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 第 55 章 抵达丰州
    路上的事都是江知与安排,为安全起见,做了很多“伪装”。

    同一天里,有镖师结伴出城。

    也有一行送亲的仪仗队,抬着花轿,吹吹打打出了城。

    他们依照程明的要求,临走前,给程明送了一份薄礼。

    礼单之外,还有一张摁了两个巴掌印的断亲书。

    谢星珩今天是兵行险招,利用古代对谋反行刺的恐惧,谈话里,以气势相逼,又给出确切的时辰,逼得三房一家不敢赌。

    过了那一阵的紧迫,江老三再蠢,也该有所反应,送到京城衙门的断亲书,他也有办法收回来不过是家务事罢了。

    断亲书追回来,江老三不声张,谢星珩就不会知道。

    留待后用。大房不再送银子来京都,江老三就会发难。

    这之前,江老三必会先一步“大义灭亲”,让谢星珩唯一能跟他叫板的“九族消消乐”失去威慑。

    亲是一定要断的。

    还得不能“撤回”。

    他们夫夫俩接了程明强给的险差,区区公证,想来他不会拒绝。

    这头弄完,夫夫俩上马车出城。

    车后带了一笼信鸽,才到城外大路上,他们就绑信放飞。

    出城的时辰晚,走不到两刻钟,天色就擦了黑。

    江知与背上包袱,不要夫君插手,夫君是文弱书生,体能不如他。

    谢星珩看了他一眼,没做争执。

    到了岔路口,他们下马车,直接进山。

    山里有毒蛇野兽,萧条的秋季,草树枯黄,不好藏身,算上追兵,可谓是危机四伏。

    但山大,林深,人到里面,犹如树叶入林,机遇也大。

    江承海上次能脱险,就是带着一帮镖师在山里藏身的。

    前路已被早一步出发的镖师踩踏过,他们不怕留脚印。

    沿着路边,找浅坑跟藤堆。

    江知与的大包袱里是藤蔓编成的厚席子,披在身上,可以跟环境融为一体。

    谢星珩看了,说“迷彩伪装啊”

    江知与“啊”了声,没懂。

    谢星珩就跟讲,他在电视上常见的各种野外伪装。

    “听说有的枯叶堆里,还有蛇藏着。”

    谢星珩看的网图,一张枯叶直拍图,里面藏了七八条蛇,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江知与知道“别怕,我会认。”

