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课从张元君进组第一天就夸他把握人物之精准。
他没有把雨化田演成倒着小碎步,捏着兰花指,夹着嗓子说话的传统印象的太监。
他给雨化田定的形象基调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年纪轻轻便坐上西厂督主的位置;大内第一高手,就算放在江湖上也鲜有敌手论武功论谋略,他都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其次才是他太监的身份。
所以张元君表现的是雨化田的阴柔,而不是娘娘腔,他甚至都没有夹着嗓子念台词。
但只要张元君一亮相,一开口,别人就知道,他是个太监,而且还是個很厉害的太监。
特别是在横店换上他那身西厂厂公的官服时,剧组同事都夸他。
“我怎么感觉你们在骂我我怎么就把这太监演活了。”张元君道。
连刘艺菲都阴阳怪气他“说你形象气质和角色贴,夸你呢。”
“你上一边去。”张元君站起来摆了摆自己这身衣服,“不过,我穿这身衣服确实好看哈。”
“臭美。”
剧组要在横店拍摄电影中所有的宫廷戏,以及大部分特效镜头,尤其是在白上国古城中的戏。
前一天晚上收工时,制片说后面几天横店出大太阳,天气非常好,建议徐课抢拍几场关键戏,不然天气过了,入冬后横店阴冷湿寒,就不好拍了。
所以今天徐课打算拍雨化田的出场戏。
这场戏台词密集,徐课在事前把分镜做的十分详细,开拍前还和张元君说了半个小时的戏。
“你一定要拿住范儿,把雨化田那种自负和霸气演出来。”
“好。”张元君点头。
徐课退场,回到场外的帐篷里。
“准备,a”
一个东厂小太监带路,雨化田带着西厂一众人在后,小太监疾步进殿向东厂禀报“报,禀副都督,西厂雨公公突然来到这里,已经进了大雄宝殿。”
“东厂的事西厂干嘛来搅局,与他有何相干。”
雨化田带着人直接进来,先声夺人“一个江湖剑客就把你们搞得杯弓蛇影,连自家的大门都不敢进,躲到这儿做缩头乌龟,人家都杀上门了,”张元君披风一摆,群演小公公钻进披风下,给他当人肉座椅,“还敢说与我没有相干。嗯”
随着这个嗯字出口,张元君面前的摄像机上移,雨化田的脸才出现在镜头里。
冷漠、骄傲,看对面坐着的东厂众人,就像看一群没用的猪狗,充满了蔑视。
“什么杀上门,只不过来了几个乱党”对手演员的台词还没说完,对面而坐的张元君身形开始晃动。
演员就笑场了。
“怎么回事。”副导演大喊。
“导演不好意思,我没坐好。”张元君笑道。屁股底下坐个人,张元君很不习惯。
副导演道“快准备,再来一条。”然后跑去跟徐课汇报。
“对不起。”那位群演小兄弟向张元君道歉,其实是他刚才趴久了膝盖疼。
“没事,拍戏哪有不ng的,再来一条就是了。”张元君拍拍他的胳膊。
张元君说完走进导演棚看回放,徐课说“你出场台词没说的没问题,从东厂那边重拍。”
“好。”
张元君建议道“能不能一次把我的镜头拍完”张元君看过这场戏的分镜,这场戏里,没有雨化田和东厂副都督面对面说词的设计,都是给二人近景或特写,以此表现雨化田的自负以及对东厂众人的压迫感,“那个当人肉座椅的小兄弟坚持不了这么久。”
徐课不同意“不好,我看不到演员之间的反应。”
张元君无法,只得回到片场按照原定计划拍摄。
“重新开始。”副导演大喊。
“什么杀上门,只不过来了几个乱党,东厂会处决他们。”
张元君面无表情地听完,说到“龙江水师检阅,重兵防守,一个姓赵的无名小贼,三招两式就取了万喻楼的吃饭家伙,剩下你们几个不堪一击的无胆鼠辈,拿什么本事处置此人”
“那天万公公一时失手大意,低估了对手。”
此时,在徐课的监视器里,对着张元君的镜头是从他左下方斜打上去的,突出雨化田的桀骜以及对东厂的蔑视“低估哼,是低能。
“东厂几个所谓高手都让人屠戮殆尽,司礼、监掌、印房,就快轮到你们几个了。”
“放肆”东厂的人听不下去了。
“坐下。”副都督制止道。
“躲在庙里叹气有用吗”张元君根本不为所动,依然冷着脸说,“咱们当官的是替皇上分忧的。”
对面的东厂副都督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西厂算什么东西。你们西厂设立还不到半年,你凭什么资格替皇上分忧。”
说完手一扫,把桌上的一杯茶以内力击向雨化田。
当然,现场是没杯子的,这个镜头后期用特效做。
“杯子”飞来,雨化田坐在原地依然面不改色,杯子飞至眼前,他才运劲,内力外放击碎了杯子,杯中茶水溅了东厂人一身。
这时,西厂二档头来报。
雨化田听完,才对东厂人答复“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脚下用力,将一颗石子踢飞。
石子将击穿副都督的纱帽,削去后面墙壁上一个雕花人偶的半张脸现场当然没这个效果,这是徐课给他讲的特效。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东厂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厂来破。”说着披风一扬,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还有,你听好,”但张元君此时不说话了,以手轻扶靠门的一张椅子,手上用劲,一排六张椅子被他的内力震动,杯子没碎,可最后一张椅子却四分五裂了这一幕是实拍。
可见此人内功已至化境。
张元君走出门,一边走一边说“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说完测过身,以极挑衅的姿态问东厂,“够不够清楚”
说着带人走了,留东厂的人敢怒不敢言。
“又是万贵妃召他入宫。”
“才半年光景,进皇宫就像回家,还上了绣床。”
“咔”徐课的声音传出来。
演员回棚里看回放。
刘艺菲在棚里见张元君第一句话就是“你刚才好娘啊。”
“你才娘”
“对啊,我不就是个女的吗。”刘艺菲笑道。
“去去去。”张元君摆摆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