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基因革命 > 序章: 诸神黄昏
    2020年地球

    十二月二十四日瑞士日内瓦

    淹没在寒冬的日内瓦城市,无论红砖绿瓦,亦或是光彩熠熠的玻璃幕墙。都早已铺上一层糖霜一样的冰晶雪花,瑞士处于北欧,除了出了名的北欧神话,瑞士的冬天也是出了名的寒酷,若不是瑞士完善的社会福利,大概就会出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副景象了。

    转过一个不起眼的十字路口,就看到了一幢红砖小楼,并不高的墙壁却爬满了藤曼,有些地方还被爬墙虎撑开了一道怖人的裂缝。只不过一切都要蒙上一层芒白。显得萧瑟无比。甚至路过的行人都不会去看一眼。若不是楼外一块烫金牌匾上几个镶金的英文单词仍在寒冬里熠熠生辉。也许别人都会认为这是哪个倒霉蛋花大价钱买来的烂尾楼。然后扔在这里养“小动物”。

    “UnitedNatinOffieatGeneva”(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

    北欧的阳光并不猛烈,只是像丝绸一样柔软。但是即使是这样微弱的阳光,照到这块牌匾身上时,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几个写体大字显得是那么摄人。在冬日的日内瓦中显得是那么不协调,神圣的那么不协调。

    下一瞬间,原本死寂的小院子里被一阵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割开一道口子。然后,几辆黑色轿车拐进院子,一个漂亮的飘刹停在小楼前,把地上零落许久无人问津的枯黄树叶荡起水纹一样的涟漪。然后四散逃开。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车门打开,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手里拿着真皮的公文包,身后跟着一个保镖一样的黑衣男子,眼前还挂着罗敦司得的墨镜。他们走下车,四顾了数秒,几位中年人挎着公文包快步走近小楼,一位黑衣男子为他们拉开了布满灰尘的红木门,由于惯性荡下来的白色的粉尘掉到他们黑色的阿玛尼西装上,又掉到几位中年人并不多的黑发上。但他们只是低头走进小楼。并不顾他们身上精美的阿玛尼。

    “咣当。”红木门重新被关上。小楼外,那些跟着来的黑衣男子就站在小院子里,眼睛不停的往四周看,小心谨慎的望着四处可能藏有危险的地方。寒风吹过,掀起他们的黑色背心,露出了腰间闪着寒光的马格南手枪。

    这些黑衣人里,有白人,也有黑人,甚至也有几个黄种人。他们都是被精心挑选出来保护小楼里那几位中年人的。他们原本都是全世界各国最为精锐的特种部队的一员。直接隶属于各国的最高领导人,他们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厉害人物。他们的生活也是奢靡的。由于不从属与任何机构组织,而只从属于每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那么也就是说,除了一国之主,其他人谁都无法命令他们。他们非常自由,除非涉及到刺杀领导人,国际暴动,抑或者核问题什么的,其他一些问题都不用他们出手。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犯法。只要不是威胁到国家安全的,必要的杀戮,摧毁。完全不用与任何人打招呼。

    说得直白点。他们的地位,和北欧神话里奥丁之子洛基,大地女神弗奥琴之子托尔。还有战神提尔是一个等级的。

    只是他们的顶级奢华生活,在四年前宣告结束。那年,就像应了散文埃达里说的那样,当黑龙尼德霍格咬断世界树的树根,世界树倒塌,诸神黄昏,世界末日。那年,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无敌的“怪物。”他们残暴,无情,冷血,残忍,可以说,他们就是杀戮机器。那年,天空就像被耶梦加得吐出的毒气覆盖了一般灰暗。世界变得一片混沌。那年,人们都被笼罩在灭亡的阴云里,绝望,崩溃,人们为了保住性命,自夸、狂傲、谤渎、违背父母、忘恩负义、心不圣洁。宗教倒塌,信仰失去的光芒,或者说,活着就是唯一的信仰。

