恰王书淮视线也随意扫了过来,羞得她忙屏气凝神垂下眸佯装喝茶,余光注意到那双冰冷的眸子,掀着薄薄的眼睑瞥来一眼,像是风雪落在她周身,一瞬既逝。

    等到江采如再抬眼时,王书淮已不见踪影。

    江采如懊恼不已,从此回了府便是牵肠挂肚。

    连着三日遣丫鬟上街,以求偶遇,可惜始终不得。

    一日江夫人来闺房探望女儿,见女儿神不守舍倚在窗口思春,不由敲了她一记,

    “你最近怎么了你爹爹问你话你也爱答不理,绣花习书也不上心。”

    江采如嘟起一张红艳艳的翘嘴,一把扑入江夫人怀里,“娘,女儿前两日在街上偶遇了一公子,生得绝色倾城,女儿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气质这般好的男子,实在是喜欢。”

    江家家风并不古板,少女慕艾是得到准许的,江夫人听了女儿这番话,猜到端倪,“没打听到家世出身,故而在此懊恼”

    “可不是嘛”

    江夫人将女儿从怀里拉出来,“别急,慢慢找,你长姐联姻嫁去京城,算是为了家族牺牲了自己,你爹爹许诺让你自个儿挑如意郎君,只要人品过得硬,家世过得去,你爹爹不会为难的。”

    得到母亲准许,江采如心中石头落地,“娘亲这么说,爹爹再无二话,爹爹一向最听娘亲的了。”

    江夫人笑而不语。

    江采如盯着江夫人那张绝艳的脸有些失神,“娘,您都四十多了,还这般好看,难怪您当年被称为金陵第一美人。”

    江夫人抚了抚面颊,“老了,说什么玩笑话。”

    母女俩说了片刻话,一婆子过来禀道,

    “太太,老爷派人回来递话,说是晚上有贵客来访,请您预备着。”

    江夫人雍容颔首,“告诉他,我知道了。”

    这是王书淮第一次主动登总督府的大门。

    是时候撬一撬江澄这块铁板。

    先前江南豪族面对王书淮来势汹汹,纷纷来寻江澄庇护,如今丈量田地遇到阻碍,王书淮也主动来找江澄,只要江澄还是江南总督一日,他就回避不脱。

    现在双方僵持不下,想要破局,唯有拿下江澄。

    酉时三刻,王书淮踏着暮色进了江府,与此同时他还携了一份厚礼捎给江澄。

    “听闻总督夫人极擅书法,犹爱先祖献之的字,这是淮珍藏的一幅鸭头丸帖,是献之先祖一笔书的杰作,赠予尊夫人。”

    江澄闻言登时便怔住了。

    江夫人才貌双全,名动金陵,江澄早年苦求她不得,后来因缘际会相逢,江澄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得夫人欢心,而其中王献之的半片书法功不可没。

    仅仅是半片书法,便得了夫人首肯,眼前这王书淮赠的是王献之全贴。

    江澄是个粗人,不大懂得这些诗情画意,但夫人喜欢,必定是珍宝。

    起先怀疑是否为真迹,转念一忖,那王书淮出身琅琊王氏,可不就是王献之的后人么。

    这么一来,江澄看王书淮的眼神变得复杂了。

    他的来意,江澄心知肚明,可盛情难却。

    江澄沉沉叹了一口气,长袖一比,“允之请上座。”

    待坐定喝茶,又吩咐侍女道,“去请夫人,就说有贵客到,哦,对了,也将二小姐唤来见客。”

    那头江夫人听闻王书淮携王献之宝帖登门,脸色不由郑重,

    江采如跟在她身侧,鄙夷不休,“一定是哪来的赝品弄来充数。”

    江夫人一改往日温和,蹙眉责道,“放肆,待会见了人可不许这么说,你可知他是何人,他是王献之的后人,王献之父子的真迹,只有王家人手里有。”

    江夫人脚步不由加快,从后廊进了前厅,绕过耀眼的翡翠云纹座屏,立即露出一脸雍容大气的笑来,

    “王公子驾到,有失远迎。”

    王书淮侧眸看到江夫人,第一眼是愣了下,只是他这人城府极深,那抹惊异很快被压在心底,连忙朝江夫人施礼,“允之拜见江夫人。”

    江采如随后提着裙摆不情不愿绕了出来,待对上王书淮那张脸,整一人跟被雷劈了一样,

    “是你”

    江澄看着女儿,江夫人看着王书淮,夫妇俩又交换了个眼色。

    江澄错愕问,“你们俩相识”

    “我当然认识他啦。”

    “不曾见过。”

    两人异口同声。

    江采如娇嗔委屈地看着王书淮,细眉快蹙成一团。

    王书淮不习惯跟陌生女子这般亲近,又见那女子一双眼钉在他身上,十分反感,神色间门明显冷淡下来。

    江澄何等人物,察觉他神色变化,立即寻了个借口打发女儿,请江夫人坐下陪客。

    不一会仆从上菜,江夫人与王书淮谈起王献之的书帖,江夫人察觉这个年轻人,学识渊博,侃侃而谈,而且奉承得不动声色,又生得这样的好相貌,很难不心动,她给江澄使眼色。

    江澄明白妻子和女儿都看上了王书淮。

    于是借着喝酒的空档,问道,“书淮今年方才及冠,家中可娶妻了”

    王书淮含笑回,“家有贤妻,还有一女快满周岁。”

