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花都不热气 > 57.牙尖嘴利 我有说错你么
    chater 57

    来的是宋川, 还是一位鼻青脸肿的宋川,来给鱼喂食的。

    一见文禾他愣是愣了下,但招呼又打得很自然“来啦。”顺嘴问“这鱼喂过了么”

    文禾摇摇头,她不是来喂鱼的“我来找点东西”感觉这么说不对, 又解释道“周总说他不在家, 我着急用, 就自己来找了。”

    宋川刚挨完揍,耳朵嗡嗡的, 虽然听她叫周总感觉有些异样但也没多想,干巴巴聊天说“大佬周这两天都在深圳那边。”

    文禾看他一只眼睛都肿的,头上毛线帽子也扯变形了,于尴尬中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宋川老不自在地把帽子往下拉, 企图盖住那点伤“打了场小架,没什么。”说完往里走,车钥匙随手放在盒子里, 一把带着奔驰标的钥匙,看造型跟章茹的车有点像。

    文禾没太留意他这钥匙,走回卧室准备拿证件走人时, 吕晓诗打来电话问她在哪儿,约她出去下午茶。

    听声音不对,文禾问两句,吕晓诗说分手了“算我没长眼, 找了个傻逼凤凰男。”

    文禾印象里, 吕晓诗男朋友确实是农村人,跟吕晓诗的家庭也确实有差距,但两个人感情还是不错, 虽然也经常吵架,但一次没分过。

    而据吕晓诗说,这回吵架是因为要谈婚论嫁了,她家里一直看不起穷医生,说这种家庭跟吸血鬼没区别,果然一试就试出来了,彩礼不愿给,反问她陪嫁的房子怎么算。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我都找好设计公司了,他们找个什么亲戚包工头来监工去他大爷的,恶心谁呢”吕晓诗气得要死,说刚刚因为这个在新房里跟男朋友吵一架,男的骂她整天无所事事,要不是家里有两个臭钱,就是一废物。

    文禾听得直皱眉“怎么这么没品”

    “是啊还好有个设计师帮我揍了他一顿,妈的晦气。”

    失恋的人需要倾诉也需要陪伴,但文禾今天实在没什么空,只能是电话里听她吐嘈一通,然后问“明天我跟姜姜去澳门,你要不要一起,过去散散心”

    “过去梭哈两把吗成啊。”吕晓诗也调整得快,问了她们去的时间之类的,说回去找找通行证。

    长长的一通电话,接完,文禾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坐在周鸣初床上,手里也一直捻着那半颗扣子。

    为什么要收着她半颗扣子,文禾陡然想到那一天晚上,张吉安说过的话,说周鸣初眼睁睁看着王东尼受伤,动也不动。

    这种事无从溯源,但如果扯上关联,不知道算不算她自作多情。

    文禾想了一会,拍拍床铺站起来,又去把通行证装到包里,但拨弄着那些小东西,却又想,他明明知道她随时准备从他的生活里抽离,还是要做这些。

    这到底算固执,还是也算他表演中的一环,那她该说他演得太像,还是藏得太好。

    又想起珠江边的一束花,他们云雨时的抓挠,争吵时的质问,还有他跑去安徽放下的那一封红包。

    他站在那里的时候,她当然知道他等的是什么,也知道怎么讲才会让他最没脸,果然他离开时留下平淡又冷静的那一句,在她看来是回应,也是结束。

    就是奇怪,他们好像一遍遍在说再见。

    还有杨宇的事,梁昆廷的事,她每一段感情都被他看见,她的狼狈崩溃也全落在他眼里,这种事多了,在面对他的时候,她好像变得几乎不像自己。

    又或许周鸣初也没把她当个正常人对待。

    文禾想起章茹说的猎奇言论,如果她在周鸣初眼里也算个十足奇怪的人,那他们之间,又到底是谁在猎谁的奇

    好像理不清,也扯不清。

    关上抽屉,文禾走出卧室。

    海缸里两条鱼在打架,宋川提着个桶过去正想开盖,原本的那条鱼忽然蹭地把鱼缸盖顶开,吓得宋川桶都扔了。

    厅里顿时一片狼藉。

    鲨鱼个头有那么大,跳到地上甩来甩去像触电一样,桶里其它的鱼也在甩尾巴。宋川马上去抢救鲨鱼,但这玩意个头又大力气又凶,一尾巴甩得他脸痛手也痛,文禾赶紧去下面找网,找到后递给他,两人像插秧一样躬着腰,费了老大力气才把这鱼给弄回去。