    人性的险恶一下子被释放出来,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欲、暴食。人们把一切能囊为己有的都收入囊中。只为多活哪怕一秒钟。

    这些特种兵永远不会忘记末日后他们最后一次为国家执行任务。他们来到一个西欧的小镇子里。那里刚刚被一群“怪物”扫荡过,黑云笼罩着天空,小镇子里四处都是残垣断壁,满地都是流着内脏小肠的尸体,过了三天,血渍都没能干透,小溪一样流过他们的黑色作战靴。就算隔着五厘米的防水胶底,他们都能感受到这些无辜的人死前的惊恐和无助。迎面飘来的风充斥着血腥味,即使是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特种兵,都不免打了个寒战。他们甚至看到一个幸存的小孩,衣衫褴褛,几块破布被血液浸湿。当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啃食自己母亲的尸体,而母亲的右手,却还是始终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她不知道,她为这个可怜的小生命做出最后的贡献,是自己的血肉。

    看到此情此景,就算是他们,也再也忍不住心中泛起的恶心。他们纷纷吐起来,跪倒在地,任由手里的M垂到在地上。他们有的失声痛哭,有的萎靡的倒在地上。其中一个白人特种兵瘫倒在石灰墙边,浑浊的泪珠划过他白皙俊秀的脸庞,口中念念有词。

    “主啊!请告诉我,这是否是你的旨意,就像你当初赐予我们荣光一样,请结束这样的末日吧!”

    然而主,又怎么可能管得了呢。主只不过是存活在人们心中的一尊虚无而罢了,若是主真的是有的,又怎么会让这末日降临

    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或者说,在那幢不起眼的红砖小楼里。刚刚进去没多久的几位西装中年人,此时正全部端坐在小楼二楼的会议室里,这间会议室,曾经被用于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领导人开会用的,也许在里面会找到当初奥巴马擤鼻涕用的纸巾,和习近平吃剩下的庆丰包子皮。

    几位中年人就端坐在会议室里几张皮椅上,也许之前还是最高领导人的椅子,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末日以来,什么社会秩序,什么国家利益,什么公共安全,什么最高领导人都见鬼去了。社会强调同伴的意味,并且延伸到为了共同利益而形成联盟,而现在,形成社会的基础—------安全和利益,都受到了威胁。何谈国家,何谈社会或许现在正应了数十年前那个叱咤新中国的巨人说过的一句话“现在。枪杆子里才出政权!”

    “说说吧,如今这个状况,该怎么解决”突然,其中一位白人缓缓站起身来,他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却长着一头已经完全找不到黑发的银丝。他的黑色西装胸前,系着一枚勋章。金光闪闪,却看不出是何人颁发的。他站起身来,用手指敲了敲快腐朽掉的红木桌子。凝视着其他几位中年人。

    然而其他几位却都只是低着头,眼神凝重,甚至在这没有保暖措施的房子里,有些人的额头上还渗出了冷汗,作为全球政府政要,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核战争?非洲暴乱?经济危机?埃博拉肆虐?这些在他们看来都是轻轻松松应付过去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这是关系到人类存亡的问题,不是开几个发布会,随便排个发言人瞎比划几句。派军队干涉一下就能搞定的。地球的命运,也许就掌握在他们手中了。

    良久,那位先前站起来的白人见下面没人说话,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走到一扇蒙满了灰尘的窗前。透过窗户,外面就是皑皑的日内瓦城区。现在刚好正午,阳光普照日内瓦,铺满了日内瓦的每一个街区。但即使是正午的阳光,仍无法穿透窗户上那厚厚的灰尘照射进来。整个办事处仍是一片阴暗。只靠几盏低功率灯泡提供照明。却也是杯水车薪。

    “我想大家还记得,当初各自国家领导人对我们说过的话,”白人老头望着窗外,缓缓说着。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人类文明是就此结束,还是能延续下去,就靠我们了。我们的领导人,他们自己做出了牺牲,退出了耀眼的权力顶端,把抵抗末日的工作交给我们。自己去从事一些更为危险的工作。继续为人类延续而作斗争。我想,他们是真正想让我们去帮助人类。’”

