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字跟谁学的”

    目光染上了探究的色彩,易迟迟能感觉到。

    她心里咯噔一下,贺云松问这个问题到底是单纯的好奇,还是对她产生了怀疑

    如果是好奇,说得通。

    如果是怀疑,造成他怀疑的理由又是什么

    瞬间,她的大脑进入了高速运转状态,面上却丝毫不显一如既往的平静,就连出口的声音冷静理智的没有丝毫波澜。

    “自学成才”

    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贺云松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拿他当傻子在哄骗是吧

    “你要不乐意说可以不说,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但你犯不着哄我。”

    易迟迟的回答是一个大白眼,“洗洗睡吧大兄弟,梦里什么都有。”

    这话有点扎心,贺云松差点没被她干自闭。

    但他终归是坚强的,还颇有越挫越勇的气势。

    “我“

    “闭嘴”

    易迟迟不想和他废话,直接上杀手锏。

    “药还要不要”

    她斜眼瞅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想要药,就少废话。

    贺云松叹气,这妹子不走寻常路。

    脾气硬的他都没辙。

    关键他有求于人,也不敢不识趣。

    “你好好写,我和老闻的药就指望你了。”

    这是服软的意思。

    易迟迟满意了,继续低头写药名和所需剂量。

    写完单子递给他,“按照单子。”

    贺云松接过看了看,“全部凑齐你需要多久能制好”

    “一周左右。”

    还行,这个时间他们能赶上。

    “凑齐了去知青院找你”

    “去药子叔那,队医室有工具。”

    知青院屁工具都没有,她拿什么制药。

    顺便把她的药膏和白琛他们的冻疮膏一起制了算了,反正衣服做好接下来她都没什么事。

    打算的很好,事实却是贺云松和闻时没把药材凑齐。

    吃完杀猪菜的翌日,兄弟俩就踩着到小腿肚的雪去买药材。

    先到的公社药材收购站。

    得知他们的来意,工作人员很是歉意道,“三天前刚把药材清空送到了省城。”

    两人面面相觑,闻时不死心追问,“一点都不剩”

    “剩一点,你们要的话可以匀一点给你们,前提是你们要的收购站有。”

    这话一出,闻时立刻掏了药单给他,“同志,你看看有没有。”

    工作人员接过单子一看,顿时嘴角直抽抽。

    这哪里是来买药材的,明明是来进货的。

    首先这个种类就不说了,其次是这个重量单位简直是离谱到了极点。

    谁家私人买三七是按斤论的,这又不是菜,还能拿回去炖了吃还是咋滴。

    “你们不会是买回去搞倒卖吧”

    这是位直性子小哥,说话学不会委婉,有什么说什么。

    看着闻时他们的目光也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眼神更是探照灯似的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站姿也下意识的进行了调整。

    给人一种随时跑路报公安的感觉。

    闻时眉心跳了跳,没想着解释,而是拿了证件出来,“我们有纪律。”

    红星在这个年代比什么解释都有说服力。

    小哥顿时不好意思的朝两人笑笑,“也不怪我们多想,实在是你们要的量有点不正常。”

    闻时心里咯噔一下,“量怎么不正常”

    “太多了,一般这种量只有医院和上级部门要,个人不会买这么多。”

    两人恍然大悟,贺云松问道,“有没有”

    “没有。”

    小哥很光棍,“剩下的那点单子上没有。”

    说着,他将单子递了回来,“你们要是想买的话,可能要等等。”

    等也不是不行,问题是等多久

    一问,要等到开春。

    因为接下来雪会一场接一场的下,采药人这个时期会收工,等待来年开春后再去采药。

    采药人的命也是命,冰天雪地里的没人会想不开去采药。

    容易出现生命危险。

    再者,大雪一盖,药材也不好找。

    所以,公社药材收购站的库房会空一段时间。

    得知这一结果,闻时和贺云松开始犯愁。

    公社药材收购站没药材,县里

    “县里有没有”

    “不可能有。”

    “为什么”

    “你们想想,公社的都收了,县里的能放过”

    这话好特么的有道理。

    那他们的药材要泡汤了

    贺云松苦了一张脸看向闻时,“老闻,现在怎么办”

    “去县里看看。”

    要是县里也没有,那他也没辙了。

    只能等开春后给易知青留个地址,等她药制好后再给他们寄过去。

    他现在只能祈祷县里药材收购站有药材。

    然而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县里也没有。

    无奈,两人只能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两人到达知青院时,易迟迟正和周秋雨在院子里堆雪人。

    王楠他们农民揣站在屋檐下看着俩傻子玩雪,是一脸的无奈。

    “玩的差不多该上来了,小心冻出病”

    “不会”

    易迟迟团了个大雪球,正拿着菜刀这里砍砍那里削平整好做造型。

    听见王楠的话,头也不抬道,“我穿的可多,不冷。”

    “秋雨冷。”

    “我不冷。”

    正在团小雪球的周秋雨拆台速度飞快,“迟迟卖我的大棉裤可暖和。”

    继棉袄后,易迟迟把棉裤也卖了她一条。

    不卖不行,这姑娘除了一条破洞不合身的毛线裤,连条秋裤都没有。

    唯一一条比较厚实的裤子还是用劳动布做的,洗的发白补丁撂补丁,春夏秋三个季节穿穿还行,冬天真扛不住。

    为了不让她冻死,王楠他们一人凑了点钱借给她,准备去屯子里找村民买一条棉裤。

    新棉裤都不敢想,他们的目标是那种穿了几年的棉裤。

    出门时被易迟迟发现,好奇问了一嘴。

    然后,棉裤的交易就此达成。

    而有了棉裤的周秋雨没抵抗到来自白茫茫大雪的诱惑,在易迟迟的邀请下和她玩起了雪。

    两人吭哧吭哧忙活个不停,王楠他们对雪已经产生了抵抗力,实在是没心情挨冻,只能无奈看着他们玩。

    看着看着,门外出现俩小点点。

    小点点由远而近,由小变大成了大点点。

    “大队长他们来了”

    王楠眯着眼睛仔细看,听见这话的易迟迟在好奇心的促使下扭头朝外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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