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荣耀大唐 > 第八章 围师必阙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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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错的难题虽未得以解决,但至少暂时压了下来,十天半月内应不会有事。因此第二天,他便随着金玉荣的队伍起程前往麟州。

    因大战在即,杨灿军务缠身,不能远送,便只送到了营寨门外。

    金玉荣心事重重,话别时犹豫着是否要将许错的事再解释一下,但又怕许错的jǐng告成真,最终只得作罢。

    杨灿虽看出她神è有些异样,但只当是离别伤情所致,没有细想,又与张希崇和周式话别后,便放他们上路了。

    金玉荣一声令下,队伍开拔,取道西北,以便绕过壶关、潞州城等几处即将爆发大战的地方。

    送走金玉荣后,杨灿便也让部下收拾行装,拆除了这座营寨,正午时率部开拔,向壶关方向挺进,于次rì抵达晋军的一处行营。

    此营位于壶关以北,潞州城以东,距两地均为七十里,占地近百亩,乃是接下来一战中晋军的主营。

    杨灿抵达这座营寨时,晋军的两位大将李嗣昭与李存审正为军务争执。这二人均是谋略出众之辈,争论时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谁也驳不倒谁。虽然李嗣昭乃是此战的主帅,但此人自视甚高,不屑用军威压人,况且他与李存审的资历在伯仲之间,若不能将之说服,接下来也不利于他指挥调度,因此他便和李存审一个劲儿的争执着。

    行伍出身者,脾气难免比平常人暴躁一些,李嗣昭和李存审争到面红耳赤时,终于忍不住开始骂街,若非杨灿来得及时,二人非打上一架不可。

    杨灿将兵马带进营内,停在事先便留出的一块空地上扎帐安顿,然后和李嗣昭、李存审进了议事的军帐。

    杨灿生ìng刻板,虽然也知道讲究礼数,但决不会过分客套,落坐后只简单寒暄了两句,便迳自切入正题,问道:“两位将军,军务布置得如何了?”

    杨灿虽然只是后学末进,但毕竟已经是杨家的家主,而且杨灿这一次提供了jīng锐骑兵,保证各部之间的邮路通畅,并不断对梁军进行行之有效的ā扰,除此之外,他还将黑驹配备给晋军几路兵马的先锋官,使得晋军在与梁军的正面对决中斩获颇丰。晋军能够迅速压住梁军,扭转战局,杨灿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因此杨灿的资历、声望虽还不及其父,甚至比不上李嗣昭和李存审,但这两个晋军大将也不敢对他怠慢。李嗣昭身为主帅,便率先答话,道:“因杨大郎鼎力襄助,使我军一夜之间拿下壶关关塞,一切便都顺利得多了。眼下的布置,自是按照先前的定策按部就班地实施。嗣昭的兵马仍在对潞州城实施猛攻,由战况来看,虽然潞州城已然坚固,城内储备的粮秣也同样丰足,但梁军的兵员和兵装一直得不到补充,这座城被攻破只是迟早的事情。这几rì来,贺德伦不断派兵突围,前去与氏叔琮联络,自然是要让氏叔琮尽快夺回壶关关塞,可见他们已经步入我方的圈套。”

    杨灿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

    李嗣昭话锋一转,道:“不过,德祥(李存审的表字)似乎颇多顾忌,我方才已经和他争辩过了,却怎也不能将他说服。”

    李存审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正如益光(李嗣昭的表字)所言,末将的确觉得之前定下的策略仍有疏漏。”

    杨灿不冷不热地道:“请将军指教。”

    李存审正è道:“不敢当,兵争之地,死生之所,开战前想得周到一些总不是坏事,我也只是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罢了,倒也谈不上指教。”稍顿了顿,便道:“我所担心的,首先便是战端一开,战局的走向不能按咱们的设想前进。按定策,我方要先放弃壶关关塞,引贺德伦从潞州城退往壶关。不过,贺德伦莽是莽了点,却绝非愚蠢,他是否会看出此乃请君入瓮之计,看出我方会在中途实施埋伏,并因此继续驻守潞州城而不出?这些事咱们谁也不能料定。”

    杨灿谨慎地想了一下,便道:“依杨某之见,贺德伦即便察觉到咱们的计策,也没有其他出路。毕竟潞州城绝无守过一冬的可能,他若想赶在天转冷之前退出来,便必须抓住咱们给他的机会,就算中伏,但只要保住半数兵马,便是他可以接受的。而斩杀贺德伦的半数兵马,也是我方能够接受的结果。这笔买卖底价已经定好,咱们知道,他贺德伦也一样清楚,既然双方都能接受,他自然也只能认了。不知两位将军以为如何?”