    “而不是在这里愁眉苦脸的做懦夫。”突然他转过身来,对着剩下几位咆哮起来。

    “你们对得起你们的人民吗,对得起外面成千上万的人吗?你们就在这里哭丧着脸像个丧家犬一样等死吗?”白人老头说着,狠狠的敲着本来就不坚固的木桌子。发出砰砰声又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伴随着白人老头浑浊的嗓音,显得十分可怕。

    “Ianne(若望)!你冷静点!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坐在这位名叫若望的白人老头旁边,另一位黑人政要颤颤悠悠站起来,双手扶着桌子。胡子与毛发的花白显示着他的年龄。

    “Jap(雅各布),你知道么?”若死死盯着这个突然站起来制止他的黑人老头。质问了一句。

    “在美国,现在,当今,是怎样一副场景。美国是世界上第一大国,在这场末日里,也是第一惨的国家,请您去看看。多少白人同胞变成“怪物”又有多少无辜的人被屠杀殆尽。”若望双眼通红,一滴浊泪已经在他海泡石一样的鼻子边流淌了。“就在美利坚政府解散的那一天,奥巴马总统把大权交给我,临走前,他说‘米歇尔死了,我的女儿也死了,但是为了人类大计,我不得不放弃他们,人人都说美国是霸权主义,但是没有人知道,我只是为了世界真正和平罢了。却没人理解。若望,你一定要让末日停止,还人类一个和平。

    “若望,我理解你,美国的状况我了解,百分之九十五的地区沦陷,水电交通全部中断,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到日内瓦开会的原因。现在日内瓦也许是整个世界最后一块福地了。

    “雅各布说到这里,语气也是有些低落。

    “但是你要知道,全球二百多个国家,不只有你一个美国遭受灭顶之灾。”说到这里,雅各布从他的真皮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打印资料,拍在桌子上。指着这对资料说。

    “若望,你看看。这是全球各国的实时资料。”说完,他拿起那堆资料开始读起来。每读一份,他就说出在场一位政要的名字。

    “约翰,英国领导人,英国境内,百分之百的地区沦陷,幸存者不超过十万。”说罢,雅各布旁边位置的那位白人低下了头颅。

    “腓力,澳大利亚领导人,澳大利亚境内,百分之百的地区沦陷,幸存者不超过五万。”

    “巴多罗买,南非领导人,南非境内,百分百的地区沦陷。。。。。。暂时没有发现幸存者。”雅各布还没说完。突然在场的一位政要当场痛哭起来,趴在朽木桌子上嚎啕大哭。丝毫不顾形象。泪水滴滴答答的滴在布满灰尘的地上,打出一个个干净的点

    此时无论是若望,雅各布还是其他的政要,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镇住了。气氛一下子更冷了。有些政要开始拿出手帕擦拭眼睛。而原本怒气满满的若望,此时也是完全怒不起来了,他重新坐在皮椅上,双眼紧闭,又是一颗泪珠从眼角逃出,同样滴在铺满灰尘的地上,打出一个干净的泪印。

    现在没有人想在去讨论这个话题了,大家都沉浸在亡国亡家的痛楚中,就像当初耶稣受难殉道一样,每个人都像被钉在十字架一般,陷入了无法摆脱的阴影中,脑子里只是当初末日降临时那种水深火热的惨状,那种绝望和无力感,就像一张大网死死笼罩住了他们。然而外面,仍是阳光大好,日内瓦内一片祥和,仍然和末日前那个和平的景象无二,只是,这样的幸福又能持续多久,没人知道。也许,末日真的就要来临,占领这最后的福地,然后,就像诸神黄昏一样,世界沉入海洋,等待下一个轮回。。。。。

    那些日子的灾难一过去、日头就变黑了、月亮也不放光、众星要从天上坠落、天势都要震动

    -----------《圣经?马太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