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大秦风起之功名泪 > 第一百四十章 无人知的苦衷
    晓风残,月落乌啼霜满天。古道上新铺了一层红叶,已有人家点亮了烛光,屋顶青烟袅袅。

    男子静默风烟中,随风撩起的长发遮住了侧脸,男子神情难辨。

    姑娘一路气喘吁吁没命奔跑,终于奔至东市路口,果然,那孩子一早便在等她了。

    “阿源,你起得太早了!”枫雯忍不住抱怨道。祭一脸坏笑吐槽道:“明明就是你起得太晚了,这么能睡,一定没人敢要,我勉强把你收回去,恐怕又得天天和我娘大动干戈,她老还指望您作位贤妻良母呢!”每次祭开这样的玩笑枫雯都无法再还口,只是红着脸轻轻摇着头,反应一下子迟钝了许多,话语语无伦次:“胡……胡说什么……可不可以……不开这种玩笑……我是担心你睡不好……”

    “那你陪着我,”祭“贱”的老毛病又犯了,一脸贱笑道:“你陪着我我就能睡好了。”看着枫雯红透了的脸祭终于决定不逗她了,嬉皮笑脸道:“别真的不开心呐,这样,来,我给你变个魔术!”“魔术?”枫雯听后立马惊住了,好奇已写在脸上。只见祭双手突然合并,枫雯只觉动作熟悉,下一秒张开时,一只菊花呈现在枫雯眼前,祭嘻嘻哈哈地别在枫雯头顶:“多适合你呀!”枫雯已快囧死,无语中硬是闷声闷气挤出一句话:“我……还没死呢……”祭一听反而“噗”的一声乐了,摘花时还真没想到这个。于是一脸讨好的笑道:“这个季节一没蝴蝶二没别的花的,我能摘到的就只有菊花了你就将就吧,这是粉色的又不是白色的。”尽管如此,还是令枫雯很无语。

    不过,祭提到“蝴蝶”,倒是令她不由想起三年前。那时她还是月经初临的年纪,祭依旧是个一脸孩子气不懂爱情的孩子,因为不停地失去一些记忆,所以单纯。

    那是初夏的一天,祭像平时一样拉她上山顶去玩,二人奔至山顶一处树林,祭盯了她片刻,猛然一笑,道:“玩捉迷藏吧,和平时一样,猜拳输了的就闭上眼蹲在原地数六十下再起身找人。”枫雯像往常一样一口答应了,结果也和往常一样输了。“雷源哥不老实猜拳,太狡猾了!欺负人!”枫雯终于不满了,祭倒没当回事,整个人像聋了一样,一脸无赖的笑:“不管不管,谁叫你太好骗了,好了数六十下,乖。”枫雯不太喜欢祭那动不动自作主张一厢情愿的口吻,不过最终还是咽下了一丝委屈,乖乖蹲下,闭上眼数起数来。

    “这姑娘咋这么倔呢!太野蛮可不行,将来变成个悍妇怎么办?”数数时,祭的干娘平日里对自己的不满猛然浮现在她的脑海,她这才发现祭这两下子极有可能是受那女人影响,那女人渐渐淡化了过去的一切,不知不觉间把她当成真正的童养媳培养了,可是,其实将来她变成什么样根本无需那女人操心,因为她并不是祭真正的童养媳。想想那女人也不可能是因有意想让她当儿媳妇才那么说,那女人的好媳妇要求她根本达不到,那女人何苦给自己多找个气受呢。枫雯是越想越远,不过那时的她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对于为人妻究竟是怎样的,恐怕也只能想到娘了。于是她不由想到祭,再想想她娘口中的她爹年轻时的样子,同样阳光的少年,各方面却是没有可比性的。听她娘说,她爹年轻时阳光活跃又热情,虽然时而傻傻的,但关键时刻总会努力认真把事情做到最好,而且脾气又好,各方面迁就娘……多好的男人呐,再看看祭,那小子看起来坏坏的,虽然从来不会真正伤害她,但那又腹黑又贱的样子时常令她很无语,她是悍妇么?她再悍,也敌不过他那转得毫无规律的脑子,那奇葩的思维令她总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所以很多时候她依旧是那个被动的人。

