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哪能真去啊。若是送个玉佩,收了就收了,她自然知道人情大理,帮人不收报酬好像另有所图,但是房子也太贵重了

    幼清打哈哈道“哎呀,我哪知道在哪里”

    “我带你去。”

    这下可怎么办

    幼清汗流浃背,跟在他身后,他步子大,走得又快,幼清几乎是小跑着追他,“景元,要不我找个旅馆,还有人伺候”

    “原来你需要人伺候。”景元道,“如今雇佣一位体贴的家仆也无需太多钱财,不然为你介绍一位”

    “不用了不用了”

    话没说完,两个人就拐进一处院落,景元推开大门,沿着小径走了一段距离,便见错落的几栋住宅,只有一家没有点灯,景元指着那个房子说“喏,就在那里。”

    幼清想阻止都没阻止成,两个人立在大门前,景元道“你若不开门,我们岂不是要在家门前枯坐一夜”

    她没办法,在身上摸了摸,摸出那串钥匙,插进门锁,里面月光铺撒,幽静素雅,淡淡清香袭来,屋内陈设井然,并无灰尘,不像是闲置的房子,或者说,是最近才打扫过的。楼有两层,一层是会客厅与餐厅,二楼则是生活的地方,家具多是红木,但不显厚重土气,反而有点新潮的设计,适合有品味的年轻人居住。

    景元道“怎样总比逼仄的医馆要好上一些吧”

    幼清叹道“我平时睡在飞船里,并不计较住得如何。”

    “那为何收了丹枫哥的谢礼”

    “不过是一些珠宝首饰,你还拿捏我了不成”幼清哼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住下了这屋子我不白住,答应你爹娘的话我可一句都没忘,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景元道“求之不得。”

    他语气平静,却让她的心漏了一拍。

    幼清舔舔唇,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开了头,便转移话题般举起手中的钥匙向他递了递,“这么多,都是大门的钥匙”

    “有一个后门的,一个阁楼的,还有一个是方才我们进来时的。剩下两个是备用。”

    “你很熟悉啊景元,这个是不是你的房子”幼清捏着下巴道,“你也快成年,能独当一面了,看你家境殷实,肯定要为你备下宅子的”

    景元一脸“继续说,我在听”,幼清还想往后说,可猜想让她止住声音,她摆弄着钥匙,陷入沉默,忽然,幼清拆下一只备用的,抛到他手里,略有些不自然道“喏既然是你的宅子,和该有你的钥匙。”

    景元完全没料想她会这么做,他活像是被烫了手掌的猫,赶紧将钥匙丢了回去,幼清见状,有了底气般举着钥匙往他手里塞,她嘟囔“你收下啊”

    景元耳朵红了,向后躲闪,她穷追不舍,都挪到二楼了,两个人退无可退,撞在书架前,景元迅速抬手扶住将要倾倒的花瓶,幼清在他的臂膀下,想到他的左手臂还伤着,她也下意识抬手,抱住他的臂弯。

    屋里寂静,徒留心跳怦怦,她仰头和他对视,景元低声道“这是大门钥匙,假手旁人不够安全。”

    “你是旁人这不是你的房子”

    景元说不出话,她握着他的衣料,忽然道“方才我没在想丹枫。”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好他足够聪明,瞬间就明白了她在说茶馆的事。

    可惜,聪明虽有,却没那么游刃有余,他陷入对方的圈套,脱口而出“那在想何事,如此出神”

    幼清挑挑眉毛,一改以往瑟缩模样,冲他一笑。

    她笑得明媚、俏丽,景元屏住呼吸,却听她调皮道“有人先入为主,现下我已经忘了。”

    景元无奈笑笑,他站直身体,扶正花瓶,幼清也从他的怀抱脱身,站在一旁和他对视,她抬起那只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送它进了他的衣襟。

    一旁便是卧室,一间大的,另一处是书房,但也有一张床,瞥到床角,孤男寡女,气氛果然有些糟糕,幼清侧头瞧瞧他,景元背过身去,还是年龄太轻,已经在准备逃跑了,幼清跟在他身后说“那以后我就住在这了,我不会带白珩她们来的。”

    他本想说无碍,可那样说,就好像所有者在发号施令,既然她想那样,就随她去。

    幼清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束得规整的头发,她忽然伸出手摸了摸,景元回首,她嗫嚅道“你有好好吃药么”

    “向来遵从医嘱。”

    “还有三包药,吃了就好了,到时候再去镜流那里报到。”

    “好。”

    幼清捏捏他的发尾,像是看明白她的意思,景元笑道“阿娘说发带束了太久,拿去洗了。”

    又在点她幼清大方道“要做个换用的么想要什么颜色的”

    “简洁些就好。”

    幼清点头,他走到门口,幼清探出头,盯着他说“你可不要练武,缺不了这点训练的时间。”

    “知道。”

    一人在外,一人在内,远远还能听到长乐天的歌,温声软语,谁也没有抬腿,幼清握着门框,问“你怎么回”

    “不远,走着。”

    “那晚安”

    景元低头瞧瞧自己翘起的衣襟,里面还坠着一枚钥匙,沉甸甸的他迟疑半晌,终究还是拢紧衣服,收下了她的馈赠。

    “晚安。”