    家里遇事以来,都是谢星珩对他说“别怕”,这两字说出口,夫夫俩相视一眼都是笑。

    他们不进山,找到合适的位置,就披上藤蔓席子,趴伏噤声。

    岔路口的马车,原路返程,赶在城门落锁前,进了城。

    跟马车擦肩而过的一行马队,都侧目投来了视线。

    马队疾驰跑远,到了岔路口,他们分三批,有三个人进了山。

    他们骑着马,山脚这段路跑得很快,马

    蹄踏出飞尘,把暗调的天色迷住,错过了沿途的风景。

    江知与牵着谢星珩的手,两人都没动。

    这一晚上,他们心神紧绷着,互相换着眯眼,呼吸将将变沉,就被捏着穴位,强行唤醒。

    一宿的时间,不知道挪转多少次。

    他们对视间,悄悄话都不敢说。

    秋季没有蚊子,虫蚁也少,蛇也到了冬眠的时候,他们没深入,野兽不会过来,只有生命力顽强的小虫子,在他们衣服上爬行。

    沿着衣服皱褶的痕迹,在藤蔓镂空的缝隙里,穿行不止。

    有些虫子爬到了他们手上、脸上。

    江知与不怕这些。

    他性子软在人情关系上,对自然环境,反而不惧怕。

    谢星珩跟他相反。

    人情厉害,他最不怕跟人打交道。

    可他生活在现代化城市,一年到头回不了两次农村老家。

    工作以后连轴转,连着三年,他春节都在加班。

    虫子对他而言,是陌生又恐怖的。

    环境使然,他还挺怕带甲壳的虫子比如大蟑螂。

    谢星珩跟着哥嫂翻山越岭来丰州那阵,在山里的日子,他是能自由活动的,见了虫子能踩能拍,他还能躲。

    他用了好大的定力,忍着没动。

    两人手牵着,他身体紧绷,江知与立刻感知到了。

    江知与侧目看,见谢星珩唇也抿得紧,不由笑。

    他松开谢星珩,十分轻缓的挪手,披着的藤蔓略有晃动,像是晚风吹拂。

    那只虫子在谢星珩的鼻子上爬动。

    谢星珩眼睛都瞪大了,继而用力闭眼。

    江知与敏捷伸手,两指捉着小虫子,救夫君于危难之中。

    可能是他们身上的“人味”太重,跟这里的生物都不一样,许多乱七八糟的小虫子纷纷造访。

    谢星珩的精神面临极大的考验。

    江知与不敢每一只都帮他赶走,眼看着谢星珩的表情从紧绷、僵硬变得麻木。

    天蒙蒙亮时,山口来了一批人,骑马进山。

    这是在别的路没找到痕迹,所以退回来,进山找。

    他们没动,直到天亮,太阳悬在半空时,又是一行人骑马进山。

    夫夫俩熬着时辰,夜幕降临时,他们依然没动。

    深夜里,他们更没动。

    这十分考验人的意志与定力,江知与有过耐性训练。

    他在府上不常练武,开始学规矩以后,也不好找人打架,在家里时,他总会独自负重练习,或把自己关房间里扎马步。

    才两天时间,对他而言可以忍受。

    让他意外的是,谢星珩竟也一动不动,跟他比着熬,半点不耐与躁动都没有。

    精神上的煎熬,身体上的酸疼僵麻,还有断粮断水带来的不安,都会让潜藏增添变数。

    江知与对此做了另外的准备。

    如果他们坚持不了,就要提前说。

    找到时机,他们立马走。

    哪怕放弃这次机会,直接回京城,都不能野外冒险。

    根据这段时日在京城的情况来看,那些暗里争斗的人,都不想把事情抬上明面,京城待着,还比较安全。

    谢星珩坚持住了,就不用回城。

    天色将明,他们在静谧里,保持姿势不变。

    又是一天,进山的人出来了两个。

    马蹄声渐远,他们不动。

    再一天,他们半夜里,悄悄趴着活动筋骨,沿着草堆,背着藤蔓席子,无声爬行。

    走几步,停一会儿。

    快到岔路口,他们停下来。

    江知与轻轻举起眼前的藤蔓,往前面看,又转头四看。

    没有人。

    他拉起谢星珩,两人继续背着藤蔓席子,直到天边圆日升起,视线里有进城的村民出现,他们才就近找地方,把藤蔓席子扔掉。

    藤蔓也能当柴烧,背柴进城可以理解,背柴出城,就太怪了。

    夫夫俩是轻装上路,江知与带了干粮和水,他们坐路边石头上吃。

    在赶集的人群里,不算起眼。

    远一些的村民,要赶着时辰进城,天不亮就起床了。都会随身带着饼子跟水,走路上饿了就吃一口。去城里买,就太贵了。

    顺利出城,是第一道难关。

    出了城,就天高任鸟飞。

    江知与有些路没有走过,地图会看,带着谢星珩,转而东行,从东边的恒庆府,坐船过了两个小县城,再走陆路,走乡过镇,绕行再次坐船。

    出京城,是第一道坎儿,进昌和府府城是第二道。

    江知与要苦一苦谢星珩,带他水下游行,从码头沿岸进城。

    “其实到这里,你在外面等我也可以的。”江知与说。

    谢星珩立马把他抱着了“可别,我这么柔弱,要是半路被抓了怎么办”

    他的武力值,也就打打草包,打打书生。跟正经练家子差得远。

    江知与不再说。

    他会水,早年爹爹教他的。

    上陵府有一条海岸线,他爹爹会水。

    谢星珩来自水乡,自然也会水。

    两人扯了芦苇杆,水下呼吸用。

    坐船坐半路,他们悄悄摸摸跳船下水。

    气温降了,水里泡一泡,身上衣服都冰冰凉贴身上。

    他们俩半夜“偷渡”进城,不敢明目张胆去找客栈。

    江知与拧衣服挤水,看了眼同样在拧衣服的谢星珩,突然有了个坏主意。

    “小谢,你逛过花街吗”