    雷源哥,我是女孩子,我比你小一岁,你就不能让让我吗……想到这里,枫雯早已忘记了自己数到了几十,也不管了,果断睁开了眼,睁眼的那瞬间,一张放大的脸猛然清晰地映在她眼前,她被吓了一大跳,“呀!”地叫了声,身子本能后倾,整个人坐倒在地上,祭嘻嘻哈哈地蹲在原地,枫雯猛然涌上一阵莫名的委屈,泪珠大颗大颗掉下。祭见状脑后更是挂满了问号,“哇,还厉害,这么快就抓到我了,我输了,”祭故作一脸为难道:“你赢了。”虽然不知祭在搞什么名堂,但看到祭那莫名其妙的举动和神情,她竟不由“噗”地又破涕为笑,那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令祭看得呆住了。

    雷源哥,你真是个奇怪的人,那么多时间能跑,为什么我睁开眼时你却在我面前,以这种方式故意让我赢一次?还是……一直蹲在我面前陪着我看着我,甚至,在我回忆一些事情时……想到这里,枫雯的脸再次泛起红晕,她自知,其实她是个易害羞的女孩,外表终究掩盖不住内心。

    “呐,作为奖励,”不料祭猛然开口说话,一脸神秘的笑,“送你件礼物。”话音刚落,祭张开相互成弧形盖住的双手的瞬间,五六只彩蝶齐飞出,那天,云卷云舒,花开漫山遍野,枫雯在翩翩飞舞的彩蝶中呆住,片刻之后才惊讶地大叫:“哇,原来你演的这出啊!那么短的时间内抓那么多蝴蝶还能出现在我面前!好厉害!”祭也由衷地笑了,笑得很甜,很单纯。

    时间流转飞逝,转眼竟已过三年,枫雯回过神来,发现祭的手已在她眼前晃了无数遍,枫雯忙一巴掌扇到祭的手上:“阿源!”“没事啊,”祭夸张地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枫雯看着眼前的祭,还是这般孩子气,萌呆,可爱,她在心里暗暗笑了。其实,他和爹一样是个不错的人,有他在身边,心里暖暖的,别的不重要。

    “没新意。”不过枫雯最终还是毒舌正中眼前的“小强”:“三年前的把戏,现在只是多加了点花样罢了。”枫雯总是这样口是心非,祭早就习惯了,也罢,这丫头自个心里乐了就好,想到这里,祭还是笑了,明媚的晨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她只感那笑容,很美。

    “诶,对了,怎么不见你玉佩?你平时不都佩戴在身上么?”枫雯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祭猛然愣住的脸,这才发觉祭的眼圈颜色较暗,似乎没怎么睡。难道他在强撑精神?枫雯慌了,忙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祭淡淡笑着,摇着头,那笑,很牵强。“阿源,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呢?你我在一起十年了,你把我当什么?”这一下子让枫雯又想起了积压在心底的另一件事,于是也管不了太多,顺便也问出口:“为什么你要抢了宫儿哥哥的故事?你不是那种为了当官不惜做出如此卑劣举动的人!”

    “不是那种人?”不料祭“噗”的一声,这次,竟是冷笑,那声音,也随之变得阴冷:“你到底自以为了解我多少啊,呵呵可惜让你失望了,我就是这种人,你是太喜欢一厢情愿地幻想了,所以,面对难以置信的现实,才总会让自己受很惨重的伤……活该呀!”祭那语气也随之越来越傲慢,一脸目中无人的样子继续道:“我把你当什么?那么我该把你当什么呢?当我娘子可以么?”

    “可以!”枫雯始终不愿相信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真正的祭,忍着眼泪继续道:“好吧那你就把我当做你结发妻吧,坦坦诚诚地告诉我吧,近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你的内心。”

    祭不敢正视枫雯,语气却依旧那般强势:“为什么你要如此相信我?为什么不怀疑昨天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不肯说。”枫雯实在不忍继续看祭这个样子,此时,她的心,也随之痛得厉害,最终猛然握紧了祭的手,泪珠滴落在祭手背上。

    祭惊愕了,被握紧的手猛然一颤,下一秒将枫雯紧紧揽入怀中,眼里写满了心疼:“傻瓜,我真的不想看你难受,真的不想,可一些事情,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不该你担着,你为什么总这么执着,我多希望你什么时候都是那个傻傻的丫头。”

    “告诉我吧阿源,就算只是名义上的童养媳,凭我们在一起十年的关系,我也该分担点什么,你这样我会更难受。如果不把我当外人的话,就请多相信我一点,同生死,共患难。”枫雯执着毫不退步的样子令祭很无奈,祭轻叹口气,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那份温柔:“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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