    李嗣昭点头道:“若是局势没有变化,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杨大郎有所不知,咱们这个定策里面,已经出现了那么一点变数。”他是主张按原来的策略行事,因此口气基本是赞同杨灿。

    李存审则没那么客气,让部下取了几封军报给杨灿,道:“这是三天来东路斥骑送来的军报,据查,葛从周正率部朝着滏口陉前进,兵力在三千上下,尽是骑兵。观其行军之速,应在五rì内通过滏口陉进入河东。”

    谁都看得出,葛从周这一路骑兵定是来救贺德伦的,这让杨灿有些忐忑起来。想当年,其父杨会曾给他评论天下名将,说到葛从周时,杨会只引了一句民间的俗语:“山东一条葛,无事莫撩拨。”杨灿清楚,父亲只引这一句话,是因他也看不出葛从周有什么破绽可事先告诉他,亦即表示葛从周行军布阵,并无一定的套路可循。而杨会不能详加评述的将领,包括葛从周在内,天下间也不过七八个人而已,可谓屈指可数。

    若是换一个人来救贺德伦,杨灿还能揣测一下对方的路数,但面对葛从周,他便没有这个把握了,因道:“三千左右的骑兵,葛从周这是虚张声势呢,还是真打算突破滏口陉来救贺德伦?两位将军能不能推断出来?”

    李嗣昭苦笑道:“这正是我与德祥方才争论的一个要紧处。依我看,葛从周带着三千左右的兵马,从泽州而出,急行军绕了个大圈子,摆出突破滏口陉的架势,十有仈jiǔ是在虚张声势。若我方中计,调兵坚强滏口陉的守备,则会给贺德伦留出喘息之机。”

    李存审当即反驳道:“我不这么看。葛从周虽然老jiān巨滑,惯用疑兵伎俩,但这一次他恐怕是以虚掩实,故意让咱们以为他率着一支疲兵来虚张声势,引咱们掉以轻心。若咱们不给滏口陉增兵,葛从周定能长驱直入,进而救援潞州城。”

    杨灿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一阵后,说道:“杨某以为,葛从周的确是在虚张声势。三千骑兵,进入河东后自然能有奇效,但他们怎能通过滏口陉?滏口陉地势险峻,骑兵完全受到制约,何况葛从周这一路骑兵已经长途跋涉了好远,绝没有力气一鼓作气闯过滏口陉。葛从周此举,必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李嗣昭一拍大腿,笑道:“末将也是这么看的。当然了,对付葛从周,咱们还需小心谨慎一些,不妨就从后备的兵马中抽出一千,前去滏口陉上与当地守军实施联防,这样应是妥当的。”

    杨灿看了李存审一眼,心想:“我和李嗣昭看法相同,倒把这个李存审给孤立了。这可不是好事。”他虽然ìng情刻板,但做事却是滴水不漏,因道:“不过德祥将军之虑,也并非全无可能。不如这样,既然要调一千兵去补充滏口陉的防务,那我这就调出五十张穿云弩,配矢三百籙,一并装备给这一千兵。”

    所谓穿云弩,便是杨家造的那种hè短矢的臂张强弩。此弩的威力,李嗣昭和李存审都已见识过了,自然晓得五十张穿云弩能制造多大的杀伤力。李嗣昭立刻抱拳相谢,道:“有杨大郎倾囊相助,那一千兵足可当两千兵用,即便葛从周那三千骑兵战力雄厚,想闯过滏口陉也并非那么容易了。”

    李存审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杨灿见他不再反驳,便以为皆大欢喜了。

    谁知李存审紧接着又道:“末将第一个疑虑暂且可以放下,但若按定策行事,末将仍觉得不够妥当。”

    杨灿一愣,忙道:“将军请讲。”