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 第 64 章 万人万解
    人各有命,沉甸甸砸在江知与心头。

    他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劝不住徐诚,回家来,心情也变得闷闷的。

    徐家老爷徐天智看好许行之,许行之是目前相看名单里,条件最好的一个。

    人闷了点,家里人员关系简单,也愿意相看。

    他没高攀的心思,一步步走得稳当。

    许家双亲老弱,兄弟走散,许行之也想娶个厉害的夫郎。

    这样他在外读书、任职,才不用时刻记挂。

    这年头,两家相看,从有意到见面,再走礼、抬进门,快的很快,慢的又很慢。

    赶了巧,许行之要筹备春试,同意相看,却要推迟一阵。

    为前程,可以理解。

    江知与认识许行之,理智权衡,这人也算良配。

    他说不出劝阻的话,也无法鼓励。每回见面,都是让徐诚再缓缓。

    事缓则圆。

    等一年也好,看看局势会变成什么样。

    徐诚似被劝住,有了个许行之吊着爹娘胃口,家里没人催他,那阵的紧迫,一下松懈。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丰州有元宵灯会,往年会热闹好几条街。

    县衙会与民同乐,吩咐中心街区的商户悬挂灯笼。

    要弄漂亮点、喜庆点,县里会弄个彩头,发个带官印的“嘉奖书”,评最佳商铺。

    除县衙之外,县里大商户比着劲儿较量。像江家,产业都在东区,东区的灯市大半都由江家负责。

    为气势不输李家,周边商户一并装点。

    今年提早几天,就有掌柜的来问,看怎么个装扮法。

    江知与想着,往后几年不一定能热闹,今年就照往年的规格来,不出挑,也不能太差。

    黄家比着江家的规格来。李家这头,半天没有动静,到了下午,才有伙计出来,把往年的旧灯笼挂上去。

    大家都是旧灯笼新用,谁也别说谁。到晚上亮灯,才是热闹。

    元宵节吃元宵,也就是汤圆。

    江知与早上起晚了,吃完饭,被谢星珩拉去石磨边,两人一起磨糯米粉,做汤圆。

    拿断亲书那天,谢星珩知道汤圆的玄机,这数月里,半个字没有提过。

    陈年伤疤,也是难堪事。江知与不愿意被谢星珩知道。

    谢星珩今天来了兴致,像是为了过节,一步步的带着他一起做。弄完糯米粉,两人又调馅料。

    有黑芝麻馅、花生馅,还做了红豆沙馅。

    江知与包汤圆时眼睛红红的。他还以为他不会哭了,可没一会儿,就掉眼泪。

    谢星珩没看他,跟他说“我吃过很多口味的汤圆,还有蛋黄味的、水果味的。我们也能包个柿子馅儿的。嗯还能做咸口的,包肉馅的。”

    汤圆有多种做法,常见的煮汤圆之外,还能炸、烤,做拔丝汤圆、酒酿汤圆。

    江知与酒量不算好,他今天想喝点酒。

    谢星珩搓了些小号的汤圆,给他下一酒酿汤圆。

    这顿吃完了,江知与的眼泪才算止住。

    他惧怕带馅料食物的心结解了。有人会保护他,他不必再怕。

    晚上出门看花灯,江知与换好衣服,穿上靴子,系上轻毛做里的小披风,跟夫君手牵手离府。来喜跟他们一起。

    家里事物安排妥当,江知与下午就给来喜放假,来喜等到他俩出门,才顺道一起走。

    他约了人,一起看花灯。是王管家给他介绍的小哥儿。趁节气人多,他们见见,看合不合适。

    谢星珩看他眉眼里笑意牵强,多嘴讲了一句“想要什么,要会自己争取。喜欢谁,要明白心意。如果是纯粹感到丢脸,那就不必。人就一张脸,你的脸在你脸上。”

    来喜受教。

    两边不同路,夫夫俩先去东区,看自家的花灯,再往城区走。

    他们在京城看过中秋灯会,那等盛况之下,小县城的灯会显得寒酸。

    两人注意力不在看灯,而是相处的每时每刻。

    江知与握着谢星珩的手,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他想,做人总要放弃一些事的。

    如果是为了小谢,他愿意留在家里,看好家,让小谢没有后顾之忧。

    外界精彩,不如他的小家幸福安康。

    谢星珩走在彩灯之间,侧目看灯影在江知与脸上映出不同色彩的游动色块。他想,做人总要有点责任心。

    再难再险,天塌了总要有人扛着。他个头高,就由他来吧。

    他只要活着,就不让小鱼经风雨。

    同个县城,另一条街道上。徐诚一脸烦躁,在大小巷子里走,去找许行之看灯会。

    走着走着,他听见了几声鸟叫。

    冬天没有飞鸟。

    徐诚怔了下,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走街串巷。

    鸟叫声如影随形,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徐诚知道是林庚来了。

    其他人不会这么好的耐心,也不会追着他跑。

    徐诚不想见他。

    他往闹市里走。

    小鱼说了,现在局势紧张。

    林庚身份敏感,必然不敢出现在大众眼前。

    他挤进人潮,顺着人流的方向,被人推着走。

    逆向走来一人,戴着赤白面具,站路上像水中石。经过他的人,自然让开。

    他面具上随笔点画,勾出一道弯弯唇,笑得不怀好意。

    躲不过。

    徐诚转身,挤出人群,找个合适说话的暗巷。

    林庚跟过来,摘了面具“好大的脾气,不是说好了元宵见吗”