    谢星珩

    他可太纯洁了。

    他还没逛过。

    江知与带他去,路上跟他介绍。

    “府城的花街分布好几个区,比丰州大多了,势力也乱,里面哥儿姐儿,有一部分

    不是自幼养着的,是一些混子们,搭船南下北上到处走,这里拐一个,那里骗一个。用好亲事的名头,把外地的哥儿姐儿拐带过来,白天要给他们做媳妇夫郎,晚上要接客。这地方,我父亲都不敢轻易进,水很深。”

    他跟谢星珩样貌都极为出众,断不可往这头送。

    谢星珩皱眉,这也太恶劣了。

    府城是广平王的领地,不管管

    江知与继续道“因产业复杂,都是混子们给头头交保护费,说跑就跑了。去那边的散客多,很少有包人的。”

    他俩现在自身难保,谢星珩收敛杂思,问“我们去哪里”

    江知与指指两人身上的衣裳“去湖边,上花船。”

    花船更贵,小一点的,直接就包场了。

    今晚他们是闹矛盾的小夫夫。

    剧本是谢星珩喜欢吃花酒,那就吃个够。江知与要亲自看着他吃。

    这个恶趣味剧本,是谢星珩想的。

    到了地方,挑了花船,就这么演。

    上酒上菜的人尴尬,穿着裸露的哥儿姐儿都不自在,把衣领收了又收。

    江知与扮演不来“妒夫”,坐这里板着张脸,装作生闷气。

    谢星珩挥挥手,叫他们走“没看我夫郎生气了吗我要跪下赔罪了,你们也想看”

    惧内的人很多,这么理直气壮惧内的少见。

    关键是,他惧内,他居然还能爱吃花酒。

    真是奇人。

    他们身上湿哒哒的,说是上一艘花船上打架,双双落水,本来要回家的,走路上气不过,吵起来了,就近又找一条船上来了。

    船上妈妈“”

    年轻人就是气性大。

    她给找了两身衣服,江知与的好找,船上有两个哥儿。

    谢星珩要将就,穿船夫的衣裳。

    破衣服还要二两银子买。

    今晚吵吵闹闹的住下了,晚上吃饱喝足,两人终于能躺下,盖着被子,在温暖的室内睡上一觉。

    都说要睡了,半晌过去,呼吸都如常。

    江知与忍不住笑“小谢,你睡吧,进城了,要你费神,你睡醒我再补补觉。”

    进城后,怎样把信送到广平王府,是难中之难。

    谢星珩脑子里想着事,更睡不着,他让江知与睡。

    “你听话,我困了就叫你。”

    他们不能一起熬着,需要养精蓄锐。

    江知与这阵压力大,看似平淡无波的过来了,可每走一步,他心上都悬着刀,生怕行差踏错,带着谢星珩一起送命。

    他往谢星珩怀里挤了挤,闭上眼睛,睡得浅。

    天将将亮,他听见外面动静,再睁开眼睛,发现谢星珩也皱着眉。

    两人起来,把窗户推开一道缝,发现船已靠岸,很多男人摇摇晃晃,揉着惺忪睡眼下了船。

    欲盖弥彰。

    花酒都吃了,

    也在花船上睡了,还要赶早回家,装作是从家里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谢星珩看得无语。

    他们俩还得混入其中。

    离开时,又给一笔赏银。

    船妈妈笑得揶揄,像看透了他们夫夫俩的小情趣一般,说“下回还来,我给你们送一壶好酒助助兴”

    江知与听了脸色发红。

    应对却认真“好,多谢。”

    有“下回”,他跟小谢就平安了。

    谢星珩眼珠子一转,问船妈妈“有我能穿的女装吗”

    江知与跟船妈妈

    谢星珩往江知与身上扣黑锅“这是我夫郎给我的小小惩罚。”

    江知与才没有。

    他无法接受,狠狠拒绝了这个提议。

    谢星珩退而求其次“你大气,不跟我计较,我却不能不识好歹。这样吧,我作夫郎打扮”