    他抬起手挥了挥,当做和她的告别,幼清望着他的背影,砰砰的心跳声也慢慢归于平静,待看不见他,幼清才关上大门,转身上楼。

    屋里没什么东西,毫无生活气息,但是家具一应俱全,再填一些日用品就能住得舒适。墙上挂满了书法绘画,似乎在彰显主人的品味,她没有细看,但总觉得像景元喜欢的东西。再看卧房,床品软绵,躺下就陷了进去,幼清抱着被子,哈欠连天,她从袋子里抽出几片云锦的样式,一边比对一边思索发带的样式,空中漂浮着上好的绸带,幼清半垂眼皮,想着想着,竟然就这么

    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幼清从一堆绫罗绸缎中惊醒,她赶紧收拾干净,起身直奔鳞渊境。

    昨夜景元的警示她还铭记在心,这次说什么也要和丹枫好好商量细节,她也没有坐船,直接御剑前去,丹鼎司的持明一抬脑袋,便见一道剑光直冲鳞渊境,几个守珠人警铃大作,赶紧追到海岸,但见古海起伏,给她开出一条大路,也有眼尖的人点出她的身份“这不是那位小鱼医士吗她还会武”

    原来是丹枫大人的新宠,既然是龙尊的亲信,他们也就不再紧张,放她进去了。

    幼清一刻没停,直接追到丹枫宫中,这里遍布珊瑚,地势复杂,幼清还在找地方降落,就看到两位持明侍女走过来,两方不察,扑通撞在一起,幼清把两个侍女撞在地上,她俩背后还有两个小持明,见状纷纷哭了起来,大喊着“姐姐被剑砸死了”,哭得那叫一个激烈。

    幼清摸摸脑袋,赔着不是,赶紧把两位侍女扶起,叫喊声引来丹枫,他气势汹汹赶过来,一见是幼清,周围水声归于平静,他踏莲而下,扶着她起身,幼清歉疚道“对不住,撞到人了,还把那两个孩子吓哭了”

    “无碍。”丹枫一手一个小持明,他摸了摸他们的脑袋,两个小孩不再哭喊,只低头抹着眼泪。

    还好没人受伤,幼清拍拍身上的灰尘,丹枫将两个孩子推向侍女,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幼清就开门见山道“冱渊君来时,你是怎么说的”

    丹枫道“是龙尊之间之事。”

    “你还是告诉我吧,我不清楚你们的事,万一出了岔子,也好补救。”

    “诸般后果,我来背负。”丹枫垂头道,“你无需忧心。”

    “可”幼清道,“我参与其中,怎么能独善其身呢还是好好谈一谈吧”

    丹枫见状,和她沉默对视,最终还是松了口,回身道“进去说。”

    屋里寂静,他们对面而坐,丹枫将当天之事悉数道来,期间多是卜荀在周旋,他没有多说,冱渊君见过弘月,以手抚之,她大概是察觉了什么,盯着弘月的持明卵看了许久。

    自然,她也接见了幼清“诊治”的夫妻。诊脉之后,她没有多言,放他们离开了。

    如今并没有任何成果,即便是定罪也没有作证,冱渊君尝了幼清调制的药剂,除了常见的药物,还有几味尝不出的,这道秘方,只有幼清知晓,丹枫没有透露,冱渊君似乎是察觉其中并没有什么迷药,也没有足够撼动持明根本的东西,便没再追讨。

    丹枫在持明中颇有威望,贸然责罚有失人心,更何况用药温和,又有人帮衬,都不像丹枫的行事作风。

    既然没有涉及龙吟秘术,是借用星海外的技术,冱渊君反而觉得有些转机,当然,她不可能放任发展,不仅派遣几人过来“监视”进展,还与丹枫定下誓言。

    失败也罢,她和其余龙尊不会过多追究,但免不了惩处涉及的持明。倘若酿成灾祸,丹枫需要强制褪鳞,在下一任龙尊诞世之前,要由龙师议会掌权。

    丹枫让权,答应得很爽快,冱渊君都有些好奇,问“这位来自星海之外的龙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唯独她,丹枫没作出让步,不准冱渊君一见。

    持明本身就是一体,更何况同为龙尊,冱渊君没理由针对丹枫,她没再强求,拿着丹枫的许约回到方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也无需更多人知晓了。

    说到这,幼清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万一我有异心,或者没什么真本事,你岂不是会丢掉性命”

    丹枫淡淡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哇,那你还真是轻信我”幼清笑道,“还好我是个好人。”

    “我知。”

    他没有和她说这些,无外乎是怕她肩负压力,无法专心钻研罢了,听了这些,幼清也抬起茶杯,和他碰了碰,“知己难得,朋友一场,我必然不负所托,后续事宜,我也不会假手于人,你有什么变故也及时告知,我清闲惯了,现在终于有点正事要做,岂能置身事外”

    丹枫却道“星海广大,仙舟不过海中浮舟,须臾草芥,你志不在此罢”

    是在怕她离开吗幼清想了想,收回茶水,她想说自己并没有什么高远的志向,迷途困苦,来外闯荡不过是散心,或许她有朝一日就会离开,但

    绝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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