    他过来就往徐诚身前站。

    人比徐诚高,面对面的很显压迫,徐诚顺手推他肩膀。心里有气,下手重。

    林庚“嘶”一声,徐诚的手就僵住了。

    他憋回了关心之语,手却被林庚抓住。

    徐诚挣了两下,皱眉说道“我相看好了亲事,你这样不合适。”

    这话题跳跃,林庚怔住,眼神有一瞬冷厉,转而失笑,又是一副无害的流氓样。

    你就是成亲了,我也照样来找你。”

    徐诚眉头皱得更深“我都成亲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林庚笑得很欠揍“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他做什么,我来加入你们。你眼不瞎,看了我,还能看上他”

    不要脸。

    不。

    厚脸皮。

    徐诚不跟他嘴上较量,他已有决意,当断则断。

    林庚知道他性格,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

    四目相对里,眼底情绪与暗色天光融为一体,难以看清。

    林庚俯身,朝他靠近。

    似想吻他,鼻尖挨碰时,触动心弦,林庚略一后退,徐诚也松开拳头。

    林庚侧身,低头一靠,额头落在徐诚肩上。

    “好累,让我靠会儿。”

    徐诚没说话,仰头看天。眼睛一片水雾,朦胧了天色。

    同一时辰,京都的黄公公府上。

    江致宁跪在黄公公脚下,哭得眼肿声哑。

    黄公公年老,今年已六十八岁,可以当江致宁爷爷的年纪。

    他和其他太监一样,面白无须,年老皮皱,起了褶子。一双阴鸷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面相阴狠。

    他老了,动一动关节都是僵硬的。

    弯腰伸手掐江致宁的下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喘气。

    黄公公声音尖哑“我们做太监的,本是无后的人。你跟我一场,我许你个名分,认你做干儿子。你把孕痣点了,带你爹爹走得远远的。随你过什么日子。我只管你生。”

    往后寻死闹腾,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江致宁不走。

    他年轻有力,抱住黄公公的腿,是踢也踢不开。

    黄公公深深叹了口气,后靠回椅背上。

    “我当时留你,就是看中你孝顺又狠辣。你怎么糊涂了”

    江致宁浑身一僵。

    想到刑房的刑具,身子颤抖一下,依然没松手“你认我做干儿子,那你就是我爹,我不能放你在这里不管”

    黄公公从桌上香炉里,抽了一根点燃的香。

    他让江致宁忍着,用燃着火星子的香头,点到了江致宁眉心孕痣上。

    江致宁抖得更厉害,嘴唇都被咬出血,狠劲激出来,一声不吭,只眼泪还在无声掉落。

    这颗痣烫掉了,他还是小哥儿,自欺欺人,但能保命。

    黄公公把香插回去香炉,香已燃了一半。

    “时辰不早了,再不走,我先杀了余春至。”

    江致宁倔强抬头。

    他这辈子,就遇上过两个不求回报,一心为他好,他做什么都会包容的人

    。

    现在到他取舍的时候了。

    他逆不了天,也不知黄公公为什么会倒,他眉心有焦黑流血的烫伤,不怕疼般,哐哐磕头。

    “求干爹给我一副衣冠。”

    黄公公死了,他立衣冠冢,守孝祭拜。

    黄公公允了。

    江致宁乔装改扮,额头随便包扎一下,从后门坐马车离府,直达江府后门。

    黄公公早安排了人,他到了,就有人把余春至送出来。

    父子相见,顾不上说话,在城内节气的热闹里,悄摸摸走野路出城去。

    姜楚英闲着,来找余春至,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她以为余春至是被江致宁接去逛元宵灯会,不知错过的是什么。

    撇撇嘴,她心想着她也有儿子可以依靠。

    此时此刻,江致微正在逛灯会,与一个小哥儿同行。这是他三叔给他介绍的一门亲事。

    他思绪神游,跟人逛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四海镖局。

    这条街令他陌生。镖局门口黑洞洞的,一只灯笼都没挂。

    他急跑过来,镖局的牌匾都摘了。

    对门还是何家。

    何家临街的铺面卖杂货。

    江致微走进去,见铺面里货物所剩无几,一派萧条模样。

    何家老大何义回刚好来前面,跟江致微碰上了。

    何义回身上煞气重,上下看一看江致微,认出是谁,只拱手行了个江湖礼。

    他们无亲无故,镖局作为江承海的产业,才叫江致微一声大少爷。

    断亲了,就不必喊了。

    江致微问镖局怎么关门了。

    何义回说“兄弟们死伤太多,没法开了。”