    江知与收到了谢星珩的眼神暗示一切为了送信。

    江知与勉为其难答应了。

    夫郎好打扮,跟男人的差别就是一颗孕痣。

    但谢星珩要当丑夫郎。

    船妈妈叫了两个哥儿过来,对着谢星珩的脸一顿扑粉伺候,弄出个脂粉气很浓,鼻侧有大黑痣的妆容。

    江知与看了自叹不如。

    难怪小谢不让他帮忙画。

    他的脸也很出众,也想改改。

    浓浓扑粉,他的脸上画了一片暗红胎记。

    两人又换上小哥儿穿的艳丽衣裳,跟着最后一批离船的男人身后,进了主城区。

    王府坐标很好打听。

    他们胡乱逛一逛,发现有很多盯梢的人在附近。

    这种盯梢,让谢星珩很不理解。

    又不能在王府门口砍人,何必呢

    退让一步,他们都轻松。

    现实是,没人愿意退。

    谢星珩看了一圈,有了基本计划。

    王府门口是靠近不了的,只能“空投”,或者在城内运气爆棚,能偶遇王府的人。

    他带着江知与,去找木匠,做了个大型弹弓。

    跟弓箭同个原理,换了一种形式。

    弹弓好做,当天拿货。

    府城空旷地区难找,他们找了一片湖,沿岸试射。

    计算好准度跟射程,他们没急着动手。

    江知与先安排退路,保证能全身而退。

    镖局有五条船,用来水路运货。

    其中四条是买的旧船,只有一条,是他爹爹做主打造的。

    这艘船只走丰州跟府城这段路,是个小型货船。

    它最大的特殊之处,是船底板另有乾坤。

    普通船到了底部,就是最后一层,这艘船有夹层。

    很薄,一尺多点。

    人在里头,只能平躺。

    胖一些的,还躺不进去。

    船走水路,

    也是大财产。

    没到拼命的时候,不会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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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会有人突然里外捅刀子,这样会把船捅漏水。

    接了要命的差事,一切不好说。

    江知与等了两天,看船停在岸边,又做另外的打算。

    他们去义庄,跟尸体一块儿运出城。

    义庄的尸体,不会个个都有棺材。

    很多无主的尸体,是官府集中处理,一把火烧了,或者挖个深坑埋了。

    江知与把选择权交给谢星珩。

    谢星珩“”

    果然活得久,什么都能见识到。

    他竟然还有“躺尸”的一天。

    义庄他没去过,医院的太平间他都没进过。

    最近距离的接触死人,是家里长辈过世,他跟着祭拜。

    谢星珩想想船舱面临的风险,对比“躺尸”的心理关,自我安慰道躺尸总比真死好吧

    他选躺尸。

    江知与不敢联络镖局,他们在城里,都是以“丑夫郎”的面貌见人。

    联络义庄,要找好理由。

    这年代,最常见的说法是“我家死了两个奴才,一并拉出去埋了。”

    签了卖身契的人,命贱如草。

    江知与照顾夫君,给他一个当“管事”的机会,他一个人躺尸,叫夫君看着他被拖走。

    出了城,他再诈尸。

    谢星珩“”

    这提议更惊悚。

    “别,我们一起。”

    这天下午,他们把密信裹在石头上,在外又包上夹棉的布料,结结实实缠紧了,再包一层写了“有信在内”的纸,用浆糊贴在外面。

    背上背篓,装上大号弹弓。

    江知与不让谢星珩跟,让他在街口等着。

    他熟门熟路,在他们之前踩点过的地方来回踱步张望,像是在等人。

    等巷子里没人了,他立刻进来,动作迅捷的拉开弹弓,朝着王府的方向,投射出密信。

    开弓不看,他松手就退。

    边把弹弓往背篓里放,边往巷子口走。

    等王府那边传出“有刺客”的喊叫时,他已经到了街上。

    王府里涌出很多带刀侍卫,百姓们慌张奔逃。

    江知与顺着他们的方向跑,顺道拉上了在街沿等着他的谢星珩。

    走过五条街,后边的叫喊才被距离隔开。

    他心口狂跳,胆气见肥,干了这么一件大事,不跟夫君言说心绪,只抓着谢星珩的手,牵着他往义庄的方向走。

    往义庄的方向走,有香烛纸钱卖。

    江知与买了些,给谢星珩一点心理安慰给逝者供供,心里就不怕了。

    谢星珩确实有点。

    他嘴上不饶“你看这黄纸,跟道士画符的黄纸,有什么区别”