    水四处流,文禾见地上有血,指给宋川看,宋川一时也慌了,连忙去看缸“它不会死吧”宋川研究着,在想需不需要爆氧抢救一下,但他手更痛,小拇指诡异地歪着。

    文禾也看出来“你不会骨折了吧”

    “应该不至于。”宋川觉得给这鱼扇几下,比他刚刚跟人打架还造孽,但甩了甩手,也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被扇得骨折了。

    文禾看他痛得龇牙咧嘴,给他把药箱找出来,又看这一地乱七八糟的洁癖难受,顺便动手收拾起来。

    地上这个样,宋川也不好意思让她一个弄,自己随便喷了点云南白药贴几块创可贴,也单手在旁边帮忙。

    厅太大,水跑得到处都是,宋川一边吭哧吭哧地捡鱼,一边琢磨周鸣初跟文禾这点事。

    讲真,他是没想过两个人能搞到一起,也不敢问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只是想起那年从安徽回来,他表哥明明一副爱搭不理甚至动不动训人的模样,哪里知道转头跟人谈上恋爱。

    他姨妈还当他百事通,问什么时候谈的,他压根没法回答,只能当个传声筒“我姨妈问,你们今年回不回家吃年夜饭她说她在家做,等你们去吃。”

    文禾神色微顿,低头说“我只是来找点东西,等一下就走。”

    宋川再傻也听出问题来了,他挠挠头,尴尬得只能去骂那条鱼“也太霸道了,这么大个缸只能养它一条。”

    文禾想起氨氮中毒死掉的那条“以前不是也养了两条么,平时也这么打”

    “可能从小一起长大的,有感情吧,跟那条也打,但没打这么凶。”宋川抬起头看一眼那条老柠檬鲨,打架还委屈了,人家新鱼游得好好的,它气得跳缸。

    这要是家里没人,早硬了。

    文禾也看那条差点死掉的柠檬鲨,这会又在里面若无其事地游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口能吞掉一条鱼。

    她一直好奇为什么要在家养鲨鱼,问宋川,得到的答案是周鸣初从小就养鱼。

    “不过他养的第一条鱼被猫吃了,也是跳缸,那个猫比人快,冲过来一口就咬掉半身,也凶残得很。”宋川说。

    文禾问“所以才养鲨鱼,因为体型大,猫吃不了”忽然又想到“因为猫吃过他养的鱼,所以他讨厌猫”

    “其实我觉得他有点怕猫。”宋川拿了块抹布去擦鱼缸,半蹲着说起他们外公家以前养的那条田园,基本是见谁挠谁,比狗都凶。

    他说周鸣初怕猫,文禾就想起她家里的猫有一次上沙发,直接是从周鸣初肩膀踩过去的,周鸣初当时没什么反应,但现在想起来,分明连眼皮都没动过。

    文禾忽然很想笑,就笑了一阵,也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听着宋川说的话,跟周鸣初有关的,跟周鸣初和他外公,和他妈妈有关的。

    她想,怪不得他是这样一个人,怪不得会说他妈妈讨厌他。又想,虽然他父母都在,却似乎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差不多收拾好的时候手机响了下,文禾不小心点的外放,宋川忽然问“吕晓诗啊”

    文禾一怔“你认识”

    “真是她”宋川过来看了看,郁闷地指指自己的脸,眼皮,和额头“这都是她男朋友给打的。”又问“你们明天去澳门”

    文禾点点头,不过吕晓诗发微信,是说签注过期,明天没法跟她们一起。

    她更好奇宋川跟吕晓诗认识的事,宋川说“她房子找我们设计的,归我负责。”然后他去量房,那天忘记带尺子,用皮带量的时候吕晓诗全程替他拉的皮带,还借了橡皮筋给他扎裤子。

    文禾听得直发笑,笑时听见大门被打开,周鸣初本尊回来了。

    他看着她,目光清而劲,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文禾脸上还挂着一点笑,跟他对视着,一个没问为什么回来,另一个也没问为什么还在。

    打破沉默的是宋川,他说“柠檬鲨跳缸了,刚刚差点没命。”

    周鸣初过去缸边,宋川问“刚刚地上有血,它不会死吧”

    周鸣初站起来,目光瞟向放在茶几上的袋子,走过去拨了拨,他的衣服裤子一条不少,拿出手表看看,表链上的扣都没拆。

    宋川嘴巴没停,又在说刚刚鱼跳缸的事,说要不是文禾帮忙,他手指头都要被这条鱼给咬掉,又说厅里浸水的事“还好人家帮忙,搞得干干净净。”

    周鸣初没理他,看着文禾的眼睛问“你跟杨宇分开的时候,也什么都还给他了”