    江致微一惊“那丰州的镖局呢”

    何义回又瞥他一眼“当然也关了。”

    这一眼看得江致微无地自容。

    家里这么大的事,他毫不知情。

    可他在三叔家,处处掣肘,信是一封也寄不出去。

    他有心解释,与他同行的小哥儿也追到了铺子里。

    “你怎么回事半路把我丢路上,万一我被坏人绑了呢”

    江致微一番赔礼道歉,回头时,何义回已经不在。

    小哥儿皱眉,嫌弃与不满压不住。

    江致微模样性格都不错,人也年轻有才华,可他还不是进士。

    江家有一个江老三在前头做榜样,与人结亲的心思再明白不过。就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书生,要攀一门好亲事,让仕途更顺。回头房里该塞多少人,一个不减

    本就有不满,头一回约着出来相看。江致微就心不在焉,一副没把他看在眼里的模样。

    谁求着一定要嫁他了

    这头不欢而散,江致微回家,还被他娘缠上了。要出去看看花灯。

    姜楚英跟江致微不能一起出门,一定要留一个。这是“自由”的代价。

    江致微才开口说个“不”,姜楚英就让他想法子“想出去总有办法的啊我们走后门。宁哥儿就来接他爹爹出去逛花灯了。”

    江致微浆糊般的脑子,突地被点醒。

    19想看羽春写的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第 64 章 万人万解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是啊,想出去总有办法的。

    他要寄信回丰州,也多的是办法。

    母子俩正小声说话,商量着怎么偷偷出府,主院里,突地爆发出尖锐的嘶吼声。

    “银子呢家里的银子呢”

    事回主院。

    江老三拿着一盒银票、地契翻看,只有最面上的一百两银票是真的,下面一叠都是家仆的卖身契和凑数的白纸。

    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他把夏元仪抛在地上,眼睛因愤怒赤红一片。

    “银子呢银子去哪里了”

    夏元仪人过中年,娇养半生,这一摔,着地的手脚立马不能动了,传出钻心的疼。

    她忍疼,咬死了说没钱。

    “大哥没有送银子来京都,我们家就不可能有钱。”

    江老三把木盒子朝她扔去,差一点就砸到了夏元仪的脑袋。

    大哥是没送银子,可他当差时受了贿赂,那些是他留着给江致微打点的钱。他四处走动,就差银钱到位了。

    现在家产都被夏元仪转移了。

    江老三追过来,蹲她面前问“你送回娘家了”

    夏元仪摇头“你糊涂,外嫁女,哪有家”

    江老三了然“你把银子给老大了。”

    他立马跑出去,找大儿子江万川。

    江万川夫妻俩出去看灯会,没回来。

    江老三又去春枝院,想找余春至求一求,务必要说动宁哥儿,只此一次,他再也不会烦宁哥儿了。

    春枝院,人去楼空。余了一封信,江老三半天不敢拆开。

    四下无人,他点了油灯,拆信看,里面没有一句温情私话,只有一封等待他签名的和离书。

    他把和离书撕得粉碎,又把桌上杂物都扫到地上。

    油灯落地,热油在木地板上流动,转瞬烧了起来。吓得他连声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府上人都闻声而动,江致微母子也就出不去了,赶忙过来帮着灭火。

    这一番折腾,春枝院的一楼,只剩一地焦黑。

    同是中年夫妻,远在丰州的江承海,在院子里哼哧哼哧挂彩灯。

    他死要面子,早有准备,当着孩子的面不好意思拿出来,等着孩子们出去玩,他才拉线张挂。

    彩灯多半是他亲手做的,支架稳固,花样甚丑。

    宋明晖吹不了风,不能出去玩。

    错过今年,不知要等几年。江承海想给他夫郎看花灯。

    往年夫夫俩总是忙,聚少离多,过年过节时,是他押镖最忙的时候。匪徒也要过节的,他要亲自去。

    现在闲着了,可以陪夫郎了。

    宋明晖穿得厚厚的,站在廊下,也把兜帽戴上了。

    病气在脸,姿容不减。满园红红绿绿,反让他的脸有几分气色。

    江承海大老粗一个,从前都是跟李家较劲搞的灯笼,还都是宋明晖张罗,他没分清,好好的元宵灯会,他当跟中秋一样,灯笼下还挂上了灯谜。

    这是他一点点抄来的。

    不动声色搞这么一出,老江的腰板直挺,面上有红光。

    全给挂起来后,走路都是畅达的。

    他站宋明晖面前,满脸求夸奖,又不等夸奖,牵着宋明晖说“阿晖,我带你去看花灯。”

    宋明晖含笑点头,与他在院里看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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