    江知与说“更糙,颜色更深,也更小一些。”

    这条街有

    阴阳先生的招牌,能写个悼词,算算日子。

    谢星珩往里看了两眼,为他的经历再添一笔浓彩。

    他们到义庄外的尸体堆旁边,找个地方躺下。

    义庄的人会“摸尸”,把死人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物件都拿干净。外衣也会被扒掉。

    这一步通常是烧埋之前进行,拖得远远的,弄完直接毁尸灭迹,也不怕鬼魂来找。

    提前弄了,还要跟尸体待一阵,义庄的老人也怕。

    江知与来不及做更多准备,只能把他们的脸蒙上。

    这也是常见的。有些贵人家里,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府上死了人,就会戳毁脸,或是蒙上脸。

    他们运气不错,没被压在车底下。

    但躺在尸体上面的感受,也不能说很好。

    驴车上路,一路寂寥。

    江知与悄悄睁眼,没看见有人随行,他稍抬上身,回头看,义庄的老头赶车认真,嘴里还哼着大悲咒。

    真博学。

    他再安然躺下,这条路出城,是走的野路,不过城区。

    进了乱葬岗,气氛陡然变得阴森。

    他们不再留,趁着老头架柴火垛时,悄悄摸摸下了车,顺着来路跑。

    最后一环,最是轻松,也最是险要。

    因为那老头子恰好回头,看见了两个人在跑,大喊了一声诈尸了”

    诈尸又怎样。

    这里又没其他人。

    夫夫俩跑得更快了。

    江知与心还是软,他怕给人吓出毛病,跑一阵回头看了眼,这老头果真见多识广,他竟然继续搭起了柴火垛

    江知与心神一松,放声大笑“小谢,我们回家去”

    谢星珩大口喘气。

    他在尸堆上,呼吸都屏着,早有缺氧感。

    这会儿静下来,他抬手,才发现手里还捏着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抓来的纸钱。

    他顺手撒了,也大笑起来。

    算着日子,他们奔逃了一月有余。

    这一个月,他们像是过街老鼠,赶路连驴子都不敢骑,脚底磨出了泡,夫夫俩累得面黄肌瘦,买的小号成衣都空空荡荡,四处灌风。

    终于可以回家了。

    丰州隶属于昌和府,出了府城,沿路南行,水路有一个白天的路程,陆路要一天。

    他们警惕着最后一程的危机,不走夜路。

    在十月初七,抵达丰州。

    此时的广平王府,一群幕僚坐着,研究那封“射”到府里的密信。

    信件简单,仅有三张符文。

    火漆印也简单,非常容易仿制,仅有“日月”二字。

    日月是明。

    程明的印章就是日月章。

    程道长寄来符文,是为了给王府解灾保平安。

    身在局中的人,更好理解。

    解灾,是他们马上有一场灾祸要来。

    渡过以后,可以平安。

    最后的“驱邪”,他们跟谢星珩一样,解读了一个“夺嫡”的意思。

    把其他有竞争力的人“驱”掉,争一个正统。

    广平王的长子林庚是当今圣上最偏爱的皇室子弟,不是皇子胜似皇子,朝内也有许多大臣心向着他。

    幕僚们多数倾向于参与夺嫡。

    广平王不满意这个解答,他儿子当了那么多年质子,突如其来的偏爱,怎么可能纯粹

    为父者,爱子之心胜过权利。

    他仔细盯着“驱邪”符,嗓音发紧的说出他不愿意信的解读。

    “有没有可能,这个邪是指我儿子”

    林庚不是皇帝的亲儿子。

    是皇室,但不是直系,血脉不纯。

    若这样解读,这三张符的意思就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满室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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