    宋川顿时尴尬到想跳进鱼缸。

    文禾却很平静,也不问坐牢的人怎么还,甚至很干脆地笑了下“不好意思,他送我的东西实在太多,多到我都记不太清,所以没还。”

    周鸣初看了她一会,把手表盒子关上“你东西找到没有”

    “找到了。”文禾收起笑容,低声说“谢谢周总帮我收着,我现在就走。”她把抹布放到流理台那边,转身时听见周鸣初说“其它东西也一起拿走吧,放这里没用。”

    文禾身形一僵,但很快点点头“好。”

    她东西收拾得也快,没发出什么动静,收拾完只跟宋川打声招呼,笔直地走了。

    门一关,宋川傻了半截。

    他看看周鸣初,忍不住问“哥你就这么给人走啊”

    周鸣初纹丝不动。

    宋川这辈子没这么难受过,今天抓耳挠腮格外像只无计可施的猴,他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周鸣初走去卧室,拉开底柜。

    宋川跟进去看了看,里面只剩一盒药,一瓶护手霜。

    宋川纳闷地看眼周鸣初,忽然见他一脚把底柜踢回去,走去玄关,出了门。

    傍晚时分,天擦黑的时候路最不好走,周鸣初追到楼下,文禾背着包站在绿化带旁边。

    她站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不动,似乎也不意外他追下去,但等他接近的时候忽然说了句“你们这里好大,不开车要走好久才能走出去,西门那边还不好打车”又说“我那天在这里把猫摔了。”

    周鸣初步伐一顿,再听她说“我的猫很不喜欢你家,也不喜欢你还有你家里养的条鱼我也很怕,怕它满嘴牙,我甚至梦到过它咬我。”

    她说起梦,声音也像在梦里一样,轻飘飘的过人耳边。

    周鸣初没作声。

    文禾继续说“他们都讲我脾气不好,讲我报复心重,也讲我做什么都是活该碰到杨宇是我活该,梁昆廷的事也是我蠢得自找,碰到你”

    周鸣初走向她,文禾却往后退了一大步“其实我们真的很不合适,刚开始的时候,刚进销售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我们谈恋爱,我要努力配得上你,我们好好谈,我会对你很好。”嘴里七拐八绕的,文禾终于肯抬头看他,这次换她直接盯着他的眼睛“我有说错你么,还是我冤枉你什么了你什么时候跟我正儿八经确认过关系还有,那天在酒店我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回答我的”

    周鸣初一言不发。

    “你说我谁也不是。”文禾一句句讨伐他“你还说你不会喜欢上自己看不起的人,但你很多话都让我觉得你就是在踩我,就是看不起也看不上我。”

    周鸣初伸手圈住她手腕,文禾眼圈一热“你说你对我好,为什么每次我想起来的就是你那些难听话”

    周鸣初看着她红起来的眼眶“我每一句你记这么久,我让你不要斗气,不要跟那个医生,你怎么不听”

    “我为什么要听”文禾的视线忽然变冷“我说过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物,讲的每一句我都要刻在脑门上”她挣了下“放开。”

    周鸣初当然不放。

    “我也没有冤枉你。”他说“你跟我缠完,马上就跟那个医生谈恋爱,你就没有一丁点报复我的意思”

    文禾哂笑道“不要自作多情,我是打算认真跟他谈的。”

    “我是喜欢自作多情,”周鸣初说“我拿你当女朋友,等你想通等你不要赌气,你张口就否定我们的关系,张口问我是不是跟别的女人睡过。我以为我在你心里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你连杨宇一条破围巾都当宝,我送的表你看也不看,怎么了,烫你眼睛还是烫你手”

    不止表,还有他的所有东西,她前一秒说杨宇送的东西太多干脆不还,后一秒,抽屉里凡是跟他有关的,从护手霜到他买的药,她动都没动,但她的东西,小到连一根橡皮筋都拿走了。

    周鸣初低头看她手,文禾握得死死的,周鸣初用力把扣子抠出来“这个又拿走干什么”

    “这是我的东西。”文禾马上去抢,只是半颗烧焦的扣子而已,他们却像争什么很值钱的东西,文禾力气到底不如他,很快两只手都被他握住。

    周鸣初低头看她“你到底怎么回事,别的男人怎么样都好好的,在我这里就非要跟我较这个劲”

    “因为我觉得你恶心,看到你这种人就烦。”文禾猛地把他推开,转身想跑,被他抓住手臂翻过来“再烦也看了几年,再恶心也一起睡了一年”