    眉梢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柔情。

    江澄脸上的失落几乎要掩饰不住。

    “哦哦”连叹了几声,差点接不住话茬。

    还是江夫人看得开,既然娶了妻,便是无缘。

    屏风后面的江采如捂着嘴哭着跑回了后院。

    王书淮今夜与江澄相谈甚欢,那份厚礼也着实送到了江澄和江夫人的心坎上,江澄答应好好思量丈量土地一事。

    回了府,王书淮便问京城可来家书。

    明贵暗自撇嘴,还为上回撂下他的事记仇,可谁叫他是奴仆呢,还是老老实实把攒下的两封家书一齐给了王书淮。

    这次离京,王书淮吩咐齐伟每三日一封家书。

    故而这阵子,他只要闲下来,便将齐伟的家书掏出来一封封瞧,

    珂姐儿的成长是显而易见的,今日又多走了几步,哪日又小跑着被什么绊倒了,零零散散的琐碎,他看得入神,甚至吐字越发清晰,谢云初都能模模糊糊辨别她的意思。

    “吃吃要吃吃”

    谢云初写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王书淮都能想象女儿的模样。

    为了避免孩子叫旁人爹爹,王书淮不顾颜面,请画师给自己画了一幅像,捎回京城,并在信里写明,让谢云初每日给珂儿瞧一瞧,让孩子对着画像喊爹爹,以防再次认错人。

    谢云初收到那幅画像时,差点没扔出去。

    这厮莫不是那根筋搭错了吧。

    若听他的挂在春景堂,旁人还以为她多惦记丈夫呢。

    虽说如此,认错爹爹这事可不许再犯,于是每日夜里掐着了孩子睡觉的点,将画像挂出来让珂儿认一认爹。

    王书淮在信里主动提到办作坊的事,他发现只要他提到正事,谢云初会给他回信,如此这一月来,夫妻俩有来有往,王书淮一手捏着谢云初亲笔书信,一手把玩着鬼工球,神色柔和得如同笼了一层轻纱。

    目光在谢云初最后落款“云初”二字上落了落,缓缓合上。

    十一月初三是个吉日,王家定了这一日与刘家过定。

    这回刘琦亮顺顺利利回了京城,亲自带着儿子来王家下聘。

    席间门喝了不少酒,话匣子敞开,说起了王书淮在江南的糗事。

    “书淮在江南深受姑娘追捧,我回京的前一日,江南总督的夫人在秦淮河附近举办赏花宴,你们猜怎么着,一群少女围着书淮扔花掷帕”

    谢云初在席间门坐着,缓缓眯起了眼。

    刘夫人见丈夫满嘴跑风,连忙扯了扯他衣襟,刘琦亮打了个酒隔,恍然不觉。

    二老爷看了一眼儿媳妇的脸色,神色不悦道,“书淮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有妻有女,怎么可能去外头沾花惹草。”

    刘琦亮带着醉意摆摆手,“倒不是书淮招惹人家,实在是他相貌过于出众,又是当朝状元郎,姑娘们爱慕不已,明知他有妻室,依旧前赴后继示好,好几家豪族甚至放话,只要书淮肯纳他们家的女儿为贵妾,便答应配合丈量田地”

    琅琊王氏是当世第一高门,嫁给王家嫡长孙为妾,对于许多江南商贾豪族来说,不算丢脸。

    何况王书淮能耐有目共睹,谁也不想错过这块香饽饽。

    深冬的寒风跟刀子似的一阵一阵扑面而来,林嬷嬷与春祺一左一右扶着谢云初回了春景堂,谢云初这位正主尚且还没说什么,林嬷嬷急得嗓眼冒火,

    “姑娘,绝对不能坐视姑爷在江南纳妾,您不在姑爷身边,就那么任由那些女人进了门,她们将来还不知道多嚣张,若再生个一儿半女,那您便无立足之地了。”

    春祺心里也很乱,却还是对王书淮抱有一线希望,安慰谢云初道,

    “姑娘,您别太担心了,二爷一向重规矩,您还没有嫡子,他不可能纳妾。”

    谢云初没有林嬷嬷那么焦急,也不会像春祺这般天真,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回到春景堂,屋子里烧了地龙,春祺帮着她褪去身上那件大红羽纱缎面披锦,她净了手在桌案旁坐了下来,纤细的玉指轻轻敲打着桌案,看着对面男人那幅挂像,暗自思量。

    前世这段时日,国公爷病逝,王书淮回京守孝,与长公主斗得风起云涌,哪有什么心思纳妾,当时正值丧期,他也不可能纳妾。

    但今生不一样。

    王书淮此人一贯利益向先,他眼里只有嫡长孙的责任,只有朝堂博弈,为了大局着想,让他纳几名贵妾回府是极有可能的事,若非如此,他前世也不可能在她还没咽气的时候开始思量续弦的人选。

    前世她万事信任王书淮,信任婆母妯娌小姑子,后来是个什么结局

    今生她绝不会犯傻。

    林嬷嬷一面吩咐春祺去给谢云初煮参汤,一面坐在锦杌与谢云初参详主意,见她神色分外平静,心里越发没底,

    “姑娘,您想到法子吗”

    “法子倒是有一个。”

    谢云初能接受王书淮纳妾,却不能接受不经过她准许纳妾,更不能接受他纳豪门贵族的妾,那些妾室一个个心比天高,必定与她争长论短,她宁可和离,也不愿替王书淮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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