    “你闭嘴”文禾挣得厉害,周鸣初干脆把她握到怀里吻,手指擦着她的脸滑入鬓发,再掐着她的脸迫使她配合。

    文禾被吻得喘不过气,他吻她这回简直剥皮拆骨一样用力,吻完擦着她的唇问“你想清楚,看到我妈的时候,你跑什么”

    文禾肺里没气,绷着脸咳嗽,目光却剜人一样看着他“我说过了,炮友而已,你妈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鸣初看了她一会,说的却是“能当一年的炮友,也算长情了。”

    文禾领教过他没脸没皮的模样,却还是被这句气得说不出话。

    周鸣初再提醒她“还是你张口问我是不是跟别人睡过,到现在也觉得自己很有理”

    文禾冷笑“那你有没有跟她睡过”

    周鸣初说“我没你想得那么随便。”

    “我没法不把你想得随便,”文禾并不买帐,也提醒他“你当时和我不就睡得很随便么,装什么”

    周鸣初忽然拉着她就走。

    方向是电梯那边,文禾拼命往后坐“你有病吗放开我”

    周鸣初说“你不是觉得我随便么,来都来了,不睡一觉不觉得亏”

    “你疯了家里有人”文禾对他拳打脚踢,周鸣初直接穿过她的包把她抱起来,用尽蛮力把她带到楼上。

    宋川早就很识趣地走了,周鸣初把她包往地上一扔,把人拽进卧室。

    文禾伸手推他,推不开,手里抓到什么往他身上狠狠砸了一下,腰却也被他狠狠按住,几秒后身体一紧,是他直接滑下拉链冲了进来。他对她的身体太了解,该亲哪儿抓哪儿都有数,文禾缩都不知道往哪缩,她拼命去摁他乱揉的手,却被他有力的手指穿过指缝,按在她平铺的头发上。被这么弄了一会,文禾意识逐渐涣散,她换了一边脸压在枕头上,鼻尖都压得痛,嘴巴却闭得死死的,直到周鸣初托住她的脖子,想把衣服从她头上脱出去,她终于找到机会伸手扇他,却只是扇到他下巴,反而扇得自己手痛,她气得痛骂“王八蛋,混蛋,烂人,你凭什么欺负我”

    “因为你好欺负。”周鸣初把她腿倒提到自己身边“你说我不跟你确认关系,我跟你确认,你会认”

    文禾哪里愿意听,她这回直接伸出两只手来掐他脖子,周鸣初干脆把她翻到上面,趁机扶着她坐了进去。

    文禾手还在他脖子上,两只眼逼视着他,周鸣初却半点惧意都没有,还搭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就这样不够力,还是不够胆”

    文禾被他激到,看着他冷静的面容,咬着牙一点一点收紧,指腹下血管有力地跳,她跪着越来越往前,直到喉结涌动时才忽然醒过来,惊觉周鸣初大概真的是个疯子,但力量一松,马上被周鸣初端住背又一把翻了回去,毫不客气地顶向她最受不了的那处。

    文禾被他从后面抱住,见他手伸过来,张口就咬他虎口的位置,牙齿穿过他的筋骨死死咬合在一起。

    周鸣初随便她咬,等她牙齿咬酸了把人转过来“看到没有,你也牙尖嘴利,也狠,也说话不留情。

    文禾看到他手上深刻的牙印,也感受到自己口腔中的血腥气,却不肯承认他说的话,甚至看都不愿意看他。

    周鸣初的手在她脸上摸索着“我不会让一个炮友随便出入我家里,不会跟一个炮友说家里的事,更不会打算把一个炮友介绍给我家里长辈。”他掰回她下巴,目光笔直地看着她“你心里什么都清楚,但你就是要搞得不清不楚,非要闹这一次心里才舒服。”

    文禾吸了吸鼻子,眼泪就那么滚到他手里。

    周鸣初给她按了回去,贴着她的唇角说“就这么爱哭。”

    文禾一开口直接哽咽“你说过的,讲清楚了碰都不会碰我一下。”她勉强平静下来“你嫌我牙尖嘴利,我也觉得你这张嘴很不饶人,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这么难受,就应该分开。”

    周鸣初望着她憔悴又疲惫的一张脸,却依然把她抓得牢牢的“这么难受也过了一年,不说清楚也过了一年,就算炮友转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他伸手替她擦眼泪,落下去一个吻,却忽然变温柔。

    文禾却更加哭得不行,她两只眼睛已经泡在眼泪里,泪眼朦朦中忽然想起视频里他打梁昆廷的样子,一下是一下,挨了梁昆廷的回击也不肯躲,身上的那种狠戾比谁都坚定。

    还有他去她老家找她的那一天,留下一封红包后回到车上,走之前在主驾看她的那一眼,她的鼻子分明像现在一样酸。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